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不是

二表哥是中咒, 不是生病,醒了就辦理出院手續。

解鳴謙和程銘禮說了一聲,一家人護送二表哥出院。

車上, 解钰涵坐在二表哥身邊, 調笑道:“二表哥, 全家出動,這排場,這牌面, 獨一份,是不是特別感動?”

二表哥抱着抱枕, 癱在車背上,雙目無神,“不敢動, 不敢動。”

他還是有些想不通, “蘇湖為什麽害我?我沒哪裏對不起她的吧。”

解钰涵聽他提起這個,有些氣。

他正色問:“二表哥, 你告訴我, 你有沒有做過什麽壞事?”

二表哥瞧出解钰涵的認真,坐直身體, 慫慫地問,“比如說?”

解鳴謙在旁搭腔:“用任何非正當手段, 違背女孩子意願,和她發生性行為關系,比如醉奸,迷-奸, 強-奸, □□等。”

“冤枉啊。”二表哥喊冤, “我從來不強迫人。”

“那許一鳴他們呢?”解钰涵報出七個名字,“他們強迫過誰?”

“他們強迫得多了去了,我不是說他們玩得髒嘛,就是他們不講究,下藥、迷-奸、騷擾、強迫、做局等等,什麽手段他們使不出來?”說起這個,二表哥就精神了,“一個個死了,都是活該。”

“那你還和他們玩?”解钰涵側目。

“我只偶爾和他們喝喝酒,從他們嘴裏問問有哪裏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其他的就玩不到一塊了。”

“那你瞧見這些不平事,怎麽不報警?”解鳴謙問。

二表哥慫慫道:“他們這麽玩的時候,我不在啊,我在肯定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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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你不在?”解鳴謙不信。

若真不在,二表哥又怎麽會有這一遭?

“真不在,我不和他們玩女人。”二表哥滿心悲憤,恨不得剖心證明。

“你再想想,你、程仁軒、許一鳴那九人,六年往前,一起遇到過哪些女人?”解鳴謙提醒。

二表哥見解鳴謙神色嚴肅,低頭回憶,“我和程仁軒不太對付,咱倆聚在一起玩的場合很少,我想想啊。”

二表哥沉思,還真想起一個。

“我想起來了,八年前,我、程仁軒,和許一鳴他們一起喝過酒。當時,會所裏來了個挺漂亮的服務員,許一鳴他們攔着那個服務員調-戲。”

那個服務員長腿細腰大胸,穿着貼身的西裝包臀裙,在會所裏很顯眼。

“你也調-戲了?”

“我沒有。”二表哥悲憤,“我當時未成年,要是敢幹這事,我哥打不死我。”

“所以,你沒阻止,程仁軒也沒阻止?”

“對。”二表哥點頭,“這種事吧,在會所裏挺常見的,管也管不過來。而且,來會所上班的女孩,大多抱着釣凱子的目的,她們推拒,有的是凹風骨,增一增自己身價,顯得沒那麽随便。我怎麽好管,萬一擋了她們的路呢?”

“她們要是真不願意,可以跟領班說的,紅月會所是正經娛樂場所。”

她們若想出臺,是他們的自由,會所不會管,但她們若不願意,紅月會所還是能保護她們的。

解鳴謙敲敲手機,問:“那服務員叫什麽?”

“唐飲。”

解钰涵盯着他,凝眉,“你居然記得她的名字,你不會也調-戲了吧?”

“真沒有。”二表哥賭咒發誓,又忙不疊解釋,“我記得她名字,是因為我後來去查了她。”

解钰涵雙目迸發着怒火,還說你沒動心思?

