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

人，向海岸上揮舞着爪腕襲去。

斯蒂夫吻離開了巴基的唇，兩人默契地在海怪章魚的爪腕上疾奔了起來，手持武器，并肩相伴，向海怪章魚的腦袋殺去。

海怪章魚的腦袋在斯蒂夫和巴基的合力下，被猙獰的章魚頭砍落至了海中。

海怪章魚被打敗了。

巴基跳落至海灘上，看着龐然倒下的海怪章魚，心中悸動地喘息着，久久沉浸在精神中。

“你說你有個本子在沙灘椅上，”斯蒂夫在留巴基一人沉寂時，已從還未被毀壞的沙灘上，找來了一本本子，“是這本嗎？上面寫了什麽？”

他紳士而禮貌地，并未打開來看。

巴基轉過頭看向斯蒂夫，從斯蒂夫手中接過了本子，展露着他陽光下冰融的微笑，“一些關于我的事，也許哪天我會告訴你，斯蒂夫。”

第二天。

斯蒂夫進入巴基的人生中，同樣是在沙灘上，沙灘如昨日般歡快安适，陽光充沛，海風怡人。

“巴基。”斯蒂夫向不遠處躺在沙灘椅上，看着書的巴基叫道。

只是無數次中的一次嘗試，巴基會記得他嗎？無論他做了什麽。但就算不記得了，他也會有永恒的耐心來使巴基記得自己，永遠記得自己，不管使用什麽方法。

巴基聞聲向斯蒂夫看去，将書放至了沙灘桌上，對斯蒂夫招手道：“嗨，斯蒂夫，很高興還能見到你。”

斯蒂夫聽到巴基在不遠處喊回話，他看到巴基的口唇在他的視界裏慢動作般張合着，就算他聽不見巴基的話語，亦能從巴基的唇語中讀出巴基說的是什麽

所以他沒有聽錯，他沒有看錯。

斯蒂夫向巴基走去，每一步都邁在雲端中，他和巴基的視線越過沙灘中的別人們，望着彼此。

“你在看什麽？”斯蒂夫換上輕松自若地語氣問道。

就在這時，一個女聲傳進了斯蒂夫的耳中，那女聲同樣喚着巴基，“巴基！”

斯蒂夫轉移視線，看向聲音來源，竟是娜塔莎穿着一身比基尼走到了巴基的身邊，她身材婀娜，吸人眼球的□□肌膚上未留一絲疤痕——那本該是巴基帶給她的讓她永遠不可能再穿上比基尼出現在海邊的疤痕。

娜塔莎傾身吻了吻巴基的鼻尖，道：“和我一起去玩水吧，巴基。”

斯蒂夫愣愣地看着娜塔莎，一時啞口無言。

巴基察覺到了失禮，向斯蒂夫介紹娜塔莎道：“這是我的女友，娜塔莎。娜塔莎，這是斯蒂夫。”

“嗨，斯蒂夫，你是巴基的朋友嗎？”娜塔莎友好地向斯蒂夫問道。

“……”斯蒂夫仍處在無法回過神來的狀态中，用手指了指的額頭。他應該已經“殺死”了娜塔莎才對！

“你去玩吧，娜塔莎，我想和斯蒂夫在一起一會兒。”巴基回了娜塔莎的上一個問題道。

“是嗎？你确定？”娜塔莎向巴基确定道。

巴基向娜塔莎點了點頭，娜塔莎便離開了巴基身邊，走去海水中玩了。

斯蒂夫不無驚奇地看着巴基。

“怎麽了？”巴基笑着問向斯蒂夫有趣的表情道。

☆、永遠記住我13

“沒什麽。”斯蒂夫道，在巴基身邊空中的沙灘椅上坐了下來。

巴基拿過了放在沙灘桌上的書，回答斯蒂夫被打斷的話題道：“關于一個王子被禁锢在了卧室中的故事，關于政治、自由、統治，一個相當有趣的故事，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講給你聽。

