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垃圾場的味道太難聞,還沒走進去,隔着老遠他們就聞到那股嗆鼻的味道,窦小喵連着打了幾個噴嚏,差點從邢澤背上摔下來。
邢澤更難過了,作為一只狗,他現在的嗅覺比人類靈敏不知多少倍,他感覺那味兒已經直入腦腔,臭得他快要暈過去了。
“阿澤哥哥,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麽呀?”窦小喵揉着鼻子,一臉難受地問他。
邢澤讓窦小喵下來,“要不你在這兒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
窦小喵不願意,它被抛棄過兩次,心裏已經有很大的陰影了,“我不要,我和你一起。”
邢澤就道:“那好吧,你要是實在受不了就去旁邊蹲着,我會回來找你的。”
窦小喵跟在邢澤後面,一起往垃圾場裏面走。
邢澤要攢路費,得有裝路費的東西,塑料袋随處可見,卻不結實。他來這裏是想找兩個布袋子,到時候背在背上,不管是走還是跑,都比較方便。
這一處垃圾場都是附近居民區清理出來的,邢澤他們過來的時候,裏面還有好幾個拾荒者,看到一貓一狗過來,丢了幾個眼神過來就沒管了。
邢澤忍着心裏的難受走進這一片髒亂差,他還好,體型大,比較能控制自己的腳步,窦小喵就不行了,小小的一團,平衡能力和力量都還不怎麽行,跟在邢澤屁股後面,在垃圾堆裏摔來摔去,打滾兒似得,看得邢澤各種忍無可忍。
兩只在垃圾場裏翻了一會兒,被邢澤成功找到兩個又大又結實的布袋子并一根布條,找到這些後,邢澤又翻了一會兒,翻出一個壞掉了一個角的小黑板。邢澤要帶走這塊小黑板,讓他進垃圾場已經是極限了,想他用嘴叼走是萬萬不可能的,幸好這小黑板是挂式的,繩子都還在上面,邢澤直接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裝備找到了,邢澤帶着窦小喵逃一樣的跑出了垃圾場。
邢澤感覺那味兒還殘留在身上,再看身邊的窦小喵,也不知它身上沾了什麽東西,胸前的幾撮毛都黏在一起了。
必須得洗個澡。
邢澤心裏想着,讓窦小喵跳到他背上,帶着它到了就近的護城河,沿着階梯下去,踩在被水淹沒的一道階梯上,将窦小喵放了下來。
窦小喵站在階梯上,水淹到它脖子上了,它有點害怕,努力地把脖子擡高伸長,僵着身子蹲在那裏動都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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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天生會游泳,邢澤本身也會,他把脖子上的小黑板和袋子放在階梯上泡在水裏,自己往旁邊淌去。
“阿澤哥哥!”窦小喵看到邢澤下了水,緊張地叫他。
“不要怕。”邢澤游到窦小喵身邊,帶起的水波蕩悠悠地漫過窦小喵的嘴巴。
窦小喵縮了縮脖子,眼神睜大,兩只耳朵下壓,很不開心地開起了飛機。
邢澤知道它在害怕,但看它這樣覺得很可愛。邢澤擡起濕漉漉的爪子,在窦小喵之前黏在一起的胸毛那裏抓了幾下,給它洗了洗,然後從水裏跳出來,給窦小喵洗身上其他地方,等他覺得洗幹淨了後,就把窦小喵從水裏叼出來,放在旁邊。
今天天氣不錯,這會兒陽光還挺曬人的,窦小喵剛被放到沒水的地方,就想躺下去舔毛。
眼看又要滾一身的灰,邢澤及時按住了它,“不許躺,不許蹲,等我洗完。”
“撲通”一聲邢澤又跳進了水裏,留下濕了身看起來更瘦小的窦小喵可憐兮兮地站在岸上。
邢澤在水裏游了一會兒,身上也洗得差不多了,他又把布袋和小黑板洗幹淨,然後挂回脖子上,叼起窦小喵在水裏跟洗衣服似得淌了兩下,然後叼着它離開了這裏。
最後來到迎着日光的一片草坪上,邢澤才把窦小喵放下,表示可以安心舔毛了。
身上濕噠噠的很不好受,窦小喵忙忙碌碌地在旁邊舔毛,邢澤就蹲在旁邊眯着眼睛小憩,偶爾挪挪位置換個方向曬毛。窦小喵把自己打理幹淨後,就抖着爪子蹭到邢澤身邊,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發現邢澤身上已經沒有屬于自己的味道了,又開始給邢澤舔毛。
邢澤活了這麽大,曾經和他最親近的父母都沒這樣親密的接觸過他,看着這小東西在自己身邊忙來忙去的,雖說自己身上沾了不少口水,邢澤卻意外地一點都不讨厭。
舔毛也是個力氣活兒,邢澤體型太大,窦小喵舔了半天也沒舔完,累得不行,癱在邢澤身前歇氣,小爪子在邢澤爪子上扒拉,“阿澤哥哥,你餓了嗎?”
邢澤看着它期盼的小眼神,覺得好玩兒,逗它:“沒。”
窦小喵砸砸嘴巴,欲言又止,尾巴焦急地擺動。
邢澤:“你怎麽這麽問?”
