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期而遇

魏沾衣不用想都知道郁清為什麽會在這裏, 一定又是家裏那幾個狗腿子傳遞了消息。

“沒有你我可以過得很好。”

她神态冷靜,重新從貨架上拿一瓶醬油放進推車, 用推車撞了一下他腿:“讓開。”

郁清跟在她身側, 魏沾衣又低頭看手機搜索頁面,郁清驀然輕拉她一下。

“小心。”

她轉頭看,一位孕婦抱着小孩路過,魏沾衣連忙把自己推車挪開一些, 孕婦微笑道謝。

看着人走遠,郁清聲音拉回她心神。

“我的沾沾真是善良。”

魏沾衣冷嗤了聲:“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迄今為止的表現從哪裏能表現出“善良”。

憑心而論,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最近過于任性妄為了。

一來是想用這種方式勸退郁清,二來因為心結還在,她對他總拿不出一個合适的态度。

“剛剛在想什麽?”

魏沾衣推着推車走, “在想懷孕真難,懷裏抱一個,肚子裏還得揣一個, 做女人真麻煩。”

“有一天,你也會做媽媽。”他聲音溫柔。

魏沾衣若有所思的點頭:“我是會做媽媽, 但不是你小孩的媽媽, 我會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子,讓你看着我幸福, 你就永遠生活在得不到我的痛苦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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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這話沖擊力太大, 郁清步伐頓住,沒有跟上來,魏沾衣也沒有回頭去瞧, 心裏暗爽。

郁清看着她背影,眼神深沉莫測。

他的确被魏沾衣的話刺到,她心裏清楚他多喜歡她,多想獨占她,就連設想一下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他也會心生嫉妒,但她偏要這麽說,偏要以這麽無所謂的态度對待他,就像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生過客,無足輕重。

但對于郁清來說不是,魏沾衣過早的來到他人生,是他攀爬的目标,他的愛,他的恨,他的千般痛苦和萬般情動皆因她。

魏沾衣将水果封好袋子放進推車,有些訝異郁清為什麽還沒有跟過來,難道已經走了?

她回頭。

郁清還站在原地,只是眼神有些不對勁,眼鏡已經遮不住他眼眶的紅。

他看着她,本是唇線平直,卻在她回頭看過來時,唇角勾起來,露出個溫柔萬千的笑容。

魏沾衣有些愣。

郁清走過來,手放在她推車上:“我來吧。”

“何必呢。”

魏沾衣往前走,“你也知道了我今後的打算,我人生規劃裏沒有你,你現在做的都是無用功。”

“也不一定。”

魏沾衣疑惑看他一眼。

郁清淺笑:“我不會讓你喜歡上別人,不會讓你嫁給別人,也不會讓你給別人生孩子。”

“誰說得準呢。”

“不要胡說。”他态度溫和,像教導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唯有這個不可以。”

又忽然說:“沾沾,你說,我們的孩子會長得像誰呢?”

魏沾衣:“…………”

這才哪跟哪?

他總是想得很遠,也因此勾起了魏沾衣的回憶,三年前在遼城郁家,他詢問過她要給未來的孩子選個什麽樣的名字,甚至後來還跟她讨論過如何教導孩子。

關于他們的未來,他總是設想得很遠很遠,她是他所有的未來,但郁清并不是魏沾衣想要的未來,她突然覺得有那麽點難受,眉蹙了一下。

郁清低嘆着,指尖輕碰她眉心:“別難過,有我在都會好起來。”

魏沾衣拉過推車轉身走,會不會好起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郁清曾戲弄她,欺騙她,不信任她,故意冷落她,這樁樁件件的事,哪一個不值得跟他分開?

逛完超市,郁清送魏沾衣回去,離開咖啡店時,劉總助突然出聲:“太太這咖啡店,好像有點冷清。”

不是冷清,是過于冷清了。

郁清沒做聲。

**

魏沾衣雙臂環在胸前,靠在門邊看着廚房裏忙碌的三人:“郁清給你們吃了什麽迷魂藥?”

莫可從容不迫:“哪能啊,對了,你怎麽在超市遇見的他?”

蘇淩:“看來你們還有緣分。”

楊曦:“天賜的緣分啊,小姐考慮一下吧。”

一個個裝得倒挺像,魏沾衣冷呵了聲,“你們忘了他是怎麽對我的?”