“這的确聽起來很有趣，”斯蒂夫說道，看向巴基放在沙灘桌上的冰飲，“我突然想到我昨天沒喝到你請我的果飲。”

“是的，世界上怎麽會真的有海怪章魚這種事？”巴基爽朗地調笑着說道，“都怪那見鬼的該死章魚。”

“你看起來好多了，巴基。”斯蒂夫被巴基的笑容感染，也盈上了笑意說道。

“你指什麽？”巴基道，這話聽起來可真怪。

“你的心情。”斯蒂夫道。

巴基疑惑地看着斯蒂夫，為什麽昨天才相遇的斯蒂夫會用一副很了解自己，甚至了解到自己都不了解的口吻說話？

“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喝我這杯，”巴基不再多想地對斯蒂夫道，“你來的正好，我還沒喝過。”

“我不介意和你共享一杯，”斯蒂夫有風度地說道，“和我講講你正在看的有趣故事吧。”

巴基和斯蒂夫聊着天，他們度過了愉快的一日，斯蒂夫甚至了解到了更多巴基他所不知的事。

下一日，斯蒂夫在海岸邊的度假酒店找到了巴基。

巴基躺靠在床上，左右手抛完着握力球玩着，即便斯蒂夫來了，也感到自己能完全随意地做任何事，他喜歡這種相處時這種自然融洽的感覺。

昨天，他将他住在那告訴了斯蒂夫。

巴基見斯蒂夫來了也不說話，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玩着球，海風吹拂進了拉在開着的陽臺門邊的窗簾。

巴基将球抛給了斯蒂夫，斯蒂夫伸手接到了手中。

“斯蒂夫？”巴基道，既然斯蒂夫來找自己，必然是有事，但他猜不會是什麽大事。

“我要告訴你一些事，巴基。”斯蒂夫将球滾落到了陽臺外，說道。

“什麽？”巴基笑了，“為什麽這麽鄭重其事的樣子。”

斯蒂夫從座椅上起身，走到了巴基的床邊坐下，近距離地看着巴基，這給他一種錯覺。

錯覺仿佛是在現實的頂層公寓卧室中，巴基從床上醒來躺坐在床上，他坐在巴基的床邊，近距離、且知悉彼此地相處。

“你記得我是誰？”斯蒂夫道

“當然，斯蒂夫·羅傑斯，”巴基古怪地看着斯蒂夫道，“我當然記得。”

“我是你的男友，我叫斯蒂夫·羅傑斯，”斯蒂夫向巴基敘述實情道，“我們在很久以前就相識，但我失去了你，當我重新遇見你時，你已經不再記得我。我愛你，巴基，但你無數次地忘記我，我想要讓你記住我，永遠記住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

巴基在斯蒂夫的傾訴真心中從驚怔變得無法言喻。

“你在說什麽？……”巴基道，男友？相識？失去？遇見？忘記？記住？很長一段時間？

巴基感到整個世界觀都被撼動，但不明緣由地，如本能般地，他感到斯蒂夫說的是真話，這并非玩笑，他感到他對斯蒂夫本能般地信任。

“我想要你，”斯蒂夫停頓了一下說道，“永遠記住我。”

“……”

午後陽光的晃動中，巴基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斯蒂夫的話語。

巴基主動吻上了斯蒂夫，斯蒂夫意外地注視着巴基。

在巴基由S7神經網絡延展出的人生中，他們不缺少親密接觸，尤其不缺少吻。

但這還是第一次巴基主動地吻上了斯蒂夫。

忽然，整個世界環境都變換。

斯蒂夫看到自己正站在路中央，一陣白茫茫的霧籠罩着他的四周，而當茫霧散去，他看到自己身處的正是和巴基重遇的地點。

巴基的背影就站在自己的前方不遠處，站在重遇時所在的那個地點。

“巴基？”斯蒂夫叫道。

巴基回過了頭來，一如那日。

但不同的是，他沒有說出“誰見鬼的是巴基？”

