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魔氣,廢了很久,才把言宇拉出來,言宇靠在青樂肩膀,說:“風青樂,你是不是趁機報複我….”
青樂架着他說:“你怎麽說話呢,我救你,你還埋怨我。”
言宇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馬上連人形都保持不住了最後說了一句:“感覺靈魂被你掏空了….”
然後化成一團金黃色的圓球…在青樂面前閃閃發光。青樂看着眼前的小團子,用手戳戳,好溫暖,好柔軟。
樂不思蜀的玩了很久,看着小黃球越來越暗淡,他終于好心的把他放入自己的體內,用自身靈氣滋養。
他剛剛在割開那些困住言宇的魔氣時,的确傷了言宇的靈魂,那些魔氣纏繞言宇,如果不及時切割分開,用不了多久,就會侵蝕他的全部靈魂。
青樂揣好言宇,就馬上繼續飛奔岩峻熙的山莊。雖然只過了一日,不知道踏月他到底怎麽樣了!
他飛身來到山莊內,挨個地縫轉,終于找到了地牢,但地牢裏一個人也沒有,連屍體也沒有。他又馬上飛出去挨個大小房屋的找。
終于在一處挂滿紅色燈籠 的小院子裏,找到了關押踏月的房屋。
踏月臉色慘白,青樂飄在他上空,憐惜的看着他,突然看見他的雙膝之下空蕩蕩的塌陷下去。頓時暴怒而起:“那個混蛋!”
無論他怎麽生氣,他都做不了任何事。
就在這時,岩峻熙推門而入,身後跟着幾個丫鬟婢女,手裏端着冒着熱氣的飯菜,她們将飯菜放到桌子上,岩峻熙坐在踏月身邊,将他扶起,抱他下床。踏月鄒了一下眉,疼得抽了一口氣。雙膝處被挖下去的傷口雖然包紮了紗布,但依然隐隐作痛,無時無刻不在疼着,離開被子,氣溫冷熱交替,讓那傷口更加難受起來。
岩峻熙:“乖,吃完飯,我讓人給你上點止痛藥,看你疼的,小臉都白得沒有血色。”
青樂在他身後,拳打腳踢,破口大罵。看着人渣這麽殘害踏月。而他打不到,也碰不到,體內的言宇好像被滋養回來了,出聲勸說:“你傻了嗎?你現在是靈體,根本打不到他。你能不能老實待會,好好的給我療傷!啊?”
青樂躲在一邊,從體內掏出言宇的靈魂,雙手凝聚靈氣替他療傷。
怎麽說,言宇也是一個被動了刀的靈魂,人家是有創傷的靈魂。需要好好療養。
Advertisement
岩峻熙喂了幾口飯,看踏月實在吃不下去,就吩咐婢女喚大夫醫者進來,他将踏月重新放回床上。
“啊!”踏月撕心裂肺的喊着,青樂一愣,甩開手中的言宇,連忙飛過去。
看見幾個大夫和仆人按着踏月,不讓他亂動,另幾個醫者在扯他腿上包裹的布,随後在傷口上撒了很多白色的粉末,再重新包紮好。
踏月整個人像脫水的魚一樣,張着嘴,努力喘着氣。一群人安頓好他後,恭敬的退出房門。
岩峻熙抱起踏月,讓婢女更換被褥和床單,上面全是血跡斑斑,不能再讓踏月睡那些被褥。
岩峻熙抱着踏月走到窗邊說:“是不是不疼了,那些都是上好的靈藥。”
踏月輕輕回答說:“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岩峻熙頭埋在踏月脖頸處,摩擦着說:“我知,你怨我,挖去你的雙腿,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那麽做,你的腿那麽美….我真的不願意将它們挖掉。”
踏月用手推開他,說:“你已經挖掉了。現在說這些做什麽。”
岩峻熙笑着說:“踏月,短短一兩日,你變得與從前大不一樣,從前你還是個軟軟糯糯的,如今怎麽像青樂一樣,伶牙俐齒起來。”
提到青樂,踏月低下頭,表情痛苦糾結,岩峻熙拍拍他的背說:“以後呢,我會好好對你的,踏月,日後你再為我生幾個孩子,我們一家子….”
踏月連忙打斷他的話,驚恐的說:“我是男人!我為什麽要給你生孩子!要孩子你去找女人去!”
