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叫我爸爸

劫匪被警察抓走時是痛哭流涕着離開的, 據說這是他此生唯三的搶劫,但是每次都遇上魏沾衣和郁清, 次次都得蹲大牢, 這次進去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出來,能不哭嗎?

楊曦還感嘆:“這幾個劫匪簡直是你們感情的見證者。”

魏沾衣問她:“你怎麽就去當老師了?”

那幾個男學生當然認出魏沾衣和郁清,神情尴尬,大抵郁清也還記得這幾個“情敵”, 不太喜歡讓魏沾衣靠太近,把她拉在自己身後,魏沾衣探頭出來,又被郁清把頭輕輕推到身後,讓她只能盯着自己背影。

楊曦回答:“這不是咖啡店生意不太好, 我怕莫可發不起工資,這才自謀生路,去大學教書的嘛。”

魏沾衣抓着郁清胳膊探頭出來, 郁清側頭看她這可可愛愛略慫的模樣,唇角勾起, 沒把她推回去。

她問:“你竟然去大學教書?這幾個中二少年竟然是大學生?”

楊曦:“是啊, 看不出來吧。”

“還真看不出來,你教什麽科目?”

楊曦驕傲:“體育。”

魏沾衣:“…………”

原來如此。

楊曦揪着學生離開, 不打擾魏沾衣和郁清繼續約會, 魏沾衣抓着郁清胳膊感慨:“好無聊啊,我也想找一份工作。”

郁清沉吟了一會兒,魏沾衣的學歷去大學做個體育老師甚至有些大材小用, 他也不太想讓她去這學校,省得多出來許多莫名其妙的情敵,哄着她轉移她的注意力,魏沾衣被連哄帶騙,忘記了找工作這回事。

但之後的事讓郁清沒有料到。

楊曦生病需要一名代課老師,魏沾衣和蘇淩一起去看她時,這妞躺在床上宛如病入膏肓,抓着魏沾衣的手咳嗽連連,要死了似的:“小姐,我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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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副模樣,誰敢不答應?

魏沾衣點頭。

楊曦撼天動地咳嗽幾聲:“幫我代課一周怎麽樣?”

魏沾衣:?

“可我不會。”

“不,你會,這周的課程是跆拳道,對你來說小菜一碟。”

“什麽大學還要學跆拳道?”

“是個貴族大學,體育課基本都是一些武術課,要不然人家也不要我。”

這倒也是。

魏沾衣這日子過得着實無聊,去學校做跆拳道老師還能打發時間。

不過在正式上課前,還得需要面試,魏沾衣誠意滿滿,捧着自己的所有學.歷證.書到校,校長看過她履歷後甚至覺得,就讓她做一個體育老師未免太屈才,但魏沾衣可不願意誤人子弟,表示能當個體育老師就好。

與校長約定好之後,魏沾衣第二天接替楊曦上班,這事被莫可知道後,幽幽地感嘆:“從大名鼎鼎的私家偵探到咖啡店老板娘,又從老板娘到體育老師,小姐,您這人生履歷,挺豐富啊。”

魏沾衣自我感覺良好,“你們小姐我這叫勇攀高峰,敢于挑戰自我,學着點。”

“郁先生知道嗎?”

魏沾衣輕蔑:“我的事用得着告訴他嗎?”

莫可思索:“小姐,實不相瞞,自從你和他在一起後,行為作風略慫,你這樣說只會顯得外強中幹。”

魏沾衣,“…………”

莫可繼續靈魂拷問:“請問您慫什麽?”

魏沾衣慫的是每個夜深人靜的郁清。

不過逼王如她,怎麽可能承認自己被郁清欺負得慘兮兮。

“有沒有搞錯,我會怕他?我怕他做什麽?向來只有他怕我的份,呵呵,我人生字典裏完全沒有害怕這兩個字。”

咖啡店外聽了半響的郁清略微挑起眉,慢悠悠踱步進來,魏沾衣是背對他而坐,沒發現有人進來。

莫可和楊曦以及蘇淩可是發現了郁清,三人壞心思一起,故意把魏沾衣往陷阱裏忽悠。

莫可:“那這麽說,你們家是你說了算?”

