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更

時栀下了樓, 沒見到時瀚海,她看向尋姨,“爺爺呢?”

對方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笑着說,“你爺爺去公司處理事情了。”

她有幾分埋怨地說, “都多大年紀了, 還生着病,去什麽公司。”

時栀坐下來,見周修謹要走,拽住他衣服,“吃完飯再走。”

他眉眼藏笑, “我不餓……”

她嘆了口氣, 雙手捧在臉頰上, 眨了眨眼睫, “周老師, 你是要我喂你嗎?”

語氣跟哄小朋友差不多。

周修謹喉結滾了滾, 還沒坐下來,旁邊的尋姨開玩笑, “小栀還真是長大了, 都知道疼老公了。”

時栀:“……”

她臉頰微紅,沒好意思偏頭看他,小聲說,“你快吃飯。”

“嗯。”他尾音裏帶着笑意。

接下來幾天周修謹果然忙得幾乎見不到人影,他在思考的時候很怕跟時栀聯系,因為只要一有她的消息滿腦子都是她。

他不主動聯系,時栀也同樣不發消息。

她好不容易有個人空間,當然要趁着他不在玩個盡興。她一直想去鬼屋, 拉着孫念念去玩。扮鬼的工作人員看着兩個看起來可愛的小姑娘進來,一動不動,心想別等會兒把她們吓哭。

結果時栀湊到他面前,跟孫念念非常認真地讨論,“他這個血塗的位置不好。”

“嗯,都不恐怖了。”

Advertisement

“而且他為什麽不動?這樣一點也不專業哎。”

鬼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她們,心想你們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好歹給點正常的反應。

兩個人若無其事地往前走,甚至開始讨論以後要不要開一家鬼屋,以及究竟如何才能吓到人的問題。

鬼:“……”

一上午就這麽過去了,時栀早就預定好了位置,坐下不久之後意面就端了上來。

“我前兩天才知道一件事。”

“嗯?什麽事?”時栀有些犯困,支着腮幫有氣無力地戳着意面。

“還是景文柏告訴我的,聽說周至深是周修謹扶持上去的,周家所有人都得聽他的。跟我們之前想的有些出入。”

時栀困意立馬就沒了,怔怔地看着桌面。

孫念念心虛道,“我這麽說你該不會因為這個事怪周教授吧?”

“不會。”她斂着眼睫,不知道想起什麽眼眶發紅。

孫念念心想闖禍了,“不是不是,周修謹應該不是故意不告訴你,你怎麽了?真的生氣了?”

時栀吸了口氣,咬牙控制情緒,“前兩天我見到我爸了,他讓我帶周修謹回去,我居然有一瞬間真的以為他還是在乎這個我這個女兒的。”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時遠航那天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因為周修謹。時遠航确實是個合格的商人和朋友,可是作為家人,他仍然秉持着利益至上的原則。

時栀覺得自己真可笑,居然還沒對時遠航死心。

孫念念愣了一下,“所以你爸是想拉攏周修謹。”

時栀撩起唇,“先前不知道的時候怎麽也不同意我們倆的婚事,現在知道了又巴巴地湊過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一下跆拳道什麽的,下次見到他直接揍他。”

孫念念笑噴,“這個難度系數有些高,要不然去雇個保镖?”

“好主意。”時栀幻想了一下,“要那種八塊腹肌、身高一八八的。”

“別說了,口水流下來了。”

從私人銀行出來天已經黑了,時栀接到周至深的電話。

那頭好半晌沒有聲音,以至于時栀以為他打錯了,剛想挂斷電話,周至深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說,當海王是不是沒有好下場?”

“……”這是特意打電話來內涵自己?

時栀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麽?”

“小嬸嬸?”周至深看了一眼手機,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誰。雖然意識到了打錯電話,但是他沒挂,“正好,小嬸嬸,你來陪我喝酒吧。”

時栀眯了眯眼,“你說實話,周修謹是不是在你旁邊?”

周至深一直不喜歡她,怎麽會找她喝酒?說不定挖好了坑就等她去跳,到時候抓個現行,時栀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

“怎麽會呢?小叔叔不在,我只是覺得自己太慘了,想跟你傾訴一下。”

“你跟我傾訴?”時栀眼前一亮,“發生了什麽好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周至深沒聽清她說什麽,自顧自道,“我喜歡一個女孩,她又好看又溫柔,我覺得是遇到了真愛,為了她我浪子回頭,再也不跟別的女人厮混,結果……結果我發現她腳踏多條船,我居然只是她那麽多男人中的一個。”

說着說着周至深就哭了出來。

“噗。”時栀沒忍住笑了一聲,要不是因為這是公共場合,她恐怕能笑得更厲害。

一個海王把另一個家海王當真愛,結果被綠,這難道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明明心裏拍掌叫好,時栀還是假模假樣地安慰他,“是啊,這個女孩太過分了,怎麽能玩弄別人的感情呢?”

“就是。”他嘆了口氣,“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對待感情一定要認真。”

時栀點了點頭,又聽他接着說,“萬一……萬一有一天陰溝裏翻船了呢。”

她看夠了笑話,想結束對話來着,又聽周至深囑咐她,“小嬸嬸,你也要當心,要是有一天在我小叔叔面前翻車了,他真的會生氣的。”

時栀心咯噔了一下,随即無辜道,“你說什麽?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她才不上當。

“我說真的,你別看我叔叔溫柔體貼斯文,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似的。但是他要是真的知道你一直在玩他,到時候……”他哼了一聲,似乎是趴在了桌子上,然後就沒了動靜。

時栀心提着好半晌,“到時候?”