越說越激動,岩峻熙一邊安撫一邊說:“好,不生,不生,別生氣,踏月…生氣對你傷口不好….”
岩峻熙看着婢女們把一切打點妥當,就把踏月往床上抱去,踏月連忙雙手抵住他的肩膀驚恐的說:“…走開!”
岩峻熙将踏月放在床上握拳捂嘴幹笑兩聲說:“你如今這樣,我想碰你,也不能盡興,放心,我不是那麽着急的人。等你傷好了….”暧昧不清的看着踏月的雙腿。
踏月連忙抓過被子蓋住雙腿,警惕的看着他。
岩峻熙:“那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他轉身而去,婢女将燈燭都熄滅,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
踏月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方,不一會,上方形成了一個人影,模模糊糊,踏月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點激動。
因為那身影,很熟悉。
他顫顫巍巍的說:“青樂…青樂…?”
青樂晃動了一下,踏月想起身,連忙支撐着雙臂,坐起來,他仰望着床頂,嘴裏不停的問:”是青樂嗎?是你嗎?“
青樂:“傻比言宇,我怎麽能跟他對話,他好像能看見我啊。”
言宇:“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入夢試試?“
青樂在踏月身前,晃了一圈,踏月筆直的向後仰去,進入睡眠。
他以為他還坐在床上,而青樂突然出現在床邊。他連忙握住青樂的雙手哽咽的說:“青樂!!!”
青樂連忙把他環抱在懷裏說:“抱歉,讓你受苦了。”
踏月哭着說:“青樂你去哪了,你現在還好嗎?”
青樂說:“我很好,你放心。“
言宇卻插話說到:“他都死了,可不好得很。”
青樂:“傻比你能閉嘴嗎?沒看人家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你還火上澆油,要是哭的是雲伈雨,看你忍心這麽說嗎!”
言宇撇撇嘴,裝空氣,不說話。
踏月突然站起來,說:“什麽!你死了!”
然後被自己能站起來也吓了一跳。他呢喃着說:“我…我居然站起來了,難道…我也…死了?”
青樂連忙解釋說:“踏月,你別瞎想,你沒死。這裏是夢境。你不是看到我的魂體了麽,在現實,我沒有辦法跟你說話,只好拉你入夢。”
踏月悲傷至極:“青樂,你是怎麽死的!”
青樂:“這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我是被一團光劫走,其實那是我的仇人,然後他們趁機殺了我。”好像沒什麽錯,的确是這樣。
踏月:“我還以為…..你會獲救….沒想到…你卻因此喪命…”
言宇叽叽喳喳的又來插話說:“天要亮了,你們別磨叽了好嗎?”
青樂對踏月說:“保護好你自己,我想辦法救你。”
踏月苦笑:“我如今這副樣子,怎麽保護自己。況且….你都…”
後面的話沒說完,踏月就被一聲雞鳴驚醒。
他看着婢女重新掌燈,岩峻熙就坐在他床邊,看着他說:“你喊了一夜,青樂的名字…你很想他?“
踏月不安的支撐起身軀,頭低得很低,他怕他是不是說了什麽夢話,讓岩峻熙聽去。
看着像個受驚小兔子一樣的踏月,岩峻熙手掌摸上他的頭說:“我也很想他啊!”
踏月一激靈,緩緩的說:“他已經死了,你不用想了。”
岩峻熙抱着踏月說:“我知道….”
踏月驚訝:“你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岩峻熙眼色悲涼的說:“昨日午夜,有人帶着他的屍體,跑到城外焚燒,探子回報,我還不信,親眼跑去看了,才看清,的确是青樂。”
踏月抓緊岩峻熙的手臂說:“你不是喜歡他嗎?你為什麽不把他的屍體帶回來?為什麽?”
岩峻熙掰開踏月的手,沒有回答他。踏月愣愣的看了他很久。
一邊的青樂對言宇說:“估計這家夥是看見子狄了,慫!欺軟怕硬!”
言宇:“嘿,人家一個凡人,你讓他跟一個成了魔的畜生怼,你有病吧!”
青樂不忿:“成了魔的又怎麽樣,我還不是照樣……”
言宇馬上接話說:“照樣被人家打的腸子都出來好幾次…..”
青樂:“傻比言宇,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言宇:“都是魂體,誰怕誰啊!來啊!”
