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酣戰
“奪回甲殼蟲大作戰”的原定計劃是, 徐望、吳笙在小飛象上牽引對手,吸引來城南、城北喪屍, 錢艾待命電閘, 看情況差不多, 就斷電助隊長、軍師摸黑埋伏到糖果屋附近,只等喪屍一來, 韓步庭等人陷入屍群混戰的汪洋大海,吳笙、徐望再伺機從陰暗角落跳出來, 奪回甲殼蟲,最後去電閘、摩天輪兩處,依次接上錢艾和況金鑫。
從始至終,況金鑫的責任就是在摩天輪底下藏好, 他是糖果屋的使用者, 不可以出現任何閃失,因為韓步庭一定會留人守車,萬一喪屍還沒到, 糖果屋已經消失,留守者可以直接開車接上隊友走人,那徐望他們的一切謀劃和努力就都白費了。
然而, 古語有雲,計劃就是用來free style的。
先發現況金鑫和池映雪一起乘坐摩天輪的是錢艾, 于是什麽原地待命、什麽電閘守護者,集體從錢艾腦子裏離家出走,扛起電鋸就往摩天輪奔, 幾乎是本能!
徐望、吳笙自小飛象上下來後,一直循着隐蔽地帶,迂回着往糖果屋那邊繞,貓腰還來不及,根本沒想過回頭欣賞摩天輪。
但冥冥中的有些事,你不信都不行。
就在況金鑫乘坐的小魚缸,抵達摩天輪最高點的那一刻,徐望忽然心中一悸,本能回頭望半空。
正正好好就看見了組團掉下來的兩個人。
摩天輪下面是休憩小廣場,一水長椅環繞的空曠硬地啊!
那倆人掉的速度極快,況金鑫又被池映雪緊緊抱着,其實看不清誰是誰。但自家隊員就在摩天輪附近藏着呢,徐望不敢抱一點僥幸心理!
<[防]勸君更盡一杯酒>。
點掉文具盒裏最後一個防具,徐望死死盯着下墜中的二人,時間短促甚至讓他來不及和文具“對話”,只強烈地單方面輸出自己意念——救人,一定要救下他們!
頃刻間,空曠硬地上出現一座巨大的三足酒樽,獸銜環耳,通體鎏金,仿佛一方古意盎然的酒池,承接住了兩個墜落之人。
“咚——”的一聲,酒花濺起,飄香醉人。
這驚險的生死一刻,前後不過幾秒,專心潛行的吳笙,在落水聲起時,才茫然回望,結果摩天輪底下那畫風極違和的巨大酒樽,讓他更懵逼了。
“摩天輪上有人掉下來了,可能是小況,”徐望來不及多解釋,只焦急道,“我必須過去看看,你先一個人去糖果屋那邊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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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君更盡一杯酒?”第一眼沖擊太大,才懵逼,再看第二眼,加上徐望的話,吳笙立刻明白過來。
“對。”徐望心早飛到摩天輪了,随便應一聲,就要走。
吳笙立刻拉住他手腕:“解除。”
徐望愣住:“啊?”
吳笙無語:“先把防具解除,不然等你過去人已經淹死了,沒淹死也醉死了。”
這酒味濃的,他離這麽遠聞着都暈。
徐望恍然大悟,連帶着整個思緒都一瞬清明了,一邊注視着三足酒樽,凝神操控,一邊低聲道:“快去糖果屋。”
吳笙懂,如果落水的真是況金鑫,糖果屋的效果恐怕支撐不了太久了。
松開徐望手腕,他背牢火箭筒,重新貓腰,隐入灌木叢中。
“記住,你怕車壞,韓步庭也怕。”
這是徐望叮囑的最後一句話。
吳笙沒懂,但把每個字都放進了錦囊。
……
錢艾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着池映雪抱着自家隊友,跌出摩天輪外。那個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伸出胳膊發了瘋地往摩天輪底下跑,準備徒手接人。
結果——
平地酒樽起,雙墜佳釀裏,卷起醉花千層浪,醇香飄萬裏。
當然,這是偏文藝性的客觀描述,落實到錢艾心裏,就一句話:靠,隊長的防具敢不敢再浮誇一點=_=
和酒有關的文具,他只能想到自家隊長的,所以本能松口氣,但速度未減,仍風馳電掣沖到酒樽下面,抱住一足就開始往上爬!
