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事?好事是什麽事啊?”我聽着曉林在電話那端笑嘻嘻的說有好事。
“這個你先別管了,你什麽時候有空告訴我,回寝室一趟,你這家夥搬走了,我們可都想你呢!”
“哈哈,行,那我哪天回去看看你們!”據我猜測她說的好事八成是找了個好工作,因為她不打算考研,前段時間也就跑工作的事了。
我放下電話,見韻寒和小美都看着我,我說“我寝室同學,說有好事,讓我回學校和她們聚聚!”
這頓飯我們吃得不緊不慢,也差不多要一個小時了,飯後我說,“我不回臺裏了今天,家裏還有點事。”韻寒就和小美一起回去了。
我快步往家走,心裏想昨天那個小丫頭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今天有空可要好好問問她的事!
我上了樓,拿鑰匙開門,一進門就看見一雙帶着恐懼的眼睛,她看見是我,好像頓時放下了防備。她仍穿着我找給她的衣服。我怎麽覺得我救的是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真是膽小極了。
我問“小夕,你吃飯了嗎?”她點點頭,“吃的什麽啊?”說着我到廚房轉了轉,看到飯桌上放着的一盤菜,剩了一半,我又看了看電飯鍋,裏面也有新焖的米飯。嗯,看來沒餓着,而且還會自己做飯做菜。
我拉她進屋,在桌邊坐下,我給她找了紙找了筆放在她面前,我要開始問話了!
可是,我還沒開口,就看到她拿起筆在紙上迅速的寫着“求你別趕我走!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沒地方去!”
我看到她的字,心裏一顫,替她覺得悲哀。我說“我不是要趕你走,只是你一個人在外面,你父母會擔心的!”
“我沒父母!”她寫道。這怎麽可能,沒父母,難不成是孫悟空?
“那你父母呢?”我一定要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死了”她寫。死了?那她是孤兒?
“你能告訴我你的身世嗎?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問完又加了一句,怕她又難過哭。
她擡眼望着我,差不多有十秒鐘,然後她低頭開始在紙上沙沙地寫起來,她一直在寫,我一直在看,看到了一個讓我忍不住落下淚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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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活在城市周邊的一個農村,她爸不喜歡她,因為她是女孩,小時候不懂事嘴裏含着勺子玩結果撞到了牆,勺子捅到了嗓子裏,傷了小舌,結果變成了啞巴。媽媽也因為生了女孩在家裏沒說話的份。她爸酗酒成性,酒後就耍酒瘋打她媽,後來她媽實在忍受不了,和別的男人跑了。家裏就剩下她和她爸。沒了女人的爸爸喝酒更甚,一次喝完酒又打她拿她出氣,最後竟然qiangbao了她,那時她才只有十三歲。從那之後,噩夢般的日子就開始了,她爸不讓她再念書,她只能在家裏給她爸洗衣做飯,晚上還要淪為他的發洩工具。她膽小這事誰也不敢告訴,再說自己不能說話,想着這輩子就這樣吧。可是,有一天她爸喝完酒又打她,這次打得特別狠,她覺得自己都快死掉了。而他打完就呼呼大睡,絲毫不管她。她看着炕上的男人,真想找菜刀把他剁了,可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她忍着身上的傷痛,偷偷地出了門,借着夜色的掩蓋,她逃出了村子。她不知道能去哪兒,但是她一直走一直走,想着離那惡魔越遠越好。後來就來到了這個城市,她也想自食其力打工養活自己,可是人們看她是啞巴,怎麽會用她呢。她每天餓得不行,就在街上撿東西吃,時常還要受人欺負,就像那天晚上,她知道小區裏每晚八點丢垃圾,所以她來我們小區撿吃的,就被幾個小流氓看到了,圍起欺負她。
我看到她寫到後面已經是淚流滿面了,而我自己也已經濕了眼眶。
這禽獸父親!!!虎毒不食子啊!他怎麽能??
“那你爸呢?”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那禽獸父親。
“不知道,我跑出來後再沒見過他。”她抹了下臉上的淚水,寫到。
我拿了面巾紙給她,心裏一時什麽感覺都有,難過、氣憤、心疼,真的是五味俱全。
我覺得自己知道這個故事之後,也有點傻了,怎麽會這樣,真的是林子大了!
我的大腦在高速運轉,我一會想要幫她讨回公道,将他父親繩之以法;一會想幫她尋找她的母親,讓她們母女團聚;一會又想怎麽樣能幫她把嗓子治好,或許是可以再說話的。
總之,我的腦子也亂亂的,要好好整理才行……
我着實被小夕可憐的身世所震撼了,她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麽多的事,尤其是還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說實話,我開始是想着一定要她走的,她又不是小貓小狗,我怎麽能就這樣收留,她是個人啊,她有自己的生活。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如果我不要她,她是不是又要回到原來的生活,每天去撿垃圾還要不時被人欺負。但是家裏突然多個人我很不習慣,再說我還要專心複習考研呢!
可能是我思考的表情過于嚴肅,小夕小心翼翼地遞過一張紙來,上面寫着: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讓你不開心了?
看到她的字,我趕緊說:“沒有!我在想事情呢!”這個敏感的小丫頭,看來我要随時注意我的表情了!
“你救了我,謝謝你……我為你做什麽都行,我會洗衣服會做飯我也會打掃房間,只要你別沒趕我走!”我看她寫謝謝你,笑了,還是第一次收到她的謝謝呢。看到她後面謙卑的語言,我鼻子又有點酸了。
“小夕,我不會趕你走的!再別說這樣的話了!”我看着她渴望的眼神,安慰她。“只是這也不是我的家,這是我租的房子。”
“那你到哪兒,我就跟你到哪兒!”這傻丫頭真的是拿我當她親人了。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笑了。她也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她笑,是一種很幹淨的笑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