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VIP] 驚變
侍女攙扶着雲衣走向正殿, 無?盡花瓣自空中灑下，帶着淡淡的香氣。
仙樂款奏，鸾鳳齊飛。
她在?缥缈樂聲中, 緩緩走向前, 耳邊漸聞熱鬧人聲。
正殿前已布下酒宴，這次大?婚并沒有請外宗的賓客，估計夜沉也知?道他宗門人請不?來, 就算了來了，估計也是來砸場子的。
殿前落座的是仙宗長老和五峰親傳弟子們, 他們雖然不?會在?婚宴現場鬧事, 竊竊私語還是不?免落入雲衣耳中，言語之間無?非是對夜沉的安排不?滿。
雲衣被侍女扶着往前走，路過席間，她忽然聽到了青落的聲音。
“小師妹怎麽沒來？”
“大?師兄和夜小小大?婚, 她不?開心吧。”這是風裳在?說話?。
看來是她經過了自家師兄師姐的座位，她替換了夜小小的事，他們都不?知?道，璇玑的計劃是在?确認夜沉身份之後再告訴他們。
她能感覺到, 師兄師姐們很?不?開心。
青落也很?不?解，“師兄不?是喜歡小師妹嗎？怎麽突然又同意和夜小小大?婚了？”
臨風說，“你們不?覺得這場婚宴透着古怪？”
“是啊, 小師妹沒來, 師尊也不?在?……我寧願去陪着小師妹, 也不?想看大?師兄娶那個夜小小。”
雲衣腳步一?頓。
劍尊沒有回來？
那天她請師父幫忙之後, 師父就直接去了靈州, 以他的速度，今日怎麽也該回了, 為何沒能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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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為何沒提？
她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計劃進行到這一?步，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璇玑不?告訴她，估計是怕她太過擔心而壞事。
她确實很?擔心師尊，但?今夜，她勢必要幫蕭清寒淨化魔心，不?讓他再次入魔。
她結丹之後完全洞悉了鹿角的秘密，知?道鹿角可以淨化魔心，但?怎麽瞞住蕭清寒給他用是個問題。
鹿角要直接作用于心髒處才有用，這讓她打消了磨成粉末讓他喝下去的想法，思來想去，她只能用另一?個辦法。
三天前，和璇玑等人議事結束之後，雲衣出言懇求長懷，她捧着一?對淺金色的鹿角，“師尊，弟子想求師尊以這對鹿角為材料，二次鍛造輕雪劍。”
長懷他前些天才看望過結丹的雲衣，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的角，頓時驚怒交加，“徒兒，你要幹什麽？”
“師尊，徒兒有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她跪在?師父面前懇請，“若師父不?同意，鹿角不?久就會化為靈氣回歸天地?，白白浪費了。”
長懷思索了良久，沒有再追問她為何要拿鹿角鍛劍，最終同意了她的請求，“你的角——”
“它不?會再生長了，不?過徒兒會照料好自己，還請師父不?要将此事告知?大?師兄。”
長懷嘆道：“為師也會幫你想辦法。”
靈劍的二次鍛造費時不?長，長懷處理好便?趕往靈州去了，他将劍放在?劍蘆中，以小火粹劍，讓雲衣三日後去取，并告訴她等到第三日的戌時，靈劍與鹿角才算徹底融合。
從剛才開始，她一?直算着時間，約莫還有一?個時辰，靈劍的融合才算完成，她還需要耐心等待。
殿前設主位，這是夜沉的位置，兩側是幾?位峰主的座位，長懷和搖光不?在?，天樞、玉衡落座，夜沉還沒來，座位有些空蕩【看小說公衆號：玖橘推文】。
