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來一次
三人站在門外看着被宣布死亡的吳晉被蓋上白布拉走。
雖然他曾經傷害過姚钰，但怎麽說也算是姚钰接診過的病人，原本還有搶救可能的人，到最後還是沒挺過去，搶救的醫生走出來：“你們來啦，他……死意已決，這樣也算是解脫了吧。”
姚钰點點頭：“辛苦了，那他身後事怎麽辦？”
“只能交給警察，當初通知家屬聽說不願意來怕是承擔醫藥費，現在就只要準備殉葬費了，也不知道肯不肯來接，知道你們一直留意着他的情況，他是心力衰竭死的也算是去的并不痛苦，快回去休息吧，這事我們搞掂。”醫生說完就趕着他們離開。
姚钰心情有些複雜，文竹拉着他：“走吧，這事确實不該我們理。”
“那……要是他家人不肯來接他，會怎麽樣，一直放在太平間啊？”穆糖莼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病患的生死，很多程序上的事情還不太懂。
“放三十天，還是無人認領後會交給殡儀館。”姚钰淡淡說道：“人也挺慘的，相識一場一會留些慰問金表表心意，大家緣分也就結束了。我還有事要做，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說完姚钰就匆匆離開，後面兩人也猜不出他的想法，只是擔心的對視一眼也做不了什麽。
姚钰對吳晉的離開是感到惋惜的，但心病仍需心藥醫，如果當初他願意積極面對或者有及時的心理引導，也不會走到依賴藥物的地步，就像那個癌症病患的家屬一樣，如果願意早些想開，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而姚钰每天面對生死，如果對每一位醫患都放在心裏，自己一百條命都不夠耗的，還不如專注當下，就比如他眼前的塔普：“今天的情況依然穩定，是好事情，我覺得再過一周吧，就可以試試了。”
馮祈俊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事還是得謹慎些，但就和你說的，如果不嘗試我們永遠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保守治療只能勉強限制癌細胞的擴散，但他也只是能夠接受中藥，也不能說明他對西藥就能接受啊。”
“那就把中藥逐漸的換成中成藥吧。”姚钰提議：“湯藥逐漸減少，中成藥補上，慢慢的接受到一定程度，再去嘗試使用西藥，會比較保險。”
“這注意不錯啊！”馮祈俊感慨，果然學術有專攻，藥方便還是要藥劑師對口來才行：“不愧是即将升為副主任的人啊。”
“唉，怎麽連你也知道了。”姚钰沒想到他消息還挺靈通：“穆主任只是說讓我準備準備，或許可以取得高職稱的考試資格而已，什麽都還沒定下來。”
“這誰聽了都知道不是場面話，能提前和你說還有虛的嗎！升職了也別忘兄弟我哦。”馮祈俊笑嘻嘻的，姚钰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和你說了，回去坐診。”
“準副主任還真是匆忙啊。”馮祈俊感嘆着，也走進病房和塔普交談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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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姚钰真是各種忙碌，錯過了午飯的時間，打算去食堂有什麽買什麽，起碼吃個包子填填肚子。剛走進食堂就迎面碰見穆主任和劉姐：“哎，穆主任，劉姐，這麽巧。”
穆主任向他點點頭：“怎麽現在才過來？”
姚钰還沒說話，劉姐就皺起眉頭埋怨道：“剛吃飯呢，他和小糖一溜煙的就不見了，現在才來什麽都沒得吃咯，小年輕的也要注意身體，穆主任你可要說說他們。”
穆主任一聽可就歡了：“年輕人嘛，你們顧好自己，我可就不管了。”
“不是！剛去看了眼病人，趕着時間回來，我先去買個東西，就不打擾兩位啦。”姚钰懊惱，劉姐這麽說穆主任又要想歪了，可時間不等人，姚钰咬着包子就趕回藥學門診了。
忙忙碌碌的一天，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耗盡了，姚钰正腦袋放空看着電視熒幕上的畫面發呆。
“今天你好像很累。”許璟莯切了飯後水果走過來。
姚钰沖他笑笑：“沒有啊，只是在回味你剛剛做的飯，太好吃了還在回味。”
許璟莯淡笑着湊近他：“嗯，真的？”
姚钰剛想說是，看着湊近的許璟莯忽然說不出假話，他微嘆口氣：“今天醫院裏有個病人走了，我想你也有權知道的。吳晉，就是上次事故的那個，服藥過量加上他生存意志不大，中午的時候搶救無效去了。”
