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VIP] 漸化春風

“你是說?, 是熾豔自己招惹了魔君?”

“是啊。”

熾豔死?了,魔域的玫瑰在頃刻間全部凋零,這景象自然瞞不住其他魔将, 他們找到了熾豔的屍身。

确切的說?是她剩下的一?堆衣物, 魔族死?後會化身魔氣投入血池中轉生,熾豔已投胎去了。

她再?次活過來?,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成為魔将了, 七位魔将誕生後,魔淵短時間內不會誕生新的魔将, 她只會變成那些低階魔族, 沒有記憶,也沒有腦子,成為一?遍遍為魔族送死?的炮灰。

衆魔将圍在城牆邊,聽長?翼講述了一?遍事情原委。

墨玄聽得嗤笑一?聲, “她對魔君用玫瑰情香,起了不該起的心思,結果被他給?殺了?熾豔可真是沒用的東西。”

墨城道:“她先動手惹怒了魔君,魔君殺她倒也能理解, 她如果不是用的情香,而是用的別?的,那可是弑君的罪名。”

天魔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墨城, 她只是用了情香, 而不是用了別?的, 正是她罪不至死?的原因。魔族與人族的戰事膠着, 魔城不能損失任何魔将!”

墨玄道:“殺都殺了,還能怎麽辦?你去找魔君讨說?法?”

天魔道, “不是我,是我們所?有人。”

“我可不去。”這次沒等哥哥開口?,墨玄就直接拒絕了,在他看來?,熾豔的行為根本就是找死?,如果誰用這種手段惹到他頭?上,他只會讓對方死?的更?慘。

天魔眸光沉沉,看着心思各異的魔将們,他覺得事情的發展正在脫出他的掌控,魔君沒有現世之前,諸魔對自己言聽計從,可自從蕭清寒來?到魔淵,他們之間就産生了裂縫。

他越發篤定自己的想法,魔君蕭清寒未必是站在魔族這邊的。

他沉聲道,“你們這樣事不關己,正合了他的心意,你們還不明白?嗎?他殺了熾豔,是替人族削弱魔族的實力!”

這話說?出口?,一?時沒人言語。

墨城終于懂了天魔的想法,幽幽說?了一?句,“你懷疑魔君。”

天魔不語,俨然默認。

墨城掃視衆魔,低聲道:“今日之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否則我和天魔都不會放過他。”

墨玄、勾尾、長?翼都點了點頭?,他們可不想步熾豔的後塵。

遣退了其他魔将,天魔和墨城關起門來?,秘密交流。

墨城道:“天魔,我一?向敬重?你,但是今日你的做法實在欠考慮。”

天魔也知道,他不該把對魔君的懷疑擺到明面上來?,墨城質疑他,卻讓他臉上挂不住,找了個借口?道,“我怕我再?不說?出來?,魔族就要從內部分崩離析了!”

墨城皺起眉,“你為何會懷疑魔君?”

“他出身人族,這是無論如何改變不了的事實。”

“可他并未做過任何偏幫人族的事。”

“他殺了熾豔!”

“熾豔對他用情香,她不該死?嗎?”墨城道,“換到你身上,你能容得下熾豔?”

“他來?了之後,衆魔将便不再?齊心,這還不夠說?明什麽嗎?”

墨城深深看了他一?眼,“天魔,你說?的齊心,是衆魔将不再?齊心向你效忠,你心有不滿嗎?”

墨城認為,他天魔接受不了魔将們向魔君效忠,既然有了天魔統領衆魔,又何必再?有一?個魔君?天魔心生不滿,是想要奪權了。

這誅心之語讓天魔變了臉色,他怒道,“我是為了魔族!難道你就甘願向一?個人族屈膝下跪?”

“他是魔君。”

“墨城!”

墨城擡了擡手,請他平息洶湧的怒氣,“天魔,三日後攻打秋藕城,到時魔族和人族交手,若魔君對人族手下容情,我會站在你這邊。”

房間裏,蕭清寒闖進來?,帶來?了一?個氣勢洶洶的吻,這吻來?得如疾風驟雨,感受到屬于她的氣息後,才?漸漸化為了春風。

她有些驚訝的看他,那赤紅眼眸中似燃着一?把火,難言的熱切都化成了無盡纏綿,印在她的唇上。

好一?會兒?,蕭清寒才?直起身。

“你怎麽了?”雲衣輕輕描摹着唇邊,感覺到輕微刺痛,這麽用力,估計都要被他給?親腫了。

她卻不知自己這摸唇的動作更?勾人,蕭清寒掐住了她的下巴,再?次深深吻了下去。

“唔——”

他像是不知餍足般,在花瓣嬌軟的唇上攫取。

直到雲衣的眼角發紅,才?緩緩松開了她。

他伸手拂過她眼尾的紅,那像是指尖掐過花瓣留下的紅痕,令他無限心動。

然而他還沒有下一?步動作,雲衣先握住了他的手,魔君的手往常是冰涼的,此刻卻熱的發燙,她感覺到不對勁,“你……有人給?你下藥了?”

她把那只手按在桌上,為他把脈,脈象正如她猜測一?般,他中了情香。

收回手她尤有些驚訝,竟然有人敢對魔君下藥?

不是說?,魔族天性臣服于魔君麽?看來?他手下那些魔将也不是那麽好管教。

視線一?瞥,又看到他衣角血跡,淡淡的血腥氣刺鼻,她不解的看向蕭清寒。

“我殺了熾豔。”

雲衣眉心一?跳。

他的神色又冷了下來?,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別?有用心接近我的人都會死?,你可明白??”