忘是肯定沒有忘的,但是他們仨一直覺得,魏沾衣和郁清這三年的分離,不是在折磨他,也在折磨她。

既然兩個人對彼此都還有感情,能幫忙的地方,他們也想幫幫,希望魏沾衣能做回從前那個沒心沒肺的自己,不會時常出神,偶爾就嘆氣。

仨人低頭不出聲,打定了注意裝傻。

魏沾衣說:“死心吧你們。”

她轉身上樓。

莫可探頭:“小姐不吃飯了嗎?”

魏沾衣:“吃,為什麽不吃,我費那麽多精力買回來的菜,幹嘛不吃。”

至少從現在開始,她不想因為郁清再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她要吃好喝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等回到北臨,就再也不回來,徹底跟他斷了聯系。

一個是遼城郁三爺,一個是北臨魏小姐,天南地北,南轅北轍,兩條平行的線,不可能再交織相遇了。

她和郁清以後,只是商場上的競争對手,是敵人。

魏沾衣倒在床上,腦海中驀然響起郁清低柔缱绻的聲音:“沾沾,你說,我們的孩子會長得像誰呢?”

她翻身将頭埋進枕頭裏,嗓音悶啞:“誰要跟你生孩子。”

以前她想過的,想過以後,想過定下他說的兩個名字給孩子,也想過孩子會像誰,想過他們以後的生活,是在遼城定居還是會在北臨,然而一切都還沒有實現的時候,郁清的所作所為打破了她的夢。

已經破碎的鏡子還可以再拼貼起來嗎?

拼貼起來後就不會留下疤痕嗎?

他們仿佛,怎麽也回不到從前了。

晚飯時魏沾衣有些無精打采,沒吃幾口便離開餐桌,沒一會兒她下樓。

三人看着她身上輕便的運動服,端着碗愣住:“你要幹嘛?”

“夜跑。”

“你什麽時候有這個習慣了?”

“現在。”魏沾衣戴上耳機,又摘下來警告他們:“不許跟郁清傳遞消息。”

三人低頭吃飯,魏沾衣撇嘴離開。

莫可倒也沒有真的給郁清打電話,她認為距離産生美,倆人現在有矛盾,每天見這麽多次屬實不太好。

郁清其實并沒有離開,車停在咖啡店附近,他閉目養神,一直在思考今天在超市裏魏沾衣對他說的話。

劉總助驀地出聲:“先生,太太出來了,好像要去跑步。”

郁清睜開眼睛看窗外,魏沾衣穿着白綠相間的運動服,上衣寬松,褲子貼身,四肢纖細,邊走邊用發筋把長發固定成低馬尾,素面朝天,極是漂亮。

他下車,魏沾衣跑在對面的人行道,倆人中間隔着一條馬路,馬路上偶爾有車輛行使,她戴着耳機慢慢跑,沒有發現他。

郁清往前走,時不時轉頭看她。

倆人幾乎是并行,在兩條不同的路。

前方是遼闊的天際,昏黃火燒雲,郁清又轉頭看着魏沾衣,眼神柔和下來。

她跑得慢,郁清陪着走了不知有多遠,始終沒有打擾她,前面是一條交叉路口,她往右轉,郁清左轉。

魏沾衣好不容易把關于郁清的一切抛之腦後,可就在這一瞬間,她又看到了他。

他從對面走過來,朝着她而來,仍舊是不疾不徐的步伐,卻又堅定不移,眼神所到之處,是她。

魏沾衣愣在原地,心跳起來。

黃昏打下他們的剪影,郁清笑意溫和斯文:“沾沾,好巧啊。”

她還在想,他們是兩條天南地北的平行線,永遠不會交彙,可郁清總有法子走到她面前,以一種她意料不到的方式,她意料不到的時間,總是不期而遇。

魏沾衣愣了好一會兒,低頭摘下耳機:“你怎麽在這裏,莫可他們又告訴你了?”

“沒有,我随便走走。”

“…………”

随便走走都能遇見她?