兩魂魄扭打在一起。
踏月拉過被子,對他說:“你走吧,我還想再睡一會。”
也不等岩峻熙回答,自己就轉進被子裏,背對着他,呼呼睡去。
想再次入夢,遇見青樂。可惜一覺無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踏月哭着對空氣說:“為什麽不來見我!為什麽!”
青樂搖了搖頭,言宇在一邊問:“你怎麽不在夢裏勸他自殺,這樣我們也好早點回去。”
青樂:“傻比言宇,如果下面躺着的那個是雲伈雨,你會讓他自殺嗎?”
言宇想了想說:“我更不願讓他活受罪。”
青樂看了他一眼說:“你真的會勸雲伈雨去死?”
看得言宇特別慌張,青樂也不逼問他,直接飄過他,坐在踏月身前。
明知道他現在看不見他們,也聽不見他們說的話。
青樂凝視着踏月,略帶沙啞的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踏月,我不想你死,也不想看着你受罪。”
清晨再次挂起泛白的天空。岩峻熙來到踏月床邊,對踏月說:“出去曬曬太陽吧,別老是悶在屋裏。”
踏月不回他,他自行抱起踏月走出屋外。看見一株桃樹開的特別好,踏月看着樹枝發呆,悄悄說:“能給我折一枝嗎?”
岩峻熙被踏月突然的請求行為高興了一下。飛身,輕點地面如燕子一般,飛上枝頭,折了枝開的最茂盛的桃花枝,遞給踏月。
踏月拿着樹枝發呆,岩峻熙非常開心的對婢女說:“多采點鮮花,放在你們夫人房間,聽到沒有。”
婢女低頭應允,挎着籃子紛紛采花去了。
踏月再次向岩峻熙提要求,說:“能給我一把能削木頭的短刀嗎?”
岩峻熙眯了眯眼睛說:“你要刀做什麽。”
踏月不看他,專注的看着樹枝說:“不幹什麽,想雕刻一點小玩意,打發時間。你不信我,可以派人看着我。”
踏月把話都說絕了,岩峻熙也不好意思反駁,尴尬的說:“踏月說的哪裏話,你高興,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晌午,踏月坐在床上,用一把雕刻刀,細心的打磨着樹枝。不出一會,一把精致的木簪就出現在踏月手中,與那時給青樂雕刻的一模一樣。
踏月把床上的木絮都拍到地上把雕刻刀放在床下,握着木簪入眠。
這次他依然沒有夢見青樂,他憤恨的握着簪子說:“為什麽!為什麽還不來見我!再見我一次!就一次!一次就好!青樂!”
青樂站在他身前,搖搖頭,言宇說:“你就見他一次吧,這家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下回保不準,他能做出什麽來。”
青樂:“見了又如何,我還沒有想出怎麽救他,我無顏面對他。”
言宇:“你才慫!”
青樂:“你說什麽!”
言宇:“我說你慫!沒想出怎麽救人,怎麽了!見他一面和你想沒想出救他,有什麽關系!你不就是慫嗎!你不敢見他!還不是因為你自己慫嗎?”
青樂沒跟他繼續互怼,而是坦然的說:“是啊,我承認,我慫…”
轉身不看言宇,言宇被怼得憋紅了臉,指着這家夥,不按常理出牌。
言宇先怒了:“風青樂!我不管你慫什麽,總之你必須見他!”
青樂:“我憑什麽聽你的。”
言宇:“我看着他長大,我見不得他受罪!二十四年,我陪了他幾個二十四年,你懂不懂!我看着他從一個小娃娃長大成人。我對他什麽心情,你懂嗎?”
這話讓青樂想到子狄,随後馬上甩甩頭說:“我又不是你,我不懂。”
言宇:“風青樂!你他媽的,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青樂也怒了:“你憑什麽對我大呼小叫的,是誰害他進入輪回的,前不久是誰要我勸他自殺的,你在我這裝什麽深情長輩。”
就在兩人互怼的時候,踏月輕輕在青樂身後說:“青樂….你終于來見我了!”
青樂不再與言宇争吵,先是怒瞪了言宇一眼,言宇不知何時,趁着兩人争吵之際,拉着青樂進入踏月夢境。
言宇裝沒事人一樣,四處張望。
青樂一把拉住言宇,甩在踏月面前說:“這家夥,就是陪了你二十四年的那只烏鴉。他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踏月看了看言宇,微微一笑,轉身對着青樂說:“你終于肯見我了。”
言宇無比尴尬。
踏月緊緊抱着青樂說:“青樂,我受不了了,讓我随你去吧…”
言宇連忙走近說:“那你想辦法自殺吧。”
青樂咬牙切齒的對言宇喊道:“孤獨言宇!你不是說你陪了他二十四年,你見不得他受苦嗎?怎麽如今你懷着什麽心情,勸你一直看着長大的孩子去死的!你說!”
