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化解危機
雀兒的話确有幾分道理，但連她都能猜到的事，蘇輕塵怎會不知。
“放心吧，太後就算要找事，也要公平不是，不作虧心事，怕她做什麽。”
說着，蘇輕塵起身理了理裙擺的褶皺，心道該是時候置辦新裳服了。
“雀兒說的不無道理，你一個人去見太後不妥。”梅佳的臉上鮮少露出些微擔憂。
“無妨。”蘇輕塵淡然一笑，又對雀兒道，“幫我梳頭發，好歹不能在太後面前失了儀态。”
梅佳見蘇輕塵執意要去，暗暗攥緊了手中長劍，王爺命她務必保護蘇輕塵安危，那她被皇宮緊急召見一事定是要想法子禀告給他。
蘇輕塵沒料到時隔一日，自己便又進了宮，再次踏上腳下這方土富饒地上，她沒了初入宮中的好奇與喜悅，反而覺得這宮裏雖繁華奢貴，卻處處透着薄涼。
還有那座破落宮苑裏的老妪，不知是否安好？
蘇輕塵思緒漸遠，不覺間便跟着宮人來到了太後宮外。
“蘇小姐，這裏就是太後宮裏，奴婢就送您到此。”
蘇輕塵擡眸看了眼宮門上幾個鎏金大字，點點頭，道，“勞煩姐姐了。”
前日宮宴她見過皇宮的繁華，後花園攬盡天下的美景，不過這太後的宮裏，她還是第一次來，宮苑裏景致雅觀，廊道與花壇錯落有致，整體顏色偏暗黃，細細一想倒也符合太後的身份。
“蘇小姐，太後在主殿等你，請随我來吧。”蘇輕塵未行幾步，迎面走來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嬷嬷，嬷嬷上下打量了眼蘇輕塵，涼聲開口道。
蘇輕塵淡笑着應下，跟着嬷嬷往主殿走去。
二人行至門口，殿內宮人見她過來，便忙的進去給太後禀報。
“進來吧，其他人退下。”沉悶古舊的聲音像是擱置了多年的古琴，透着些微滄桑與悲涼，太後坐在主位上，手扶着額頭，只露半張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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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清越溫潤的聲音響起，太後這才擡起頭，便見一襲白色長裙的蘇輕塵，墨發深垂，白裙飄飄，素顏粉面，靈動異常。
端量片刻，太後收回幽幽目光，撚着手裏一串白玉制成的佛珠，似是漫不經心地道，“你可知哀家召見你所為何事？”
“臣女愚鈍，還請太後娘娘明示。”蘇輕塵面色鎮定如常，應的落落大方，只是這古代的繁文缛節叫她心中略覺得不爽。
太後聞言，本就不佳的臉色又沉了幾分，“你是快要嫁給桂王，要做天家兒媳的人，你卻行為放浪，這該是蘇府大小姐該有的作風麽？”
蘇輕塵眸子微然眯了起來，好一個行為放浪，太後直接開門見山，把話說的這麽露骨，看來是被蘇虹晴撩撥的不輕。
蘇輕塵暗自思忖着，并不着急回答，此時太後正在氣頭上，她急于解釋反倒叫人覺得心虛。
是以她只是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半垂着眉眼，良久不發一語，直至太後忍不住再開口道，“你這是默認哀家的話了？”
“臣女早有耳聞太後娘娘待人仁厚，是非分明，想來不會平白無故冤枉臣女，但臣女想了又想，自問并未做過有失蘇家小姐身份之事，于是就在想，會不會有暗藏心思的小人故意在太後娘娘面前編造事實，試圖蒙太後慧眼。”
太後眉毛微挑，聽了蘇輕塵一席話莫名氣消了不少。
這樣一個會說話的女人倒跟蘇虹晴不太一樣，于是她連說話的語氣也比方才溫和幾分，“可哀家怎麽聽說，你常不顧男女有別，碰觸男子的身體？”
“太後指的可是前日宮宴桂王爺中毒一事？”
太後聞言，眼皮微擡看了眼蘇輕塵，等着她的下文。
“且不說臣女與王爺有婚約在身，不日便成婚，就算臣女與王爺沒有婚約，當時的情況，臣女也會想也不想就那樣做，與王爺的安危比起來，那些流言蜚語太微不足道。”
“你這麽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但終歸男女有別，你便是懂些醫理，也要顧忌世俗眼光，難不成等你成了桂王妃還這般沒有顧忌？”太後言辭中複又端上幾分太後的威嚴。自古事關聲譽之事，就不是小事。
“太後說的是，只是性命攸關之時，便也顧不上許多，太後心慈，想來也不忍看一條生命因為為醫者不施救就丢了命。”
太後不知是喜是怒地哼笑一聲，“你這張嘴可比哀家想象中伶牙俐齒的多，不過聽你這麽一說，倒叫哀家不忍責罰你了。”
