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道理
到星期二時,張儀就已經不再去想此事了,阮绛自己天天晚上睡覺前瞪着大眼睛冥思苦想,還打開他這些年來收藏的靈異論壇查稀奇古怪的資料。
跟他狀态差不多的還有韓仕英,人精兒哪裏被耍得團團轉過,簡直奇恥大辱!得虧阮绛還要上班,不然只怕他倆要天天往常縣跑。
霍雀嘴上沒說啥,倒是從處裏堆積成山的牛皮紙袋裏翻出了一份文件,是常縣煤氣洩漏引發爆炸的報告書。她捏着紙袋在手心上拍了拍,用頭和肩膀夾着電話聽筒,“這份文件能送到這兒來,就說明爆炸一定有問題。”
張儀瞥了眼面色不善的圖書管理員,用手捂着嘴小聲說:“我知道了,周末再說吧。”
剛挂了這個,那邊又來了。張儀趕緊走出去,才一接起來,韓仕英便急匆匆地說:“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是在招待所,我們進房間後車被動了手腳。”她也不等張儀接,機關槍似的,“開始我覺得是我們做了兩個術士一定會做的事情,所以務必會中招。但轉念一想霍姐和阮绛不會啊,必須是我們四個都做了的事,只能是在車裏動手腳!車抛錨也是因為有小鬼扒底盤,沒準兒他在車上藏了符咒布了陣。”
張儀問,“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韓仕英答說,“氣死我了!”
晚上睡覺時照例是張儀關的燈。他閉上眼睛,困的同時腦袋裏也亂,迷迷糊糊往旁邊一瞥,阮绛睜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張儀被吓了一跳,疲憊不堪,揉着太陽穴說:“老婆,你睡覺吧……”
“到底為什麽呢?”阮绛百思不得其解,轉身面沖着張儀,“為什麽呢?”
張儀嘆氣,“我看你們是準備先把我磨死。”
他伸手把床頭燈打開,暖色的燈影鋪滿了房間。張儀起身出去,沒一會兒走回來沖阮绛攤開手掌,是在鎮上時從宗教用品店順走的那一小瓶朱砂。
阮绛騰地翻身起來,靜候下文。
張儀就勢坐在床沿,輕聲說:“韓仕英說的那句‘難怪只有兩件蓑衣’,我路上越想越奇怪,到家後就擰開聞了聞。”他看着阮绛,把瓶口擰開了放在他鼻子底下。阮绛聞了聞,這味道但凡是個上過學的就不會不知道,他脫口而出道:“墨水。”
“恩。”張儀點頭,把瓶子擰好。“只是調和好的普通紅墨水,根本不是朱砂。無論畫在手上還是門上,這東西都不會有用的。我們很有可能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阮绛一點沒覺得有所安慰,反而心裏更冰涼了,“為什麽要這樣?”
張儀想了想,慢慢說:“有一種可能,敲地提醒我們的确實是出于好心,或許是本地福德正神,或許是過路的孤魂。然後,他和白仙不是一個人,反而所謂的邪法師和白仙是同一個。動物仙真身脆弱,他确實因為塌方身陷險境,必須找人來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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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随便給我們誰托個夢要我們救他不就行了,至于這麽吓人嘛!”阮绛覺得更不可理喻了,氣道。
張儀看看他,嘆了口氣,突然又笑起來,說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的。更多人或邪見傍身,或唯恐避之不及,動物仙只會比我們更清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