“我送你回去?”郁清盯着她低垂的眼睫,她睫毛顫動的頻率有些奇怪。

郁清輕輕蹙眉。

魏沾衣:“不用。”

她聽到他快步走來的步伐聲,想後退,下巴驀然被擡起,眼裏還有強忍沒落下的淚,盈滿了整個眼眶,卻在看到他的一瞬就滾落下來,落在郁清的手上,他手輕抖了一下,“沾沾,你怎麽哭了?”

魏沾衣偏頭,的确不知道是哪個點,哪個瞬間值得落淚,可她又忍不住想起過去三年的許多個日子,她在不同城市的春夏秋冬,走在不同的街道,看到轉角時總在想,這條路走過去會不會就遇見郁清,他會不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實在可笑,他們之間已變成這樣,她又忍不住想念,所以才愈發恨他,恨他摧毀自己的理智,也恨自己沒有出息,終究沒能幹脆的放下。

今天同樣的轉角,她一瞬間萌生過同樣的想法,轉個角是否就能遇見他?以為還是失望,但他真的走了過來,身披傍晚餘溫,眼神溫柔的走來,只道一句好巧,她耳機裏的情歌唱到動情處,于是一切剛剛好。

她不知是被情歌打動,還是在悲緬過去的自己,情不自禁失了态。

魏沾衣想了許久,想出個蹩腳的理由:“歌太好聽了。”

“你不用管我。”

她吸了一下鼻子:“我想先回去了,放開我吧。”

郁清看着這雙淚眼朦胧的眼睛,怎麽肯将她放開?微抖着手輕擦她眼尾,拭去那濕潤。

他是知道的,真正的魏沾衣有多倔強,有多讨厭哭,從前她演戲假哭,郁清也曾想過,有一天她會不會真的為他而落淚?

可真等到了這一天,他又痛。

有些許慌張的把她抱進懷,郁清輕撫她發絲:“不要哭,我錯了。”

“好不好,沾寶,我錯了。”

郁清一下一下輕輕地吻她額頭:“是我混賬,不該騙你,不該不信你,不該冷落你,再也不會了,永遠不會了。”

原本是煽情的時刻,魏沾衣發覺路人紛紛投來不解疑惑的目光,她心中哪怕有一絲的松動都被磨滅得只剩下尴尬了,趕緊推開他:“再說吧,大街上呢。”

她戴上耳機走遠,郁清沒再保持距離,追上她,牽住她的手,魏沾衣瞪眼掙紮,倆人這番動作又引來側目。

郁清溫聲:“沾寶,大街上呢。”

魏沾衣瞪他一眼,強忍着沒再動,郁清捏她手心,将她拉到身側,離自己更近,“你落淚真漂亮,我永遠心動一萬次,但別再哭,太讓人心疼。”

魏沾衣面無表情:“哭的時候也心動,那我笑的時候呢?”

“每一秒。”

郁清低聲:“都心動。”

魏沾衣心髒随這幾個字猛跳了一下,她故作從容,到咖啡店附近立即掙脫他的手。

咖啡店玻璃窗反光,她開門時還能看到郁清站在身後看着自己,魏沾衣狠心沒轉頭去看。

郁清低頭看指尖,輕撚了下,她眼淚的濕潤溫度着實讓人不好受,他心口還悶着。

回郁家,郁清站在夜色裏看陰暗的空房間,魏沾衣以前住的薔薇院也空蕩,他進屋開了瓶紅酒。

後半夜心神難安,閉上眼就是她滿眼淚水的模樣,郁清抽出煙咬在嘴裏。

終究又是失眠了。

**

郁清成了咖啡店唯一的客人,每天光顧,早中晚各來一次,點杯喝的便坐在角落,能碰見魏沾衣在的話,他心情會很好,她要是沒在,他離開時必定是擰着眉的。

咖啡店三位老板對于這位唯一的客人非常上心,每天勤勤懇懇端茶遞水,郁清話少,知道魏沾衣不會來的一天,不會呆多久就走,但下次還是來,非常持之以恒。

咖啡店生意出現轉機是在第二天,随着郁清到來後不久,店內湧入許多精英打扮的公司職員,莫可三人一下子忙碌起來,因為人手不夠,連環call魏沾衣,讓她過來幫忙。

魏沾衣到店的時候,果然人滿為患,令人驚奇的是,店內所有客人皆是都市白領打扮,這是鬧哪樣?