言宇:“又不是真的死了,他真正的肉身還在蒼青門!”
青樂悲傷無比:“言宇,你到底懂不懂,這裏不是魂夢,是輪回!輪回啊!每死一次,都是他在真正死去,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言宇也吼着說:“我不也陪着他來回的死了嗎?我說什麽了!”
青樂:“你欠他的!你喊什麽!”
兩人來回互怼的越來越厲害,根本沒人搭理踏月,踏月哇的一聲哭出來,兩人都閉嘴了。
踏月哽咽的說:“你好不容易來見我一次,就跟這只烏鴉吵個沒完,完全無視我的存在,虧我日日夜夜的想你念你…”
青樂扶額,我錯了,你別這麽怨婦好嗎……
踏月又碎碎念起來,言宇和青樂差點沒讓他給碎碎升天了。
雞鳴再次響起時,兩人都捏了一把汗,大喘一口氣“終于結束了!啊!”
踏月今日心情特別好,手裏把玩着那支木簪,岩峻熙對他說:“你若喜歡,我為你多打幾支發簪。”
踏月看着被打磨得精致無比的木簪說:“我就喜歡這一支。”
不像給青樂時,那麽着急,那支木簪連打磨都沒沒來得急,削好就送給青樂了。
而這支,打磨的光滑無比,最低端還雕刻着一行小字,“吾妻青樂”
岩峻熙想拿起來看看,卻被踏月緊緊護在懷裏。
岩峻熙笑笑說:“你這麽怕做什麽,我又不搶你的。”
看踏月怎麽也不肯讓步,他漸漸遠離床邊,雙手舉過頭頂說:“踏月,你別這麽緊張,你看我,現在離你很遠,不會搶你東西。”
踏月低頭說:“你出去吧…我想睡會。”
岩峻熙左右看了一眼,很憋屈,好不容易踏月心情好點,就讓自己給弄糟了,還害的自己被趕出門,诶!早知道就不去碰那簪子了。
誰知道,隔日,他再來到踏月房間時,踏月已經用他那支心愛的木簪,自殺了。
岩峻熙緩緩走到踏月屍體邊,哽咽的說:“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麽,為什麽啊!”
他看着踏月緊閉雙眼,完全沒有痛苦之色,一根木簪筆直的插入喉管,他拔出木簪,看到了尾端的那一行字
“吾妻青樂”
被踏月的血染得紅紅的。
岩峻熙輕輕苦笑一聲,嘴裏呢喃着:“你妻青樂,你妻…呵…”一把摔在地上,把那簪子摔了個粉碎。
李氏皇城上方被魔氣籠罩,三人魂魄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打散。
他們沒有飛回到蒼青,進入輪回咒陣,而是就地,又一次分別投胎。
青樂一直牽挂着岩仙媛,不知怎的,他又看見了那團黑夜裏的漩渦,他再次被吸了進去,還是那個紅發少年,還是那四條魔龍纏繞,這次他依然被少年抓住手腕,他卯足了勁喊了一聲:“岩殇君!”