魏沾衣擡起下巴:“那不然呢?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讓他關門他不敢去捉雞,我讓他幹什麽,他就得幹什麽!”

郁清雙手抄在褲袋,聞言低頭輕笑,慢慢走過來。

楊曦:“那小姐,我很好奇你們家財政大權歸誰。”

魏沾衣冷哼:“歸誰?當然是歸我,你們知道郁清每天這麽起早貪黑掙錢都是幹嘛的嗎?”

三人:“幹嘛?”

魏沾衣牛逼哄哄:“養本仙女!”

三人點頭。

蘇淩:“小姐,聽你這麽形容起來,你們家郁先生怎麽跟養個祖宗似的。”

郁清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魏沾衣身後。

魏沾衣環抱起雙臂,賣起關子:“知道郁清在家都是叫我什麽嗎?”

三人滿臉疑惑,郁清也挑起眉。

魏沾衣:“叫我爸爸。”

楊曦悄悄瞟了一眼郁清戲谑的眼神,幹幹的笑着:“呵呵……呵呵呵,是嗎?”

“你們別不信,下次我錄個音給你們聽聽。”

莫可覺得魏沾衣最近的逼王氣息增長得格外明顯,大概是平時被郁清壓榨得太厲害,所以逮着個機會就瘋狂吹牛,完全不計後果,這就和某些已婚家庭地位不太高的耙耳朵一個道理,在家慫得一批,酒桌上四海八荒都是她的。

套路結束,莫可給魏沾衣使眼色,奈何魏沾衣這會兒已經有點進入狀态了,還非常煩惱的蹙起眉:“郁清在家,成天爸爸長爸爸短的,我讓他別這麽叫我,多不好,影響多惡劣!他不聽,還跟我鬧,非要這麽喊,我都沒辦法,啧。”

“我,叫你爸爸?”磁啞含笑的嗓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男人的聲音,而且是郁清的聲音。

魏沾衣原本舒舒服服的坐姿猛然僵住,氣血上湧直達腦門又以光速沖擊到心髒,叫她的心立時快速跳了起來。

她緩慢,機械,仿佛慢動作一樣轉過頭。

郁清雙手插褲袋,西裝革履,英俊斯文,正似笑非笑的俯視着她。

魏沾衣整個人宛如卡殼一般立在那兒,像被按了暫停鍵,她覺得自己仿佛能聽到耳邊詭異的風聲。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這三個字宛如彈幕一般在她眼前滾動。

郁清看着她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鐵青,忽地輕笑了笑。

啊……真是可愛。

背後說人壞話的小公主也很可愛。

“沾寶。”他聲音很溫柔。

魏沾衣卻像被千萬根紮了似的,站起來就要逃,可慌不擇路的本性還是沒改,胡亂挑個方向就悶頭沖過去,被郁清輕松拉住手腕,拉回來抱在懷裏,“跑什麽?”

魏沾衣劇烈掙紮,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看她不乖,郁清索性将人扛起來向外走去,魏沾衣兩只腳丫子動來動去,“郁清,我不要跟你回去。”

“夜不歸宿不好。”

“而且。”他打開車門将人小心放進去,壓住她腰,給她系好安全帶,“我今晚得教教你,不能總是亂說話。”

其他都無所謂,她讓他做什麽,他就願意無條件的執行,掙錢當然也是為了養她,但是叫爸爸……

魏沾衣當夜被郁清教做人,實力演繹到底誰叫誰爸爸。

第二天起床,她一直趴在床上假哭。

郁清把她抱過來哄:“怎麽了,對我表現不滿意?”

“你欺負我。”光嚎也不見眼淚。

郁清笑了笑:“我錯了,錯了好嗎?想要什麽禮物?”

“這是一件禮物就能彌補的嗎?起碼得十件!”