摔水裏是不會死,但淹酒裏會啊!
他必須最快速度把人撈出來!
憑着這股信念,他愣是一口氣爬到足頂,剛要伸手抓酒樽上的環耳,更上一層樓,環耳忽然扭曲一下,就像電視信號不好時,圖像突來的變形。
這是文具效果要解除的前兆。
錢艾抱緊樽足,坦然接受命運安排——隊長,你就玩兒死我吧TAT
幾秒後。
酒樽消失,樽內之酒如汪洋瀑布,傾瀉而下!
錢艾屏息閉氣,在酒浪裏沖刷了個徹底,幸而四周地勢平坦,酒水很快散去。重獲呼吸的第一秒,他就爬起來四下搜尋,第一眼看見的是池映雪,躺在廣場正中央,半死不活的,之後才是況金鑫,隊友躺在或者說被沖到了小廣場邊。
他以最快速度奔過去,将人扶起,這才發現渾身濕透的隊友,雙目緊閉,毫無意識。
重傷或死亡就直接回家,若沒回,應該是傷勢仍在可控範圍內。
但也只是應該。
對着這樣的況金鑫,錢艾根本沒辦法再去冷靜推敲“鸮”的邏輯,心急如焚地抱着人:“小況,你別吓我啊……”
正手足無措,不知該掐人中還是拍臉頰,錢艾忽然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李子近和厲夏趕過來了。
池映雪已經坐起來,卻沒迎接隊友,而是看着不遠不近的這邊,錢艾一回頭,正隔空對上視線。
池映雪輕輕挑起眉毛,朝着他無聲嘆息,似十分遺憾,沒能将人帶回家。
錢艾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人看到化成灰都認得,末了抱起況金鑫,沉默而迅捷地離開。
“我去追,你看一下池映雪。”厲夏交代完,快速穿越小廣場,循着錢艾的背影去追。
李子近也躍躍欲試想追敵,奈何新隊友病西施似的,坐那兒半天不起。
“你什麽情況?”瞧半天,李子近也沒瞧出這位哪兒受傷了。
池映雪幽幽嘆口氣:“可惜了。”
李子近一頭霧水:“可惜什麽?”
“可惜了一堂好課。”池映雪看着那二人背影,消失在游樂場的五光十色裏。
這麽值得教育的小朋友,再難遇見了。
啧。
李子近聽不懂他的怪話,只得回到自己憋了半天的槽點上:“隊長讓你過來送人回家,你跟着一起自殺,瘋了吧?”
“自殺?”池映雪收回目光,一臉無辜地看隊友,“誰?”
“除了你這個神經病還能有誰,”李子近無語,“我親眼看見你抱着他跳下來的!”
“哦,”池映雪才聽懂似,認真澄清,“我是失足。”
“……”
那矯健的動作,那敏捷的速度,那堅定的方向,就差雙臂伸展作飛翔狀了,這叫失足?!
李子近一肚子鐵證已經到了嘴邊,可看着池映雪的眼睛,竟又咽回去了。
那雙眼睛乍看無辜,然而看久了,就會發現深處的暗,像無盡的沼澤,能把人連皮帶肉吞噬進去,包括靈魂。
這人是瘋子。
從看見他殺第一個喪屍開始,李子近就這麽認為,所以和瘋子,千萬不要争對錯,他說天是紫的,水是紅的,那就是。
“你要沒事就……”李子近想說沒事就趕緊起來,可剛說一半,池映雪忽然竄起,徑直朝他撲過來!
李子近吓得頭發絲兒都立了,本能往側面一躲!
池映雪擦着他的肩過去,“咣”地撲倒背後準備偷襲的喪屍,一手掐着對方脖子,死死按在地上,一手自後腰拿出匕首,照着喪屍眼眶直直插了進去!