二表哥是真冤枉,他那天喝完酒,就被他哥送進學校進行封閉式管理,到高考後才放出去。

放出來後,沒在許一鳴他們身邊瞧見那個服務員,覺得不對勁。

畢竟,那個服務員賊漂亮,按照許一鳴他們的尿性,那個服務員肯定能在他們身邊待久一點,不是在這個人身邊,就是在那個人身邊。

他就好奇問了一句。

“當時那些人面色就有些不對,還說那個服務員堅貞不屈,沒幾天就辭職不幹了,他們也沒再見過那個服務員。”

“我肯定不信啊,就查了一下。結果是他們沒騙我,那個服務員确實辭職了,我還看了監控呢。”

二表哥本來忘了這事的,被解鳴謙一問,又想了起來。

有了新線索,查起來也快,次日,解鳴謙就收到蘇湖、唐飲和那個男子的信息。

那個男子名叫宋初,二十五歲,和蘇湖、唐飲出自同一家孤兒院。

三人雖然不同父不同母,但感情很好。

唐飲年紀最大,學習成績一般,蘇湖和宋初年紀稍小,學習成績優秀,孤兒院資源有限,唐飲就辍學打工,供下邊弟弟妹妹讀書。

六年前,唐飲回到孤兒院,整個人癡癡傻傻,認不出人,後失足落水而死。

同年,宋初和蘇湖考上南城大學,蘇湖開始出入富二代圈子,成為他們女伴。

事情到這,很明朗了,解鳴謙吃過早飯,起身離開。

解钰涵和二表哥眼巴巴地盯着他,想跟着一起去。

解鳴謙搖頭拒絕,“不行。”

到了警局,張文琛開車,山語坐在解鳴謙身邊,誇道:“師叔祖,你這速度可真快,我這邊還在查許一鳴他們的罪狀呢,你這邊已經鎖定受害人了。”

解鳴謙垂眸,拿起手機看許一鳴等人的資料。

看完後,怒火中燒。

這群人自成年,于女色上犯法無數,幾乎到了肆意妄為的地步。

他問:“沒人報警?”

竟讓他們一直逍遙法外。

“沒有,社會上普遍傾向還是不利于女性,大多數人只能咽下這個苦果,自我消化。”

不是每個女性都那麽有勇氣,敢冒着親朋友鄰以及陌生人歧視的視線,走進警察局。

而且,衆生苛責受害者,不完美受害者,受到的傷害更大。

“還有,他們錢給得多,那些女性縱然有想報警的,他們父母也會阻止。要是父母不願算了的,他們又會以工作、親友威脅,又或者設局,逼迫他們算了。”

這群人将欺軟怕硬發揮到極致,碰的基本上是無權無勢的姑娘。

所以,才一直沒有爆出來。

解鳴謙沉默。

山語哎了一聲,不再開口。

這都什麽事。

到了孤兒院,張文琛進去,說要找蘇湖和宋初。

院長瞧見張文琛這行人,嘆了口氣,好似一下子老了十歲,精氣神都失去了。

她轉身,道:“随我來。”

路上,院長慢吞吞地走,邊走邊道:“宋初和蘇湖是個好孩子,這兩孩子自大學起,就開始自己賺學費。他倆賺了錢,除了用來養自己的,剩餘的全送給孤兒院,資助院裏更小的孩子讀書。”

“蘇湖會做糕點,她每月都會過來,帶自己做的糕點給院裏這些沒有零食吃的孩子,讓他們甜甜嘴。”

“宋初會耐心輔助院裏孩子做作業,還會教他們音樂、畫畫,陪他們玩游戲。”

院長經過其中一間房子時,隔着窗戶指着書櫃裏的益智玩具,道:“那些玩具都是兩人買的,院裏的孩子很是愛惜。”

又指指牆上的獎狀,“兩個孩子的成績很好,從小到大一直拿獎狀,獎狀太多,牆都不夠貼的。”

張文琛聽得心裏不好受,這個聰慧的院長媽媽猜到宋初和蘇湖做了什麽,也猜到他們身份,在拐彎抹角的求情。

可惜,法不容情。

院長媽媽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見張文琛他們不答話,眸光暗了暗,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這間房,是蘇湖、宋初和唐飲的房間。”

