第44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chapter43:我說不出來為什麽愛你, 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不愛別人的理由。——《虞美人盛開的山坡》宮崎駿】

從摩天輪下來之後,他們約上了秦修一起到倫敦塔橋旁邊的coppa club露天餐廳吃晚飯。

昨天, 鄖淵打電話預定了室外的igloo泡泡屋,因為今晚人不多, 所以他們四個人獨占了一個泡泡屋, 也正巧方便了他們聊天。

剛落座,虞聲就收到了虞母的短信, 說綏大的錄取通知書寄到了家裏, 還給她拍了張照片。

為了慶祝虞聲順利拿到綏大的錄取通知書, 秦修點了四杯百香果馬提尼。

“你傷還沒好, 不能喝酒。”虞聲還惦記着鄖淵的傷,酒一上桌,她就立刻伸手将鄖淵那杯挪到了自己面前。

見虞聲小雞護崽似的把兩杯酒圈進自己的“領地”裏,鄖淵忽然想起上次鄖睿生日那天,某個小酒鬼在自己家裏喝醉的樣子, 不禁啞然失笑:“那也不能給你喝兩杯。”說着, 他将其中一杯酒遞給了秦修。

秦修利落地接過, 得意道:“放心, 這兩杯還不夠你秦修哥我塞牙縫。”

“虞聲,你真的能喝?”賓彬一臉懷疑, “你這看上去就是一副不會喝酒的樣子。”

“當然能!”剛放完狠話,虞聲就想起了鄖淵之前對自己的叮囑, 怕鄖淵覺得她不聽話, 當場就慫了。

她轉頭看向鄖淵, 懇切道:“因為你在我才喝的。我平時沒有在外面喝酒。”

“嗯,我知道。”鄖淵嘴角彎了彎, 語氣裏有幾分縱容,“今天可以喝。”

這款雞尾酒香氣十分誘人,而且味道甜軟,搭配着百香果酸甜濃郁的果香和豐富的口感,非常好入口。得了鄖淵的批準,“小酒鬼”樂得手舞足蹈,立馬肆無忌憚起來。

賓彬還不嫌事兒大地說要跟虞聲比酒量。

鄖淵是知道虞聲酒量的,聽賓彬這麽說,當時就有些忍俊不禁,但見虞聲開心,他也不忍心攔着,只由着她喝了。

大概是因為這次在喝酒之前吃了好些東西墊肚子,虞聲酒勁上來得比上次慢很多。直到鄖淵走出泡泡屋到外面結賬的時候,虞聲的意識都還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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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喝得有點腹脹,起身拍了拍賓彬的肩膀,說:“你倆在這兒等着,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好嘞。”

泡泡屋的門幾經開合,夏夜裏有些微涼的風從外面灌了進來,虞聲迷迷瞪瞪地趴到了桌上,嘆道:“好舒服呀……”

賓彬湊到虞聲面前,拎着虞聲的一绺頭發在她的臉頰、眉心、鼻子上一一掃過,搗鼓來搗鼓去,虞聲卻仍是半夢半醒地趴着。

小姑娘皺着鼻子好一會兒,才擡手搓了搓發癢的鼻尖。

賓彬好笑地盯着她:“喂,真的醉了?”

過了許久,虞聲才阖着眼應了一聲:“……沒。”

鄖淵買完單回來,就見賓彬趴在虞聲旁邊,擡手戳着虞聲的臉。

一下、兩下、三下……

賓彬向來不拘小節,又因為和虞聲相熟,見她睡覺還鼓着腮幫子有些可愛,便伸手去戳了,也沒在意此時的動作是否逾距。

鄖淵看在眼裏,心底莫名生出幾分煩躁,忍不住快步走近倆人。見賓彬收回手,他的喉結滾了滾,肅着臉,壓低聲音問:“虞聲睡着了?”