刀刃盡沒。
原本劇烈掙紮的喪屍,一下子就不動了,渾身洩力,癱如死屍。
池映雪把匕首拔出來,毫不猶豫又給了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
第五刀……
暗紅色的血珠,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手起刀落,不斷濺到他臉頰。
在游樂場糖果般的斑斓燈光下,有一種妖冶的美。
李子近欣賞不了這種美。
他只覺得心裏發毛。
“差、差不多行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別顫,“他們肯定去搶車了,我們得趕緊和隊長會合……”
池映雪終于停手,随意地擦把臉,看着手上的“血酒混合”,仍覺氣不順:“好好的酒香餘韻,都讓它毀了。”
李子近崩潰,敢情這位還挺享受對手的防具?!
“吉米~~阿加~~”
本已寧靜祥和的游樂園上空,忽然再度炸開音符。
“吉米~~阿加~~”
“阿加你美你卡~~咦加地加地啦~~索那裏不西嘟~~~~索那該不依嘟~~~”
這次還他媽是印度風!!!
“那幫人有病吧——”李子近真的忍不了了,他的無人機槍為什麽那麽早被毀!!!
“別指望和韓步庭會合了,”池映雪起身,西瓜粉的襯衫因濕透,沾在身上,他便捏住衣角,跟着節奏,動感地抖落起來,“先原地保命吧。”
印度風情底下的,是一大波喪屍靠近的淩亂腳步聲。
……
摩天輪隔壁,跳樓機附近。
抱着況金鑫狂奔的錢艾,直接撞上了準備去摩天輪救人的隊長,于是這一個愣神,就讓厲夏追上了。
“你去幫吳笙,這裏有我!”錢艾立刻打發隊長走,而後舉着“茲茲”轉動的電鋸,守着長椅,和追上來的厲夏僵持對峙。
長椅上是仍然昏迷的況金鑫,所以錢艾只守不攻,寸步不離。
徐望想留下來幫他,但一來自己的霹靂槍,只要用,就必然持續引喪屍,到時候厲夏可以跑,他們要帶着昏迷的況金鑫脫身,更難;二來,他們努力到這個份兒上,幾乎要把文具用盡了,就為了甲殼蟲,或者說,就為了和韓步庭他們一較高下,哪怕後面根本沒時間去醫院了,這一戰都不能輸。
這是隊魂!
“隊長,”錢艾忽然壓低聲音,極快地看了眼糖果屋方向,“十三還在。”
“嗯,”徐望點點頭,一字一句認真道,“等着我們來接你。”
眼看徐望離開,厲夏按捺不住,想去追!
錢艾立刻側身一步,隔幾米擋住他視線:“不怕成茄汁溜肉段兒,你就過來!”
厲夏:“……”
錢艾:“你瞪我也沒用!”
厲夏:“你可以換個放狠話的方式嗎?”
錢艾:“糖醋裏脊?”
厲夏:“很好,你連續毀了兩個我最愛吃的菜。”
話音未落,厲夏已一步滑到錢艾面前,速度之快,就像腳下踩了冰刀!
錢艾放狠話可以,真讓他拿電鋸切人?他能瘋!
厲夏像吃定了他的膽怯,滑過來面對面的一瞬,手中兇器已然捅了過來!
錢艾猛地向後躲,險險閃過,這才看清,對方拿的是螺絲刀。
同樣的螺絲刀,在他手裏連個廁所門都安不上,在別人手裏,奪命利器!
這他媽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一擊不中,厲夏忽然後退,仍是滑冰一樣,鞋底蹭着地面就退開了,極迅速!
錢艾再遲鈍也看明白了,對方用了防具!
一閃神,厲夏重新上前,卻不是沖着他,而是沖着況金鑫所在的長椅!
眨眼,厲夏已到長椅邊,手中螺絲刀毫不猶豫朝下而去!
電鋸忽然從長椅後面伸過來,鋸齒直接橫切到螺絲刀上!
劇烈的切割帶來極強震動,厲夏手掌一麻,松了勁兒,螺絲刀直接被彈飛!