少年如悲如泣的回了一聲,青樂他聽不清少年說了什麽,少年與魔龍再次沉沒在黑暗中,而青樂也再次被拐到岩氏一族的祖廟裏。
這次的祖廟與他第一次見的時候不太一樣,沒有岩殇君的畫像,而且好多牌位都像是新的一樣。
這時,一位女子伫立其中,是岩仙媛。
岩仙媛緩緩來到青樂身前,手撫着青樂的臉頰,慈愛的說:“我的小懶貓,娘,謝謝你。”
青樂現在是靈體狀态,紅發青衫,他看着岩仙媛說:“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我本是蒼青弟子,風青樂,陰差陽錯才轉生在子氏家族…”
岩仙媛點點頭說:“我都已了然,我在這裏等你,只為向你道句謝。”
青樂:“您對我,不必言謝,都是我該做的,您安心投胎去吧。”
岩仙媛緩緩擡頭問:“子闫,子齊他們…”
青樂:“子闫我不知道,子齊,已經安然投胎去了。”
岩仙媛點點頭,跟青樂道別後,就真的再次步入輪回。
作者有話說:
☆、九世輪回七01
青樂坐在舒适的軒車裏,前往岩氏一族一支旁系族人那裏。
他這一世體弱多病,整個一個藥罐子,岩氏祖屋卻不适合他居住,靈氣太過霸道,對別人是療養聖地,對他來說就是催命地獄。
他的心脈太過脆弱,靈氣茂盛反而對他是一種傷害,無奈,岩氏族長給一支分家出去的旁系書信一封,說明情況,帶上價值連城的寶物贈與對方,讓青樂在那裏安詳一生,有人照看。
而青樂前往的這支旁系,就是岩峻熙的家族。
春暖花開,正是臨近夏季之日,空氣潮濕,氣候宜人,岩峻熙的兒子站在一衆家仆前面,興致勃勃的等待迎接,那個從嫡系家族而來的表親,岩青樂。
車隊人不多,加上仆人和婢女也就二十來人,多數是粗使仆人,婢女兩三人,都是已經婚配給随從仆人的女子。青樂緩緩從軒車上下來。
岩峻熙笑臉迎人的說:“孩子,你來這裏就當是自己家,別拘束,來來,有什麽需要,直接跟你表哥說。”說完向他的兒子招手。
青樂對着岩峻熙行禮:“多謝伯父。”
岩峻珅拉過青樂的手說:“青樂,我是你表哥,我叫岩峻珅,來,過來看看,我們為你準備的,你喜歡不喜歡。”
說完拉着青樂就向裏面走去,身後的岩峻熙摸着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起來,吩咐其他随從和仆人把青樂的行禮逐漸安放在為青樂準備的院子裏。
一切準備妥當後,晚飯時,青樂與岩氏父子同席而坐。
岩峻珅替青樂布菜,一邊紅了臉頰說:“我從小便見過父親書房裏一張美人畫卷,裏面畫着兩位美人,你長的特別像其中之一。”
青樂緩緩擡頭,他看着岩峻珅,兩人四目相望,一旁的岩峻熙欣慰的笑笑,覺得,如果這個孩子能陪伴峻珅,也算了了自己的心願。當他看見這孩子的時候,也恍惚起曾經的那個小辣椒。
眼前柔弱的少年酷似那個小辣椒,但卻跟那個人無法聯系在一起,畢竟那個人活潑,開朗,整個人都像個小太陽一樣,活力充沛的。
不像眼前這少年,風吹一下就能倒的樣子。
就在岩氏父子各自魂游的時候,青樂跳了跳眼皮,心想,這不是你該對踏月說的話麽?
随他們轉生的話本原本內容:
岩峻珅見到寰頃踏月第一眼的時候,就緊緊拉住寰頃踏月的手腕說:“ 我從小便見過父親書房裏一張美人畫卷,裏面畫着兩位美人,你長的特別像其中之一。”說完看着踏月許久,但就是不松開緊握着的手。
那話本講的是一個虐戀情深的故事,一個花花公子逛街時,偶遇一位煙雨美人,上前搭讪,卻被美人怒斥雌雄不分,駁了面子,公子花錢雇了一些狐朋狗友騷擾美人,逼迫美人,那些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人,美人家裏不敢得罪,就把美人送到那些人那裏,供他們玩樂,生死不計。公子拿着美人的賣身契,強迫了美人,他得了美人的第一次,然後就把美人扔給那些狐朋狗友一起享樂。他嘲笑過美人後,就把他扔了出去,美人無處可去,其中一個公子的損友,雖然愛胡鬧,但也是個惜花之人,就暗自把美人接到自己那裏照顧。當公子再次看見美人時,美人滿目愁容形如朽木,郁郁不歡,這讓公子突然心疼了起來,他向朋友索要了美人,美人不想與他走,他便拿出賣身契威脅美人,他暗自想以後好好對待美人,讓他重新笑顏敞開,畢竟當初并不想傷害美人,只是一時沖動釀成大禍。因為當年他們鬧得太厲害,美人根本禁不住折騰,身體就在那幾天被他們糟蹋的徹底,再之後被他趕出去,受風吹雨淋,險些沒有就此喪命,而多虧那位公子的損友,雖然也跟他們一起殘害了美人,但他卻在美人性命攸關的時候,替美人找大夫醫治。美人最後還是郁郁寡歡的死去,公子很傷心,他在美人屍體旁忏悔。從此後,公子不再花心,而是非常專一的娶妻生子。
青樂看完,雙手掐着言宇喊:“寫的什麽吉霸玩意!人渣還能人生圓滿!”