他是這樣的喜怒無常,上一?秒還吻的纏綿,下一?秒就冷聲警告,雲衣仿佛看見了攻略記錄裏的那個蕭清寒。

為他探脈時,他沒有拒絕,那時她幾乎閃過一?念,想要刺出淨化魔心的那一?劍,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蕭清寒并未放下戒心,若她動手了,那她注定要失敗。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深知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一?定要在他完全放下戒備的時刻。現在的蕭清寒肯定不會讓自己出第二?劍,一?劍不成,熾豔就是前車之鑒。

她掩下複雜心思,笑道,“明明是你把我帶回來?的,怎麽又變成我別?有用心了?君上,你讓藥給?藥傻了?”

蕭清寒臉色一?冷。

雲衣搶在他發作前開口?,“我能解。”

“怎麽解?”

雲衣笑眯眯,“我要是幫你解了毒,能不能讨要些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

“聽說?魔城巍峨壯觀,我還沒參觀過呢,君上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二??”

蕭清寒冷笑道,“你果然想逃。”

雲衣擺了擺手,“我說?的是請君上帶我參觀,難道在你身邊我還能跑了?君上對自己就這麽沒信心?”

“你覺得激将法對我有用?”

“有用。”

事實證明,激将法就是對自負的君上有用。

蕭清寒答應了她,按捺着性子讓雲衣幫他解了毒,那純木系的靈氣如牽絲,一?點點将玫瑰情香勾了出去。

清完了毒,雲衣就搖着他的手,“君上,出去逛逛?”

蕭清寒冷着臉甩開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雲衣嘆氣,這魔君可真不好哄啊,就聽門口?傳來?他的聲音,“還不跟上?”

這魔城,魔君才?剛逛過一?遍,興致缺缺,雲衣則是完全相反,她興致高漲,沿階走到城門口?,她提議難得出來?,不如連魔淵也逛一?逛。

蕭清寒看着她,似不滿她的得寸進尺。

雲衣從不懼他目光,對他揚起一?個笑,伸手牽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節交錯,形成了一?個十指緊扣的姿勢。

掌心緊緊相貼,透着說?不出的親密。

魔君挑了挑眉。

雲衣道:“魔君,為了防止熾豔之事重?演,不如帶着我出去高調逛上一?圈,這樣大家?都知道魔君有情人了,就不會不識趣的往上湊了,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她總是有這麽多理由。

“情人?”

“親也親過了,不是情人是什麽?”

魔君對這身份似乎微妙不快,但他也沒說?什麽,并未否認。

雲衣高高興興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閑逛魔淵,她看哪都新鮮,看到什麽都要問上一?句。

“魔城是用什麽材料建成的?”

“天上為什麽總是紅的?”

“這麽多魔使,平時都住在哪?”

然而魔君自己也是外地人,怎麽回答她的問題?雲衣自然也知道,問東問西,不過是喜歡和他聊天而已。

路過血池,雲衣觀賞了一?陣魔族出生的情形,評價道,“還挺有藝術性。”

她一?個半妖在魔淵行走太顯眼了,蕭清寒化出一?件玄色繡金線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遮掩了她一?部分氣息,但眼尖的魔使們還是能看出來?,被魔君帶在身邊的并不是一?個魔族。

礙于魔君的威嚴,沒人敢多說?什麽,但那打量、質疑的目光還是圍繞着雲衣,還有竊竊議論的低語聲。

蕭清寒不喜歡這些視線,他剛要釋放魔威,雲衣拉了拉他的手,“眼睛長?在他們身上,随便他們怎麽看。”

她的目的就是想讓流言傳遍魔城,哪能讓他制止。

她随手攏了攏披風,忽覺這款式有點像魔君同款,不由微微笑了笑。

走到那條飄着酒香的巷子,雲衣就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魔使,她不由去看蕭清寒。

魔君似笑非笑,“怎麽,你也想要?”

雲衣敢于肆無忌憚挑釁蕭清寒,是因為她隐隐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态度帶着往日的影子。

她把握着這微妙的分寸,吸引着他的注意,但這僅限于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她可沒有談戀愛還被人圍觀的愛好。

面對他這問題,她果斷不搭理,一?指旁邊飄着酒香的鋪子,“咱們去喝酒吧?”

魔君挑唇一?笑,“好啊。”

進了酒鋪,雲衣才?知外面還算好的,裏面更?亂,魔族的風氣和人族截然不同,抱在一?起的,滾做一?團的,再?借上幾分酒意,每個人都很迷醉。

雲衣下意識後退一?步。

蕭清寒卻緊緊扣住她的手,“雲衣,你自己要來?的,怎麽又要走了?你怕了?”

事實證明,激将法對雲衣同樣有效。

她強做鎮定,“我,我怕什麽?不就是喝酒,喝酒有什麽好怕的。”

魔君似乎很喜歡她這個表情,含着笑牽着她進去,魔使們早都喝高了,都沒發現他進來?了,只有掌櫃戰戰兢兢給?他行了禮。

他說?出那句經典臺詞,“拿你們這最好的酒來?。”

“是,君上。”

他挑了靠門口?的座位,這兒?視野好,但人來?人往的,好不吵鬧。

雲衣要去他對面坐,他卻不松開手。

“怎麽,不是喝酒嗎?”

“入鄉随俗,你看看別?人是怎麽坐的?”

這一?放眼望去,确實沒有哪一?桌是規規矩矩的對坐,都是一?個膩在一?個身上,親密得很。

雲衣道:“那你要我坐哪?”

魔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雲衣臉騰地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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