厲夏迅速滑動,後退開來,擡眼,就見錢艾站在長椅後面。
那個剛才還猶豫、遲疑、虛張聲勢的男人,此刻臉上,眼裏,再無動搖。
“你再碰他一下,我的電鋸就還俗吃肉,不信咱們試試。”
……
粉紅色甲殼蟲處。
吳笙和韓步庭,已經僵持十三分鐘了。
一個在車前,一個站車頂,隔着高低差和水平距離,無言“凝望”。
這種誰都不敢輕易動一下的對峙,分秒如年。
十三分鐘前,也就是況金鑫落水後不久,糖果屋消失。
原本站在糖果屋頂守着的韓步庭,腳下一空,就落到了車頂。他立刻反應過來,和摩天輪那邊的動靜有關,于是欣然接下這份大禮,準備開車走人。
吳笙就是這時候趕到的,一火箭炮,直接崩在了車旁幾米處。
爆炸熱浪轟得韓步庭頭暈耳鳴,緩了半天,才看清“肇事者”。
“你不敢真的炸我,因為一旦炸了我,車也廢了。”這是韓步庭看清吳笙後的第一句話,站在車頂,吹着夜風,勝券在握的從容。
吳笙在口舌之争上沒優勢。
可他有隊長的錦囊。
【記住,你怕車壞,韓步庭也怕。】
這一刻,他才明白徐望的意思。
早八百年前,預見到糖果屋可能不穩的那一瞬,他的隊長就給後面的戰局寫好了劇本,流暢精準,簡約易執行。
“我是不敢動車,但要建立在我有可能拿回車的基礎上,如果你非要把車開走,那我只能魚死網破了。”
扛着火箭筒,也沒影響吳軍師聳肩,攤手。
每一個到位的情緒動作,都讓對手擔心他會走火。
于是場面就僵持下來了。
吳笙不上前,因為他沒有信心能在單槍匹馬的情況下,滅掉韓步庭,又不毀了車。
韓步庭也不下來,因為一旦他離開車,吳笙就再不會投鼠忌器,随便一火箭炮,夠他受的。
這種微妙平衡,只有外力才能打破。
兩人,都在等隊友。
最後贏的是,吳笙。
一滋水槍,直接擊中韓步庭後腦勺,宣告徐隊長駕到。
疼痛讓韓步庭身體一震,本能回頭。
吳笙就趁這一刻,閃電般沖上前,伸手抓住站在車頂的韓步庭腳踝,用力一拽!
韓步庭瞬間失去平衡,生生被吳笙從車頂扯了下來!
近身肉搏就無所謂章法了,吳笙直接用身體壓住韓步庭,手沿着對方衣褲口袋上下摸,同時催促徐望:“快點上車——”
韓步庭雖被偷襲,卻老神在在,身世帶着點笑意,在身下提醒吳笙:“別費力氣了,鑰匙不在我身上。”
吳笙頓住,緊緊盯着他眼睛,似在判斷真假。
與此同時,已經過來的徐望用力拉車門,果然,鎖上了。
“我怎麽可能把鑰匙和車留在一起呢。”韓步庭嘆口氣,似乎吃定了對方沒膽子“殺”他,“只有你們,才會這麽單純。”
吳笙回頭看一眼徐望。
徐望像下了最後決心似的,深吸口氣,朝着樹林深處大聲呼喚:“中環十三郎——”
吳笙不确定,他們留的這最後一張牌能否起作用,但至少當下,他不能讓韓步庭這麽愉快的裝逼。
“誰說開車,非要用鑰匙?”
他這一聲,問得極溫柔,卻是濃濃譏诮。
韓步庭眼神微變。
樹林深處,一個穿着賽車服的男人風風火火跑出來,不知蹲陰暗角落裏等了多久,頭頂還沾着兩片樹葉。
他徑直跑到甲殼蟲面前,仿佛眼裏只有這輛車。
徐望早讓到一旁,給他盡情施展的空間。
十三郎立刻拉車門。
一下。
兩下。
然後回頭告訴徐望:“上鎖了。”
徐望無語:“我當然知道上鎖了,你不是說你能開嗎!!!”
十三郎目光天真無邪:“我說我可以試試。”
徐望快燒香了:“祖宗,那就趕緊試吧。”
……
這人并不是“同行”或者“NPC”,而是錢艾的<[防]中環十三郎>。
在況金鑫剛用“糖果屋”把韓步庭隊伍困住後,會合的他們,第一方案并非是搶回甲殼蟲,因為難度太高,所以直接用了錢艾的這一防具。
當時的他們,以為會天降一輛拉風賽車,運氣好的話,還會配備司機,一路飙起,以繞中環一圈只用十三分鐘的炫酷車速,直達醫院,簡直不能更爽。
這種美好幻想,也讓他們遲遲沒舍得用這一防具,總想好鋼用在刀刃上。
彼時,他們覺得是時候了。
不成想防具用完,車沒來,只來了司機,眉心一個小貓頭鷹的印記,隐隐發光,和他們手臂上的圖标一模一樣。
“沒鑰匙的車,能發動嗎?”
