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星河見你
晚上十點多,A市真的下起了大雨,遲鳶回到自己的住處,她收了傘,一個人上了樓。
她打開公寓的門,裏面開着燈,她的經紀人Cindy正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捧着一個保溫杯。
遲鳶視線掃了一圈,最終停在攤在女人面前茶幾上的一份文件上面。
她挑眉,走近了一點,問:“這是什麽?”
Cindy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才說:“一份天價綜藝合約。”
頓了下,她嘆了口氣:“為了給你争取到這個通告,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遲鳶聽了,卻不以為然。
如今她是天銘娛樂的當家花旦,粉絲數目可觀,更別說今年還剛斬獲了金玉蘭的最佳新人獎,什麽樣的通告不都應該上趕着求她去參加麽。
Cindy帶了遲鳶好幾年,這小姑娘什麽心思她最清楚不過,她提醒道:“還記得上周我跟你說過嘉盛今年要推出一檔大型真人秀綜藝嗎?”
遲鳶愣了下:“蔣昭言是固定嘉賓的那個?”
Cindy點頭:“嗯,不僅有他,聽說第一期的嘉賓裏面還有阮星許。”
“竟然還有星許弟弟?”
遲鳶繞到沙發後面,從後面抱着Cindy的肩膀,“我就知道Cindy姐對我最好了。”
Cindy蹙了蹙眉,她拍着遲鳶的胳膊,語氣十分嚴厲:“我可警告你,這次不要再私自聯系營銷號給自己瞎炒作了,之前FARAY演唱會你已經翻過一次車了。”
“你自己動動腦子好好想想,孟亦在圈內的地位還有他數量可怕的粉絲豈是你能惹得起的?而且你最該炒作的對象應該是蔣昭言,畢竟你們倆之間還有合作。”
說到這個,她掏出手機丢在沙發上,“你自己看看,現在網上站靈月和琅越的CP粉,可要比站君凰和琅越的CP粉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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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鳶也覺得來氣,她翻了一個白眼,“這還不是因為白露為霜是IP改編,一大堆腦殘的原著粉都更喜歡靈月一點。”
Cindy:“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不過嘉盛那邊不喜歡別人捆綁他們的藝人炒作,所以節目上你千萬不要表現得太刻意,接近蔣昭言的時候要自然一點。”
遲鳶突然想到什麽,“Cindy姐,除了我,其他嘉賓還有誰啊,不會還有阮薔吧?”
“她?不可能。她的咖位去了也只配給你們提鞋。”
遲鳶眼裏的光微閃,她咬了咬唇瓣,“萬一她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手段真的去了呢,我看她和趙導之間的關系就很暧昧不清,不然沉寂了這麽久的她怎麽能拿到靈月這個角色。”
“那是她走了狗屎運,當初她還有些流量的時候,趙導就想找她合作,所以這次确實是趙導點名要的她。不過,你放心吧,她不可能一直運氣那麽好。”
“嗯。”
遲鳶拿起筆,她彎腰,在合約的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後,滿意地笑了起來。
另一邊。
酒店大床上已經睡着的阮薔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黑與白交替的夢境中,她走進一個白茫茫的房間。
一個十歲大的小女孩正趴在一具冰冷的軀體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很多人走了進來。
有人要将她抱走,她拼命掙紮着。
她張嘴用力咬那人的手臂,聲音含混不清:“你們把媽媽還給我……”
那人被她咬出了血,卻只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地安撫着:“妹妹聽話,不要鬧了,讓你媽媽安心地離開,好不好?”
