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侯府小丫鬟

辛玖早已預料,便趁着之前還不是很嚴重的時候,叫人把贖身銀子送去了侯夫人的院子裏。

這會兒聽人向侯夫人禀告了雪芙想要自請贖身出去,倒是讓侯夫人詫異了。

侯夫人對身邊的李嬷嬷說:“平日我看着她一副妖妖嬈嬈的樣子,只覺得是個輕浮的。如今她既能自請贖身出去,那就最好,也是服侍過老太太的人,如今又服侍了軒兒幾年,贖身銀子就算了,你将她的身契拿去,叫她早早出去罷。”

不多時,李嬷嬷便将她的身契給了一個小丫鬟,叫帶給了辛玖。

辛玖得了身契,也不多留帶着早已打包好的兩個包袱就出了府,等世子夫人的人過去時,屋子裏早已人去樓空。

辛玖當日從侯府出來以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一大一小兩個包袱往空間裏一放。

将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确認沒有人能認出自己後,就帶着一個輕巧的小包袱随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如此過了幾日,辛玖才将臉上的紅疹去掉,又尋了房産中人。

看了幾處房子最後選了一套占地長四丈八,寬三丈二尺,帶有三正房,兩廂房,一間套房,和一個天井的院子,加上上契和給中人的費用總共花了兩百九十多兩。

拿到房契和鑰匙後辛玖就退了客棧的房去了位于桐花巷的新家,辛玖又花了幾日收拾院子,再買了一些要用的家具,日常用品之類。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又去了府衙将那張身契消了籍,并從新落戶在新買的院子上。

如今既事情成了,辛玖也就打算着将雪芙本身會的這一手繡技再練上一練。

她去了京城裏出名的繡坊裏,簽了兩年的雇傭契約。

從古至今刺繡有名的可分為四類,蘇繡,湘繡,蜀繡,粵繡,如今原身會的這一類就屬于蘇繡,這讓辛玖有些好奇。

而且原身這一手蘇繡,比京城裏做久了的裁縫繡娘都厲害。

辛玖從接收的原身的記憶來看,她這一手繡技也不是進府中才學會的,而是在從小就開始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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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的記憶中就只有十歲左右被人牙子帶着跋山涉水,乘車坐船四處奔走的映像,其他父母家人一概不記得了。

這事暫且被辛玖放在一邊。

侯府中還有一個原身的堂兄,辛玖想着哪天找個機會去問問他。

如此之後辛玖就過上了每日去繡坊做工的日子,由于辛玖的繡技出衆所以簽的契約也是較為寬松的一等繡娘約。

等到一月過後,辛玖适應了繡坊的生活之後,特意與掌櫃娘子請了一日的假。

帶上買的一壇子酒,兩包點心去了侯府後街上的李大旺家。

李大旺是與原身一道賣給人牙子手上的,只因他從小會些廚房裏的手藝,故而人牙子将他暫且留在了家中,原身被侯府買走了以後,也曾偷偷的去看過他。

誰知這李大旺聽聞了原身進了長興侯府這樣的豪門望族人家,便央求了原身帶他一起進府。

後來原身把李大旺也給弄進了府裏。

原身原來到過幾次李大旺的家裏送銀子,所以倒也能找得到。

大約走了兩刻鐘便到了他們住的屋子外,還未進門便聽到了裏面的動靜。

“整日裏只知吃酒耍錢的憨貨,老娘嫁了你這麽個醉葫蘆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這聲音聽着像是原身的嫂子曹氏。

“你再吵吵,信不信你男人我把你丢出去,給老子把酒滿上,快着些,治不了別人還治不了你了。”

這是李大旺的聲音,還夾雜着打了兩個嗝。

辛玖就沒進去,在門口站着高聲道:“哥哥嫂子在家呢?”

門裏忽的靜了一瞬,李大旺問道。

“是誰啊?”

“聽着像是你家姑娘的聲音!可這雪芙不是說被世子夫人趕出府去了嗎?”

辛玖只得回道:“是我,雪芙。”

然後才慢悠悠的進了屋子。

李大旺酒也不喝了,立馬站起身笑道:“妹子這些天都去了哪裏,害得哥哥我擔心了好久,府裏都在傳你自請出了府。”

曹氏也好奇的插了句話說:“莫不是,世子爺将你安置在了外邊了?”

說完還掩着帕子捂嘴笑了起來。

辛玖只得解釋了一回說是在外面找了家繡坊做活,如今吃住都在繡坊裏。

曹氏尤自不信還要再問:“姑娘也別害羞,若是真的也無妨,誰說姑娘家的就該守着這清白身子被那沒本事的髒男人給禍害,要我說,索性你就跟了世子爺,倒也不白糟蹋了你這幅好相貌了。”

辛玖聽她語氣神情,并不像是嘲諷只認真的又說了一遍:“嫂嫂說的話我記住了,不過如今我尚能靠着手藝吃飯,倒不用別人來救濟。”

李大旺也在一邊罵道:“頭發長見識短的婆娘,你懂什麽?我這妹妹從小就練了一手好繡技,如今既能靠着這等手藝養活自己也是好事,何苦再說那些腌髒話來?”