莫可沖她招手:“沾沾,你把這杯咖啡送去給六號桌的客人。”

魏沾衣應了一聲,端着咖啡走過去,經過幾張桌子,客人趕緊站起來對她鞠躬。

魏沾衣:?

她滿臉疑惑走到六號桌。

那是靠窗雙人座,然而就算店內的客人再怎麽多,也沒人敢坐到這裏來,因為郁清在。

魏沾衣看到他,服務上帝的公式化笑容一秒收起,“你怎麽又來了?”

郁清接過她手中咖啡,擡起眸。

魏沾衣圍裙系得有些歪歪扭扭,微擰着眉,看他的眼神有點嫌棄有點不耐,然則更多的是無奈以及一種“我早知道你會在這裏,肯定又是來看本大美女”的小嬌矜。

郁清輕彎起唇:“沾沾,能坐下聊聊嗎?”

“我很忙,分分鐘幾百億上下,看到沒,我們店生意可好了。”

她側過身,擡手示意他好好看看店內的客人:“你覺得我有空陪你聊天嗎?”

郁清目光安靜的看她,手指慢慢轉着咖啡杯,笑着:“我想他們可以自己去端咖啡,不用你。”

“你以為你是誰?”魏沾衣輕蔑。

附近桌的客人仿佛聽到了二人對話,自覺站起來:“太太,真不用您給我們端,我們可以自己來,您陪郁總就好。”

魏沾衣:?

太太?

郁總?

魏沾衣僵硬的看向郁清,郁清柔聲:“你坐下休息,只管數錢就好。”

魏沾衣有點懵了神,回頭看滿店的精英白領,“你不要告訴我,這都是你公司的員工?”

“是。”

“………”

就在剛剛,她還耀武揚威的鄙視他,結果打的是自己的臉,魏沾衣臉色難看。

郁清:“我看你們店裏生意不太好,讓員工過來捧個場,我本是随口一提,沒想到他們這麽愛崗敬業。”

聽聽這像個老板說的話嗎?

按照魏沾衣對郁清的了解,他怎麽可能只是随便一提,随便一提會這麽多人?

呵呵。

“別告訴我,你只是想幫我們咖啡店賺錢。”

“我想見你。”郁清扶她坐下,手指撩起她肩上的發絲,一寸寸撫下,眼神近乎缱绻着迷,“我們已經幾天沒見了,我實在有些受不了。”

“我想這樣做的話,你會過來,我就能見到你了。”

“沾沾,我給了員工三倍工資,他們每天都會來這裏,店內忙碌,你就會在,這樣的話,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了。”

“你高興嗎?”

她高興個屁啊!

變态不愧是變态,摸她頭發都能摸得手指微抖,像個瘾君子似的。

“你能不能正常點?”

郁清在她身邊坐下,緊盯着她:“你讓我每天都見你,我就能正常。”

魏沾衣仔細回憶,好像的确是這樣,郁清每天與她見面時,行為舉止便能保持得體紳士,反之如果幾天不見,他會顯得有些反常,有些病态,有些偏執,也有他刻意藏起來沒讓她發現的陰沉。

“我真想你。”他輕輕的說。

魏沾衣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挪開視線:“你好歹是個公司老板吧,成天想着談戀愛,荒不荒唐?”

“是有些荒唐。”

“虧你還知道。”

“我知道,也不影響我繼續荒唐。”

“………”

魏沾衣:“你真是很任性嘛。”

郁清淡笑,眼神中有不同尋常的熱度:“時至今日,我什麽都有了,如果還不能随性而為,那我做所擁有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魏沾衣一時并不能找出反駁的話,也沒有料到郁清的下一句話是,“沾沾,嫁給我你就什麽都有了,你想要穩固魏家,我幫你。想賺錢,我給你。不管想做什麽都行,我都寵着縱着,什麽都給你,什麽都聽你的。”

魏沾衣:?

講道理這誘惑有點大,畢竟郁清現在的身價和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她魏沾衣是這麽容易就被金錢誘惑嗎?

“所以,你今天是特意來迷惑人心的?”

“嗯。”他音色低,只兩個人能聽見,手指還卷着她發絲把玩,鏡片下眼神溫柔,蠱惑十足:“和我在一起,好嗎?”