她推開門,門裏邊,蘇湖正在做糕點,将面團捏成兔子、鴨子等形狀,宋初在旁邊打下手。

門口動靜傳來,兩人往外瞧來,又淡定地收回視線。

蘇湖道:“能等十幾分鐘嗎,我将這一盆糕點做完。”

張文琛沒有回答,而是望向解鳴謙。

解鳴謙邁入房間,道:“可以。”

院長媽媽抹抹眼角的眼淚,轉身離去。

蘇湖和宋初情緒還好,蘇湖手很穩,食指随意動了動,一只只兔子或者鴨子出現在旁邊桌子上擺放的托盤裏,宋初拿着刷子,用油将托盤均勻刷刷,放到桌上備用,之後放下油刷,跟着捏造型。

不同于蘇湖的手巧,宋初捏的鴨子造型奇形怪狀,看不出形态。

解鳴謙洗了手,帶上一次性手套,幫忙捏造型。

他道:“看來兩位知曉我們來意。”

宋初道:“你們是警察吧,調查多少了?”

解鳴謙詫異,瞧向宋初,“怎麽瞧出來的?”

宋初面容蒼白,人中淺短,小耳無肉,非久壽之相。

解鳴謙暗道一聲可惜,這人應了五弊三缺裏的命,和他一樣,倒是個學玄術的好苗子。

“算出來的,有牢獄之災。”宋初開口。

解鳴謙笑了笑,“你玄術天分還挺高。”

算師算自己命相,或者算和自己親密之人的命相,會更耗力,且往往算不準。

宋初不管是算自己,還是算蘇湖,能算準,這天賦至少一流。

“是,我也覺得挺高的。”宋初開口,“我在網上随意學學,就學會了。”

解鳴謙動作頓了頓,詫異道:“網上?”

玄學這門科學,別看網上相術解析、魯班書、咒法等資料應有盡有,但沒有引氣入體,只看這些資料,根本入不了門。

玄學首在氣,沒有氣,掌握再多的理論知識也沒用。

就像是瞎子學畫,白費工。

當然,有些邪術不用氣,只要有獻祭就能起作用,但宋初用的是玄術,而非邪術。

如果宋初所說不假,他是從網上哪兒學會的?

“哪個網站?”

“蓬萊客。”宋初道取下一次性手套,打開手機,“喏,你看。”

解鳴謙接過手機一看,吃驚。

這個網站,不僅有引氣入體的功法,還有各種咒法、邪法,蠱術、邪蠱術等等,堪稱玄術百科全書。

解鳴謙将手機遞給山語,“你看看。”

又摸出自己手機,搜索蓬萊客。

搜不到。

又去首頁,輸入網址。

輸入網址倒是出現了網頁,不過上邊一片白板,中間寫着,“您沒有訪問權限”。

山語道:“我讓人破解。”

宋初瞧着樂了,“合着這個網站不合法。也是,能進這個網站的人,都不太正常,要麽有血海深仇,要麽想謀財害命,要麽想控制人,只接納這種人的網站,能是什麽好東西。”

宋初對解鳴謙說,他是在網上發了個帖子,問怎樣才能不着痕跡的複仇,讓警察查不出來死因來,當然,故意标個寫小說專用。

其中有人留了個網址,說能解決他的問題。

宋初進去後,看見上邊各種害人術法,有了複仇計劃。

宋初和蘇湖複仇,不想害旁人性命,一開始沖的就是正統玄術,宋初引氣成功後,蘇湖開始入富二代圈子釣魚。

在學玄術過程中,也認識了幾個人,這些人裏,有私生子想繼承家産,但家裏哥哥礙眼的;有出-軌遇到真愛,但不想讓妻子分走家産的;還有心上人是異性戀,想讓心上人分手結果殺了心上人對象的。

“等等,你剛說什麽?”

“殺妻娶小三?”

“不是。”解鳴謙道,“本來讓心上人分手,結果将心上人對象殺了?”