取而代之的是，巴基回應了斯蒂夫。

“斯蒂夫。”巴基叫出了斯蒂夫的名字。

光風霁日，世界明朗。

斯蒂夫回到了現實中，摘掉了S7神經網絡配套系統，同時也移除了安置在巴基的腦部的S7神經網絡，僅需輕輕一按移除按鍵，S7神經網絡就将自動分解成可在腦部被吸收消失掉的健康物質。

斯蒂夫将一切都收拾好後，坐在巴基的床邊等了一會兒，等着巴基醒過來。

巴基的眼睫閃動，睜開了眼睛。

巴基睜開了眼睛，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斯蒂夫伸手攬住了巴基，長久的躺睡可能出現一時的無力。

“你醒了，巴基。”斯蒂夫說道，使巴基坐了起來，“記得我嗎？”

“斯蒂夫。”巴基回應道。

“我是你的男友。”斯蒂夫接着道。

巴基眨了幾下眼睛，看着斯蒂夫,“你不是我的男友，但我喜歡你，斯蒂夫，我真的喜歡你。”

斯蒂夫從來未是巴基的男友，但斯蒂夫以為他可以在巴基記住自己是誰時，同時不斷植入這點，一舉兩得。

“你是我的partner。”斯蒂夫說道。

“我會永遠記住你，”巴基親吻上了斯蒂夫的唇道，“永遠不會忘記。”

而他的吻……

如深淵的羽翅将自己绻入天堂。

斯蒂夫親吻上巴基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END

☆、請吩咐，主人1

今天太陽很好。

斯蒂夫決定去瓦坎達看看巴基，他買了一袋禮品裝的黑布林和蜜桃，雖然巴基處于冰凍狀态沒法食用水果，但一次看望，雙手空空去總是顯得不合時宜。而且這讓斯蒂夫感覺更充滿人情味，好像他是去看望生動的巴基，而不是冰凍的巴基。

他尊重巴基的決定，但這不代表他希望能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斯蒂夫從世界各地尋找着解除九頭蛇在巴基腦袋中植入的芯片，使巴基徹底擺脫九頭蛇對他的洗腦影響和隐患。但在這之前，他只能尊重巴基的決定，使巴基重又躺回到了冰凍中。

斯蒂夫到了瓦坎達王宮，護衛們對斯蒂夫的頻繁造訪已經見慣不怪了，他們向世界的超級英雄、國王的貴賓致了禮，斯蒂夫徑直走入了瓦坎達王宮。

巴基就被冰凍在連接瓦坎達王宮的秘密科研基地中，任憑全世界想要追捕冬日戰士的人都想不到巴基會藏身于此。

不知道是不是斯蒂夫的錯覺——他的感覺一向很敏銳，他感到今天的王宮的氣氛怎麽有點不對勁？

斯蒂夫正想拉住一位走過去的政要詢問是怎麽回事，就見黑豹快步向自己走來。

“斯蒂夫，你來的正好。”黑豹步履焦急而又佯裝神情輕松地說道。

“發生什麽事了嗎？國王陛下。”斯蒂夫鎖了下眉，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不，什麽事都沒發生，很好，很好，一切都很好，”黑豹道，“嗨，我看到你給我帶了水果禮袋，看起來真美味，我們剛好可以去花園坐一會兒品嘗這可口的水果。然後我們可以慢慢談。”

黑豹伸了手，邀請斯蒂夫去自己引以為豪的植栽有世界名花異草的花園，享用一番下午茶。

換了以往，斯蒂夫不會介意是先和黑豹交談各自的資訊、或是像兩個老朋友般的談天聊地一會兒，再去看望巴基，因為冰凍于巴基而言，時間停滞。晚上一小時，還是一天，甚至一年亦不會有任何變更。

