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親人

有了那份關鍵的材料,方宇的案子很快就得到了解決,改良的新品一上市就受到追捧,也給了對手公司狠狠的打擊,而周魏也閑了下來。

顏信也出了院,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跨火盆,周魏打趣說唐先生就是抱着除晦氣然後按照新娘進門的儀式來進行的。

去晦氣當然少不了柚子葉洗澡,當然,唐先生表示自己擔驚受怕也挺倒黴的,于是泡着柚子葉的浴缸裏變成了兩個人,除了洗澡還做了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紀鹄帶白令回家之後,白令就發起了高燒,半夜經常被噩夢驚醒,人也瘦了一大圈,紀鹄只能看着幹着急卻無能為力,他想等白令想明白的那天跟他坦白,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紀鹄心疼不已,又怎麽舍得逼他。

聽說白令生病了,顏信他們就想去看望這位救命恩人,只是他們還沒找上門,紀鹄就先把他們約了出來,地點就在紀鹄家附近的咖啡館。

哥哥是最先到的,他們一進來入座就發現他的臉色不大好。

“白令沒事吧?”唐堯禹問出了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沒什麽事,就是精神不大好。”紀鹄笑了一下,“我讓他在家裏好好休息一陣,就當是放假。”

“你自己也要注意。”莫青胤關心道,他們仨個也是多年的好友了,看得出來紀鹄最近心事重重。

“哥,我們真的不能去看白令哥麽?”顏信懷疑是他哥想把大嫂藏起來不讓別人觊觎。

“其實,今天約你們出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些事,你們聽完再決定要不要去看他,就算要看也過段時間,他現在看見你們恐怕只會更難受。”紀鹄喝了一口咖啡,他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心驚,一邊是弟弟,一邊是戀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白令當初不想讓他知道恐怕就是怕他陷入兩難的境地。

“關于那些木偶?”周魏也知道了紀鹄在白令房間發現了許多木偶的事情,這樣一聯想,前段時間發生的怪事最大的嫌疑人的身份就落到了白令身上,這也是他們不願相信的。

“是的,我慢慢跟你們說吧,也希望你們不要怪他。”紀鹄頓了一下,看向唐堯禹和莫青胤,“我知道你們最近也在調查他。”

“老家不見的那把琵琶是被五奶奶賣了,據說是一個年輕人求了好久,然後高價買走,而奶奶忘記告訴叔公了。”

“白令的原名叫做白卓靖,他有個弟弟叫白卓銘,周魏和顏信你們應該見過他,在五年前的鳳昱山。”

聽他這麽一說,周魏和顏信對視一眼,五年前他們大三,暑假的時候就跟幾個驢友去鳳昱山野營,但是那時候發生了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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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鹄接續說了下去,“白卓銘沒能從山上回來。”

記憶回到五年前。

鳳昱山當時還未經過開發,風景自然是天然的秀麗,沒有人跡的風光更是吸引愛冒險的年輕人,同樣是大學生的白卓銘和顏信他們最先熟悉起來。

記憶中的白卓銘脾氣好又溫柔跟現在白令的性格十分相像,但是從長相上來說卻又看不出是兄弟,否則,見到白令那會兒他們也該認出來的。

進山的第三天他們三人不小心和大夥走散了,更糟糕的是天色變暗,一場暴風雨隐隐在醞釀着。

後來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雨越下越大,山體滑坡、泥石流接踵而來,他們盡量小心的尋找安全的地方暫時避難,但是走在最後的白卓銘腳下一滑就摔了下去,周魏及時的拉住他,顏信也趕緊過去幫忙。

一條人命就在手上,周魏和顏信不敢掉以輕心,天上下着雨,他們又站在崖邊,而山上隐約有再次滑坡的跡象。

就當他們把白卓銘拉上來一點時,邊上的泥土松動,塌了半邊下去,周魏甚至被拖出去大半個身子,站在最後拉着他們的顏信死命拽着,但卻無濟于事。

“放手啊!”白卓銘喊道,“再不放手我們都會交代在這。”

“不行!”周魏做不到看着一條生命就這樣從眼前消失。

“再堅持一下,大家都不會有事的。”顏信鼓勵着他,也是鼓勵自己。

“周魏你特麽放手!”白卓銘開始掙紮,“一個就夠了,不要三個人,求你了。”他自己也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很難在上去了,看着周魏的腰上被拖出了血跡和渾身泥濘的顏信,他的語氣帶上了哀求,他不能自私的把他們兩個也拖下去。

最後看了一眼顏信抓着周魏的手,和周魏抓着自己的手,白卓銘下定決心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掙開了他們,掉下了山崖。

周魏和顏信大叫着不要,卻只能看見白卓銘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最後他們被救援隊找到,成功的獲救,而那個僅僅認識幾天卻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卻不知所蹤,雖然找不到屍體,但是他們心裏都知道是兇多吉少了。

周魏刻下了一個木偶,貼上生辰八字,然後滴下他和顏信的鮮血,把它埋在了山腳下。

帶血木偶,是用來裝靈魂的,給沒有屍體的找不到路的人。

“白令以為是他們沒有救他的弟弟?”在聽完他們說完之後莫青胤有了猜測。

“我不知道,事實上,白令并不知道我在調查他,我想這件事對他來說一定很痛苦。”紀鹄揉了揉眉心。

“他弄出這些事情是想報複?”唐堯禹問道。

“如果要報複為什麽要幫我找證據,還要拼了命救顏信?”周魏不解,從頭到尾白令所做的事情并沒有哪件是真正想要傷害他們的。

“這恐怕要問本人才曉得。”莫總拍拍他的肩膀。

“白令哥父母那邊呢?你把人家兒子拐走,家長就沒有什麽表示?”顏信問,見家長什麽的真的好兇殘!

“沒有。”紀鹄也奇怪他們一家相處的模式,“他的父母似乎有些怕他?雖然很關心,但在知道我們的關系時卻不敢反對白令,無可奈何的樣子。白令也好像不大信任他的父母,隐約害怕?在醫院的時候,白媽媽靠近一些他都會全身僵硬,而且白令更怕的是醫生,每當醫生進來的時候他的情緒就會爆發,甚至縮到角落發抖。”

“他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與醫生有關的,有些事情在心裏刻下陰影,一旦觸碰就會條件反射。”周魏說,“如果可以,最好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心結總要解開的。”

紀鹄點頭,又聊了一會兒,他們就散了。

有關白令的資料有兩年是完全空白的,想到這,紀鹄不禁頭疼,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一個人仿佛在世上消失了一般兩年?是否跟他最近的反常有關呢?

回到家中已是夜晚,紀鹄剛想開燈,就聽到了白令出聲阻止。

“別開,就這樣吧。”白令的語氣很平靜。

紀鹄隐約看得出他坐在沙發上,“我帶了飯回來,現在熱給你好不好?”他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白令自嘲的笑笑,“是不是開始讨厭我了呢?”

坐到他旁邊,紀鹄伸手摟住白令,聽到他的笑聲,心裏很不是滋味,“我永遠不會讨厭你。”

“可是我都讨厭我自己了呢。”白令任由他抱着沒有動,“紀鹄,你猜錯了呢,我不是哥哥,我原名叫白卓銘,我才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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