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準備好了

“你的衣物早就備好了,我也給你備了個婢女這幾日貼身照顧你,缺什麽直接跟我說,雖然這宅子小了點,但是你能想到的物件我這裏可都有。”

顧昭夕提起他的小宅子頗得意,一雙劍眉微微揚起,絲毫不收斂。

蘇輕塵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那你給我拿紙筆來吧,我有些事情想要交待。”

顧昭夕不經意的翹了翹嘴角,他堂堂的青幫幫主,卻要做為人拿紙筆的活,內心裏鄙視了下自己,顧昭夕卻還是照做了。

蘇輕塵把膝蓋卷起,拿起紙筆,思索了片刻,便提筆寫起,顧昭夕無意看信箋內容,餘光卻撇到了蘇輕塵寫字的模樣。

夕陽的餘光照射在門旁,顧朝夕看着埋頭寫信的蘇輕塵,雖是把紙張鋪在膝蓋上寫,字跡卻絲毫不見紊亂,小镌清秀,卻又帶着一絲強勁,大概與蘇輕塵的個性相似吧。

這樣恬靜美好的蘇輕塵,在顧昭夕看來,像被光環環繞,美得不可方物。顧昭夕不由看呆了。

“幫我傳給兮塵苑的梅佳。”蘇輕塵利落的收尾,把信箋折好,遞給一旁的顧昭夕,卻半天沒有回應:“顧昭夕,顧昭夕,你死了?”

緩緩回過神來的顧昭夕看着正注視自己的蘇輕塵,輕咳一聲,伸手把信箋接過,轉身就走,他害怕被蘇輕塵看出來,面對她時,他竟然有些許慌亂。

接下來一日,蘇輕塵都沒有見到顧昭夕,每日只有婢女前來伺候蘇輕塵喝藥,好在蘇輕塵已經可以下地走路,還不至于太枯燥。

鬼王府內。

“王爺,梅佳傳信回來。”一人拿着信箋恭敬的呈給慎黎辰。

慎黎辰接過信箋,緩緩打開,呵,沒想到退婚的消息還沒傳到蘇輕塵那裏:“告訴梅佳,把退婚的消息透漏給蘇輕塵。”

伴晚時分,蘇輕塵倚在窗前,百無聊賴的觀賞着庭院內的風景,實在悶得慌,便披了件淡綠絲絨披風,緩步邁入庭院。

庭院內有一處水榭,裏面的水清澈見底,遠遠望去,便可見池內有些許金魚游動。

蘇輕塵喚婢女取了些小食,走到水榭邊喂食金魚,小食一扔進水裏,金魚立馬圍繞過來,直到小食被吃完,久久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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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塵不禁有些許感嘆,這樣閑暇的日子大概也只有在顧昭夕這個小宅子裏才能體會到,将軍府那個大染缸,根本容不得她有絲毫喘息的機會,罷了,些許這就是命吧。

“幫主在哪,我有信要傳給幫主。”蘇輕塵隐約聽到身後有人在說話,回過頭,只見一處小苑前有兩人在對話。

蘇輕塵想到傳給梅佳的信應有些許回音了,遂緩步上前,想要詢問是否是将軍府傳來的信箋。

“幫主不在宅內。”只見另一人回道。

“是将軍府傳來的信箋嗎?”眼看送信那人擡步要走,蘇輕塵忙出聲問到。

“是的,蘇小姐。”那人竟然認識蘇輕塵,許是因為蘇輕塵在這小宅子也來了好幾回吧。

蘇輕塵聞言忙伸手:“給我吧。”

送信人愣了下,猶豫了片刻:“蘇小姐,幫主說信箋必須得經過他手,不能直接交給您。”

蘇輕塵有些不解,這将軍府的信必然是梅佳的回信,為何顧昭夕要從中插一腳呢。正思索着,便看遠處顧昭夕正從水榭小亭裏走下,朝着這邊走來。

“幫主,将軍府的回信到了。”送信人瞧見顧昭夕來了,急忙把信送過去。

“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顧昭夕伸手接過信箋,揮了揮手,其餘兩人立刻躬身離開。

蘇輕塵側過身,撇了顧昭夕一眼:“你堂堂一個青幫幫主,喜歡窺探人隐私?”

“我沒那癖好,不過,這信,我不能給你。”顧昭夕走到蘇輕塵身邊,雙手背在身後,信箋被他夾在手中,絲毫沒有要給蘇輕塵的意思。

“為何?”

“不要問,總之是為你好。相信我。”顧昭夕看着蘇輕塵,微風輕輕吹拂,蘇輕塵鬓邊的碎發随着風的吹拂起起落落,就像顧昭夕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蘇輕塵,你最好不要看。”顧昭夕還沒緩過神來,就被蘇輕塵從背後搶走了信箋,都怪自己一時分神。

蘇輕塵不知為何顧昭夕一直阻擾她看信箋,難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嗎?蘇輕塵擡起頭,眼神堅定的看着顧昭夕:“不要想隐瞞我,生死都經歷了,還有什麽事能傷到我?”

