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峰回路轉
“還能有這種事?”霍雀半信半疑問說。
阮绛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這麽一回事。兩人對望片刻,他瞥了眼棺材裏的幹屍,嘆氣說:“現在呢?也不知道街上的煙氣散了沒有。”
正說着話,一聲銅鑼震響,兩人毫無防備都吓了一跳,銅鑼幾乎可以說就響在屋外,是那隊巡街的紙人過來了!霍雀手握緊揮了兩下,咬牙拽着阮绛就噔噔噔往樓梯上跑。還沒上去,只見被她踹開的大門已經有雙紙紮的手又頂開了。現代房屋很少再有門檻,敲銅鑼的紙人順暢無阻地蹭進來,霍雀罵了句髒話,換成了阮绛拽着她往回跑,兩人被逼回地下室裏,眼看紙人隊就要跳下來了,阮绛冷汗直冒還不忘小聲道:“好歹給個棺材蓋啊!這樣咱們還能進去湊合湊合——”
儲物間裏的雜物大多是些搬遷也沒帶走的破爛,霍雀幹脆從架子上抄起扳手,遞給阮绛一個說:“我倒要看看紙紮能有多結實!”
幸好儲物室中有幾個木架可以擋一下,阮绛用氣音道:“霍姐,我們要不要試試小韓說的閉氣先別動?”
霍雀點了點頭,兩人站在房間兩個角落的木架後,牆角堆滿了用舊床單蓋着的雜物,此時此刻顧不上別的只能往上踩。剛站好,為首的紙人已經跳下了臺階,每敲鑼一下,整隊的紙人便跟着它齊刷刷地跳下臺階,像是僵屍電影中才有的畫面。阮绛一手握着扳手一手捂嘴,他悄悄側眼看了下不遠處的霍雀,霍雀腳下踩着的布一陷,露出來底下的東西竟然是個空的紙箱,眼看就要撐不住她了。
阮绛吓得太陽穴突突跳,悄悄沖霍雀比劃。為首的紙人卻悄無聲息地站到了阮绛藏身的木架前,墨畫的眼睛仿佛藏着活絡的精光正打量着他,而阮绛毫無所覺,還在扭頭用手指霍雀腳下的油箱。
霍雀眼見這幕把心一橫,腳下略動,誰料紙箱被徹底踩憋了,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仰倒,手下意識地抓了把前面的木架。木架上搭着的布是連在一起的,被她一拽阮绛身前的架子也倒了,兩人眼前天旋地轉,只來得及往對方那邊看,自己後背先是重重地撞到了牆上,然後又是一空——
一切來得太快,阮绛的腦袋狠狠磕了下,撞得他眼暈了半天才回過勁兒來發生了什麽:牆上安有翻板門,自己和霍雀被架子撞到了不同的房間裏。他渾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爬也爬不起來,稍稍一動卻能聽到沙沙的紙聲,還有些硬條硌着後腰。
阮绛活動了下手腕,指尖驀地碰到了什麽東西。細細軟軟的絲狀物,是頭發。他吓了一跳,這個房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在這兒摸到頭發可不是什麽好征兆。
阮绛觸電似的把手指縮了回來,他想不動聲色地爬起來,可只要一動身下的那些紙便響動明顯。他在心中暗罵了句髒話,緩慢而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忍不住嘟囔說:“操,你再不來救我我可要折在這兒了……”
徹底的黑暗中,阮绛感到自己剛才碰到的東西動了,他心一橫,學張儀的樣子把手捏成劍指,不管怎樣,先給它一劍再說!
那東西悄無聲息地挨了過來,帶着一點點涼氣、阮绛飛快擡手就要刺,那東西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下一刻,有張涼絲絲的嘴唇貼了上來,舌尖兒輕輕舔了下阮绛的嘴唇,他頭皮一麻,心快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輕說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