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渣男與白月光的be故事

明璜下馬跪下:“兒臣罪該萬死, 請父皇回宮,早些歇息為好。”

皇帝拄着槍, 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許久道:“擺駕, 回宮。”

明璜站起來,呵斥侍衛長:“都愣着做什麽, 擺駕回宮!”

一衆人七手八腳扶起皇帝,登回金辇,緩緩飛出秋狩圍場。明璜目送金辇遠去, 轉頭沖懷王微笑:“皇兄, 怎的還不出發?再不出發, 獵物可要被搶了。”

懷王面色不愉,扭頭就走。

懷王一走,明璜輕松了許多,喚:“青陽。”

“嗯?”

“反正也沒什麽事,到處走走看呗。”明璜眯着眼笑。

秋狩圍場地域廣大,山川斷谷, 溪河江湖。走進深林, 處處紅葉勝火, 野果甜香,獵隊不急不緩, 明璜輕松地跟張青陽聊起了修為上的問題。

起初張青陽還有點不安,明璜看樣子壓根沒有打獵的意思,但看他神情, 他的擔心仿佛根本不成問題,也就不關心了。

三年與何逸飛的劍道切磋,又有春觀瀾的提點,張青陽在劍道方面的見識已不亞于任何一位元嬰大修。而明璜平時很忙,修行或多或少有所落後,思維都有些遲鈍了,關于修煉劍道,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十分開心。

獵隊走着走着,明璜趁人不注意,吧唧親了他一口。

張青陽吓了一跳:“有人……”

明璜笑嘻嘻的:“這裏都是我的人,你怕什麽!”

張青陽臉皮漲得通紅。

明璜的獵隊都是有素養的人,分散在叢林中,象征性的打打獵,并不過多關注主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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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帶你去個好看的地方。”明璜一夾馬肚,飛奔起來。張青陽提了提馬缰:“快跑。”

馬兒非常聰明地跑起來了,張青陽很滿意。

明璜跑得也不快,嘚噠嘚噠,越過荊棘叢林,左閃右沖,密林綠影婆娑,張青陽幾次差點跟丢。

“啊,到了!”明璜回頭,招呼張青陽,“快過來啊!”

張青陽急急奔過去,撥開枝葉,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一口大湖,近處淺綠,波紋粼粼,遠處水藍,幾片瑪瑙色的楓葉飄在湖面上,水質清透到楓葉像是飄在半空中,美到不可方物。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可知?”明璜輕吟慢唱,眸子裏滿滿的璀璨星光。

張青陽好半天才張嘴:“你……怎麽找到的?”

“《舟上歌》所說的前朝,就是宏靈的前朝,想不到吧?”明璜笑盈盈的,“我很早以前就看到這首歌了,只是那時候還不知道唱的是什麽意思,還下意識地以為舟上人是女的……”他臉紅了起來,比湖上飄蕩的楓葉還要好看。

兩人跳下馬,走近大湖,愈發感到大湖美得觸目驚心,自然的造化之力在這裏淋漓盡致的體現,令人驚嘆,叫人的眼睛一刻也離不開。

“七歲時第一次參加秋狩,我就找到了這裏。還在湖對面發現了一間草屋。”明璜沖他一眨眼,“去看看?”

大湖邊上的草屋,八成是《舟上歌》裏那位傾城美人的了。張青陽點頭:“好。”

兩人攜手踏上飛劍,飛劍壓得極低,離湖面不過一寸,飛劍揚起的輕風吹皺水晶面,絲毫不妨礙一眼看到沉泥的湖底,透澈得驚人。

湖對面的草屋掩藏在一片蔥綠中,不仔細看還很難發現。

草屋四五間,正屋前開了兩畦菜田,野草瘋長。屋檐下有燕子築窩,蜘蛛結網,推開木門,激起的灰塵多得像一陣霧。明璜被嗆得直咳嗽,提醒張青陽:“別使風訣!草屋荒了好幾百年,不經吹的。”

待塵埃落定,屋裏的一切陳設好像都是原來有人的模樣,桌椅板凳,水缸葫蘆瓢,牆上木架一排釘子,還挂着一把油紙傘,兩條爛的像蜘蛛網一樣的布巾。

所有的草屋都是相互連通的,明璜東逛逛,西望望,像小孩子一樣充滿好奇。

“你不是來過嗎?”

“來是來了,那時我還不敢進去,怕鬼。”明璜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找到了廚房,打開碗櫃,兩摞瓷碗,一摞瓷碟子。一摞碗只疊了兩個,應該是吃飯的,一摞疊了四五個,或許是蒸菜蒸蛋用的?

筷子找不見了,或許是已經爛光了?

不管怎樣,明璜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指着疊着的兩只碗說:“他們肯定是在一起了,而且生活了好久!”

張青陽拿過來看了看,很普通的瓷器,胎體都沒做勻,釉色也不完整,花紋更是粗陋得很,很難想象一個前半生享盡了榮華富貴的天子會抛棄一切甘願在森林深處吃糠咽菜。

“他們的墓也在附近,走,我帶你去看。”明璜好像一個興奮的孩童,拉着張青陽的手,大步走出草屋,轉到草屋後面。草屋背靠小丘,明璜踩着大樹枝幹上到了小丘上面,指着一個突出來的形似墳包的草地說:“那就是他們的墓!我才來的時候,還有墓碑,現在已經倒了。”

張青陽看着那個長滿青草的墳包,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思維轉得很快:“這是一個人的墓還是合葬的?”