天樞看向主座位置，璇玑跟他說夜沉有問題時，他還是十分不?信的，堂堂仙宗宗主，怎麽說也是渡劫修為，還能讓魔族給占據了身體？
但?當他坐在?大?婚會場，終于感覺到了這詭異不?安的氣氛。
這夜無?月也無?星，厚重陰雲壓在?天邊，秋氣寒涼，山風吹着紅燭，滴滴燭淚落下，在?喜桌上流下一?道蜿蜒痕跡。
他又看向殿前站着的蕭清寒，他穿着一?身紅，仙宗人人都知?道，大?師兄愛着白，從不?穿這麽鮮亮的顏色，事實上他穿紅色也很?好看，仿佛把仙人捧下凡塵，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
今日他是主角，仙家的大?婚沒有凡人那麽多禮數，他只需在?這等着夜小小，二人祭過天地?，拜過爹娘之後，簽下婚書，就算是結成道侶了。
蕭清寒爹娘都是凡人，壽數已盡，不?在?人世，他唯一?的長輩只有長懷劍尊，但?劍尊今日又不?在?，主座的位置就只有一?個夜沉能坐。
那地?方璇玑設下了陣法，只要夜沉現身落座，陣法就會生效。
如果夜沉真是魔族，他會是誰？
能冒充仙宗之主不?被衆人看穿，起碼得是魔将級別的魔族。
“天樞峰主，婚宴要開始了。”
天樞擡眼，是剛才離席的璇玑回來了，兩人視線交換，璇玑點了點頭?，天樞便?知?她已處理妥當，這來到殿前，蓋着蓋頭?的女子已換成了忘歸峰的小師妹雲衣。
侍女們行禮後退去，殿前就剩下兩人站着。
蕭清寒看着她，雖然隔着一?層障眼法，他也能認出這就是他的小師妹，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纖細雙手?，壓低聲音：“師妹……”
他多希望今天真是他們的大?婚之日，而不?是一?場為了揭穿魔族身份的假婚禮。
擔心暴露身份，雲衣不?能開口，只能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還有那未宣之于口的情意。
“吉時已到，宗主怎麽還沒來？再去催一?催。”
天樞看一?旁璇玑跟侍從說話?，見那侍從去了，傳音道，“他怎麽不?來，莫非是走漏了風聲？”
“應該不?會，此事只有信得過的幾?人知?情，連玉衡都被瞞住了。”
玉衡就坐在?他們對面，大?喜之日，她的神色非常難看，如果不?是顧忌着族兄的臉面，她一?刻都不?想坐在?這裏。
族兄将讓她照料女兒，她自問對夜小小關愛非常，這個師父做得盡心盡力，玉衡峰也從不?曾委屈了她，她今日卻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她只覺往日關懷愛護之情都喂了狗，她越想越是心緒難平，冷風一?吹，胸口卻是沸如滾水，難以平靜。
天樞看了她一?眼就皺起眉，“你瞧玉衡，氣息紊亂，眉心隐見煞氣，這是走火入魔之兆。”
璇玑一?看，也跟着皺眉，心中略過一?絲不?妙之感，“夜小小話?說得毒，但?不?至于把她氣到走火入魔吧？她這狀态不?對。”
“夜小小說什麽了？”
璇玑正想開口，忽聽半空傳來一?陣朗笑：“小女大?婚，我來遲了，各位久等。”
一?身紫色華服的夜沉從天而降，夜沉落在?了主位上，他掃視全場，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婚儀這就開始吧。”
一?旁司禮長老上前，開始唱禮。
雲衣和蕭清寒走上前，雙手?執禮，一?齊敬拜天地?。
而後侍女碰上托盤，盤中盛着兩杯靈酒，雲衣先取了一?杯，奉給夜沉。
夜沉含笑看着她，“小小，爹為了幫你完成心願，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呢。”
他接過杯盞，将酒一?飲而盡。
換成蕭清寒上前一?步，也要給他敬酒。
