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蘇妃小産
慎風宇臉色黑沉下去，愠怒道：“怎麽回事？昨日還好好的今日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微臣也不知道，還請皇上讓微臣替娘娘引産，拖越久娘娘的就越危險。”匍匐在地上的禦醫語速加快，醫者父母心，當務之急是替蘇妃救治。
“那還不快去。”慎風宇蹙眉，跟着過來的皇後與李雲畫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未置一詞。
禦醫從地上爬起來就奔着蘇虹晴而去，手忙腳亂地忙了起來。
“皇上，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您們且先出去吧，禦醫要給娘娘引産了，這兒晦氣重。”宮女恭聲開口，手上還拿着一條染滿了血的麻布。
皇後蹙眉，對着慎風宇道：“皇上，我們出去等吧。”
慎風宇又看了眼床榻方向，最終點了頭。
蘇虹晴睜開眼睛蘇醒的時候，只覺地身子疼了都不像自己的了，反應過來時，立馬起身，摸着自己的肚子驚恐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娘娘，孩子……沒了。”耳邊響起禦醫沙啞的聲音。
蘇虹晴一愣，反應過來時就拿起榻上的玉枕扔了過去，把他砸地鮮血直流。
“沒了？！你個廢物，居然把本宮的孩子弄沒了！”她怒聲罵道，眼中怒火直燒。
且不說母子之情，她還指望着她肚中的孩子給她争口氣，鞏固她在後宮中的地位，他居然沒保住孩子！
禦醫不敢反抗什麽，主仆之別，地位懸殊。
他匍匐在地，只能忍痛道：“娘娘息怒，微臣趕到時孩子已經保不住了，微臣征求皇上意見，這才為娘娘引産，娘娘失血過多，身子還虛弱着，還是躺下休息吧。”
“蘇妃，本宮知道你失了孩子很難過，但你也別為難他，他盡力了。”皇後看得不忍，在一旁開口。
蘇虹晴這才發現旁邊還有別人，慎風宇也在，此刻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到了。
愣了一秒，她掩面哭泣起來，“皇上，我的孩子，怎麽就這麽沒了？孩子，你讓娘親怎麽辦？”
慎風宇看不出多少情緒，上前坐到她的榻邊，沉聲安慰道：“愛妃，你也別太難過，那個孩子與你無緣。”
“皇上……”她哽咽着喊出聲，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胸口哭泣起來。
慎風宇像是感覺到什麽，回頭看了一眼，李雲畫正站在旁邊看着他們，眼中神色不明。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種心虛感，回頭輕輕推開蘇虹晴道：“愛妃你且休息，朕讓人去抓藥。”
說着，他便從榻上起身。
“藥？”蘇虹晴像是想起什麽，杏目突然瞪大，這可把宮女們吓了一跳。
“皇上，娘娘怎麽了？”她們齊齊驚呼。
慎風宇停了動作看着她，只見她像是失了神，一張臉慘白地可怕。
“藥！那碗安胎藥，一定是那碗安胎藥。”她突然自言自語，表情有些駭人。
慎風宇退後一步，問道：“什麽安胎藥？”
蘇虹晴突然伸手就要來抓他，卻抓了個空，摔到地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她急切道：“皇上，今日禦醫派人送過來一碗安胎藥，臣妾喝了之後就出現了小産的征兆，一定是那碗藥有問題，這宮中有人害了臣妾的孩子，求皇上查明原因，為臣妾做主，臣妾的孩子不能這麽無辜地死了……”
說着，她緊抱住慎風宇的腿不放，哭地梨花帶雨。
別以為她看不出，慎風宇在意李雲畫的感受，他越是躲着她，她就越要纏着他。
“皇上，聽說那禦醫還是太後身邊的，臣妾覺得，問題不應該出在他身上，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把他叫來吧。”皇後适時出聲。
慎風宇臉色微沉地點頭，吩咐自己的随身侍衛去辦這件事，低頭看着蘇虹晴，眼中閃過不耐，卻還是把手伸到她面前。
“愛妃先起來吧，地上涼，你剛剛小産，對身子不好。安胎藥的事，朕已經派人去把禦醫叫過來了。”
蘇虹晴聽到他的話，這才放開，轉而抓住他伸過來的手，在他的幫忙下躺回榻上。
一副比誰都難過的表情，緊緊抓着錦被不放，眼中還噙着淚水。
慎風宇不動聲色地抖了抖被她弄皺的龍袍，回身看了眼李雲畫，未置一詞。
片刻後，禦醫手中捧着個藥罐子跟着慎風宇的随身侍衛而來。
見到寝宮內這一群人，他暗自吸了口氣，将藥罐子放在一邊就要行禮：“微臣參見……”
“行了，起來吧。蘇妃說她小産是與你的安胎藥有關，是真的嗎？如實說來。”慎風宇打斷了他的話，說這話的時候，身周透着股威懾力。
禦醫擦了把冷汗，偷偷擡眼看了眼榻上的蘇虹晴，搖着頭道：“回皇上，這安胎藥都是微臣按太後娘娘的吩咐，親自抓藥親自煎的，微臣看過，并無問題。”