明璜有點驚訝,又漸漸變成了疑惑,他明白了張青陽話背後的話。

如果是其中一人先死,那另一人去哪了?而且墳前也不見祭拜痕跡。假設是合葬墓,又是誰來填土?這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他盯着倒下的墓碑,上前将它翻了個面,拂去雜草塵土,仔細辨認上面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愧……愧對吾妻?”

美麗傳說底下的真實好像不是那麽美妙。

他擡頭:“開棺看看?”

張青陽猶豫了:“死者為大,這樣不好吧。”

明璜反而堅定了決心:“開棺!”

兩個人一齊動手,先一把火把野草燒了。沒有鐵鍬,就用法術炸開,爆炸度都控制到了最低範圍,沒一會兒,墳包鏟平,露出一截黑沉沉的棺材頭出來,尖角已經爛出了一個洞。

張青陽使木劍一掃,劍風貼着棺材角度斜切下去,帶飛了一大層土石,煙塵滾滾。

木劍插入棺材縫隙,劍識忽然蘇醒,憤怒不已,大聲抗議,張青陽充耳不聞,用力往上一撬,脆弱的棺材板噼裏啪啦碎了一大半,簌簌落進棺材裏。

棺材裏只有一具屍骨。

明璜不是第一次看到屍體了,踏着飛劍懸浮在棺木上空,一點點吹去木板碎片和灰塵,還有衣服的碎片,最後顯露出枯黃的屍骨,躺下的姿勢很端正。

然而七節頸椎骨,是斷開的。

小臂骨,三根肋骨,大腿骨,有明顯骨折後愈合的骨痂,髌骨有損傷痕跡,說明生前多次受傷,挨打。

明璜摸了摸頭骨,骨相很美。他閉目想象了一下,舟上人眼睛應該是典型的杏仁眼,臉比較圓,尖下巴,屬于可愛類型,笑容幹淨,有如大湖透澈的水。回眸一笑,異常驚豔,是無論左看右看側面看都是令人驚豔的美。

“前朝史書記載,末代天子性情乖戾,惡習纏身。皇宮宮女太監上萬,勞作有如牛馬,食用如豬狗,刑罰濫用,宮裏宮外苦不堪言。最多一日打死六百六十六名正值月事之宮婢,妄言消災免難,祛除晦氣。”明璜苦笑了一下。

“我應該想到啊,那麽混賬的一個畜生,怎麽可能改得了自己的本性。”

“可是……你為什麽不跑呢?”他幾乎要哽咽了。

“一個不谙世事的人,怎麽會知道他本性如此惡劣難改?”張青陽嘆了口氣,抱住明璜,“行了,既然他肯掩埋屍體,不正說明他心中有愧嗎。舟上人還有葬身之所,他可未必,也算報應吧。”他輕聲安慰,“別哭,你在一邊歇着,我來埋。”

砍樹削木板,張青陽頭回做起了木匠活,在劉倉大家的經歷還是有用的,他記得怎麽刨木板和定線,只是沒有墨鬥。吭哧吭哧幹了好半天,劍識再罵也無濟于事,索性閉嘴昏睡過去,暗暗發誓不睡個幾百年對不起自己的身份。

蓋上木板,棺材重新下葬,填土,壘起新鮮的墳包。張青陽在填土的時候,差點被一塊石頭絆了一跤,回頭一看,正是明璜方才翻出的墓碑,不過倒了個面,仔細一看,隐約還有字。

墓碑上刻的字出乎意料的好看:“吾愛空湖之墓。”

原來舟上人叫空湖。

可惜了這一手好字,空湖假如地下有知,這樣的墓碑立在自己墳頭都覺得惡心吧?

明璜情緒依然低落,張青陽望望他,悄沒聲兒一劍把墓碑劈成了碎塊。

在傳說裏,末代天子終生沒有找到大湖,最終為情而死。

亦有傳言說,他找到了大湖,從此與心愛之人浪跡天涯,有情人終成眷屬。

既然結局如此殘忍,那還不如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公告內容:本文将于十二月三日周一倒v。倒v章節從31-57,看過的讀者請勿重複購買哦,入V将三更奉上。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往後也請繼續支持。

我認真的,我決心要做一個正正經經的沙雕作者,騙更多的小天使點進來T^T。一到二十八章(為什麽會卡在這個奇怪的數字上)的章節名已經全改成了沙雕風格,認真做沙雕作者。有些章節名有點長,會在簡介裏做補充說明。下一本亦是如此,章節名搞事情,作話搞事情。

換上了自己做的新封面,興奮地搓手手,我一定是星期四夾子那天最亮的崽子!我的頭像還有接檔文的封面都是我自己做的噢,不點進去看一看嘛?嘿嘿嘿

最近會對前幾章捉蟲修文,一些錯字啊斷行啊不連貫的地方都會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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