“哦,對。”宋初點點頭,“他說,心上人分手後很痛苦,他覺得那個女人讓心上人這麽痛苦,很礙眼,一氣之下将她給殺了。”

解鳴謙望向山語,“丁然。”

丁然被抓後,一直不肯說他一身玄術是從哪學的。

或許,這個網站就是突破口。

山語點點頭。

解鳴謙望向宋初,“多謝。”

宋初提供的這個線索,很重要。

這個網站潛藏許久,還不知有多少人從上邊學了玄術害人。

宋初望着解鳴謙,眼神有些奇異,“你和其他警察,有些不太一樣。”

“哪兒不一樣?”

“我以為你們進來,會直接說出我倆罪行,拿出手铐帶我們走,結果你們願意等我倆做完糕點,還陪我說話,最重要的是,你會和我說謝謝。”

宋初道,“這算不算,徇私枉法?”

“不算。”解鳴謙道,“你們沒有反抗,法外亦有人情。”

當然,僅限于此了。

宋初笑了笑,道:“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解鳴謙知道,宋初要說他為什麽殺人了,人都有傾訴欲。

他心情微微沉重,低聲道:“願聞其詳。”

“孤兒院的孩子,名字都是院長媽媽抽簽取的。我,大姐,三妹,我們三人比較有緣分,名字取自蘇轼的‘飲湖上初晴後雨’這首詩詩名。”

“因為這個緣分,我們三人格外要好。”

“大姐早熟,知道孤兒院的孩子在學校裏容易受歧視,遭到校園暴力,她早早辍學打工,将我和妹妹送到另一處稍遠也更好的學校,只要我和妹妹不提自己出身,學校裏的學生也不會知道,也不會刻意欺負我和妹妹。”

“會所KTV等地方來錢快,她長得漂亮,客人給的小費也多,為了我和妹妹,她一直都在這些人流混雜的地方工作。不過我姐姐只工作,不沾染那些髒污事,孤兒院的人,很渴望有個家,若沾了那些髒污事,想要有個家就難了。”

“可是這個最樸實的願望,被那群畜生毀了。”

宋初咬牙,“他們攔住我姐姐,提出要包我姐姐,被我姐姐拒絕後,他們在我姐姐下班後,拖入暗巷。”

宋初掌下面團被他捏成一團肉泥,蘇湖也停止手中活,鼻子一酸,眼睛微紅。

“這群畜生,一-夜淩虐後尤不滿足,将我姐姐關到他們在附近的房間,又是一場。”宋初說不出那不堪的字眼,模糊了過去,“之後拍了視頻、果照威脅我姐,說我姐要是不聽話,就将這些視頻發出去,還會派人去我和妹妹的學校,宣傳我和妹妹是ji女的家人。”

“我姐為了我和妹妹,忍了。但是這群畜生,完全不将我姐當人看。”

□□漫裏諸多橋段,一一施展在他姐身上,他姐成為這些人的禁-脔,長達一年。

期間有一次他姐實在忍不住,從三樓跳下,可惜他姐命硬,那次只是輕傷,那些人讓他姐養好傷後,看管他姐看得更嚴,後來為了刺激,更是給他姐打了藥。

他實在沒想想象,他姐那些日子是怎麽忍耐下來的。

光是想着,又有種将那些畜生千刀萬剮的沖動。

“我和我妹考上大學後,我姐逃了回來。她什麽都沒說,但我和我妹有眼睛自然會看。還不等我和我妹探明她身上發生了什麽,她在一次藥瘾發作後,跳了河。”

“警官,我姐姐那麽好的一個人,被他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丢了性命,而那些人卻好生生的活着,吃喝玩樂,好不快活,你說公平嗎?”