顧昭夕眉頭緊鎖,沒有說話,久久才輕嘆一聲:“罷了。”

蘇輕塵緩緩拆開信箋,從裏掏出信,輕輕展開。

水榭裏的金魚依舊歡快的游着,顧昭夕緊緊的盯着蘇輕塵,害怕她受不住打擊再次暈過去。

時間仿佛靜止了,蘇輕塵輕輕握着信箋,微風輕拂,信箋被吹到了地面,蘇輕塵卻沒有任何反應,呆呆站在原地。

“外面風大,回屋吧。”顧昭夕彎腰撿起地上的信箋,略微掃了一眼,果然,慎黎辰退婚的事還是被蘇輕塵知道了。

顧昭夕喊來婢女,扶蘇輕塵回屋,蘇輕塵被拖着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回過神,輕輕問顧昭夕:“你說,我是不是确實配不上他?”

“我覺得你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慎黎辰退婚是他不懂珍惜,他那樣的人,不适合愛,更不會愛,他不值得你付出。”顧昭夕看着蘇輕塵沒有絲毫情緒的臉,她沒有說出口,他卻能感覺到她心裏的痛。

“退婚不退婚對于我來說并無大礙,原本我就沒有想過這一世要與誰長相厮守,但是心裏卻總是奇怪得很,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太蹊跷了,我總覺得慎黎辰一直都參與着這一切。”

蘇輕塵背過身去,聲音穿過風,帶着些許清冽與堅定。

顧昭夕沒想到蘇輕塵會這麽說,他在心裏冷冷的嘲笑了自己一聲,終是開了口:“如果你想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蘇輕塵心裏咯噔一下,她沒想到顧昭夕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不禁在心裏問自己,她想走嗎?她能走嗎?

“回去歇着吧。明天我帶你出去散散心。”還未等蘇輕塵解開心裏的疑惑,顧朝夕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

或許顧昭夕是為了打破這尴尬的局面吧,輕輕點了點頭,蘇輕塵慢慢踱步走,留下一個清冽堅硬的背影給身後凝望她的顧昭夕。

翌日一大早,顧昭夕與蘇輕塵一起坐馬車出游,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提起昨日的事情。

但蘇輕塵的病情卻好似沒有好轉,更有加重的趨勢,顧昭夕一路照顧着蘇輕塵,唯恐她挺不下去。

蘇輕塵望着顧昭夕從裹了好幾層的套子裏面掏出一個銀壺,又從馬車暗格裏取出銀杯,倒滿一杯熱水,朝自己遞過來。

“多謝。”蘇輕塵接過銀杯,這水竟保溫得如此好,喝下去心裏瞬間升起暖意,這顧昭夕也是個細心之人。

“你看,那個人,他的腰牌是不是有點熟悉?”蘇輕塵喝水的閑暇往窗外瞅了一眼,卻無意間看見遠處幾個騎馬的人快速的從路邊經過。

統一的黑衣着裝,為首的人腰間挂着一塊古銅色腰牌,似乎有點眼熟。

顧昭夕順着蘇輕塵的目光看過去,自然看到了那塊腰牌,随即轉頭對車夫說:“加快速度,跟着前面那騎馬的人。”

“還記得那天追殺你的人嗎?”顧昭夕伸手放下馬車的簾子,阻隔蘇輕塵的視線。

蘇輕塵瞬間反應過了,是了,那天刺殺她的人腰間也有這樣一塊腰牌,看來他們是一夥的了,蘇輕塵隐約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她不明白的是,這些人不希望自己救慎黎辰,而她卻感覺一直以來,所有的事慎黎辰好像都參與在其中。

不論是皇宮裏還是在将軍府,很多時候慎黎辰都在其中扮演着一定的角色,那為什麽他一直針對自己呢?難道是不想讓自己參與其中?

“一會你在馬車上待着別動,我讓車夫往城外小宅子趕,你先回去,現在黑衣人停下來休憩,我正好去跟着他們。”蘇輕塵還在思索着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個陰謀,卻被顧昭夕給打斷了。

“那怎麽行,我不能讓你獨自去冒險。”

“聽我的,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帶着你不方便行事,我先下去,你在馬車內坐好,不要發出聲音。”顧昭夕沒等蘇輕塵回應,便徑直跳下了馬車。

蘇輕塵都沒來得及阻攔,便見顧昭夕跳下了馬車,拍了拍馬夫肩膀,輕輕耳語一番便轉身走了。馬車速度明顯加快了,蘇輕塵掀開簾子,見顧昭夕已經走向那群黑衣人休憩的地方,心裏不由五味雜成。

不管怎樣,顧昭夕都救了自己兩次,要不是他,自己早已不在這世上了,如今為了自己和慎黎辰的事情,又一次把顧昭夕拉入了危險中,蘇輕塵心裏過意不去。

“調頭,往回。”蘇輕塵沒有過多猶豫,便命車夫把馬車往回趕,她不能讓顧昭夕一個人陷入危險之中。

遠在城內的慎黎辰此刻已接到手下傳回的消息,沒想到蘇輕塵這麽快又和禦林軍遇到了,算是因為自己吧,慎黎辰無奈的輕嘆一口氣,緩緩開口:“準備馬車,我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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