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洞房花燭夜
渡劫城于九重天上的神仙來說是個十分特殊的存在,原因并不是因為那地兒是什麽艱苦卓絕的受罰去處,實際上算起來百分之九十被關押在那裏的神仙都是自願甚至是求着去哪兒的,而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則是被自己師傅一腳踹去渡劫的。
而這渡劫城,渡的不是別的,正是情劫一詞。沒辦法,九重天上明文禁止大庭廣衆之下談戀愛,可即便是大羅神仙,也難免會有七情六欲。因此也不曉得是從哪位聰明絕頂又鬼心思多的神尊開始,便有了渡劫城這個妙地兒 - 這裏與凡間無異,酒館集市,青樓茶館,總之那人界有的,這渡劫城都一應俱全。而被‘罰’到這裏的神君們,修為不減官職不變,還可以正大光明的談情說愛,豈不妙哉。
這也就是為何,當自家爺爺和她咬牙切齒的簡短解釋了這渡劫城具體為何之後,阿四是滿心歡喜當天就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歡天喜地的和自家主人來了這渡劫城。
八月初六是一個喜氣洋洋的宜嫁娶的好日子,而于渡劫城內的一路大小神仙來講,這日更是難得 ,因為前幾日那位僅憑一己之力就一躍飛升成上神之位的了不得的太公大人,今兒正要娶鴻鈞老祖的親孫女為妻。
還記着當日之仇的申公豹拎着個大酒壇子來者不善的就往身着喜服的姜子牙桌前狠狠一 砸,“姜子牙,今兒是你的大喜日子,這喜酒你必須得喝。”
眉眼清冷的姜子牙面色不變,這喜酒他自然要喝,但他卻只想和一個人喝。擡眼餘光瞧見了不遠處正走來的一個身影,姜子牙眸底微光一閃,氣定神閑的望着眼前的申公豹,開口的語氣清澈無波,“這酒萬一你喝醉了該如何是好?可惜我這裏并沒有多餘的客房。 ”
不知中計了的申公豹當即就脫口而出頗為不服氣的嚷嚷道,“我喝醉?小爺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我要說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我看誰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黃?!” 向來對自己酒量頗為自信的鴻鈞老祖,一進門就聽見這等大言不慚的吹牛之話,本就為着嫁寶貝孫女兒而甚是煩躁的心情此刻更是一點就着,當即就硬拽着申公豹死活今日定要分出個高低,“黃毛小子,今兒咱爺倆就喝個你死我活。”
申公豹(被人賣了還沒反應過來):…… 這喝酒攻略對象怎麽有點兒不對。
腳下生風一路上大步流星走至喜房的姜子牙推門而入,瞧見的便是此刻正身着雲錦喜福,乖巧安靜的坐在床榻邊等着他回來的自家小姑娘。明豔的大紅喜色驀地灼灼燙了一下姜子牙平日裏清冷的眸子,似是受了蠱惑一般,他不由自主的朝眼前的人兒走去,擡手,輕輕将小姑娘頭上的喜帕掀了起來。
面前的小姑娘巴掌大的白皙小臉上泛着淺淺的醉人紅暈,大紅色的喜服更襯得小姑娘如玉的肌膚細膩雪白,塗了口脂的櫻桃小口此刻更顯的嬌豔欲滴。暖橘色的燭火搖曳之下,小姑娘濕漉漉的麋鹿般的清澈眸子正直直的望着他,那忽閃忽閃的纖卷睫毛似是小貓的爪子,撩的姜子牙的心尖微微輕顫。
“不好看麽?” 被自家主人這般目光灼灼,無聲低頭盯着看的阿四沒來由的心下有些忐忑不安,她自然從未穿過喜服,平日裏的穿着也總是淺色為主,這般明豔的紅色衣裙她還是第一次穿,難道主人覺得不好看?