魏沾衣把自己發絲從他手中拉回來,也笑:“不好意思,我對你已經沒有興趣了。”

她起身走遠。

郁清僵了半刻,雖然知道她不會同意,但是又被拒絕,心裏終究不好受。

咖啡店的生意因為銘信的員工好起來,就像郁清說的,因為人多,魏沾衣不得不時時刻刻都留在店裏,雖然員工們不願意讓她端咖啡,并且十分客氣的稱呼她為“太太”,但魏沾衣也不會真的甩手不管,該幫忙還得幫。

郁清是常客之一。

咖啡店幾乎成為銘信員工專屬。

直到某一天,幾位外形靓麗的年輕女生走入店內,點了喝的之後便坐在郁清附近,然後——

偷看他。

女生們時而竊竊私語,時而臉紅低頭。

莫可和楊曦對視,“你說這算不算小姐的情敵?”

楊曦:“怎麽不算?你看沒看到那幾個女生的眼珠子都快在郁清身上生根了?”

莫可:“啧,男人要是長得太好看也沒安全感,我們要不要把沾沾叫過來?”

楊曦:“還用你叫,蘇淩早就過去了。”

莫可:“他準備怎麽說?不會說有情敵吧?”

楊曦:“當然不會,讓她過來幫忙榨水果汁。”

倆人的悄悄話暫停,魏沾衣走了過來,她低頭切水果,瞧見莫可和楊曦一直盯着某個方向,好奇的看過去,便看到幾個女生偷看郁清,其中一個正在慫恿另一個去搭讪。

魏沾衣挑眉,切水果的力道忽然就猛了幾分,刀子剁下去,聲音很響。

莫可和楊曦眼皮子一跳,轉頭看過來:“你怎麽了,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什麽醋。”她一刀劈開一個西瓜。

楊曦吓得一抖,躲到莫可身後。

魏沾衣餘光瞥見郁清站了起來,走到那幾個女生面前,幾個女生害羞得面紅耳赤。

他似乎對她們說了什麽,幾個女生滿臉抱歉,甚至有些害怕,趕緊起身想離開,其中一人看到魏沾衣,大着膽子跑過來,朝她鞠躬:“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沒有冒犯之意。”

說完就跑了。

魏沾衣舉着刀愣住。

郁清站在原地看她,她臉有些熱,低下頭繼續切水果。

楊曦問:“郁先生跟他們說什麽了?”

“我說。”他語調拉長,嗓音含笑慢慢走過來:“讓她們別再看我了,我妻子正在吃醋,她脾氣有點不好,說不定會沖過來砍人。”

魏沾衣:???

她擡頭就怼:“誰是你妻子?誰脾氣不好了?”

“沾沾,郁先生似乎并沒有指名道姓。”耳邊響起友人的提醒。

魏沾衣怔愣一瞬,是啊,沒有指名道姓,所以她又何必對號入座?

魏沾衣心火燒得更旺,臉上燥得慌,一瞬間覺得委屈覺得憤懑也覺得尴尬,放下刀要離開。

郁清拽住她手臂,“說的就是你。”

“我的妻子不是你還能是誰?”

魏沾衣回頭,看到門外湧入的銘信員工,算算時間,公司是已經下班了。

員工們看到店內的狀況,站在原地沒上前,也沒有出聲打擾,一堆人僵在那兒。

魏沾衣有點難為情,“好了,我知道,你先放開。”

郁清卻像打開了某種開關似的。

“想知道我對她們說了什麽?”

“對不起,剛才是騙你,我沒有說那些話。”

“我對她們說的是,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妻子,但我妻子不愛我,我每天來這裏,只想讓她多看我一眼。”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說出這麽肉麻的話,魏沾衣臉上都快燒出火了,慌不擇路想離開,往左撞到了楊曦,往右撞到了莫可,轉身還撞了一下蘇淩。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魏沾衣跑上閣樓,又撞到書架,一本書落下來蓋在她腦袋上,她頂着那本書,跑遠了。

郁清低頭輕笑。

楊曦才不信郁清會對剛剛那幾個陌生女生說這麽多真心話,猶豫着問:“……郁先生剛剛對那幾個女生到底說了什麽?”

郁清輕推眼鏡,笑得斯文,“也沒什麽。”

他溫和道:“我只是說。”

“再看,就把她們眼珠子掏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周就完結了啊!別養肥了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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