“國王陛下。”斯蒂夫堅定道，在走廊中停下了腳步。

“昨晚隕石又砸了一次瓦坎達，見鬼的隕石！”黑豹低聲咒罵道，“瓦坎達到底哪點這麽吸引隕石來砸了？我讓瓦坎達改還不行嗎！”

“什麽？”斯蒂夫驚愕道，“你管這叫什麽事都沒發生？”

“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黑豹道，“不過導致了一次全國大斷電，現在一切都已經恢複正常了。”

“我怎麽沒看到任何報道？”斯蒂夫重又快步了起來，向巴基的冰凍室走去，“巴基還好嗎？”

“我封鎖了消息，宣傳部想好了怎麽宣傳這次的情況後會對外公布。”黑豹道，“巴恩斯他……我想他看起來很好。”

斯蒂夫用懷疑的眼神瞥了眼後一句話底氣不足的國王陛下，知道自己看到了才能弄清怎麽一回事。

斯蒂夫推門而入了冰凍有巴基的科研室，室內陽光普射，一切都看起來很好。

斯蒂夫卻驚怔住了腳步，“巴基……”

他看到巴基正冰艙中竟已睜開了眼睛，看起來平靜恬适——但不如說他雙眼放空神情凝滞更為形象。

“……這怎麽會？！”斯蒂夫走近了巴基的冰艙，伸手貼上艙玻璃，但巴基卻像絲毫看不見他的存在一般。

“我想應該是隕石砸中我國，造成全國大斷電導致的，雖然科研室裏立刻用發電機連上了電，但僅一瞬，可能也造成了冬日戰士的錯亂喚醒，也許隕石砸落的沖擊波也對他的腦波發生了化學反應，”黑豹解釋道，“我們至今沒法破解九頭蛇植入在巴恩斯腦袋中的芯片，因此我也沒直接打開打開冰艙，我想這個定奪由你來做更合适。”

“我信任你。”斯蒂夫看向黑豹說道。肯定句中卻已帶上了質疑。任何關于巴基的事，常常讓斯蒂夫無法正理地對待。

他知道這不是黑豹的錯，但他無法控制自己說出這句話，隐隐中，這是他腦海中的巴基在對自己說。

我信任你。然而自己搞砸了，搞砸了一切，就像恍若隔世的那天在列車上，沒能抓住巴基的手。

“我很抱歉，對不起，但樂觀點，我們能解決好這事，”黑豹愧疚而理智地說道，“我有資源，又世界頂尖的技術團隊，不管你的巴基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會解決好的。”

“而且巴恩斯看起來真的挺不錯——我是這樣覺得的，這是黑豹特有的預感力。”黑豹給斯蒂夫打了一劑強心針道。

斯蒂夫閉了下眼，捏了捏自己的眉宇，他的心跳加速，然後伸手。

黑豹退遠了一步，知道斯蒂夫決定怎麽做，留給斯蒂夫和他的摯友更私密的空間。

斯蒂夫伸手開啓了冰艙。

氣溫差異使冰艙在瞬間蒙上了茫茫一層白霧。

在蒙上白霧的瞬間，斯蒂夫看到巴基的眼神終于聚了焦，他轉過了頭來，對上了自己的視線。

斯蒂夫站在冰艙前，心髒從未有過的劇烈的砰跳，在一秒鐘裏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巴基可能會導致的情況，他感到喉嚨焦灼，過去的歷歷在他眼前閃現。

巴基邁出了冰艙，翡綠眼眸中的焦點對上了斯蒂夫凝視着自己的聚焦。

“請吩咐，主人。”巴基把完好的那條手臂的手放到了斯蒂夫的手掌上。

“棒！我就知道巴恩斯很好，完全沒事！”黑豹見此情此景，因為真正地松了一口氣，高興得脫口而出道，終于他沒有逃過斯蒂夫和自己對良心的譴責了！

巴基沒有在邁出冰艙的那刻變成殺人兵器，沒有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衰老或病重，沒有失去任何生理機能和對世界的認知。他看起來平靜安好得不能更好了！這絕對是他想過的千百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中最好的一種。

