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換個角度
“是什麽辦法？”馮祈俊驚訝于姚钰思維轉變的這麽快，剛還說不行，這突然就可以了？
結果姚钰看着他挑了挑眉：“也是你剛剛那句話提醒了我，你想啊，根據第一次提取樣本試驗都已經是兩周多前的事情了，期間我們一直都有給塔普進行中西藥物調理。哈，其實是我們都太專注當下，忘記了中藥材就是這麽個不穩定的存在，用是有用的，但慢也是真的慢，你想都已經兩周多的時間，這麽長的時間塔普的數據肯定會出現變化啊。”
“也是啊。”馮祈俊還不明所以，點頭附和。
“所以也難怪，難怪他們數據各方面都不錯，卻這麽久都沒有突破。”姚钰也想敲敲自己的腦袋，怎麽這麽久才想起這事：“阿俊，我們必須早點聯系羅修他們，那邊就算再繼續下去，試驗出來的數據也不精準了，我們需要重新提取樣本，雖然有些殘忍，但其實也就一兩管血就夠用了，必須要同步進行，這樣得出來的數據才完整。”
馮祈俊連連點頭，終于是聽出個所以然：“也對啊！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查查塔普不舒服的原因，這看着小事，但對他來說也是可大可小啊。”
“唉，又一個難題。”姚钰再次惆悵的雙手插兜。
兩人面對這眼前的又一個難關，靜默着看向了窗外，這時不遠處急步走來照顧塔普的護士，她手裏拿着一顆葡萄幹：“馮醫生！快看，我們在幫塔普整理床鋪的時候，找到了這個。”
“怎麽拿個葡萄幹過來？幹什麽用的？”馮祈俊腦子裏一堆事情，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不過他們剛剛才讨論過塔普的飲食問題，很快就意識到什麽：“快！我們去問問。”
說着就一群人趕緊往病房去，馮祈俊拿着葡萄幹去問塔普，剛開始小孩有些不敢說話，在馮祈俊的多番詢問和訴說嚴重性之後才說出真相，原來是來換床單的清潔阿姨落下的小零嘴，塔普太久沒吃葡萄幹了，這在他們家鄉也是特産之一，一邊是思鄉一邊也是饞了，所以沒忍住撿了吃。
只是塔普腸胃原本就容易受到刺激，加上本身虛弱，姚钰給他改了食療後幾乎是天天吃流食，為的就是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進行急救都能降低風險，而葡萄幹本就是難消化的食物，于是才惹來肚子痛的事。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大家都松下一口氣，塔普因為語言不通，看到大家以為是在嘆氣，又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顫顫巍巍的用簡單的英文單詞拼湊了句話：“是不是我要死了？”
馮祈俊聽後哈哈大笑，摸摸塔普的腦袋：“沒事，最多就是拉一頓的事，你是消化不良很快就好了。”
姚钰也跟着笑了起來，這樣他們的重新采樣試驗就能進行下去了，只是這腸胃也太薄弱了些：“看來健胃還是需要補充一下。有些時候想吃什麽可以提，我知道我給的有時候不對半大小孩胃口，阿俊我去趟藥房，你把我們剛剛讨論的和羅修說一下，我下午再過來。”
說着姚钰就急步往藥房走去，才剛到樓下就看到一群工人拉着一車又一車像是大型儀器的東西路過，姚钰站在一旁讓道，心裏想着是醫院哪裏要裝修？他怎麽不知道？随後便看到跟隊的中藥房同事正拿着一大疊單子走在最後：“怎麽回事，這麽多人？”
中藥房同事推推眼鏡：“姚钰，你說這些？哦！我們之前煎藥房不是損毀了用不了嗎，被催了這麽久，上面突然闊綽的給我們一通批下好多東西，這會不就全部送來了，都是些一安裝就能用的東西，我們日盼夜盼的，終于能恢複中藥材的熬制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姚钰感覺這段時間累得要命，都有些懷念以前偷偷在煎藥房炖雞湯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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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見到姚钰手裏拿着單子便問道：“來取藥？”
姚钰揚了揚手裏的：“嗯，這是藥方子。”
同事順手就拿了過去：“哦，那個孩子的呀，看來終于是可以補了，也是好事情啊。”
姚钰笑着嘆氣：“對啊，總算是……又有些進展了。”
同事看到他那模樣，拍拍他鼓勵道：“加油啊！期待你的論文，我這就去給你拾藥去。”
姚钰推了他一把：“謝啦，我一會再過來拿。”轉身離開的瞬間，笑容就消退了，心裏打着鼓：“論文啊……愁啊……”
姚钰惆悵着走回自己科室的工位上，今早趕着去核磁共振室連手機沒帶上，這回來查看才知道收到了不少信息，垃圾短信很多，而其中有一條未接來電：“是許璟莯？”