一頓飯吃的青樂特別尴尬,沒過多久就捂着胸口說難受,早早逃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住在偏僻的靠山位置,這裏冬暖夏涼,遠離城鎮,适合身體薄弱的人居住。
青樂在搖椅上撇着谷子,往言宇嘴裏扔。
青樂:“言宇,你找到踏月了沒有?”
言宇:“就快了,我這不是天天都在找嘛!”
青樂:“找到他,然後我們馬上就走。”
言宇:“怎麽這麽着急,你在躲什麽?”
青樂:“你那個話本,真是陰魂不散,兜兜轉轉又給牽扯回岩峻熙這裏來,不過看年紀描繪,這次的主角估計是他兒子,岩峻珅。既然都知道了人渣是誰,那我還不趕緊找到踏月,然後帶他跑哇!”
言宇:“可是,你每次突然亂入,會不會又攪亂什麽?比如上次,岩峻熙居然也喜歡上你了!!”
青樂抓起一把谷子扔向言宇說:“閉嘴!說踏月,扯我幹什麽!”
就在這時,岩峻珅站在門外,輕輕敲門說:“青樂表弟,你在嗎?起來了嗎?”
叩叩叩,又敲了幾下,青樂揮走了言宇,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打開門微笑說:“表哥….有事?”
岩峻珅文質彬彬的說:“你初入此地,人生地不熟,正好,今天風和日麗,想約小表弟一同四處逛逛,一同游玩。”
言宇在身後啊啊了兩下說:“答應他,跟他出去,說不定能遇見踏月,我現在也出去再去尋尋踏月,我們兵分兩路,同時進行!”
青樂扯了一個微笑說:“好啊,表哥等我片刻。我去收拾一下。”說完關上門。也沒什麽可打理的,他對着言宇說:“快點找到踏月,不然我睡都睡不安心。”
言宇:“知道了,知道了!”說完就飛出窗外。
青樂重新打開房門,面帶微笑的走出去,坐上了岩峻珅的馬車。
馬車一路前行,岩峻珅一路講解,什麽店什麽鋪,什麽酒樓什麽街。琳琅滿目讓青樂看得目不暇接,馬車停下,岩峻珅牽着青樂走下馬車說:“前面這一帶,是這座城最繁華的地方,馬車進不去,我們步行而去。”
青樂與他走在街道上,岩峻珅非常體貼的為他遮風擋雨,還買了一把油紙傘替他遮擋太陽。
他對青樂說:“樂兒,你身體不好,在這茶樓坐會,表哥去給你買些東西,很快就會回來,如果無聊了,你就四處逛逛,不過記得一定要回到這裏來等表哥哦。”
說完還刮了一下青樂的鼻子,青樂一臉尴尬的心理默念:呵呵…嘴上回道:“那就多謝表哥了,表哥快去快回。”
岩峻珅高興的走了,這是他追求柔弱小表弟的第一步,當他把他的想法跟岩峻熙說過後,岩峻熙非常贊同他的想法,還鼓勵他去追求青樂。
只要青樂願意,子嗣都不是問題,他們家有的是辦法,可以延綿子嗣。能和本家嫡系重新聯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細雨,青樂坐在茶樓大廳裏,靠拐角的地方,把着窗,看向外面。煙雨迷蒙越下越大,已經看不清街道上的人影。他起身撐起傘,準備出去找找岩峻珅,雖然是個潛伏期人渣,但他還不想他就這樣在大街上被澆個落湯雞。
畢竟是人家邀請出來的嘛,怎麽能放任不管呢。
他慢慢的走在青石路上,雨水沖刷過的陸地,像被打磨過的鏡面,泛着倒影,也算是一片景色。
青樂一步一步的走着,地上凝聚的水窪,輕輕泛起水花,片片水珠打濕了他的鞋襪。
迎面走來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他輕輕将傘擡起,透過雨簾,他看到眼前那人麻布青衫,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雨水将他淋得就像一株出水芙蓉。
那人蔥白玉指死死抓着一根木簪,唇紅齒白,膚色凝脂,他對着青樂哽咽的說:“娘子……”
青樂鄒眉,撐傘走近,将雨傘打過那人頭頂,看見那人眼眸含淚對着青樂說:”我…妻…”
青樂瞪大了眼睛心裏咯噔一下:“…..踏月?”