“……”斯蒂夫看着巴基把手心放到自己手掌上的手，失去了語言能力，他剛剛在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巴基可能會導致的情況，但這絕對是太超乎他想象的一種。

巴基的體溫透過手心交互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在一瞬間錯覺好像是一只貓，把自己的貓爪肉墊放到了自己手掌中。

但這不可能，沒有哪只貓會溫馴地把貓爪肉墊放到一個人的手掌中。不！他是說在這種危機時刻，把巴基比作成貓這個錯覺太不合适了。

斯蒂夫眨了眨眼，揮散掉了腦海中的這個畫面，但他張了張口，還是什麽話都說出來。

倒是什麽不該有表達的地方，似乎起了什麽表達反應。

“請吩咐，主人。”巴基閃着他的眼睛，聽從指令地正色重複道。

斯蒂夫咽了下口水，是他誤解了什麽嗎？對于巴基的話，為什麽聽起來如此不真實——而又不容動搖。

侍女見室門敞開着，便直接端了洗淨後的斯蒂夫帶來的水果——方才斯蒂夫走得急，便将手中的水果禮包順手交到了一個侍女的手中——走進來。

“國王陛下，羅傑斯先生。”侍女端着水果道。

斯蒂夫向侍女招了手，然後從果盤中拿了一個黑布林，遞到巴基的口邊。

“吃個黑布林？”斯蒂夫道，作為試驗，因為好像他不下達一個指令，巴基的手就不會從他的手掌中放下來的樣子——他不能說這不好。

“是的，主人。”巴基用他完好的那條手臂從斯蒂夫的手中，接過了黑布林，放進了口中，啃咬了起來。

巴基終于吃了自己那麽多次帶來看望他的水果中的一個，但斯蒂夫在這一刻于心中不正義地罵了瓦坎達和九頭蛇千百遍！

因為斯蒂夫不能公平地知道這到底是九頭蛇在洗腦巴基導致的還是隕石砸堪瓦坎達導致的。

“瞧，他可以吃水果！”黑豹興奮地說道，“而且冬日戰士現在看起來不能更安全了！——因為他完全聽命于你。”

斯蒂夫從未像這刻般想念自己的盾，如果他手中有盾。

他就可以用盾來砸國王陛下那口完美無暇的白牙了。

斯蒂夫看到巴基服從命令地吃着黑布林，黑布林深紅色的汁水順着巴基的唇角滴落。

巴基看着自己吃着他的黑布林，他的眼神對焦在自己的眼中，因為自己沒有下達擦嘴巴的指令，深紅色的汁水弄濕了他的手指間，唇角，白衣，他也不知道去擦拭。

斯蒂夫伸手，用指尖擦拭了滴淌在巴基唇角的汁水。

黑豹感到在斯蒂夫那一動作間，明媚的陽光照耀在斯蒂夫卓絕的金發上發出的閃光，閃瞎了他睿智的雙眼。

☆、請吩咐，主人2

“巴基。”斯蒂夫喚道，想測驗巴基對這個名字是否還有任何感應。

“我的名字是巴基，”正在啃咬着黑布林地巴基，停下了動作，回應斯蒂夫的呼喚道，“還有任何吩咐嗎？主人。”

“他記得他的名字，他說話條理清晰，太好了，這讓接下來的事态變得簡單多了！”黑豹走過來說道，同時呼叫了醫護團隊過來為巴基做一系列生命體征健康檢測。

斯蒂夫無視了國王的話，他不知道為什麽黑豹突然變得見鬼的樂天派，這事一點都不好！巴基又回到了俄羅斯時期聽從指令的冬日戰士狀态，一點不像他真正的自己——不是說這就不是巴基了，無論怎樣，巴基都是巴基。而且斯蒂夫感到這比之前冬日戰士的情況看起來更詭異，但斯蒂夫又說不出詭異在哪。

