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浮世繪前傳之畫皮·骨(一)】

第一章

清明對一部分人來說是祭祀老祖宗的日子,對另一部分年紀稍輕的人來說卻是踏青的好時節。自然,清明這天也是會辦一些豐富有趣的活動的,比如蕩秋千,踢蹴鞠,打馬球,放風筝等,也算是為人們掃去一些思念逝去親人的愁緒與痛苦吧。

官家性子溫厚仁慈,到了清明節自然是少不了給一些功高勞苦的官員假日的。大宋自開朝以來素來是重文輕武的,然而由于官家的特別青睐,展昭自然是得到了一些別的武官得不到的眷顧,被特準半月的時間回常州武進縣祭祖,順帶踏踏青、踢踢蹴鞠,也好放松放松緊繃的神經。

官家的本意原是好的,卻不知這倒給展昭帶來了一些煩惱。

“白兄,展某要回家祭祖。”

“白爺爺知道。”

知道?知道你還跟着我作甚!若不是涵養好,這句話展昭定是會回過去的。

展昭也不想在這事上多費口水,總之說了再多,白道爺也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就把自己說得啞口無言了。

展昭不說話,白澤琰也就不吭氣。一路上悶不吭聲地跟在展昭的身後,若是展昭還記得曾經的事一定感到不适應的,因為曾經的白澤琰可是個活脫脫的少年心性,特別喜歡逗貓,總之絕不會是像現在這般安靜。

白澤琰也鬧不清自己為什麽一定要跟着展昭,只要一想到展昭此次回常州是要說親,這原本冷硬的心裏竟多了一股酸意。所以不論展昭的逐客令是多麽明顯他都假裝聽不懂或者是直接忽略掉。

越是臨近清明,這天氣越是反複無常,總是早上天朗氣清,還不到晌午就又變了天,竟淋淋淅淅地下起了雨,這雨也不大,卻極為細密,都說春雨貴如油,然而臨近了清明,這春雨倒是一點也不吝啬了,平白讓人惱了三分,愁了三分,怨了三分。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二月的春天已是接近暮春,氣候也是漸漸暖了,人們常說二八月亂穿衣,這時候也确實是如此,大街小巷裏走過形形□□的路人,他們或穿者夏季才穿的葛布或紗衣,或穿着春季才會穿的襦衫。只是這缤紛的色彩下,個個都臉上挂着愁容,鮮少有人是笑着的,許是寒食節的氣氛也給人們愁緒又渲染了幾分在其中吧。

“貓兒,你只是回來祭祖?”白澤琰終究是個骨子裏就跳脫的少年人,即使過了三年這份跳脫依舊存在,只不過是被時間的塵土掩蓋住了而已,并不代表他已經沒了那個性子。沉默了一天白澤琰終究是忍不住了。

“自然是回來祭祖,順帶出去走走,看看常州的變化。”展昭詫異,不知白澤琰為何會這麽問,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白澤琰聽了展昭的回答,一張淡漠的臉上難得染上了些許笑意,竟在這濛濛細雨中多了幾分不真切。只是素色的油紙傘遮住了他半張臉,展昭一時倒也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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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伴着小巷的青街石板倒也是良多趣味的,尤其是撐着傘漫步在微雨中,那種恬淡的惬意又是不可比拟的。

心情莫名好了幾許的白澤琰看着這微雨中的江南心情也不再煩躁,反而是越看越順眼了。

穿過一段小巷,二人徐徐走之,因着天氣的緣故,路上的行人也在逐漸減少,唯有兩把素色油紙傘下的藍白身影交相輝映。

忽然一個人影從另一條小巷裏竄了出來,許是腳下打滑竟跌倒在了展昭的腳下。

展昭先是一愣,繼而在白澤琰出手之前就伸手扶起了跌在地上的人,卻不想對方竟是個女子。展昭趕緊撤回手,不知所措地看了白澤琰一眼,面上露出了少有的尴尬。

白澤琰睇了展昭一眼。

——叫你動作快,白爺爺本來可是想要阻止你的。

展昭竟是看懂了白澤琰眼裏的意思,面上當即燒得慌,他當時也只是急着扶人卻是沒注意到跌倒的人是什麽人罷了。

展昭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竟開始在意白澤琰的看法了,只是他也不甚在意,而是默默安慰自己,以為自己只是怕被白澤琰誤以為是登徒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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