青樂将他帶入一家客棧,打賞了小二,要了兩桶熱水,将濕衣服叫人去烘幹。打理好一切後,他與踏月盤膝而坐,踏月非常激動,想要靠近,青樂一手撐在前面說:“有話好好說,別挨得這麽近。”
踏月窘迫又緊張甚至有點興奮,他緊緊握着那根木簪說:“我從小就便重複做一個夢,夢見為一人,削木簪,而那個人的面貌我都看得十分清楚,醒來後也記得清清楚楚,我在夢裏喚他…妻…”說完又羞澀的低下頭。不敢看青樂。
青樂撐着胳膊,拄着下巴,繼續聽他說,結果他半天沒說話,青樂說:“你夢見你妻是個男人?”
心想,什麽鬼!踏月沒進輪回咒,轉生後卻脫不開詛咒,還帶了上一世的記憶,難道跟投生前,那幾道魔氣有關?
還沒想明白,就被踏月打斷了思路,踏月連忙說:“像…像我們這種窮人…娶不到姑娘,有的,會..會娶男妻…也是很正常的…”
青樂重新坐好,看着他說:“按照你所說,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你為什麽還耿耿于懷?”
踏月擡頭看着青樂,好像要把他的樣子印在腦海裏一樣,他說:“我…我忘不了你…還想再見你一面…”
青樂扶額說:“別說我不想相信你說的話,你覺得我會做別人男妻嗎?”
踏月仔細打量了一下,青樂,頓時臉色不太好的低下頭,他看到青樂身穿衣衫價值不菲,用度穿戴都不像平凡人家。這樣的人,恐怕與自己一輩子都無法交集在一起。
青樂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們可以做朋友嘛,不一定要做夫妻對不對!”
踏月再次看着青樂,半天說不出話來,那種感情好像是上輩子帶過來的一樣。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只想與你做夫妻,好委屈,但不能說出口,如今的兩人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夢中的景象。
青樂看了看踏月的表情,覺得有些話,不易今天說,看到外面快要放晴的天氣,對他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後會有期。”
起身向外,踏月尾随其後,青樂在門口伫立,轉過身,把雨傘遞給踏月說:“外面天氣陰冷,別再淋濕了衣裳,保重。”
踏月接過雨傘,突然臉紅一片,在他沒反應過來時,青樂已經大步向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岩峻珅在街上賣着讨好小表弟歡心的禮物時,卻不知,又一人會蒙了他的眼睛。
那人站在煙雨蒙蒙的拱橋上,一人遮傘,獨秀一枝,看花了岩峻珅的眼。
他癡迷的走到橋下,想與那美人攀談,光看背影,就讓他心跳不已。當他看見那美人的正臉時,連呼吸都停頓了一下。
少年較好的容顏正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有點瘦弱,但卻不似柔弱,十七歲的少年唇紅齒白,正是雌雄莫辯的年紀。
就在岩峻珅想上前之時,那美人卻開心的向他走來,他的心砰砰的跳着,每分每秒都像在慢動作一樣,他看着美人歡快的走過他,向他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那美人緊随另一個人的腳步,幾步追上那人,說:“你走得真快,一轉身就不見人影,我在那拱橋之上找了半天才看見你。”
那人笑笑說:“你這麽急找我做什麽?”
美人說:“我思前想後,覺得,這傘還是你撐回去吧,我身強體壯,淋些雨水也不打緊,像你這樣的貴公子,禁不住這雨水的。”
那人笑着說:“我并非你所想的那麽嬌慣。”
美人說:“其實我也不想還你傘的。”
那人微笑着問:“為何?”
美人說:“還了你的傘,那我還有什麽借口下次再約你見面,但是我更心疼你被這雨水淋濕,哪怕是衣裳,我也會心疼不已。”
那人說:“既然如此,明日午時我們桃花源裏再相會,我叫青樂..”
美人連忙答道:“在下,寰頃踏月,一定準時赴約。”
踏月将傘重新遞給青樂,歡快的頂着雨走遠了,看完全過程的岩峻珅傻傻的看着青樂。
青樂撐着傘一個轉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