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人
房門猛然被踢開了,男人一進門,發現窗是打開的,裏面的那個人半個身子都危險的懸了出去,他迅速走上前,使力壓住了人,擡起堅毅的下巴,緊盯着季子歡背脊的眼中盛滿了暴怒。
“你想去哪?!”
一聲愠怒的暴喝後,季子歡被一把揪了回去房間裏面,他微微惱了,“我要去見我爹地。”眼神裏夾雜了一絲着緊和堅持。
——手好痛。
無法動彈的胳臂,大概會被人随手硬生生的折斷,季子歡緊着眉頭,目光放在男人身上,視線如同一把刀,冷豔的,卻足以令人發顫。
“你要從這裏跳出去?”不受那異常冷漠的眼神影響,韓奕臉部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一半的怒意從眼睛裏兇狠的噴發出。
保镖是跟着韓奕一起上樓的,身穿着黑衣,幾個人動作整齊的進來,并排的伫立在季子歡後面,堵住了空的窗口,也抹掉了季子歡莽撞逃去的惟一機會。
“你就這麽急,急得連雙腿都不想要了?”咄咄逼人的問,韓奕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向季子歡的臉,看見他同樣以一種氣惱的表情瞪着自己。
修長的手指用一種令人不安的姿勢,撫上他的下巴,然後使出一點的力氣捏着。
面對着這個暴跳如雷的男人,季子歡什麽都沒有回答,他想走,想離開,這誰都很清楚。
季子歡猶豫了下,垂着眉低道:“韓奕,放了我。”
韓奕瞧着他,季子歡閉上眼,說﹕“胡鬧了這半個月,什麽都夠了。我們還是以後不要再扯上關系了。我過我的生活,你要孩子的話,找個女人回來就好。”
季子歡拉了拉自己被鉗制着的手。
身後的保镖全都木然的垂低頭,跟着韓奕多年,他們是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習慣藏起所有情緒的,如貴族般舉止謹慎優雅的男人,心底裏勃然大怒,頓時,大氣都不敢出。
“滾出去!”韓奕咆哮。
在門外不敢探頭看進來的仆人,充分感受到房間裏彌漫着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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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震懾的命令突然響起,令她們吓得臉色發青,同時所有的保镖都邁開了腳步,很快走了出去,與仆人一同退到樓梯下,最後踏出房間的人輕輕把門帶上了。
看礙眼的人都消失了,保镖從外面順手關上門之後,季子歡看向韓奕,然後說﹕“我不會為你懷孕。”
韓奕帶着強烈的壓迫感,男人明顯的火了,那眸中有別人看不清的東西,季子歡又坦白的說:“我寧願死。”
眨眼間,季子歡的背脊忽然被用力的再一次壓在窗口上,他肩膀以上的部位,脖子、臉龐、後腦都在窗外,由着凜冽的冷風拍打——
“真的沒所謂?”韓奕緊緊的按住他的腰,眼底漸漸的漫上了一層陰冷的黑色,與季子歡面對面的說。
季子歡無懼的看着他。
“你真的想這樣?”
韓奕摸了摸他的臉,被人扭過臉躲開了,話并沒有因為手的動作而戛然而止。
俯下身,韓奕貼近他的臉,陰沈地說﹕“孩子可以不生,不過——“韓奕眼底的執着是驚人的,“你這樣的身體,就只有我會要你。”
季子歡抖了抖,他知道韓奕說的是什麽,他很髒,季子歡眼裏閃過一絲決意,他猛然推開韓奕,接着一腳踏在窗上。
他的身體劃過顫抖的空氣直堕,只一陣風聲,呼的傳到耳畔,迅即消失了蹤影——
窗是空的,就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絲頭發由着風卷了起來,在高空中飄搖着,遲滞的落下。
韓奕回過了神,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
季子歡跳下去的動作,幾乎是——毫不猶豫的。
季子歡摔在地上,他緩了一緩後試着動了動他的腿,“嗚……”爬了幾回終究是勉強站了起來。
沒摔斷腿的骨頭,确實是意料之外的,他手上還餘下男人剛才使勁抓着自己,從掌心溢出的正漸漸散去的體溫。
“該……死的。”韓奕深邃魅人的眼慢慢眯起來,顯露出天生的一派威嚴,氣宇軒昂。
窗外面的陽光并不耀眼刺目,像一層薄紗覆在季子歡的肩上,那雙深黑色的眼眸正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我要走。”季子歡也不管那人有沒有聽見,他沒有受傷,他還走得動。
從那個男人囚禁他的第一天起,也就是他剛回來這熟悉的城市的那一天,出現在他面前的韓奕,就已經是這一副模樣。
完美,充滿魄力,只要随便用腦子想一想,就能輕易道出無數的,從外表上看而下定論的優點。
他一直一直找不到一星半點的線索,那麽多年,甚至沒有一絲頭緒,他想放下腦海裏的那片陰影,強-暴他的人,韓奕的視若無睹……
他嘗試過,可還是做不到。
季子歡垂了垂眼,韓奕啊,早在他心裏,死了。
韓奕望着季子歡,眼中依舊是一片幽深複雜的神色,或許,當中還有縱容。
守在院子裏的保镖目擊到了整件事的發生,清楚這不是突發的意外,也很清楚,這個時候,他們的“老板”不需要幫忙,他們不動聲色的找了個不會礙事的角落,默默的站着。
季子歡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被韓奕帶回來別墅住的人。
無論是在這裏屬于打掃的傭人,照顧少爺多年飲食起居的女仆,還是被聘用多年的保镖,他們都在季子歡住進來的兩天內,發現季子歡和韓奕兩人,并不是普通的關系。
但即便是再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也會讓人漸漸看淡的。
在他們這些外人的眼裏,季子歡的身份,是韓奕的情人,他們都會以一種如同看待夫人的态度,對待季子歡。
只有季子歡知道,他不是什麽情人,他認為自己頂多能算是韓奕的舊相識。
舊相識……而已。
依男人的意思,過了半個月,就會放他走。
時間正好。季子歡看了下表,轉身踏出了房間。
下樓走過偌大寬敞的廳堂,他來到門口時,韓奕已經立在他身前,“你要去哪?我給你的資料,白子語的病情,看了?”
季子歡止住步子,直接的道﹕“沒有。”
“留下。”冷靜到不行的語調,顯露出男人的強勢和魄力。
“讓開。”輕輕一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