“這個時間段怎麽會打給我？”姚钰看了眼時間覺得奇怪，但在工作中的他不怎麽喜歡回電話，便給他發了條信息：“找我有事嗎？”附贈一個表情包。
這才剛發出去就收到了來電，姚钰本以為是許璟莯的，結果居然是羅修：“喂，這麽快就和阿俊聊過了？”
羅修的語氣聽着有些無奈：“是啊，還訓了我一頓哈哈哈……讓我趕緊把團隊的人帶過來，問原因也不給我說，就說我工作不認真只會給他提馊主意，這不只能來問你了。”
“可憐可憐你吧，不過這次确實需要再麻煩你們。”姚钰聽着電話往藥房走去：“我是在想，現在我們死摳那兩周多前提取的樣本試驗其實并不準确，這段時間塔普的身體也确實比之前有了不少起色，我們一直給他做調理，怎麽說狀态也會比之前好，所以我想不如這樣，至少每周提取一到兩次樣本進行試驗測試，我覺得這樣的數據樣本才會更準确，如果進度理想，或許藥效也能得到提高也不一定。”
“你這也是個辦法吧。”羅修說完又沉默了一會：“但……這樣的試驗要進行多少次我們也不确定，耗下去就是無休止的重複，如果試驗結果還和之前的一樣沒有進展，說實在的，我這邊也很難交代啊。”
姚钰也明白，雖然大家簽署了合作協議，但就羅修的立場來說，如果只有他們單方面提供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他們是不會願意的：“我也明白你的立場，我知道你們想盡快進行人體測試，但剛剛塔普又有些不舒服，我們才剛從核磁共振室出來。這樣吧，羅修你們先來把樣本提取了，等這周塔普穩定之後，我們再安排皮試，如何？”
羅修在電話裏那頭嘆了口氣，剛還說塔普情況好轉，現在又說不舒服，但沒辦法他們的目的确實就是要進行人體測試，也就只能妥協：“哎，我說不過你啊姚主管，行的，我這邊準備一下，什麽時候能過來？”
姚钰本想着能賴多久就賴多久時間，但一方面又想他們盡快給塔普進行新提取試驗，糾結一翻後說道：“呃……就這兩天吧。”
可姚钰雞賊，羅修也是個精明的人：“行，那我一會就帶人過來，再過幾天就是周末了，我們藥研的可不像你們老是自主加班，今天我們趕緊過去，明天開始這邊有同事休年假，人也就少一個了。”
“真是羨慕啊，那我等你過來。”姚钰苦笑着，說完就準備挂電話。
“哎，等會！”羅修忽然喊道：“那個，那祈俊呢？”
姚钰挑挑眉，就是他再遲鈍也懂羅修的意思，忍住沒笑太大聲說道：“放心，他是主治醫生，當然也會在場啊，你手腳快就趕緊來吧。”
“好好，也是啊！那我馬上去安排，一會見。”說着也沒等人回就挂掉了電話。
姚钰無奈的搖搖頭，他認識羅修也不是幾天了，以他所認識的羅修是個絕對的精英人士加工作狂，雖然嘴上有些油滑，但也是個很紳士且有邊界感的人，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人也有對工作以外特別上心的存在了。
忽然有點懂穆糖莼為什麽喜歡看別人談戀愛的劇，正想着和馮祈俊打聲招呼，一看手機才發現自己在和羅修談事情的時候，又錯過了許璟莯打過來的電話，他趕緊播回去，也顧不得自己工作中不打電話的規矩了。
結果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姚钰？”
姚钰接起電話就趕緊道歉：“許璟莯~對不起！我剛剛在工作，都沒接你電話，你找我有事嗎？”
“原來是工作啊。”許璟莯想着，難怪自己打電話過去沒人接，剛收到姚钰的信息就立即回撥，結果卻是正在通話中。
今早他聽了M女士的訓話後，明白了許多，一時心急就想給姚钰打電話，在聽到姚钰聲音後忽然又覺得不能急于一時：“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按時吃飯，其實也是有點想你了。”
姚钰情不自禁的上揚嘴角：“我這邊還算順利，不過我都這麽大個人了，你還擔心我餓了不會吃飯哦。”
“也對。”許璟莯忽然有些詞窮：“那……今晚吃什麽，我做了等你回來？”
姚钰笑着張口就想點菜，可看到馮祈俊的背影才記起剛剛答應了羅修，只能遺憾的說道：“今晚可能不行……有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幾點才能回去了。”
“這樣，沒關系，工作要緊，那你忙。”
“嗯。”姚钰說完把手機收回口袋，去追走遠的馮祈俊了。
而同樣放下手機的許璟莯也在挂掉電話後松一口氣，雖然通話中話語聽着是這麽的正常，但其實他緊張的連拿在手裏的香水器皿都差點沒拿穩，許璟莯已經充分了解自己的不足，想要好好和姚钰道歉，但在電話裏怎麽說都覺得不夠正式，原本就想着等他回家再好好說，結果卻計劃趕不上變化。
但許璟莯也并不氣餒，反正兩人就住在隔壁，遲早能夠見面的，想到這裏他緊繃的臉終于在自己的開導中逐漸放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