“你記得我嗎？我知道我是誰嗎？”斯蒂夫再次問道。

巴基的視線始終對焦在斯蒂夫的藍眼中的那一點綠上，“你的名字是斯蒂夫·羅傑斯，我記得你。”

“……”斯蒂夫看着巴基更說不出話了，這是他沒想到的回答。

巴基記得自己，但他同時又變成了冬日戰士服從指令的狀态？這怎麽會……

斯蒂夫伫在巴基身前，感到巴基就在自己眼前，如此陌生，又如此親密。

這時，醫護團隊走進了科研室，來到了巴基的身邊。

首席主管的手剛摸上巴基尚好的那只手臂想要進行測查，就被巴基一個反手甩了出去。看到主管整個人被甩了起來，團隊成員們立刻圍了上來欲給巴基注射鎮靜劑，将巴基用醫療護帶捆綁至檢測床上進行身體測查。

斯蒂夫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一幕就已經發生了，即便失去了一條手臂，但巴基的條件反射仍然如此迅疾而又訓練有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現在不是那種時刻，說點什麽！”黑豹不忍戳破斯蒂夫內心的感嘆，催促道。

“他現在只聽從你的命令，快說點什麽讓巴恩斯安定下來！”黑豹退開一步，舉着雙手表示我不摻和這事，他和巴恩斯交過手，他絕對不想憑白無故地在巴恩斯這種狀态下來上一場，“如果他把我的醫護團隊都摔光了，可就沒人給他做測查了。”

斯蒂夫聽了黑豹這麽說，不得不正視巴基現在的狀态，走上前，伸手去摸巴基的鬈發，“嗨，嗨，乖，這裏一切都很好，安定下來，他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他們只是需要給你做一次測查，确保你的生命體征一切都好。”

巴基停下了單手挑一整個醫護團隊的動作，聽着斯蒂夫說出的字句，安定了下來，他的視線再度轉回來對上了斯蒂夫的藍眼，那說不出是聽從，還是信任。

“過來，乖，”斯蒂夫的手在巴基的鬈發上輕柔地一下一下撫着，像在哄一個孩子或是一只貓咪乖順一般，因為他還不完全熟悉巴基的狀态，有點怕他放開手，巴基就又會混亂，“躺到這邊來。”

比起躺在地上的醫護團隊們——他為此感到抱歉，但他更擔心巴基的心理情緒。

黑豹想說點什麽，但他欲言又止，終于選擇了什麽都沒說。

巴基順着斯蒂夫的指示走到了一邊的醫療床上，躺了上去。醫護團隊們從地上爬起來，推着一堆儀器到了醫療床邊，為國王陛下的貴賓做測查。

斯蒂夫站在醫療床邊，他的手改為握住了巴基的那只尚好的手，給予巴基安定感，巴基沒說什麽，讓各項檢測儀器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是看着斯蒂夫。這就是他要做的一切。

黑豹走到了斯蒂夫的身邊，來看巴基的情況。

“我認為巴基現在已經不适合再冰凍回去。”斯蒂夫下達他的定論道。

“我同意，”黑豹道，一邊看着儀器液晶屏上顯示的各項數據，一切安好，這讓黑豹突然想到了點什麽，“既然你決定巴恩斯不再應冰凍回去，那麽你們一定需要為巴恩斯的斷臂重新裝上一只新手臂。我正好有一些對此的設想，你要看看嗎？我知道這應該讓巴恩斯自己看看，不過介于他現在的狀态，我想這沒差？”

“那會非常感激你。”斯蒂夫對黑豹奉上了感激的眼神道，“巴基的确需要一條新手臂來讓他的生活更正常，和保持平衡。”