“那是太後您心慈仁善，乃是國家社稷之福。”蘇輕塵微一欠身，溫婉有禮。
“皇後娘娘到！”
蘇輕塵話音一落，殿外傳來宮人一聲高喝，循聲相看，只見皇後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緩步朝殿裏走來。
但見皇後着一身鳳袍鳳冠，更顯雍容華貴，妝容精致，卻不落一般俗氣，反倒更添幾分優雅與貴氣，只是挺着孕肚走起路來不大方便，須得身邊丫鬟時時扶着。
“皇後身子不便該是好好在宮裏養着，不必日日過來給哀家請安。”太後見皇後過來，目光微動，臉色微沉，卻也能聽出其中關切之意。
兩個丫鬟小心翼翼将皇後扶上座位，皇後微笑着看了看蘇輕塵，才又緩緩開口道，“臣妾已經無礙，全多虧了蘇小姐開的方子，太醫院的太醫也說适當的走動不但無礙，反而對身體好呢。這不得了空就想着給母後請安。”
這偌大的皇宮裏，到目前為止，蘇輕塵只覺得皇後溫婉賢淑，值得叫人真心相待。
許是見到了皇後，太後的臉色頓時緩和不少，眼底含着慈祥笑意，又寬慰了皇後幾句。
二人一番客氣寒暄，皇後微笑着看着蘇輕塵道，“我正想召你入宮，不曾想在皇後的宮裏遇見你了，怎麽？你今日過來是？”
太後一聽，目光微然一深，看向蘇輕塵。
蘇輕塵則淺聲應道，“承蒙太後關切，召臣女來問一問出嫁事宜。”
皇後聽罷，眼底笑意漸濃，“母後一向心細體貼，本宮身子笨重，自然也想不到許多，你若還缺什麽，盡管跟本宮開口，本宮盡量滿足你。”
太後不禁又細細端量一番蘇輕塵，眼睛裏多了一絲贊賞，這個蘇虹晴口中水性楊花的女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蘇家小姐知書達理，甚得哀家歡喜，哀家也一時想不起賞你些什麽，就把前些日子進貢的西鳳釵賞你做嫁妝吧。”
“謝太後娘娘，謝皇後娘娘。”擡眉對上皇後的目光時，蘇輕塵眼底多了一抹感激。
太後這一賞賜，頓時讓氛圍輕松許多，三人正是談笑間，一個宮人一路小跑過來，朝着太後跟皇後恭敬施禮道，“禀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皇上跟桂王爺來了。”
太後聽了，眼角攀上一抹莫名笑意，“喲，今兒可真是熱鬧，快讓他們來吧。”
當慎黎辰與慎風宇一高一低兩抹身影映入瞳仁時，蘇輕塵不得不再次承認，慎黎辰真是好看到人神共憤，但見他已經廢了的雙腿，又忍不住感嘆天妒英才。
慎風宇臉上挂着淺淡的笑意，卻總叫人覺得這笑意不達眼底，于是便略顯陰沉。
慎黎辰仍舊冷着一張俊臉，蘇輕塵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就失去了笑的能力。
慎風宇上前幾步，先是給太後行了禮，後便在皇後身邊落座，慎黎辰則只是淡淡打了聲招呼，與蘇輕塵并排而‘站’。
蘇輕塵眉眼輕斂，目光落在慎黎辰冷峻無雙的側臉上，心道他會這個時候過來，多半是梅佳報的信。
太後略有些疑惑的目光在二人間流轉，慎風宇來此她倒是不意外，但慎黎辰，他可不是無事喜歡走動的人，更別說主動請安了。
再看看蘇輕塵，莫不是……
“難得桂王來看哀家，真不知今兒是個什麽日子。”
慎黎辰淩厲的眉眼不見一絲情緒，指尖有意無意敲擊着輪椅。
聽太後這般說，抿着的薄唇微動道，“聽聞太後召見本王未來的桂王妃，便怕蘇大小姐不知禮數，在太後面前丢了本王臉面。”
這話怎麽聽怎麽叫人覺得不舒服，但蘇輕塵的嘴角仍是揚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慎黎辰啊，你這是又何必呢？
“王爺的擔心想來是多餘了，母後跟蘇小姐聊的可是好着呢，這不，連進貢的西鳳釵都賜給蘇小姐做嫁妝了。”皇後微笑道。
“誰叫蘇小姐這般讨人喜歡，哀家可是中意的很。”太後收回目光，笑的一臉慈藹。
慎風宇握着皇後的手，看了眼蘇輕塵，越發覺得蘇輕塵與以往不同了。
明明相貌沒有改變，卻偏叫人移不開目光，“蘇小姐可是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呢，只是皇兄不大好相與，蘇小姐恐怕得需要一段适應。”
莫名的，一念到自己要娶那個驕縱任性的蘇虹晴，而慎黎辰要娶眼前溫婉大方的蘇輕塵，慎風宇的心底不禁湧起一抹異樣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