“很好看,阿四穿什麽都好看。” 姜子牙心下一暖,眸底含笑,擡手将小姑娘頭上的鳳冠摘下,柔軟的青絲瞬間如瀑布般頃刻間散落于腰後,更是襯得小姑娘玲珑嬌巧的小身段妩媚撩人。
頭頂仿佛卸下了千萬斤的阿四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之前的忐忑緊張似乎也瞬間減了不少,她轉身走至茶桌前拿起兩個小杯酒,兔娘今兒還叮囑過她,這成婚當夜的合卺酒是一定要喝的。向來懵懵懂懂的阿四自是不清楚這合卺酒的寓意,只是曉得這是夫妻間幸福美滿的象征。
待兩人交杯一飲而盡,姜子牙擡眼,正對上面前的小人兒滿眼期待的灼灼目光,小姑娘那麋鹿般的清澈見底的水眸此刻明亮的驚人。姜子牙的心尖一晃,眼底劃過一抹無奈的寵溺,顯然面前的小人兒對這洞房花燭夜的具體流程不甚了解。
姜子牙擡手,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撫了撫小姑娘白皙的臉頰,微粝的指腹下傳來細膩如凝脂般的光滑觸感,眸底一暗,開口低低沉沉的聲線,夾雜着絲絲撩人的暗啞,“阿四,你可知喝完這合卺酒之後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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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懷裏的小姑娘誠實的搖了搖頭,姜子牙遂一微微用力,将小人兒緊緊的抱進了懷裏,俯身,低頭,在小姑娘精致的眉眼處落下灼灼地一吻,“合卺酒意在夫妻兩人合二為一。”
下一秒,阿四只覺得自己溫軟的唇瓣覆上一片薄涼的柔軟,面前的人先是用薄薄的唇瓣碾壓,再是小心翼翼的輕啄,之後伸出舌尖仔仔細細的描摹着小姑娘漂亮的唇形,最後則是趁着小姑娘的晃神,靈巧的撬開了那柔嫩的唇瓣,強勢的用舌尖在小姑娘的唇齒間攻城略地,細細的舔舐着她的貝齒,津液交換間纏着那柔柔嫩嫩的小舌尖和他嬉戲。
就在阿四嗚嗚咽的直覺的自己就要窒息時,眼前的人終于放開了她被吻的發疼的紅唇,将戰場又轉到了她的小耳垂。狐貍的耳朵最為敏感,即便是化為人形也是一樣。自家主人灼灼的熱氣正直直的打在她的耳廓之上,敏感的耳垂正被人緊緊的含在嘴裏,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細細研磨着,止不住的酥酥麻麻。阿四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心頭止不住的顫動。
再然後,那灼灼地吻又順着她纖細的脖頸沉沉的落在了她小巧的頸窩之上,滾燙的灼熱激得阿四的渾身情不自禁的微微輕顫着,而眼前之人下一秒卻是開口輕輕咬住了那敏感脖頸處細膩的肌膚,只不過一秒,便在那雪白之上印下了一抹紅印。
小姑娘一聲嬌嬌軟軟的嘤咛之聲勉強拽回了姜子牙殘存的一絲理智,卻見懷裏的小人兒此刻姣好小臉頰之上正映着兩抹妩媚的朝霞,白皙的額頭之上是被動情時的薄汗所浸濕的惹人憐愛的小碎發。小姑娘那嬌嫩的紅唇此刻被吻的微微發腫,更顯紅豔欲滴的唇瓣之上還殘留着些濕漉漉的盈盈津液,微微顫抖着,撩人至極。
呼吸不穩的姜子牙低頭,正對上此時被吻的發暈的小姑娘直望着他的濕漉漉的清媚眸子,許是被欺負的有些狠了,小姑娘那纖卷睫毛之上還挂着幾滴搖搖欲墜的小淚珠,那眼尾的一抹紅更是勾的人心弦直顫。
小姑娘那雙麋鹿般的清澈眸子裏此刻倒映的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會是。這樣一個此刻無比清晰的認知讓姜子牙的心頃刻間就被填的滿滿的,溫暖的讓他的整個心尖都止不住的輕顫。