他臉上還是挂着笑容，眸光卻沉了下去，“爹說過，要送你一?份大?禮。”
就在?他要對蕭清寒動?手?的瞬間，他所站之處忽然冒起一?陣靈光，将他籠罩在?內。
璇玑啓動?了陣法。
蕭清寒和雲衣默契後退幾?步，淨魔陣中，紫衣人影漸漸拉長變形，魔氣外洩。
宴會場上，衆人悚動?！
随着那一?絲魔氣洩露，鋪天蓋地?的魔氣洶湧而出，随之響起的是一?陣低沉笑聲，衆目睽睽之下被揭穿身份，他的笑聲裏沒有恐慌，反而帶着一?絲愉悅。
随着他顯出真身，鋪天蓋地?的魔威卷來，淨魔陣随之崩碎，魔族還穩穩站在?原地?，他本人的容貌與夜沉截然不?同，那是一?張威嚴冷峻的臉，從頸側到左臉攀附着荊棘狀魔紋，又為他增添了一?抹邪性。
他環視衆人，開口挑釁道，“九霄仙宗讓魔族統領這段時日，諸位感覺如何？”
“魔族焉得放肆！”見宗主真被魔族取代，天樞已是怒意高漲，他竟然還敢出言挑釁，天樞哪還能忍，一?掌拍了上去！
璇玑也随即圍攻上去，喊了聲：“衆長老齊上，不?可放走了此魔！”
說話?間，天魔已與天樞對了一?掌，雙方都是用掌的高手?，強橫掌威相撞，激得桌椅杯盞全部粉碎，木屑飛揚。
交手?一?掌，各自震退對方數步，天魔借機飛上半空，衆人紛紛驚駭，這魔族之強，竟然和天樞峰主不?相上下！
“吾乃天魔，記住我的名字。”天魔附帶魔威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響徹仙宗每一?個角落，“人界最強宗門，高手?如林又如何？今日，九霄仙宗就此覆滅！”
說着，他手?一?擡，放出一?計瞬發魔閃，這一?招沒有轟向人群，而是對準了天上，從內部将護山結界轟出一?個大?洞。
結界一?破，四條黑影闖入，墨城、墨玄、熾豔三魔齊降！
霎時間魔威鋪天蓋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天魔俯視衆人，滿意地?在?衆弟子臉上看到驚恐、絕望神色，“今日吾等降臨，是為魔淵一?統大?陸掃除障礙，你們中若有願意歸順魔淵者，可對吾等跪下，吾饒你們不?死。否則，就去紫霞宗上千弟子陪葬吧！”
這聲音如炸雷在?空中響徹，不?少仙侍吓得兩腿發軟，在?這裏的弟子都是各峰親傳，無?一?人想要歸順魔淵，反而被激起了怒氣。
“魔族竟然如此猖狂！”
“咱們齊上，跟這幾?個魔将拼了！”
“別沖動?。”臨風和青落将衆弟子攔了下來，“魔将是什麽實力，貿然沖上去只是送死，峰主還要分神關照你們。”
“都過來維持聚靈大?陣，幫峰主他們補充靈氣，壓制魔氣。”
風裳已經開始布聚靈陣了，布下大?陣，可以讓此處靈氣充盈，對魔族形成壓制效果，比盲目沖上去送死要有用，衆弟子想明白這點，趕緊幫忙将靈氣注入陣中，大?陣一?點點成形，周遭靈氣也越來越濃郁。
半空中，天樞對上了天魔，璇玑和熾豔周旋，衆長老則對上了墨城兩兄弟，掌鏡、司禮等長老們雖然修為不?及魔将，但?個個都有看家法寶，且人數比魔将多了數倍，一?時也能和兩魔打得有來有回。
璇玑急于擺脫熾豔，幫天樞擒下天魔，她看出此魔是衆魔将之首，若能殺了他，将重創魔淵實力。
可惜今日少了長懷，若能将這幾?個魔将統統斬殺在?此，封印魔淵便?有望了。
随着聚靈陣亮起，魔威逐漸受到壓制，璇玑見狀，不?再保留靈氣，一?劍逼退熾豔，向着天魔沖了過去。
天魔亦感覺到聚靈大?陣的威力，眼神一?沉，“人族真是難纏。”
他避開璇玑逼命一?劍，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添些餘興節目吧。”說着，他魔威再放，“玉衡，該你出手?了。”
璇玑臉色一?變，“你說什麽？！”
從剛才開始一?直坐在?桌前沒動?的玉衡站了起來，她眉心的煞氣已經擴散到了全身，天魔的命令一?至，那些煞氣統統轉化成了魔氣，她一?擡眼，詭異赤紅色的眼睛震驚了所有弟子。
