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更
啊啊啊要瘋了。
而且周教授, 用權威來形容神棍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皺了皺鼻子,委屈地說,“你怎麽那麽記仇。”
周教授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低頭輕聲問,“怎麽了?我這麽做有哪裏不對嗎?”
“……”時栀欲哭無淚,順着他的話一想甚至還覺得他有點貼心,這該死的男人, 她一定是被他的美色蠱惑了。
于是她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麽不對來。
周一的甜品店, 吧臺前坐着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女孩,她正在忏悔,“我錯了, 真的, 我單知道周修謹記性好人又溫柔,卻以為他只會搞研究。我錯了,我要是早知道他這麽記仇, 打死我也不玩弄一個記性好的生物學教授的感情。”
孫念念已經笑瘋了,“時栀, 我怎麽感覺周修謹有點腹黑, 他該不會是個衣冠禽獸吧。”
“不可能吧。”時栀雖然被內涵了, 但還是覺得周修謹溫柔體貼,只是跟她開個小玩笑而已。她湊近跟孫念念說, “他在床上都很溫柔,怎麽可能是禽獸。”
孫念念瞪大眼睛,立馬改口,小聲道,“那看來是正人君子, 是我瞎了眼。”
兩人正聊着私密的話題,門被輕輕敲響,時栀打開門,看見夏璇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
“怎麽了?”時栀問。
“我是來送禮物的,祝你新婚快樂。”夏璇好長時間不敢跟時栀說話,總覺得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但是她又不知道怎麽開頭,幹脆硬着頭皮來送禮物。
原以為時栀會拒絕,沒想到她随手收下,“謝謝。”
“上次的事……”
孫念念忍笑,“你師娘不會跟你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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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栀聽到“師娘”兩個字,杏眸瞪圓,随手拿起抱枕就要拍她。
夏璇結結巴巴地說,“謝謝師娘。”
然後趕緊溜了。
時栀:“?”
她呼出一口濁氣,要适應、适應。
禮物放在桌子上,時栀拆開,裏面有一個針織的手工挎包,看起來十分精致。她眼前一亮,“還挺可愛的。”
“估計花了不少心思吧,你別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以後吃了苦頭也就知道怎麽做了。”
時栀點點頭。
臨近一月份,時栀白天整理好婚禮邀請名單,跟周修謹說了晚安之後趕緊關上門打游戲。
她好久沒打,太想念那種感覺了。
時栀戴好耳機,在游戲裏就厮殺了一局。剛打到激動的時候,時栀的門被敲了敲,時栀剛開始沒聽見,還在不停說話,直到敲門聲稍微重了些。
她摘下耳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有些驚慌地看着門口的方向。
幸好上次他進來之後時栀就學會了鎖門,這會兒熬夜才沒有被他撞破。
“栀栀?”周修謹剛剛出來聽到時栀房間裏奇奇怪怪的響動,于是擔心地靠在門邊問,“你是做噩夢了嗎?”
時栀一聽到這個聲音身體僵硬了一下,假裝剛睡醒,聲音軟軟糯糯,“阿謹,怎麽了?”
他輕聲說,“剛聽到你在說話,”
這什麽隔音?應該沒聽清內容?
時栀有些心虛,“我跟念念打電話,馬上就睡!”
“嗯。”周修謹笑了一聲,溫柔囑咐道,“早點睡覺,不要熬夜知道嗎?”
“知道了!”
她呼出一口氣。
隊伍裏還有兩個男生,孫念念當着他們的面嘲笑她,“時栀現在是夫管嚴。”
時栀不能說話,打字,“我沒有!”
“是嗎?”孫念念立馬模仿她剛剛乖巧的語氣,加了點矯情,“阿謹~知道了~”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那兩個男生立即笑了起來,“時栀姐是找了個爹嗎?”
“我爹也沒這麽古板。”
時栀兇巴巴打字,“不許說周教授!”