她終于歇斯底裏地哭了出來:“媽媽,我以後會聽你的話,以後會乖乖的,我也不要爸爸了,我再也不要爸爸了,你別不要我,別離開我……”
少年緊緊地将她抱在了懷裏,任由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
房間外的傭人看着這一幕紛紛嘆氣。
“唉,這孩子看着可真可憐,就這麽跟她媽媽的遺體呆了兩天。”
“是啊,誰說不是呢。先生也是真夠狠心,這些天在外面住,竟然都一趟都沒有回過自己家。”
“造孽哦。先生眼裏大概只有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吧。”
畫面一轉,還是那個小女孩。
這次她被關在一個漆黑的小屋子裏面,外面雨聲大作,風像兇獸一樣不斷地敲打在門上面。
她雙手抱着膝蓋,小小的身體蜷縮着。
她靠着牆,躲在角落裏,嘴裏輕輕地呢喃着:“媽媽,軟軟好害怕,你快來救救軟軟。”
隔了片刻,被恐懼完全吞噬的小女孩用力地拍着門:“阿姨,我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
喊到後來,嗓子都喊嘶啞了依舊沒有人應。
她開始渾身發抖,對于說出來的話已經無意識了:“爸爸,救救我。”
“救救我……”
阮薔呢喃着驚醒過來,嗓子裏像是被人灌了鉛,一張開就帶着撕裂的疼痛,她的腦子也昏昏沉沉,意識一片模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房間的窗戶沒有關嚴實,冷風卷着雨滴從縫隙中漏進屋內。
阮薔想要打開燈,手擱在床頭的按鍵上,試了好幾次,房間裏仍舊籠罩着讓她感到窒息的黑暗。
她拿起手機,用快捷鍵撥出了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就在她崩潰到想要哭出來時,電話另一端終于響起男人低沉清越的嗓音:“怎麽了?”
少女縮了縮肩膀,輕聲說道:“我害怕……”
她的嗓音聽起來沙啞得厲害。
“還在影視城?”
“嗯。”
“房間號和密碼告訴我。”
“你要過來嗎?”
“嗯。”
“那你會挂電話嗎?”
“我不挂。”
“好,我等你。”
……
阮薔緊緊地抓着手機,背靠在床上,乖乖地等着阮星許過來找她。
沒過一會兒,她發現自己不僅嗓子疼,渾身也濕嗒嗒的,睡裙黏在身上異常難受,人又熱又冷。
她放下手機,剛想将裙子脫下來,手才卷了個邊,門口就傳來了按鍵的聲音,她迅速地掀開被子,人鑽了進去。
門打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擡步走了進來。
房間裏依舊一片黑暗,然而阮薔卻因為聞到清冽熟悉的氣息,感到異常安心。
困意襲上她混沌的大腦,帶着她整個人不斷地往下墜。
她閉上眼睛,聲音微弱:“阮小許,我好熱,你熱嗎?這裏好像停電了……”
一個冰涼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她依稀能感覺到那人指尖微微顫抖着。
孟亦蹙眉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他看到少女面色潮紅,眼角濕潤,黑發被汗水打濕,黏在了雪白的脖頸上,像只受了傷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他将外套脫下來,扶她坐起來,給她披上。
“你發燒了,跟我去醫院。”
阮薔軟軟靠在他的懷裏,閉着眼睛搖頭:“我不想去醫院。”
男人神色些許無奈,他低低地哄:“聽話。”
阮薔的理智只剩最後一分清醒,她迷迷糊糊地問:“阮小許,你也發燒了嗎?你今天晚上的聲音怎麽也變啞了這麽多?”
對方沒有回答。
阮薔突然感覺到自己被橫抱了起來,她的腦袋抵在他的肩上,眼圈沒來由地又紅了起來。
女孩鴉羽似的眼睫撲扇着,她小聲地說道:“阮小許,我真的不怪你,真的。”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兀自抱着她往外走去。
阮薔吸了吸鼻子,又嗅到他身上格外好聞的味道。
她強忍着疲倦,睜開了眼睛:“你現在用的什麽沐浴露,味道……”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酒店走廊溫暖柔軟的光線裏,男人冷白的肌膚泛着細膩的光,脖頸線條修長而流暢,而他鎖骨上那顆淡淡的美人痣,莫名眼熟。
阮薔燒成一團漿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薔寶:你用的什麽沐浴露,味道還挺好聞,牌子快給我推薦一下。
孟兇兇: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
薔寶:?
第二天小許同學立刻報了警,理由是:手機丢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