“她堕魔了！”
“玉衡峰主入魔了！”
璇玑咬牙，忿忿看向天魔，“你什麽時候給玉衡下了暗示？！”
難怪玉衡剛才那副心神不?定的模樣，她早就被天魔影響而不?自知?了！
天魔露出邪笑，“膽小愚蠢、搖擺不?定，我只不?過略加暗示，她就入魔了，這種廢物，也是你們仙宗的峰主？九霄仙宗，不?過如此！”
玉衡入魔之後，理智全失，眼中只有嗜血之恨，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但?還記得直接刺激她入魔的夜小小，枉她教?養多年，卻養出了這麽個白眼狼！
“今日我非殺你不?可！”
玉衡身化紅光，一?掌就要拍向“夜小小”後心！
然而驚鴻劍式一?起，蕭清寒一?劍将她攔下，眸中殺氣四溢，玉衡一?再想要傷害小師妹，他早就對其?動?了殺心，從剛才起，他就察覺玉衡狀态不?對，所以并未急于加入對付魔将的戰場，就是防着她偷襲。
玉衡之前被長懷所傷，傷勢沒好又忙于大?婚之事，再加上天魔對她幾?番暗示，她的狀态極差，交手?下來，根本不?是蕭清寒的對手?。
被蕭清寒所阻，她根本碰不?到“夜小小”一?根手?指頭?，玉衡眼中癫狂更甚，她扔了劍，雙手?結成法印，那是一?個要自爆元嬰的術法！
蕭清寒神色一?緊，喊了一?聲，“影！”
芙蓉影閃身在?玉衡身後，一?道法訣打在?她頸側。
玉衡的動?作定了一?瞬。
驚鴻劍刺穿了她的紫府元嬰，她還未全然轉化成魔族，元嬰是她的致命弱點。
一?瞬之後，玉衡鮮血狂湧，卻憑着魔族的癫狂心性，在?斷氣一?刻強行完成了這個術法，但?她元嬰已碎，自爆的威力大?打折扣，蕭清寒及時落下靈氣屏障，自爆之威被擋去大?半，些許餘威輕的如一?陣風拂過，只是散去了她身上的障眼法，吹走了她頭?上的蓋頭?。
那紅紗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這時，蕭清寒回過身來，看到她的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徹底。
“師兄？”
她不?知?此時的自己落在?蕭清寒眼中是何種模樣——她的妖身輕靈而美?麗，額頭?兩側本該是鹿角生長的位置，卻只留下了兩道圓形傷疤。
那是割下鹿角留下的割傷。
蕭清寒眼底凝聚風暴，他墨玉般的眸子邊緣泛起不?詳的赤紅色，他一?步步走到雲衣身前，聲音帶着沉重的心痛和憤怒，“小師妹，你的鹿角呢？”
雲衣駭然，他怎麽知?道自己失去了鹿角？
她割下鹿角已是三天之前，那之後他們還見過面，蕭清寒也沒看出異樣。
她不?顯出妖形的時候，應該是沒人能看到她的鹿角。
可就在?這一?轉身之間，他忽然看出來了。
雲衣暗想，難道他看到了自己的妖身？
事發在?一?瞬之間，就像是有人突然賦予了他這樣的能力——
高維生物！
心念電轉之間，她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它故意讓蕭清寒看到她的鹿角，就是為了刺激他，他的魔氣本來就難以壓制，恐怕要在?此徹底入魔！
雲衣意識到了自己的一?念疏忽，她不?知?道對手?還有這樣的能力，但?她不?該忽視這種可能。
她太想要為蕭清寒淨化魔心了，竟被它抓住了機會。
“師兄，你聽我說——”
蕭清寒的眸色一?點點染紅，他握劍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師妹，你的鹿角呢？”
“你又要離開我了？”
“一?直以來，都是騙我的？”
雲衣心中一?痛，在?蕭清寒認識裏，九世輪回，每一?次輪回的節點都是這樣開啓的，她失去鹿角，就會悄然離開，一?旦挽留她，輪回就會重新開始。
她在?輪回第九次時離開，在?第九十九次時回來。