窦小喵小小聲兒道:“我、我怕你餓着呗。”
是你自己餓了吧,邢澤忍笑,“嗯……我這會兒覺得好像餓了。”
窦小喵抖抖耳朵,歡快地在草坪上吧嗒吧嗒。
“走吧,吃飯去。”邢澤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草屑,蹲下身讓窦小喵跳到他背上。
在草坪上曬了差不多兩小時,毛雖然還未幹徹底,卻已經不滴水了,到了李四小餐館的時候,李四已經給他們打好飯了,見兩只濕漉漉的,邢澤脖子上還挂着袋子和缺了角的小黑板。
“你倆這是幹什麽去啦?怎麽毛都是濕的。”李四好奇地問,見邢澤低着頭用爪子扒拉脖子上的東西,好像要脫下來,便幫了他一把,“這誰給你戴上去的啊!”
“我自己找的。”邢澤禮貌地說。
李四聽不懂啊,只以為是有人惡作劇給大黑戴上的,摘下來他就想扔,被旁邊探出來的貓爪子攔住了。
窦小喵說:“這是阿澤哥哥的東西!”
見小黑不讓他丢,李四便只好放在旁邊。
等到一狗一貓吃完飯,走的時候李四見這狗主動把東西往脖子上套,就明白了東西是它們自己找的,他不明白大黑小黑拿着這兩樣東西做什麽,只以為是被它們當成玩具了。看着小黑跳上大黑的背上趴着,兩只慢慢離去的場景,李四再次感嘆了一下小動物之間的溫馨感情。
邢澤和窦小喵下午也沒去哪,把東西放到廢棄工廠後,他們找了個能曬太陽的地方繼續曬毛,就這麽悠閑地過了一下午,快要到學生放學的時候,去李四那裏蹭了晚飯,之後邢澤帶着窦小喵到了一所小學後面。
這所小學圍牆并不怎麽高,邢澤将窦小喵頂在腦袋上,扒着圍牆人立起來,先讓小喵跳上圍牆,自己再助跑一陣,直接跳進了圍牆裏,然後再把小喵接下來。
此時學生們已經全部放學回家,學校裏的老師也基本走光了,安安靜靜地,窦小喵趴在邢澤脖子後面,小聲地問:“阿澤哥哥,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呀?”
光明正大了二十六年的邢澤表示,他們這是來做小偷的,不過這話就不好對窦小喵講了,免得教壞小朋友。
邢澤是來偷粉筆的,在垃圾場裏翻翻,可能也會找到,但是邢澤是一刻都不想再在那裏多待,便直接想了這麽個法子。
邢澤背着小喵順着牆根溜進一棟教學樓,一間間教室慢慢搜,尋找忘記關門或窗的教室。最後還真被他找到一間,邢澤溜進去,在講桌上找到了幾個粉筆盒,裏面有一盒裝着有十來只還沒用過的白.粉筆。邢澤一點沒客氣,連盒子一起拿走了。
在邢澤裝粉筆盒的時候,窦小喵從他背上跳到講桌上,上面有殘留的粉筆灰,窦小喵在上面站了一會兒,留下幾個模糊的貓爪印。
也算到此一游的留筆紀念了。
兩只拿到粉筆後,又按原路返回,悄悄地來悄悄地離開。
天已經黑了,邢澤拿着粉筆帶着窦小喵就沒回工廠了,直接回了睡覺的地方。
第二天,邢澤找了個塑料袋,包在粉筆上,嘴巴咬着,在小黑板上寫寫畫畫,最後磨了點白灰下來,讓窦小喵踩在肉墊上,按在小黑板上面,他自己也印了一個上去。
弄好了小黑板,邢澤又把布條拿出來,和窦小喵互相配合,一人咬一頭使勁拉,将兩個布袋牢牢地系在一起,再放在背上,以後兩邊都放上東西,輕易不會掉下去。
一切裝備弄齊,就可以準備去賣藝掙路費了。
邢澤脖子上挂着小黑板,背上背着布袋子,窦小喵趴在他背上,一路往附近比較熱鬧的步行街走去。
又逢假期,步行街的人比較多,邢澤沒往人多的地方湊,他帶着窦小喵來到街口前方的小廣場上,觀察了下地形,找了個方便逃跑的地方停下了。
在他找地方期間,周圍行人看到這一貓一狗,也紛紛拿出手機對着拍拍拍。
這樣的情況窦小喵跟着邢澤的第一天就遇到過了,最近這幾天也沒少被拍,加上有邢澤保護它,所以它目前很是淡定了。等邢澤叫它下去後,窦小喵就跳下去,乖乖地蹲在邢澤身邊。
“好威風的狗狗!”
“看這只小黑貓,好乖啊!”
幾個出來逛街的年輕姑娘圍在邢澤身前,彎腰看着他脖子上挂着的小黑板,對着上面歪歪扭扭地幾個字體辨認了一下,将其讀出來:“摸頭?換……吃的?”
“哈哈哈,這字不會是你寫的吧!”
“這是拉布拉多呀,你們看它皮毛光滑的,不像流浪狗。”
“是它主人弄出來的吧?”
姑娘們四處望了望,沒找到疑似大黑狗主人的人。
有姑娘蹲下來,試探性地沖邢澤伸出手,“是摸你嗎?”
邢澤一爪子将窦小喵推出來,點了點它的小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說是賣藝,其實是賣萌。然後,謝謝“小貓不愛叫”小天使的淺水□□!(*  ̄3)(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