周至深說累了,也忘記剛剛自己在說什麽,突然開啓了另一個話題,“你來陪我吧,看在你是我小嬸嬸的份上,就不能關愛一下後輩嗎?”

孫念念剛收到群裏消息,給時栀看了一眼,上面寫着晚上在酒吧聚會。

周至深開啓撒嬌模式,“你忍心把我丢在這兒嗎?你肯定不忍心對吧,你那麽善良……”

話還沒說完,時栀挂斷了電話,果斷選擇跟朋友去嗨。

孫念念聽說之後,有些擔心,“真的不用去管你侄子?”

“編得跟真的一樣,不用管他。”時栀自以為看透了一切,“他肯定會把周修謹也叫去,到時候想揭穿我的真面目。”

孫念念“嘶”了一聲,走出兩步之後真誠地發問,“可是你那個侄子我總覺得很傻,有這麽高的智商嗎?”

時栀:“……”

對哦。

才十點,酒吧蹦迪才剛剛開始,一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在耳邊響起,鋪面而來的荷爾蒙氣息将人圍住。幾個朋友遠遠地看見穿着暴露的時栀和孫念念,忍不住大聲取笑,“怎麽?你們老公舍得讓你們出來?”

兩人:“……”

時栀很生氣,先放下狠話,“跳一夜,誰先走誰是狗。”

孫念念戳了她一下,她完全不在意。就算周修謹今天回來,她也能找到借口騙他。除非他親自找到這個地方來,可是正經的周教授怎麽會來這種地方?想想就不可能。

大概是先前幾次都沒被抓到,她現在越來越嚣張。

時栀穿着露肩閃片裙,性感的身材展露無疑,她喝了點酒,一進入舞池立馬成了人群中的焦點。

偏僻的卡座裏稍微安靜一點,周修謹皺着眉頭,看到醉倒的周至深,無奈地站在一旁。

正經的周教授很少來這種場合,吵鬧不說,一進來全都是人。他不由懷疑收到周至深信息的自己腦子進了水,才會來這個地方。

他拿出手機,剛按亮屏幕,周至深把酒推到他面前,“跟我喝酒。”

周至深神志不太清醒,否則哪敢在周修謹面前放肆。

景文柏和酒吧老板路一沉走出來,恰好看見周修謹,三個人認識,于是周修謹暫時抛下侄子走到他們跟前。

這邊離舞池很遠,但音樂仍舊很嗨。

路一沉放大音量提議,“我們去那邊看看?你們兩個沒怎麽來過這種地方吧?”

景文柏看起來比較冷,不說話。

另一邊的周修謹笑了笑,看起來溫和卻也沒接話茬。

路一沉:“……”他就不該問。

舞池很擁擠,周修謹沒有興趣去看,只是站在高處冷淡地瞧着。燈光晃得人眼疼,周修謹看着那些随着音樂晃動的女孩子,想到了時栀。

如果帶她來這個地方肯定會不知所措。

他出了神,忍不住想她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于是發了條信息,說自己馬上回去,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複。

周修謹心頭湧上幾分柔情,唇角彎了彎。他剛想離開,随意一瞥,眼前多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眯了眯眼,一直盯着前面一個穿着閃片裙的女孩看。

她的頭發很長,像是海藻一樣垂下來,漂亮又精致。

從後面看看不出什麽,但是等她側過身,周修謹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十分刺眼。

再看那張臉,不是他那個乖巧的妻子又是誰?

周修謹擰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印象裏時栀總是乖巧的,穿衣服喜歡穿淡色,妝容也沒有那麽盛氣淩人。她看起來很像小孩子,很少穿性感的衣服。

她膽子很小,會因為很小的事情躲在他懷裏撒嬌,以至于他有時候都不敢大聲同她說話。

可是不遠處的時栀,肩膀和事業線都露在外面,身材火辣。纖細的腰肢跟着節奏感十分強的音樂搖曳,全身上下哪個部分跟“膽小”兩個字沾邊。

周修謹呼吸放慢,舌尖抵了抵上颚,這才從過去那些事裏品出幾分不對勁來。

原來周至深說的是真的,他的小姑娘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麽單純。

剛剛還沒興趣的周修謹走了過去,精準地找到舞池裏自嗨的時栀。孫念念看到周修謹那張臉,趕緊拉了拉時栀的衣服,可惜時栀仍舊沒反應過來。

直到盈盈一握的纖腰被勾住,時栀整個人都被攬在了男人的懷裏,她一擡眼,差點忘記呼吸。

周、周修謹?!

路一沉看過去,“他不是結婚了嗎?這樣在外面偷吃不好吧?”

周修謹斂着眸子,唇離她很近,幾乎快貼上去。他放在女孩腰肢上的手掌有力,從那個角度看見時栀白皙的鎖骨和若有若無透出來的風景,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時栀咽了口唾沫,男人周遭隐隐約約透着危險的氣息,唇角卻撩起,問,“周太太,好玩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