“一百件都沒有問題。”

魏沾衣抱住他,假假的哭:“我有一個要求。”

郁清揚眉:“你說。”

“叫我爸爸。”

雖然昨夜郁清在她耳邊對她說了很多話,說什麽都聽她的,說掙錢都是養她,說財政大權都是她的,還喊心肝寶貝小祖宗,喊得那叫一個膩人那叫一個溺愛,可就是不叫爸爸。

魏沾衣嬌氣摟着他脖子:“我不管,你叫我爸爸。”

郁清無奈,低聲:“寶寶。”

“不是寶寶是爸爸。”

郁清還是:“寶寶。”

“你煩不煩,叫爸爸!”

“嗯?”

“你嗯什麽嗯?”魏沾衣反應過來,坐直身體用枕頭砸他:“郁清,你敢答應,你敢占我便宜!”

他低低的笑,不逃不躲任她打個夠,看她累了再抱進懷裏,手指梳她有些雜亂的頭發:“寶寶。”

男人貼在她耳朵邊:“寶寶。”

“小寶寶。”

魏沾衣臉埋進他懷裏:“哎呀你肉麻死了。”

郁清低笑:“我愛你。”

魏沾衣小小的聲音從他懷裏傳來:“我才不愛你。”

“我愛你就好,乖寶寶。”

“你是在哄孩子嗎?”

“是啊,哄公主。”

“郁清,你好幼稚啊。”

他把她哄好,看她不再生氣了,陪她吃過早餐後準備離開,魏沾衣送他出門,送上一個吻:“今天也要好好賺錢養我噢。”

郁清心情很好,低頭無奈的笑:“嗯,賺的錢都給你。”

**

魏沾衣去了學校。

第一天做代課老師,她被校長領進教室,學生們擡頭時齊齊怔住。

講臺上的姑娘海藻卷發垂腰,五官明豔絕麗,聽校長介紹是新來的體育老師,學生們發出長長一聲:“哇哦~”

校長把講臺交給魏沾衣,她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發覺上次在酒吧遇見的幾個中二男生果然是這個班的學生,此刻正癡癡地看着自己。

此後幾天,學校裏新來一位體育老師,顏值碾壓校花的新聞迅速席卷學校論壇,魏沾衣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學校最紅女老師。

每次上課時,她總能發覺學生人數又變多了,魏沾衣只以為學生對這門學科十分感興趣,一種油然而生的責任感讓她上課時更為負責嚴格。

雖然這位女老師脾氣不太好,甚至稱得上有點古怪,但是不影響學生們熱愛她的那顆小心髒。

郁清總覺得最近魏沾衣的體力不如從前,為什麽得出這個結論自然是因為實踐出真知。

他特意注意了一下她最近都在家幹嘛,得知她竟是去了學校做體育老師後,郁清眉頭緊鎖,以至于接下來的會議室裏,正在彙報的員工在發言時一直提心吊膽戰戰兢兢,還以為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到位,讓一向好脾氣的郁總不滿意。

該員工在結束會議後找到劉總助,詢問是否是自己工作上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劉總助小聲說:“你多慮了,郁總這是愁媳婦呢。”

是呢,自從上次郁清親自把魏沾衣帶入舞會後,關于倆人長達三年的感情糾葛就在整個圈子流傳起來,公司的員工皆有耳聞,誰能想到郁清居然這麽癡情。

員工放放心心地離去,劉總助進辦公室,見郁清還低頭深思,猶豫着要不要把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他。

郁清掃了他一眼:“說吧,有什麽事?”

“郁總,您父親在獄中癱瘓了。”

郁清似乎并無意外,十分平靜。

劉總助:“他在裏面提出訴求,要求換醫生,要求宋醫生過去。”

郁清閉着眼:“宋捷也不是什麽都能治的,不用管。”

這意思就是要任其自生自滅了,劉總助噤聲不語。

郁清手點在桌上,“最近我們公司,是不是很久沒有做慈善了?”

劉總助:?

“……郁總有什麽吩咐?”

郁清緩慢地道:“我覺得遼城大學的樓有些舊了,不如捐幾棟。”

劉總助立刻點頭:“郁總真不愧是郁總,胸襟氣度海納百川,一般人難以企及啊!”

郁清倒不是要聽下屬拍馬屁,不過是尋一個理由去見魏沾衣罷了。

“着手去辦吧,盡快。”

劉總助自然了解郁清的打算,領命後便下去辦此事,艾琳等在門外,見總助拍着小胸脯出來,忙問:“怎麽了?”