“嗯,好像真喝醉了。”賓彬打量了一下鄖淵的臉色,也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卻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麽。

鄖淵拿起虞聲放在椅子上的斜挎包,将虞聲從桌面上扶了起來,讓她倚在自己身上,才躬下身來托住她的腿彎,動作娴熟地将她橫抱起來。

被抱起來的那一刻,虞聲醒了醒,扁着嘴叫了一聲:“鄖淵……”

“嗯?”鄖淵腳步頓住。

“鄖淵說,喝醉了……不能……不能跟別人回家!”大概是沒認出來鄖淵的聲音,虞聲的義正辭嚴裏夾雜了幾分着急,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始哭鼻子了,“只能跟鄖淵走……不可以跟別人回家。”

“笨蛋,我在這兒呢。我在。”鄖淵見她逐漸安靜下來,心裏又酸又軟,不知怎的,眼眶驀地就濕了,忍不住将她抱緊了些,又喃喃細語道,“睡吧,虞聲,不要怕。”

**

晚上,賓彬自己坐地鐵回酒店,秦修和鄖淵、虞聲一起坐Mini Cab回公寓。

虞聲窩在鄖淵懷裏,睡得很熟。

鄖淵望着窗外,回想起這兩天的事情,總覺得自己這兩天很不對勁,似乎所有事情都在逐步脫離他的控制,朝着他所不知道的方向偏航。

“秦修。”鄖淵垂眸看了眼虞聲,确定沒有吵醒她,才輕聲問道,“我有一個朋友,他……”

秦修忍不住打斷他:“鄖哥,你就老實說是你自己吧。”

“……”鄖淵一記眼刀子甩了過去。

秦修打了個馬虎眼,谄笑道:“鄖哥你繼續說,你‘朋友’怎麽了?”

“我那個朋友,認識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女孩兒。他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單純地把她當妹妹照顧,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可奇怪的是最近,每當他看到其他男生跟這個女孩兒親近,他心裏就會非常不舒服。你說,這是怎麽了?”

“鄖哥,你這……咳咳!你朋友這很明顯就是吃醋了。這個呢,就叫做‘占有欲’。正常來說,我們怎麽可能對妹妹有這麽強的占有欲?所以這分明就是喜歡嘛。”秦修擺出一副情感咨詢師的樣子,追問道,“那你朋友有沒有試過……突然之間很想抱一下、親一下這個女孩兒?”

鄖淵直接愣在了原地。

怔了片刻,他才十分不自然地錯開了秦修的目光,淡淡地否認:“沒有。”

“那還好,證明還沒有到‘病入膏肓’的時候。”秦修啧啧道,“鄖哥,我告訴你啊,一旦你對這個女孩兒産生了這種沖動,你就真的完了。”

鄖淵還沒來得及沒有糾正他的說法,就因為這句話而陷入了沉思。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完了。

**

回到公寓,鄖淵給虞聲泡了一大杯蜂蜜水,盯着她喝完,又給她擦了擦臉,才放她去睡覺。

虞聲擦完臉,酒勁沒過,卻沒有了睡意,見鄖淵要走,便嘟哝着不肯松手:“不許走……你陪我。”

見鄖淵沒有留下來的意思,她又往床沿上挪了挪,拍了拍身旁勉強騰出來的半個床位,有些霸氣地喊道:“過來,躺下。”那語氣聽上去,就像是過去占山為王、肆意搶親的土匪頭目。

聽到這句話,鄖淵輕輕一挑眉,走過去蹲在她床邊,點了點她的鼻子:“小尾巴,你賊心不小啊。”

“我跟你說哦,有賊心是不夠的,還要有賊膽。”虞聲腦子還有點懵,真當他是在誇自己,便認真地跟他傳授起經驗來。

“哦?”鄖淵覺得喝醉酒的虞聲似乎比平時還要可愛,他勾了勾嘴角,存了心地要捉弄她,“那你告訴我,什麽是賊膽?”

虞聲的眼睛很亮,眼底的卧蠶恍若彎彎的月牙,捧起了一眸的星辰。她眨了眨眼,大概是在思考。

下一秒,虞聲倏地向他靠近,瑩潤香軟的雙唇撞在他的笑意未收的唇瓣上。

一觸即離。

得逞後,虞聲笑得狡黠,一字一句地解釋道:“這就是——賊、膽。”

鄖淵的腦中驟然一片空白。

**

翌日醒來,虞聲回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情,懊惱得把自己團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可等轉念一想,虞聲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心道:虞小聲,你親都親了,親一口算什麽?!怎麽不多親幾口QWQ