宋初望向解鳴謙,眼底清澈,似是純粹不解,但解鳴謙知道,他眼底滿是偏執。

他殺了人,他不悔。

解鳴謙沒法直視這雙眼睛,他更沒法說殺得好。

他只低頭:“你不該用玄術殺了他們。你可以讓他們自首,讓他們做噩夢,讓他們後半生生活在驚懼與後悔之中。報複人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取人性命。”

“不行啊警官,這些有錢人請得起玄術師,我若不一擊必殺,待他們緩過神,死的就是我和妹妹了。”

宋初将做好的糕點送入烤箱,定了時,道:“走吧,我供認不諱,我用玄術殺了九人,傷了兩人,我妹妹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是聽了我的話。”

解鳴謙道:“據我所知,洛言清和程仁軒并沒有欺負過你姐姐,為什麽你要殺他倆?”

當年二表哥走後,程仁軒也離開了,惡事都是許一鳴一夥做的。

宋初“啊”了一聲,淡笑道:“是我的妄想吧,若是當初他倆阻攔了許一鳴他們,或許我姐姐不會死?”

“還有,他倆能和許一鳴他們玩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順手解決垃圾了。”

宋初說得雲淡風輕。

解鳴謙更為宋初感到可惜,只是該問的還是得問,“那兩人的咒物呢?”

“毀了,不必擔心,我再咒他們。”

解鳴謙抿唇,轉身道,“兩位請。”

宋初和蘇湖手拉着手,一起走出房間。

路上碰到孤兒院的孤兒,兩人笑眯眯地應着他們的話,像是自己不像是去坐牢,而是外出踏青。

蘇湖揉揉其中一個小女孩的頭,溫柔得笑道,“糕點開始烤了,半個小時後去喊院長媽媽,到時候就可以吃糕點了,別忘了哦。”

“好的,蘇姐姐,我不會忘的。”小姑娘脆生生地應道。

她視線望向解鳴謙這行人,問:“蘇姐姐,他們是你們朋友麽?”

“對,是姐姐的朋友,姐姐這次可能會離開得比較久,你們要聽院長媽媽的話啊,院長媽媽帶你們很辛苦了,不要讓院長媽媽傷心。”

“好的,我們會聽院長媽媽話的。”

蘇湖和宋初和這些小朋友一一告別,走出孤兒院,踏上警車。

相較上次抓丁然,這次抓捕行動十分輕松,可是來抓人的警察和特警,心情卻十分沉重。

蘇湖和宋初越是坦然,就襯得他們越是卑劣,像是警和匪有了颠倒。

明明他們是行正義之事。

都怪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見這群人實在提不起精神,解鳴謙摸出一塊紅紗,拍拍手掌,道:“來,都過來看看,我給你們變個魔術。”

除了一個老刑警專注開車,其他人都好奇望過來。

“什麽魔術?”張文琛年輕,率先問道。

解鳴謙沒有回答,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一扯紅紗,紅紗掉落,他手中持着一朵玫瑰。

“哇。”張文琛很給面子地拍手掌。

解鳴謙瞧了他一眼,一揚紅紗,待紅紗落下,他手中持着兩朵玫瑰。

“哇。”張文琛這次是真驚奇了,這怎麽做到的?

解鳴謙再揚紅紗,一連揚了六次,六朵玫瑰出現在他手中。

他給張文琛、兩個老刑警、山語一人一朵玫瑰,道:“開心點,別喪着臉。”又将最後兩朵玫瑰遞給蘇湖和宋初兩姐弟,“世上雖有很多不平之事,但亦有很多美好之事。”

蘇湖和宋初望着眼前玫瑰,微微動容。

兩人接過,道了聲謝。

有了玫瑰這一插曲,車上氣氛不再那麽低沉。

張文琛捏着玫瑰,試圖藏在衣袖內,發現無論怎麽藏,玫瑰存在感都很明顯。

他伸手去揪解鳴謙的袖口,一雙眼一個勁往裏瞅,“鳴謙,你玫瑰藏在哪裏?怎麽之前完全沒發現?”