他說着，抓起那個藥罐子道：“皇上，那安胎藥的藥渣微臣還沒來得及倒掉，如果皇上覺得有問題，可以讓別的禦醫看看，如果真的有問題，微臣甘願受罰。”
“你這庸醫，就是你害了本宮的孩子！”榻上的蘇虹晴怒道。
禦醫抱着藥罐子，一顆心像是要從喉中跳出。
“你把藥罐子給他，讓他檢查其中的藥材。”皇後在慎風宇旁邊開口，指着蘇虹晴榻邊一聲不吭的禦醫道。
“微臣遵命。”說着，他起身将藥罐子交到還跪着的禦醫手中，便忐忑地等着他檢查。
另一個禦醫擦掉頭上淌下的血，接過，将藥罐子的藥盡數倒了出來，時而揉撚時而嗅聞，最終放下手中的藥渣搖着頭道：“皇上，微臣并沒有在藥渣中發現什麽問題。”
蘇虹晴聞言神情恍惚，喃喃道：“怎麽可能？一定是藥出的問題。”
“蘇妃你也聽見了，并非藥的問題，本宮曾聽人說過，身子太虛弱的女子，還不适合有孕，或許你就是身子虛弱的原因，這才小産了。”皇後看她這樣，不禁嘆了口氣。
蘇虹晴更加恍惚了，她怎麽都不會相信，昨日才有了身孕，今日就小産了。
“都退下吧，讓蘇妃好好休息。”慎風宇心中不耐萬分。
在他眼中，一個剛足一月的孩子的，算不上是一條命，頂多就是一團無意識的肉，失去了就失去了，何必興師動衆，更何況，現在皇後已有了身孕，他又有了李雲畫，還怕後繼無人不成？
又看了眼還在恍惚中的蘇虹晴道：“你且休息，朕還有要事要忙。”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雲畫等人見此，連忙跟了上去，唯有皇後，還站定在原地，看了她一眼，便要擡腳離開。
卻聽她突然驚叫道：“那個給本宮端藥來的宮女有問題！一定是她搗的鬼，皇上，皇上您回來……”
皇後頓住腳步轉身，便見她又下了榻，便要往慎風宇離開的方向追出去，只是身子失血過多弱地很，走了幾步便疼得滿頭大汗，緊咬着唇蹲下身來。
“還不快去扶你們娘娘起來。”皇後開口。
宮女們立即上前去，想要去扶她，卻被她甩開了手，她回頭怒視着皇後，突然開口：“是你對不對，是你害死了本宮的孩子是不是？”
“娘娘你說什麽呢？話可不能亂說，她是皇後娘娘啊。”宮女臉色驚慌，不知道她為何對皇後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
蘇虹晴怒目圓睜，想來想去，整個宮中就她與皇後有了身孕，而她又是整個後宮中最有權勢的人。
肯定是她怕将來自己的孩子與她的孩子争奪太子之位，這才派人暗中給自己下藥，害她流産！
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猛地起身朝她撲過去，意圖掐住她的脖子。
“蘇妃你做什麽？”
皇後等人一驚，看着她朝自己的方向撲過來。在千鈞一發之際，她身後有侍衛趕上前來，才将她攔了下來。
皇後心有餘悸地扶着自己的肚子，當即怒道：“蘇妃因為失子，受到了太大的打擊，精神有些失常，你們幾個把她扶回榻上，沒本宮或皇上的命令，不許讓她出了這處地方，省得傷了宮中其他人。”
衆宮女無法，皇後是這後宮之主，而蘇妃如今失了孩子失了寵，無權無勢，該聽誰的，她們自然知道，連忙就将蘇虹晴扶好，往榻上而去。
“皇後，是你做的對吧？是你擔心日後本宮的孩子與你的孩子争奪權位，所以害的本宮小産是不是，你回答本宮！”
蘇虹晴一邊掙紮不修，一邊喘着氣，身子太過虛弱，她的四肢都是無力的。
皇後靜默不語，朝她的走過去，俯身看着她道：“蘇妃，凡事都講究證據，你說本宮害了你的孩子，可有證據？若是沒證據，那就是誣陷！如果本宮将剛剛的事告訴皇上，那後果，你可知道？”
蘇虹晴臉色又白了一分。後果，她自然知道，如今她沒了孩子又失了寵，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她就再無翻身的餘地。
皇後嘆了口氣道：“如若不是看在你是輕塵的妹妹的份上，你現在就應該跟與你失去的孩子相聚了，以為你還會這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嗎？”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帶着衆宮女離開。
蘇虹晴細細咀嚼這番話，反應過來時，眼中的怒意恨意交織在了一起，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扭曲地讓看着她的宮女心裏一跳。
“皇後，算真狠！哈哈哈……真狠！蘇輕塵，我恨你，我恨你，你這麽還不去死！”
她近乎咆哮的怒吼，恨不得将皇後與蘇輕塵撕碎，狠狠踩在腳下碾碎踐踏。
怒急攻心，她猛地吐出口血。
“娘娘……娘娘！快去叫禦醫，娘娘……”宮女們不停喊叫。
而寝宮外的皇後，只回頭看了一眼，又垂眸摸了摸自己凸出的小腹，眼神柔和上幾分。
蘇虹晴的性子她了解，若是讓她真的誕下皇子，那她自己以後的孩子就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所以她才會狠下心，命人将藏紅花的的汁液摻進安胎藥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