“當然,我是誰啊,中環十三郎!”
“沒鑰匙的車門,能打開嗎?”
“……”
“你沉默了。”
“我是車王又不是開鎖王!”
“車門鎖,也是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可以試試。”
“藏好,等我們呼喚。”
……
一看來者眉心标識,韓步庭就明白了。
他也用過這種能召喚來“特殊人物”的文具,用戶體驗,完美。
最後一絲淡定退去,韓步庭的臉色沉下來。
吳笙片刻不放松地盯着他,見狀微笑:“你的隊友應該過不來了,摩天輪離南北兩個門都是直線,估計他們已經和喪屍一起跳印度舞了。”
韓步庭靜靜看他:“你知道我為什麽能當隊長嗎?”
吳笙心生警惕,沒答。
韓步庭也回他一記微笑:“因為他們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對手。”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幻]丘比特之箭>哦~~】
戲谑的提示音,讓吳笙呼吸一滞。
他甚至不知道韓步庭什麽時候,怎麽點的手臂文具。
同樣聽見提示音的,還有站在車邊的徐望。
剎那間,半空忽然一片聖潔金光。
一個帶着翅膀的白胖小男孩兒,拿着弓箭,在金光裏飛啊飛。
吳笙和徐望一起擡頭,小天使根本不給他們反應時間,這邊一箭,正中徐望前胸,心髒處,回手一箭,正中吳笙後背,亦是對應前方心髒處。
金箭入身體,即散成粒粒金色微塵,不留痕跡,連疼都沒有一絲疼。
徐望捂着胸口,不知這是什麽套路。
那邊吳笙卻已經被韓步庭掀開,雖然他很快爬起,但沒有半點要阻攔韓步庭的意思!
眼見着韓步庭走過來,徐望拿着滋水槍,瞄準對方眉心,扣動扳機!
咦?
徐望怔住,手指頭竟然不聽使喚了,根本不動。
不,不是手指頭不聽使喚了,是心不聽使喚了。
他對着韓步庭,根本下不了手,甚至看着對方步步逼近,還有點小鹿亂撞,怦然心動?!
<[幻]丘比特之箭>
他剛剛被射中的……是愛神之箭?
這幻具還能不能有點節操啊!!!
“抱歉,我也不想用這個,”韓步庭輕輕一推,就把徐望推到一邊,“實在是你們逼人太甚。”
甲殼蟲旁邊,只剩下忙得熱火朝天的中環十三郎。
“咔噠——”
車門,鎖開。
全然不知周圍發生什麽的他,欣喜擡頭:“開了!”
然後才發現,眼前換人了。
韓步庭擡起手。
中環十三郎咻地躲到一邊,把車門騰出來,比兔子還快,不是放棄抵抗,是壓根沒有抵抗的心。
徐望瞪大眼睛:“你一個防具也能中幻具?”
中環十三郎茫然擡頭:“不會啊。”
徐望:“那你為什麽不反抗!”
中環十三郎:“我沒有武力值,而且我們飙車手,一直崇尚Love&Peace.”
徐望:“……你這麽佛系玩什麽飙車啊!!!”
韓步庭被這對話逗樂了,優哉游哉聽了兩耳朵,才欠身準備坐進駕駛艙。
一只胳膊忽然橫搭到車門上,擋住了他的路。
韓步庭皺眉擡頭,看向車門前,不知何時過來的攔路者:“你沒辦法對我動手。”
吳笙說:“我知道。”
韓步庭歪頭:“So?”
吳笙湊近,深深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眸深處:“謝謝你給了我愛神箭,現在我可以醞釀情緒了。”
韓步庭渾身一寒。
在對手動情的目光裏,聽見的回家的歡送曲。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武]深情的死亡凝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