蕭清寒隐隐有種感覺，如果這一?次她再離開，她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這認知?深深刺激了他，一?想到小師妹要離開自己，他的血肉和靈魂仿佛被撕扯得發痛，他不?能失去小師妹，他要留下她——
眼看蕭清寒神色越來越不?對，雲衣連解釋的時間的都沒有，她喚出輕雪劍，此時劍與角還差一?刻間才能融合，但?她顧不?得了，“師兄，我不?會讓你入魔！”
“主人小心！”
她一?劍還沒揮出，從蕭清寒身上忽然騰起一?陣黑霧，那黑霧如有實質，向她猛撲過來，眼看就要纏上她的脖頸，系統能量的白光亮起，為她擋下了致命一?擊。
來自高維世界的兩股能量相撞，一?瞬間空間都為之扭曲，随着那扭曲波動?，雲衣終于看見了，那困住蕭清寒的邪惡生物的真面目。
那是一?條黑色的魔龍，那些霧氣凝成了它的身體，它環繞在?蕭清寒身側，那些霧氣宛如鎖鏈，困鎖了他九十九世。
雲衣心中恨意滾燙，擡手?就是一?劍！
“呵呵。”魔龍身上能量傾瀉而出，他借助魔淵吸收的能量太龐大?了，小啾根本不?能與之抗衡，雲衣的劍也拿他毫無?辦法。
“穿越者，你失敗了，敗得徹底。”魔龍昂起頭?，居高臨下俯視着她，“你一?直想把我找出來吧？可是你拿我毫無?辦法，關于我，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魔淵如今有多強，強到我甚至能賦予他看穿你妖身的能力。你們知?道我有多期待今日麽！他看到你沒了鹿角的表情真不?錯啊，哈哈哈！”
雲衣咬緊了下唇，如果她的恨有實質，現在?已經将這魔龍撕成碎片，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救蕭清寒。
“你很?恨我吧？但?你不?該恨我啊，他變成這樣，不?是被你氣的嗎？是你的愛把他推入了深淵啊！”
雲衣眼眸一?利，“小啾，能量轉換器！”
白光一?閃，能量轉換器瞬間開啓，與魔龍的霧狀能量交接，瞬間吸取到了10%的能量。
然而雲衣來不?及高興，一?股龐然魔威将她掀翻在?地?，能量吸取被強行中止。
蕭清寒身上騰起滔天魔威，不?僅将雲衣掀翻，還将整個淨魔陣沖擊的七零八落，失去了作用，弟子們不?受控制的吐血飛出，被天魔破了一?角的護山大?陣，被這魔氣沖擊，全部碎裂！
正如魔龍所說，魔淵越強，他身上的魔氣就越強，這些魔氣平日裏被他想方設法壓制，今日終于找到了突破口，狂湧而出，烈風呼嘯，仙山群峰震動?。
天地?間清濁兩氣失衡，無?窮濁氣灌入蕭清寒體內，又化為魔氣自他身上擴散開，他原本清氣鼎盛的仙宗，轉眼間竟形同魔域。
他身上的魔威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魔化，而是屢次入魔之後再也壓制不?住的質變。
随着沖天而起的魔氣騰起，遠在?萬裏之遙的魔淵似有感應，一?道紅光自魔淵亮起，血池沸騰不?休，群鴉繞着魔城驚飛。
魔域之內，所有魔使、高階低階魔族都受到了感召，感受到新的君主誕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所有魔族的心都在?劇烈跳動?。
他們無?一?例外，全部向着蕭清寒的方向跪了下去。
這一?刻，他們在?半空中與衆人纏鬥的四個魔族也同時低下頭?來，熾豔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看着下方魔氣纏身的人，驚愕道，“魔君，現世了……”
墨城變了臉色，墨玄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這可真有意思。”
天魔也被這意外之外的情形震驚，驚訝之後又狂笑起來，“你們的未來帝君，竟然是我們的魔君！人族，你們絕望嗎？”