解鳴謙攤手,“魔術秘密,無可奉告。”

張文琛:“……”

可是真的好好奇啊。

六朵玫瑰花,一人一朵,他怎麽算得那麽準?又藏在了哪裏?

玄術師,恐怖如斯。

因為挂念二表哥,解家人和洛家人都在療養院住着。

将蘇湖和宋初兩人交接給特警局後,解鳴謙開車前往療養院。

路上,程銘禮發了信息,問他有沒有找到人。

解鳴謙幹脆回了個電話。

“鳴謙。”

程銘禮低沉如小提琴的聲音,順着電磁聲流淌在車內,如大浩鐘磬,很好得撫平解鳴謙的惆悵。

“銘禮,罪犯已經抓捕,咒物也已毀掉,你表哥,和我二表哥,都安全了。”

“辛苦了。”程銘禮開口,“你現在開始回來了嗎?”

“昂,對,往回趕。”

程銘禮站在二樓陽臺上,望着遠處如白練的河水,以及藏在雲間連綿不絕的山川,不禁皺起眉頭。

鳴謙的聲音,聽起來很是低沉。

他心情不好?

他将詢問解鳴謙為何心情不好的話咽下,轉而提議道:“中午,咱倆去爬山吧,我帶你去吃姚金娘,午飯的話,野炊怎麽樣?”

程銘禮略帶笑意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完全勾到解鳴謙的癢處,解鳴謙聲音微微上揚,“好。”

解鳴謙确實需要散散心,要從山野汲取力量。

他受到宋初的影響,忍不住扪心自問,若是二表哥和程仁軒當初阻止了,會不會阻止一場悲劇?

要是二表哥多點正義之心,得知那群人做的髒事後,收集證據将他們送入監獄,是不是那群人不敢那麽猖獗?

那麽多女孩,不會遭遇那些影響一生的痛苦?

他無法自控的想起這些。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站得越高,越要克制己身’,因為越是有能力的人作惡,底層人越難伸張正義。

猶如頭頂烏雲,躲不過它的陰影。

到了療養院,解鳴謙将所有的情緒收斂,走進洛家別院。

洛家人和解家人擡頭,一雙眼期待地望向解鳴謙。

解鳴謙露出個笑,點點頭。

大表哥高興,拍拍解鳴謙的肩,“鳴謙,這混賬的事,辛苦你了。”

解鳴謙道:“二表哥最近修身養性,多做做善事吧。”

“好,我會看着的。”大表哥是真吓到了。

這次碰到的周晴不算太壞,下次呢?

他弟弟在女色上再不注點意,他真擔心某天只能給他收屍。

解鳴謙又和洛家人寒暄幾句,又對解父解母道:“爸,媽,我中午和朋友有約,不回來吃飯。”

解父解母理解的點頭,讓他晚上早些回來,晚上和外婆這邊的家人,吃頓團圓飯。

解鳴謙應了聲好,走出院子。

解钰涵遲疑片刻,追了出去,“哥,你回來後,心情不是很好。是二表哥做了什麽壞事?”

解鳴謙搖頭,“他沒做什麽壞事。”

解钰涵松了口氣,露出個笑。

“但他也沒做什麽好事。”

解钰涵面上的笑一僵,知道他哥的心結出在這兒。

他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不做壞事,就算是個好人了。

畢竟,他們要是太過天真心善,會守不住家業。

他只能幹巴巴地開口:“以後我會多做好事。”

解鳴謙被解钰涵逗笑,摸摸他的頭,道:“多做些好事,沒有壞處。”

到村口集合,程銘禮感覺到,解鳴謙心情還算不錯,程銘禮笑問:“是誰做了個那解語花,讓你心情好轉了?”

解鳴謙挑眉,睨向他,笑道:“你這是吃醋了?”

程銘禮下意識否認,“我不是,我沒有。”

解鳴謙:“……”

他的笑拉了下來,探究地望向程銘禮。

莫不是真是他瞧錯了,程銘禮對他沒意思?

不然怎麽否認得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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