聽見房間裏的聲響,鄖淵敲了敲房門:“虞聲,醒了就起來吧。”

聞聲,虞聲重新躲進被子裏裝鴕鳥。

“你不出來的話,我就進來了?”鄖淵又敲了敲門,才旋開門把。

小丫頭裹着被子,背對着他,看起來就像一只面壁思過的大熊貓。

鄖淵把一杯熱牛奶放在床頭櫃上,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洗漱完把牛奶喝了。”

虞聲乖乖“嗯”了一聲,又飛快地回頭瞥了他一眼。

鄖淵神色自若,看起來十分鎮定。

他們一個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一個也沒打算就這麽出去,倆人就這樣一直僵持着。

良久,鄖淵輕咳一聲:“昨晚的事兒,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虞聲幾乎可以說是搶答的,而後她又心虛地望向別處,一本正經地補充道,“我喝斷片了。”

“哦?”鄖淵挑了挑眉,轉過身,強忍着笑意,說,“那就算了。”

鄖淵心想,這樣也好,這件事還是得慢慢來,不然萬一把她吓跑了怎麽辦。

虞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算……算了?!

——哼,鄖淵!你沒了!

**

虞聲離開倫敦的這一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

鄖淵把藏在衣櫃在深處許久的那個禮物盒拿了出來,叮囑虞聲上了飛機再拆開。

虞聲在飛機上找到自己的座位,還沒等到起飛,就已經心急地打開了禮物盒。

禮物盒裏,放着鄖淵這一年來給虞聲買的各種小玩意兒,有大英博物館的蓋爾安德森貓、用香槟酒軟木塞做的胡桃夾子、卡其色針織毛線小狐貍發帶……

盒子的最底下還放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聖潘克拉斯火車站歐洲之星站臺上方的一行霓虹燈藝術字——“I want my time with you”。我想和你在一起。

照片背後,是鄖淵蒼勁有力的字跡——“TO MY DEAR 虞聲”。

虞聲心髒一陣狂跳。

**

好不容易下了飛機,虞聲還顧不上去拿托運的行李,就撥通了鄖淵的電話。

“到了,小尾巴?”鄖淵嘴角噙了一抹笑,“怎麽又打越洋電話了?”

“我,我太着急……忘了。”虞聲正站在面向停機坪的落地窗前,聽他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可以打微信通話。

“急什麽,”鄖淵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我又不會跑了。”

虞聲小臉一紅,惱羞成怒:“我才不怕你跑了!”

“好,是我怕你跑了。”鄖淵認命地說。

虞聲嘀咕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會說話?”

鄖淵眼睫一擡,似笑非笑道:“哦?這不是跟我家小尾巴學的嗎?”

因為“我家”這個旖旎的字眼,虞聲才猛地憶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聲音緊張得有些發顫:“鄖淵……你給我的照片,是什麽意思?”

“虞聲,”鄖淵頓了頓,接下來的這句話,他說得十分鄭重,“I want my time with you。”

低沉悅耳的嗓音跨越九千多公裏,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那個她喜歡了好久的人,用最令她着迷的牛津腔,跟她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虞聲手一抖,被撕掉了附聯的登機牌一下子沒抓穩,從她手裏溜了出來,輕飄飄地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落到光滑的地面上。

“虞聲,在感情裏,我一直是一個很被動的人,謹慎、理性、不近人情,甚至瞻前顧後、顧此失彼。

“以前的我,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不知道擔心和牽挂是喜歡,不知道心軟和吃醋是喜歡,不知道輾轉反側是喜歡,不知道束手就擒是喜歡,不知道‘想和你待在一起’是喜歡……

“直到最近我才發現,原來除了你,我早就沒辦法喜歡任何人了。

“虞聲,與其說喜歡你,不如說我離不開你。”

半晌沒聽見她的回應,連上臺發言都能從容自若的鄖淵竟感到了一絲慌張,他深吸了口氣,才柔聲問道,“所以虞聲,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I want my time with you.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要往後餘生的每分每秒,都與你有關。

虞聲的耳根紅透了。她一面揪着自己的衣角,一面應道:“好呀,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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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撒花!老男人表白了!

鄖淵:?我老?

虞聲(狗腿):不老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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