許璟莯聽着沒有說話，輕輕的摟過姚钰的肩往自己身上靠，姚钰也順勢靠在他懷裏，忽然他聞到了什麽熟悉的味道，姚钰擡起頭疑惑的看向許璟莯，又低頭毫不客氣的深吸一口氣，驚訝的發現了什麽：“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姚钰很驚奇：“應該說，是我的香！”
“聞出來了？”
許璟莯聲音帶着笑意：“其實我這幾天都有去醫院，但好幾次都見不到你，你的同事說你最近很忙，我怕你累，想着如果你能聞到自己喜歡的香味，或許會舒服些。”
“舒服~”姚钰更加随性的放軟了身子，把許璟莯當靠背，難怪他覺得坐在屋子裏特別的放松：“我忙的都沒時間點香，想死這味道了。”
許璟莯摟着他，雖然姚钰說沒時間點香，但許璟莯還是能聞到獨屬于姚钰身上的甜香舒适的木質香，梳洗後還帶着一絲水汽的頭發掃過他的脖子，忍不住把撩人不自知的人揉進懷裏就不想撒手了。
姚钰好像又有些走神，許璟莯問道：“困了？”
姚钰擡眼看他，忽然問道：“我突然想起，幾天前我在醫院看到你了，剛想叫你，結果你好像是來找小糖的，我當時沒打擾就走了。”說完姚钰心裏有一絲緊張：“我可以問你們在聊什麽嗎？”
許璟莯露出一瞬的犯難表情，然後伸手捂住了臉：“失算了。”
“啊……”姚钰突然有些後悔問出口了，結果許璟莯在指縫間露出一雙眼睛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天早上你說想吃蛋糕，我以為你是不喜歡酸奶，突然心急又怕你不告訴我實話，于是就找了小糖。那天其實我有去找你，但你助手說你有事出去了，我怕打擾你就先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但你為什麽就覺得我不會說實話呢，雖然我可能不會這麽直接說也不一定……”姚钰開頭還理直氣壯的，結果越說越想，就越覺得有些話自己确實會說不出口。
“事後我也覺得應該直接和你說，讓你誤會是我考慮的不周到。”許璟莯覺得對姚钰的事情，自己也變得無法冷靜了，他承諾道：“下次，我直接來問你。”
“嗯。”
“那我可以親你嗎？”許璟莯突然問道：“就現在。”
姚钰瞪大眼睛，許璟莯已經欺身上前，姚钰趕緊緊張的閉上眼睛，嘴唇被冰涼又溫熱的柔軟觸碰了一下，姚钰連呼吸都忘記了，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許璟莯溫柔的神情，只覺得心髒猛烈的跳動。
許璟莯笑了，看着姚钰的神情像是還沒回過神來。一觸即離的觸感雖然很好，但卻一點都不止渴，反而讓人口幹舌燥，但許璟莯怕姚钰會吓到，不舍的用手指擦過他的唇就到此為止……
“可以！”姚钰突然扯住許璟莯：“可以再來一次。”說完臉都已經羞的低下了頭。
許璟莯也是被姚钰的“遲鈍”給打了個猝不及防，再次擡起低下的臉已經閉上眼睛，一臉任君處置的模樣，許璟莯皺了下眉再也忍不住咬了下去。
吸嚼過柔軟的唇瓣，撬開他的唇齒，深入的交流，許璟莯在腦海裏曾經想象無數次的畫面，正在一點點的釋放，姚钰被親吻着，彼此唇齒交流間偶爾膩出難耐急促的呼吸聲。
“呵，姚钰要呼吸……”許璟莯笑着給他留出喘息的時間，但未等人喘順又襲上去。
姚钰覺得自己快要缺氧了，也不知道是腦袋還是心髒，被親到暈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人覺得模糊，才知道自己被激出淚水，姚钰喘着氣又有些不舍，伸手撫過許璟莯的臉送上一吻才算正式結束。
許璟莯看着姚钰笑得無比溫柔，在姚钰漸紅的臉上親昵的親吻，他發現姚钰就算再害羞臉上的紅也褪去的很快，但留下的會漸起一層粉，延續到鼻尖又染上耳朵，怎麽會有這麽香甜可口的人，許璟莯抱在懷裏都不願意撒手：“不想放你走了。”
“那我留下？”姚钰一臉人畜無害的看着他，顯得不太聰明的樣子。
許璟莯喉嚨發幹，心癢癢卻清着嗓子讓理智沾上風：“不行，上一次你在這睡隔天不就生病了。”
“哦。”姚钰想想也有道理：“那再一分鐘。”
許璟莯見他還窩在自己懷裏也有些後悔自己的決絕，剛想松口，結果姚钰就站了起來：“哎，現在就走好了，再坐下去我怕自己真不想走了。”
果然姚钰是幹大事的人，說走就走，風風火火的已經穿好鞋子來到門邊等着了。
這會就到許璟莯不舍了，看着等人送自己的姚钰，許璟莯一時不知道該恨自己還是姚钰的直率，只能無奈的把人送回“千裏之外”的隔道牆的屋子裏，姚钰直接道別加晚安就關上了家門。
許璟莯站在門外有些恍惚，剛剛還握在手裏的人，現在空蕩蕩的冰冷的很，心中有些失落……
忽然，許璟莯笑着搖搖頭：“或許姚钰說的留下來，只不過是單純的留下來而已，真是一句話就讓自己浮想聯翩，他真是不要太可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