被吻的小腦袋裏一片空白的阿四朦胧間似乎覺得自己的唇瓣之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小心翼翼的,夾雜着一百二十分的寵溺,似是被人全然捧在了心尖之上,一往情深。
“阿四,我愛你。”
“夫君,我也是。”
番外 九尾和元始天尊 1
九尾是只标準的狐貍精,還是天生有九條尾巴的純正九尾狐,勉強算的上是能沾的上邊兒的半個上古神獸。按理說有這樣厲害的悠久血統,九尾應該是走到哪兒都能狐假虎威炫耀一番的,奈何這世間凡人近百年來因着聽信那豔俗話本子裏胡說八道的不實篇章,對這天生長相就妩媚動人的狐貍精是偏見過激,要說恨之入骨也不足為過。
凡間話本子裏不是瞎編纂什麽黑心狐妖故意勾引趕考書生,狠心惡毒的吸其陽氣;就是一派胡言說狐貍精魅惑君上,惹得帝王夜夜笙歌,不理政事,坑害忠臣,為禍百姓。因着這些空穴來風,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瘋言瘋語,一時之間,這狐貍一族簡直成了過街老鼠,人見人打。
要說在人界混不下去也就罷了,奈何這妖界的其他族群也耳根子軟,人雲亦雲的偏聽偏信,對這狐貍一族是冷眼相看,更甚者還舉兵挑釁。敵衆我寡,內憂外患之下,有苦說不出的狐貍族長只得領着大小狐貍族人躲入那深山之中,以求泰平。
而九尾則是這任狐貍族長唯一的女兒,用阿爹的話來講,她的肩上可是自小就擔負着振興狐族的偉大任務,是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許是因着小九尾天生就比同齡人懂事的早,又或者是随了自家阿爹正經嚴肅的性子,聰慧過人的九尾從小到大還真的就沒讓爹娘失望,讀書修煉樣樣刻苦用心,出類拔萃,用狐貍族書院老先生的話來講,這孩子天生就是當族長的料。
但即便再勤勞刻苦的人也會有打盹的時候,于是乎,在九尾八歲生辰的前一天,經不住同族其他小夥伴接連幾日來的好心慫恿,向來聽話的九尾終于松口答應,今夜偷偷溜出去和其他人一起去山腳下的密林裏泡溫泉。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又或者說這就是命中注定,平日裏連個人影兒都見不到的深山老林,這夜卻是不知從何冒出來幾只惡狼族的士兵。小九尾即便修煉上再刻苦用功,可正經算來仍舊是個毛兒都沒褪淨的小狐貍,自然抵不上已成年還在戰場上撕殺過的狼族士兵。
就在九尾絕望的閉眼自覺今日便要命喪于此的時候,那意想中的對方手中的鋒利刀尖卻是遲遲沒有落下,九尾小心翼翼的睜眼眯了個縫兒,卻見那面目可憎的狼族士兵卻是不知何時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素袍,仙氣飄飄的清冷神仙。
眼前之人長身玉立,白色的道袍之上不染一絲纖塵,瀑布般的銀發用木簪束着,周身仙氣缭繞,恍若谪仙。雖則狐貍一族是自古就出絕色好皮囊,但九尾卻心下覺得,她從小到大還未見過有一人能夠及眼前之人的五分容顏俊美。
剛剛才大難不死的九尾一時之間看的不禁有些癡了,心尖驀地漾漾一晃,再回過神來的她擡眼正對上此刻對方低頭審視着她的清冷目光,深邃無波的眸底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能直窺人心,九尾直覺的自己此刻仿佛被人活活剖了心髒一般,無處遁形。
神仙大人不禁長得這般好看,還好心出手幫她打跑了那幾個可惡的狼族。思及此,深吸了口氣的九尾勉強找回了些膽子,從地上顫巍巍的爬起來,站直了小身子,開口是九尾狐族獨有的妩媚天成的嬌軟聲線,夾雜着幾分軟軟糯糯的童音,清媚至極,“九尾謝過剛才神仙大人好心出手相救,敢問恩人大名?”
卻見對方神色不變,清冷如孤寂古潭般的眸底連一絲一毫的微小波動都沒有,開口清冽的語氣極淡,似是冷泉落玉石,直擊人心,
“靜虛宮元始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