從未在?人前失了冷靜的璇玑都難掩驚訝，她一?度說不?出話?，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這是長懷劍尊的大?徒弟、衆弟子的表率、以誅魔為己任的仙宗大?師兄，他怎麽可能會是魔族的魔君呢？！
天樞更是有種被愚弄的感覺，他對着蕭清寒，攜帶着無?邊憤怒的一?掌拍下，“魔族，受死！”
然而這足有劈山填海之威的一?掌，竟然連蕭清寒的衣角都觸不?到，就被他周身環繞着的魔氣所化消。
他連餘光都沒施舍給天樞，從頭?到尾，他的視線只在?跌倒在?地?的雲衣身上。
雲衣緩緩站了起來，擡眼就對上了那雙冰冷無?情的血瞳。
“主人，他完全入魔了，我們沒有機會了……”小啾的聲音發抖，“他。他好可怕！”
“蕭清寒。”
魔君看着她，那是情意皆無?，全然冷漠的眼神，令人如墜冰窟，從頭?冷到了腳，雲衣不?受控制的打了個顫。
他走向雲衣，每一?步都帶來沉重的魔威，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看着她身上的嫁衣，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喜服，冷笑一?聲，手?一?擡便?将這身礙眼的喜服震得粉碎，又恢複了那一?身白衣的打敗，只是那一?雙魔瞳紅得滴血，刺痛人心。
他對着雲衣，舉起了劍。
驚鴻劍握在?他手?中，也纏繞上了重重魔氣，劍尖滴下的血尤溫熱，那是玉衡的血。
“主、主人，他想殺了你。”
不?過是片刻間，殺氣已臨身，雲衣定定看着他，“大?師兄，你要殺我嗎？”
回應她的，是決然一?劍——
小啾發出一?聲尖叫，出于護主的本能，它運用系統能量将主人傳送了出去！它本想将主人傳得遠遠的，可才到山門口，就被魔龍的力量攔截了下來。
“想跑，怎麽跑得了呢？”魔龍緊随而至，蕭清寒成為魔君，雲衣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本來他可以自己殺了她，可她手?中居然有能量轉換器！
這東西十分棘手?，他貿然靠近雲衣會被吸取能量，只能将她攔截下來，讓蕭清寒殺了她。
雲衣被攔在?了仙山長階上。
她看着蕭清寒追來，緩步走到她面前，他身後跟着四大?魔将——魔君現世，他們沒心情跟仙宗的人纏鬥下去了，追随魔君是魔族的本能。
而仙宗衆人，在?極度驚愕之下，也沒能攔住他們。
九百九十九級長階，雲衣第十次站在?了這個地?方，第十次的噩夢重現。
凜冽山風吹得她衣擺狂舞，她孤身一?人站在?長階上，失去了大?師兄，獨立山巅，是如此孤獨。
即使堅強如雲衣，此刻也難免感受到絕望。
蕭清寒成為魔君，一?旦他回到魔淵，兩界通道不?久就将開啓，小世界能量被抽取到母樹身上，一?切就全都結束了。
蕭清寒在?她面前停在?腳步，随着護山大?陣徹底破碎，外圍魔使蜂擁而至，和魔将們一?起，群魔簇擁在?他身側跪下，高呼魔君之名。
他看着雲衣，似乎有些不?解，“我很?想殺了你，但?我竟然下不?了手?。”
雲衣眼眸一?動?。
蕭清寒長劍染血，魔瞳赤紅，劍尖挑起了她的下颚，“你用什麽手?段蠱惑本君？”
她聞言，竟笑了出來：“我沒有蠱惑你，是你心甘情願，陷入情網。”
“情？”這個詞讓魔君發出冷笑，“本君是魔，魔天生無?情。”
“那你為什麽要追上來？既然無?情，就讓我走。”
走這個字不?知?為何刺激到了他，他眼眸一?沉，驅動?禁锢符咒自雲衣腳下升起，将她牢牢困在?原地?，“你想走？不?可能。”
那人傾身靠近，貼着她耳側說道，“這一?次，不?會放你走了。”
下一?瞬，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