孫念念忍笑,“你時栀姐是護夫狂魔,別說姐夫壞話。”
“……”她沒有。
打完一局,孫念念開了局新的,“你下個禮拜不就辦婚禮了嗎?在正式進入墳墓之前,就不打算辦個單身告別派?”
時栀一聽有的玩,立馬贊同,“你說得有道理。”
不過……她苦惱地說,“我現在跟周修謹住在一起,他怎麽可能讓我半夜出去?”
“要不,你找個借口先回老宅,就說陪爺爺,然後偷偷摸摸跑出來跟我們玩。”
時栀覺得這主意不錯,于是第二天跟周修謹提了。
再過幾天就是婚禮,周修謹思忖片刻後微微點頭,“栀栀是不是舍不得爺爺?以後我會陪你多回去看看的。”
時栀揚起笑臉,笑眯眯地說,“阿謹最好了。”
“嗯,你安心陪爺爺。”
時栀心裏的小人已經在興奮地跳舞了,自從搬過來跟周修謹一起住,時栀已經很久沒出去浪過。
終于有這個機會了!
然而她一回老宅,時瀚海一看到她就皺起眉頭,“你怎麽回來了?周修謹不要你了?”
見她嫌棄,時栀氣得不行,“回來怎麽了?你信不信我賴在這不走了?”
“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扔出去,都快要舉辦婚禮了還往我這跑。”
老爺子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中午還是讓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時栀愛吃的。
嘴上說着不喜歡,身體卻很誠實。
他假裝不經意地說,“你那個爹上次給我打了一頓,給你報了仇。”
時栀幸災樂禍,開心道,“我最喜歡爺爺了。”
他哼了一聲,“嘴甜。”
然而視線卻悄悄落在女孩身上,目光帶着幾分寬慰。
天漸漸暗下來,周修謹從實驗室回家的途中想到綿綿,于是進甜品店想看一眼。
玻璃門一推開,風鈴嘩啦嘩啦地響。
池淵站在吧臺前,擰着眉,“你們店長結婚了?我怎麽不知道。”
“就一個多月之前的事。”
他一臉落寞,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轉身的。
周修謹站在他身後,穿了一身灰色的大衣,裏面是純白色高領毛衣內搭,看起來有幾分韓風,只是身上又多了幾分儒雅。
他的眼神微微冷淡,像春日裏尚未融化的冰。
池淵張了張唇,想說什麽,但是最後一個字也沒能吐出來。因為他想起上次周修謹跟他說過的話,出去之後看了他一眼。
周修謹輕笑了一聲,似乎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上樓撸了撸綿綿,表情看起來并沒有什麽起伏,但是眼底的波瀾暴露了他。周修謹手一頓,心裏升起幾分不祥的預感。
锃亮的皮鞋踩在樓梯上,周修謹恰好聽見底下兩個店員八卦,“你們說剛剛那個男的會去搶婚嗎?聽說是我們店長的青梅竹馬,喜歡她很多年了。”
“你以為是偶像劇嗎?哪有說逃婚就逃婚的?”
他最後到底還是心安定不下來,像是有一顆石子砸進了湖泊,漣漪不止。周修謹到底還是驅車到了時家老宅。
池淵會去找栀栀嗎?栀栀會後悔跟他結婚嗎?
他嗤笑了一聲,先前明明在池淵面前十分自信,這會兒竟然開始患得患失。周修謹這二十八年來,還是第一次體會這樣的感覺,又害怕又惶恐,又酸澀又甜蜜。
即使他們倆已經領了結婚證,可他還是沒來由地覺得害怕。
就像是多年觊觎的寶物終于有一天要刻上他的名字,害怕一切都是幻覺,害怕微微将手掌松開蝴蝶就飛走了。
這會兒時栀正偷偷溜出來,剛在心裏盤算着今天晚上怎麽玩,面前突然多了一道修長的影子,來人的嗓音溫柔,卻又夾雜着幾分冷意,像是秋日起着牛奶一般濃霧的荷塘。
“栀栀,這麽晚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