“借一步……算了，我去拿來。”黑豹原想說讓斯蒂夫去他的設計室看，但瞥了一眼斯蒂夫和摯友牢握不放的手，還是決定自己去拿來給斯蒂夫看省事。

黑豹興致高昂地從設計室拿來一卷設計稿，遞上給斯蒂夫看，他既是國王，亦是戰士，同時他有點個人愛好，那就是設計。瓦坎達擁有振金無數，他不能讓這筆天賜的資源不物盡其用。

斯蒂夫接過了攤開的設計稿來看，認真仔細地看着設計稿上的框框條條和各項細節注釋，多種功能說明。

“國王陛下，”斯蒂夫的視線離開了設計稿，看向了黑豹，“這真是你設計的？”

“我知道，天才之作，是吧！”黑豹自傲地仰了仰頭，表示別誇我你要誇的話我都了，“花了我點時間，不過這都值得，我知道巴恩斯有朝一日終會需要用上新手臂的。”

“這是貓爪嗎？……”斯蒂夫不想冒犯黑豹的設計資質，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道，“你想給巴基裝上一條貓爪手臂？”

“這是可伸縮的設計，平時可以縮在裏面，需要用的時候就會自如地伸出來。”黑豹指着設計稿上的細節說明道。

“所以這就是貓爪？”斯蒂夫道，貓爪就是可伸縮的。

“這會讓巴恩斯生活和戰鬥時都更高效自如，有振金打造爪子部分威力無窮……”黑豹繼續他的設計說明。

掏耳朵的時候嗎？斯蒂夫的耳朵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冒出了獵鷹的聲音。

斯蒂夫趕跑了獵鷹在他耳邊的吐槽，等黑豹說完了一系列設計解釋後，道：“我很感激你為巴基設計的新手臂，但巴基并非瓦坎達國人，使用瓦坎達信仰的黑豹作為裝備設計，怕是會冒犯到瓦坎達悠久以來的信仰。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豹爪設計，這是貓爪，”黑豹的手指挪開了設計稿，一副理所當然道，“畢竟豹爪設計我已經給自己用了，但貓也很好，它們都為貓科動物，在設計概念上有共通點，但卻是全然不同的新設計。”

斯蒂夫瞥見巴基猛然皺起了眉，但等他側頭去看時，巴基的神情又恢複成了他說的安定，不知道剛才瞥見是不是錯覺。

☆、請吩咐，主人3

巴基的身體測查體征一切健康正常，這讓斯蒂夫着實放下了點心。

斯蒂夫否決了黑豹的貓爪設計，但除此之外的設計都很不錯，沒想到不到半天的時間，新手臂就做了出來，安裝到了巴基的斷臂上。瓦坎達的超世界水準的發達科技水準令斯蒂夫感嘆。

“試一試，用得順手嗎？”斯蒂夫摸了摸巴基的新手臂，感受了下質量，對巴基說道。

“是的，主人。”巴基回道，展開手掌又握攏，揮了揮手手臂，搖了搖，一切适合，機械組人員拿過來一些堅硬之物讓巴基擊碎做連接身體的适用測試，“一切都好，主人。”

斯蒂夫側過頭與黑豹，說道：“你覺得我有辦法讓他改掉這個稱呼嗎？這讓我感覺很……”

“性奮？”黑豹下意識地接道，對上斯蒂夫沉默的眼神後，立刻不動聲色——他黑俊的膚色讓人也看不出他面色的變換，改口道，“我覺得在我們沒徹底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前最好不用對巴恩斯現在的情況做任何強行改動，一絲腦波的接觸變位都很可能導致巴恩斯無法預測的情況——更壞的情況，我恐怕是。”

斯蒂夫覺得黑豹說得在理，握拳道：“我一定會找到解決巴基這種問題的情況，盡可能地快。”

“但今晚是不可能了，”黑豹說道，看向室外夜色已深，“你今晚得在這住下了吧？我已經為你備好了客房。等明天，我們再好好的想辦法，我會召集舉國的天才科學家，來研究破解巴恩斯的腦部植入問題。”