辛玖見兩人已不再糾結這事,便将帶來的酒和點心遞到了桌子上。

“可巧前兒剛剛發了工錢,便過來看看哥嫂,也告訴二位我如今安好,不用記挂。”

李大旺是看見了酒就走不動道的,如今看着辛玖提過來的一壇子酒。

笑意又深了幾分,立馬将系酒的繩子解開,用手使勁扇了幾下,聞了一把酒味連連贊道

“好酒”

又吩咐曹氏:“今日妹子過來,你趕快去做幾個好菜來。”

伸手進衣袋裏掏出了幾十個錢遞給了曹氏出去買菜。

辛玖見如今只兩個人在屋內。

就試探着開口問道:“說來不怕哥哥笑話,我也不知是不是當時在人牙子處受了什麽病,只記得有你這麽一個兄弟,可到底咱們是什麽親戚,我竟是不知了?”

李大旺聽了也不以為意只笑說:“嗐,我還以為妹子說的什麽事呢?當年我們一同被賣與人牙子手上,趕路的時候你就着了風寒後來燒了一夜,當時人牙子都以為你活不了了。

好在你也是命大,被灌了一碗藥之後竟然自己慢慢的好了,只是後來你就說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如何你今日又想起來問這個了?”

“我如今出了府,已是自由之身,若是能有機會也想着能夠找到父母親人共聚天倫之樂的。”

說完又察看了一眼李大旺的面色。

李大旺聽着辛玖說要去尋父母,着實有些驚住了,趕忙勸道:“咱們的父母親人都不在人世了,妹子,哥哥勸你一句,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辛玖看出來李大旺該是有所隐瞞的,也不說別的了,只端起酒壇子給李大旺倒酒,如此反複倒了幾碗,李大旺就有些醉了。

這時辛玖又問他家中情況,李大旺暈暈乎乎的也答了大半。

看李大旺已經醉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辛玖便一個人離開了。

辛玖透過李大旺說的話,大致的想到了一個可能。

李大旺是不是原身的堂兄弟這個不太确定,原身的母親吳氏在多年前嫁給了蘇州織造家的公子,當年的吳氏娘家還算是殷實人家,後來漸漸沒落。

之後蘇州織造被參貪污挪用公款,聖上下令将織造府抄家,府中人男丁發配女眷也被貶為官奴,原身運氣好抄家時在外祖家小住才逃過一劫。

後來外祖家受了原身家的影響也漸漸的敗落,家中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最後只剩下了原身和李大旺互相扶持過活。

後來實在過不下去就賣身給了人牙子,人牙子又将她們帶進了京城,賣進了賈府。

從李大旺家出來後,辛玖又碰上了打掃園子的方婆子,這方婆子遠遠看着辛玖,還有點不太敢認。

這府裏都傳遍了,原身是長了滿臉的疹子被侯夫人趕出府去的。

如今在這後街上看到皮膚完好沒有一絲疤痕的人,真是雪芙?方婆子又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再仔細一些。

等到走得近了發現真是雪芙這才道:“哎呀,雪芙姑娘,可是有好久沒有見過你了。”

辛玖不太記得眼前的人是誰只淡淡點了個頭,就想離開。

方婆子趕緊向前一步扯着辛玖的袖子,“哎呀,雪芙姑娘別走啊,好容易碰上。”

辛玖有一絲不耐煩了,不過還是耐着性子站着沒動。

方婆子看着辛玖這次沒有再走,拉着辛玖站到了一個樹蔭下,“姑娘怕是還不知道吧,你出了府的第三天,世子爺院裏的彩姚姑娘緊跟着也長起了滿身滿臉的疹子聽說還有膿包呢。”

說完還啧啧兩聲,

這事辛玖做的,怎麽可能不知道,不過還是露出來一副吃驚的表情看着方婆子。

“世子爺為了彩姚姑娘,請了好幾位大夫,連太醫院的太醫都驚動了,愣是沒人治得好這病,後來夫人就做主叫人把彩姚擡回了家,叫把病治好了再回來服侍。”

辛玖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倒像是侯夫人會做的事,只是彩姚那臉上,就是好了也會留下滿臉的疤的,辛玖那藥粉也就是讓彩姚上個半個月。

方婆子還待再說,辛玖也不想再聽下去了,說是還有事忙,就走了。

方婆子看着辛玖走遠了,這才朝地上啐了一口,口中說道:“呸,還傲氣個什麽勁,不一樣叫夫人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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