劉總助:“你怎麽也想不到,咱們老板娘幹什麽去了。”

艾琳回憶起魏沾衣,三年不見,聽說她已經不幹私家偵探改行開咖啡店了,這職業跨跨度還挺大,令人不得不服。

“又幹什麽去了?”

“體育老師。”

艾琳愣了下:“她這,……真乃奇女子啊。”

“咱們郁總能怎麽辦?只能寵着呗,為她還要捐樓。”

艾琳:“三年前我就見識過了,那會兒郁總可能有被害妄想症,總怕我欺負他小金絲雀。”

劉總助瞥她:“現在可不是金絲雀了,人家是北臨魏家大小姐,咱們未來太太,你要不要工作了?還敢這麽說。”

“啊對對對,叫習慣了,得趕緊改口,以後魏家在商場上和銘信有來往,咱們說不定還得和未來太太共事呢。”

**

魏沾衣幾乎喜歡上做老師的日常生活,特別是看着學生們明明一臉苦哈哈還努力上進,對着自己目露求知欲時她竟覺得自己肩上扛着祖國未來的希望,教課更加慷慨激昂,力求做到完美。

她上課嚴厲下課随性的反差萌讓學生們格外喜歡,用莫可的話來說,她在班上已經多出來幾個小舔狗,就是上次喝酒遇上的那幾個中二少年。

對此,魏沾衣還特意找個時間教育幾個男生要将心思放在學習上,講起來也是頭頭是道,譬如什麽祖國尚未統一,怎能兒女情長,又譬如什麽理應專心建立社會主義社會,争當社會主義五講四美好青年。

特別富有正能量。

恰恰好,她當時在對幾個男生說這番話時正好被學校裏思政男老師聽見,頓時覺得魏沾衣是千載難逢的知音,不自覺每天有意注意她,于是觀察着觀察着,這位男教師走心了。

魏沾衣正在體育館上課,另一邊,郁清在校長的帶領下參觀校園。

郁清提議:“聽說貴校的體育課十分有特色,我能去看看嗎?”

校長:“當然可以,郁先生請。”

思政老師今日沒課,特意過來看魏沾衣上課,并且準備表白。

下課後,魏沾衣準備離開,思政老師叫住她:“魏老師,我有話跟你說。”

還沒有離開的學生們被吸引目光。

體育館側門,校長把郁清請進來,郁清站在體育館後排座席過道,靜靜看着下方,他的女朋友被其他男人攔住。

魏沾衣看向男教師,想不起他名字,禮貌的點點頭:“什麽事?”

“我……”

他低頭推推眼鏡:“上次魏老師跟學生們講的道理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覺得魏老師是一位非常有思想和內涵都女性,我非常欣賞,非常喜歡,不知道能不能追求魏老師?”

魏沾衣愣了神,學生們“哇哦~”一聲,開始起哄:“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就在這一聲聲的起哄裏,郁清走下過道的臺階,居高臨下:“恐怕不行。”

溫潤如玉的低沉聲音傳來,所有人看向那男人。

煙灰色西服,黑色領帶一絲不茍,鼻梁上一副金絲邊眼鏡,極是儒雅自持,英俊內斂,眼神卻有些淩厲地掃過來,落在那男教師身上,後者不自覺僵了一下。

郁清看了他幾秒,淡淡移開目光,看向魏沾衣時,眼神逐漸溫柔:“這位魏老師,是我即将要娶的太太,誰來搶,都不行。”

關于郁清是誰,遼城很少有人不知道,那麽他要娶的人又有誰敢搶?

但是魏老師居然是郁清的未婚妻!?

在場所有人包括校長都呆住了。

男教師面色尴尬,說聲抱歉後匆匆離開,魏沾衣看了眼郁清,見他身後還跟着許多學校領導,看來還有事要忙的樣子,也沒去打擾。

她有些奇怪的離開體育館,郁清怎麽突然來了學校?

魏沾衣從學校辦公室出來,手腕驀然被人捉起壓過頭頂,緊接着沉香味逼近,郁清将她壓在牆上,“魏老師,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13:14來更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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