“謝謝你，國王陛下，你真的非常慷慨。”斯蒂夫由衷地對黑豹提供的幫助道謝道。

“應該的，畢竟巴恩斯是在瓦坎達，在我的保管下出了問題，我理應處理好。”黑豹王者風範地手背在身後說道。

“那麽巴基的房間是在？”斯蒂夫問道，既然巴基已經不再冰凍，也就不再适合住在這個科研室裏。

“說到這，我認為喚醒的24小時內尤其重要，為了不出意外，我想由你陪着巴恩斯最好，因此将你們安排住在了一間套房裏。”黑豹考慮周全地說道。

斯蒂夫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我帶你們去吧。”黑豹道，也該到他就寝的時間了。

“巴基，該去睡覺了。”斯蒂夫對還在适應新手臂的巴基招了下道，因為他不這麽說的話，巴基就不會知道他該去睡覺了。他可以像個最堅毅不屈的戰士一般戰鬥上一整天或站上一整天。

“好的，主人。”巴基跟到斯蒂夫的身後，随黑豹一同去往他們的卧室。

黑豹将斯蒂夫和巴基帶到客房後，便向兩人道了別。

“別太焦慮得失眠了，睡上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黑豹說道，“沒有什麽是睡上一覺解決不了的煩惱，這是瓦坎達的諺語，如果有，那就是睡上兩覺。”

“……”斯蒂夫一時不知該怎麽回應黑豹的這句勸慰。

黑豹則對斯蒂夫的感動心明神會地拍了拍斯蒂夫的肩膀，離開了。

斯蒂夫關上了卧室門，讓巴基去洗漱，認真思考了下巴基會不會需要自己的幫忙，但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因為巴基此時也不具有自主思考問題的能力，他有的只是執行指令的絕佳能力。

斯蒂夫相信巴基能照顧好自己的自理能力，走去套房的另一間浴室洗漱沖澡。

他們差不多同一時間洗好，換上了睡衣走出，浴室。

斯蒂夫見巴基未擦幹他的頭發就出來了，便拿了毛巾讓巴基坐到床上，替巴基擦幹頭發。

斯蒂夫挪個椅子坐在巴基的正面，用毛巾擦着巴基的棕鬈發，道：“讓我們來理一理，你記得我是斯蒂夫，也記得你是巴基，但你無法做出……”

正常的思維和行動模式，九頭蛇的洗腦或隕石砸中瓦坎達的電波導致了巴基這樣。斯蒂夫沒有說完，怕說出來這對巴基亦是一種傷害。

斯蒂夫擦幹了巴基的頭發，去為巴基倒了一杯牛奶。

“喝了它，這能助眠。”斯蒂夫道，“你聽到黑豹說的了，睡上一覺能解決任何煩惱。”

巴基盯着牛奶，停滞了一秒，然後接過玻璃杯，咕嚕咕嚕地将牛奶喝下。

斯蒂夫注意着巴基的這個動作，想着難道巴基對牛奶有什麽不好的身體記憶嗎？

“晚安，巴基。”斯蒂夫道，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好的，主人。”巴基應道，将腿挪到了床上。

“你應該也向我說‘晚安’。”斯蒂夫忍不住，還是糾正了巴基一次。

巴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斯蒂夫，好一會兒後，才道：“晚安，主人。”

斯蒂夫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離開了巴基的床邊。

斯蒂夫熄了巴基卧室的燈，回到自己的房間，但他保持着連接巴基和自己房間的門開着，這是連有兩個卧室的套房，斯蒂夫躺到自己的床上，他斜一斜身，就能望到巴基睡在自己的卧室床上。

斯蒂夫躺下了，但他沒有立刻睡着，而是感受着這份夜間的靜谧，仿佛能感受到巴基的氣息就在咫尺，看起來甚至似乎安寧。已經有多久了？斯蒂夫想到，這是多久以來他和巴基睡在一室。

睡在如此近距離的地方，只要動一動身，就能望見巴基，就像回到了過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