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玉無奈地挂掉電話後，走到收銀的凱西面前，“謝爾頓即将抵達戰場，請做好準備。”

小玉口中的謝爾頓，全名謝爾頓·庫珀，是一個理論物理學家，是中餐廳的常客。擁有187的智商和過目不忘的記憶力，15歲就獲得了他第一個博士學位。自從第一次來中餐廳嘗過了店長的手藝後，每周六都雷打不動地會點餐，即使不到點也會點外賣，而且每次點外賣的時間都是固定的，每次謝爾頓的點餐也一模一樣，從未改變過。除了謝爾頓，每次一起的還有他的好友兼室友萊納德·霍夫斯塔特。萊納德是一名實驗物理學家，和謝爾頓在同一所大學做研究。

不過一般他們就餐還有兩個朋友他同行，霍華德·沃羅威茨和拉傑什·庫薩帕裏，霍華德是應用物理系的科學家，有麻省理工學院工程碩士學位，是個猶太人。矮矮的個子，卻擁有着超過自己尺寸的自信。自認為魅力非凡，而且不放過任何能夠和美女——不，甚至都不一定算美女，而是所有女性搭讪的機會。也是店內對小玉勾搭最锲而不舍的一位。有較高語言天賦，會六種語言，中文說得還挺溜，至少不會像謝爾頓臨時學的中文一樣，讓小玉連蒙帶猜才行。不過謝爾頓的中文已經進步飛速了，至少現在除了發音語調問題，幾乎能讓小玉猜到，一開始謝爾頓用一句‘梅毒驢子’讓小玉困惑了很久，還是由霍華德解惑——美麗日子（good day），讓小玉茅塞頓開的同時，深深感到無力。

而四人行中最後一個，拉傑什來自印度，是天文物理學家。拉傑什是個非常害羞的男孩，面對女生甚至連話都說不出。每次小玉會被霍華德專門招手叫去，結果只是為了讓拉傑什閉嘴說不出話。

四人中，最挑剔的莫過于謝爾頓，倒不是不滿意味道，而是謝爾頓有非常嚴重的強迫症。喜歡固定的東西，精确到在固定的日子固定的晚餐，點固定的餐點。所以一旦有任何不同，謝爾頓都會提出意見，譬如中餐廳因為生意火熱，然而沒有預留位置的規矩，所以如果堂食，每次的座位都可能不同。久而久之，四人，或者說謝爾頓就選擇點外賣，而其他人一如既往地不得不順從他的意見，否則會被他煩死。而且原本都是一群宅男nerd，不出門更舒服。

雖然有個猥瑣，有個永遠無法開口點單，有個永遠在挑剔，唯一一個正常的後來還被猥瑣的那個戳破暗戀确認過年齡20出頭的小玉。但是小玉其實對四個人小宅男并不讨厭，除了不善社交，其實四人挺可愛的，經常在餐桌上一本正經地用物理學解釋漫畫和科幻電影。争執不下的情況，還會找小玉當裁判。

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謝爾頓沖進餐廳，後面跟着一身普通宅男打扮休閑服的萊納德無奈地走進來。對收銀臺的凱西，率先說了一句，“對不起。”

謝爾頓沒看到小玉，沖着凱西慷慨激昂地控訴中餐廳沒有跟他商量就擅自修改菜單，對他造成的心理傷害，和中餐廳對老顧客的照顧不周。并且強烈要求将陳皮雞柳改回周六。

“……所以，結論是，陳皮雞柳應該改回周六的菜單。”謝爾頓嚴肅着表情将自己的十個分論點一一列出，最後總結陳詞。

旁邊的萊納德一臉無奈，對着面無表情的凱西再次點點頭，“再一次，我說過了，對不起。”

“不改，要點餐就點餐，不點餐就別擋着。”凱西一挑眉，氣場全開，冷着臉開口。

“好的，拜拜！”萊納德立刻慫了，拖着謝爾頓往外走，可惜實力弱雞的他根本拖不動謝爾頓。

潘走過來詢問，“需要什麽嗎？”

“什麽？！新人？！中餐廳什麽時候多的新人！我讨厭變化！中餐廳這麽多年都沒變過的人員配置居然有了變化？！我要換中餐廳！我決定換——”謝爾頓看到胖達的瞬間炸毛了。

萊納德立刻沖過來捂住謝爾頓的嘴，低聲道：“謝爾頓！這可是全紐約最好吃的中餐廳，更別說他們從來沒有漲過價！而且難得老板和店員都能忍受你的餐廳！！”

最後鬧清楚了謝爾頓是來找茬的潘，一手提一個，将兩人拎到餐廳門口放下。“歡迎下次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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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德眼神飄逸了，“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讓我來告訴你，我們剛剛被一個看起來比我還瘦弱，目測剛成年的，東方少年一手拎一個被提出來了！”

“我知道！可是那個少年看起來那麽瘦弱！！怎麽可能拎得動我們兩人，還是一手一個！”萊納德感覺三觀被刷新了。

“嘁——萊納德，你忘記了嗎，之前霍華德調戲小玉的時候，也被小玉單手拎起扔出餐廳了。”謝爾頓翻了個白眼，“還有一次，凱西一手提了一個桶飲用水進廚房。在去年的九月七日晚餐，我們讨論過的，中餐廳招人是按照力氣來挑選的。”

萊納德懶得反駁謝爾頓，自顧自地往回走，不過心裏也嘀咕着中餐廳是不是真的按照力氣在招人。

……

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後，小玉将員工餐端出來，凱西和潘一起将最後一桌的碗碟收拾好，送進洗碗機，然後準備他們的餐桌。

吃飯間，店長一語道出了小玉的異常，說小玉有心事。

小玉也沒有藏着掖着，“我不是今天去給我偶像，托尼·史塔克送餐了麽。”

“所以你是沒見他本人？”凱西問。

小玉搖搖頭，“我見到了。而且我發現他好像中毒了，命不久矣。”

“所以他是被什麽人下毒了？”潘問道。

小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而且只不過一個照面，能看來的東西太少了。“我想，如果有機會再接觸的話，再看看。他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好啦，不說我偶像了。”小玉見飯桌上的氣氛被自己帶得有些沉重，轉移話題，“說起來胖達，去學校的事你想好了嗎？”

正在埋頭吃飯的潘突然被點名，将臉從自己的碗中擡起來，迷茫地看着小玉。“學校？”

“對啊，上次不是說過了嗎，雖然我們将你的常識補得差不多了，但是現代的甚多知識你還不了解。如果需要系統學習的話，最好還是去學校。就當體驗生活了。”

潘努力回憶有過這樣的對話嗎？“學校……是怎麽樣的？”

小玉介紹了一些中學生的日常，得到了潘一個堅定的搖頭。“不去！為什麽一定要學習人族的知識。”

“因為你要融入人族社會啊。”小玉給出的理由十分實際。

凱西這時加入讨論，“再等等吧，學校一天那麽長時間，萬一胖達控制不住變回原形怎麽辦。”

小玉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是怕胖達去上學了，就沒有熊貓可以撸了吧。”

凱西并沒有反駁。

胖達想了想，如果非得做什麽的話……

“我不想上學，我想當超級英雄。”就像小玉和凱西崇拜的偶像那樣。如果值得小玉和凱西崇拜，那應該很了不起吧，潘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