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魚心險惡

洞房外花團錦簇,別致的燈籠倒映在靜靜的湖水,把亭閣點綴得多彩斑斓、熱鬧喜慶。林家小姐就坐在裏頭,有魚僅想陪她聊天說話,消磨消磨時間,沒什麽別的企圖。

尉矢送有魚到洞房門口,因為內心虧欠所以體貼的問道:“有魚開心嗎?”

有魚眯着眼睛點點頭,從兜裏拿出一個小錢囊展示在尉失眼前,“岳父大人給我的紅包,十片金葉子。”從此就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國民老公啦。

尉矢抿了嘴點點頭,“嗯,祝你和夫人百年好合(你若安好便是天晴)。”

有魚傻白傻白的笑着,“你最近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

尉矢牽強的笑着:“因為……你給軍隊攢了錢嘛,我感激你。”

“夠義氣,明天吃酒帶你。”有魚覺得尉矢和善起來還是挺親切的,說罷轉身打開房門,進去後把門合上。

不知為何,尉矢并沒有挪動步子,冥冥中感覺到待會有魚會需要自己。他靜靜的聽着,數着一秒兩秒……然而并沒有什麽動靜,只是輕輕撲通了一聲。尉矢納悶起來,沒動靜不可能呀,難道是小黃毛的審美異于常人?還是自己看到的醜女人不是林小姐?但就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也不至于連個聲音都沒有吧?

尉矢想一探究竟,悄悄的走近房門,把耳朵貼到窗戶上偷聽。然而……

“滾犢子,誰在窗外偷聽!”一聲粗嚎刺痛尉矢的耳膜,那聲音洪亮,尖銳得吓人,尉矢拔腿就跑,心髒一陣狂跳,對有魚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林稚靈喝退了尉矢,拎起有魚扔到床上去。有魚長得眉清目秀,林稚靈喜歡極了。可是為什麽他走進來時好好的,揭開自己的紅蓋頭之後就暈倒了呢?不管,林稚靈調皮的捏着有魚的鼻子,自言自語道:“可能是喝多了吧。”

有魚暈倒的那一刻,還以為自己遇見了鬼。

——

“娘子,就是那家夥。”有魚指着正在喂馬的尉矢。

有魚第二天一醒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林稚靈那張令人不敢恭維的胖臉,險些第二次暈厥。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掉進了深淵,然後一直在墜落,直到醒來,恍如走過了半個世紀。

在這度秒如年的夢中,有魚思考了三個哲學大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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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魚從這些紛亂的問題中逃出來,選擇了接受現實,活在裆下,且撸且珍惜……

有魚隐忍着眼淚,顯得好不委屈可憐,向枕邊人哭訴有個叫尉矢的人是如何欺負自己,縣長夫人聽罷是一種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難受,憤憤然的随縣長來到了軍營。

林稚靈拍拍有魚的肩,“相公你放心,我替你去教訓那小子。”

林稚靈挽起衣袖就徑直朝尉矢走去,大掌拍在尉矢的背脊,“嘿,你小子。”

尉矢一轉頭當即吓了個傻,那渾厚的聲音吓得馬都潛逃跑走。尉矢莫名的心驚膽戰,“夫……夫人。”

尉矢身材矯健,但在林稚靈面前卻顯得小胳膊細腿。林稚靈一伸手拽住了尉矢的胳膊,像拎起一條瘦狗,另一支手握拳準備打人,語氣極其憤怒:“把解藥交出來,不然老娘打斷你的腿。”

“什麽藥?”尉矢不會對女人動手,只有退讓,何況看到她的模樣腿都軟了。

“你小子還裝蒜!我相公說你們給他磕的藥弄得他對女人都沒了興趣!”林稚靈臉部肌肉抽動着,手一揮把尉失扔進了馬鵬。

尉矢偷眼瞄了林稚靈身後得意的有魚,心罵日狗,怎麽就沒想到那該死的魚有這心機,這回算是栽在他手上了。尉矢往後挪退,一對上林稚靈的眼睛心就不禁顫抖,這副模樣換誰都不會有興趣呀。尉矢心想: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了。“夫人你擦亮眼,前些天汝公還帶我去青樓來着。”

“夫人,沒這回事,他污蔑我!”有魚連忙反駁,舉手發誓,“我要是去了,天打雷劈。”

林稚靈跨坐到尉矢胸膛,掐住尉矢的喉嚨,“你還嫌害我夫君害得不夠慘嗎,看我夫君蒼白的臉。”

尉矢快喘不上起來,欲哭無淚:明明是你吓白的好嗎……

有魚藏不住得逞的笑意,在旁邊加油鼓勁道:“夫人好棒,在汝縣的時候他就經常搶我飯吃,打仗時拿我當肉盾,動不動就拿鞭子抽我……”

林稚靈一巴掌下去,尉矢整個心髒的細胞都主動自裁了,呼吸越來越難。

舒晉走出營帳,見狀連忙跑了過來,來不及思考,本能的抱住林稚靈就往外拔。林稚靈“啊”的一聲尖叫站起身子,把舒晉蹭開了三米開外。

“臭男人吃我豆腐,作死!”

見林稚靈轉向攻擊舒晉,尉矢連忙跑過去護在舒晉身前。“夫人放過我們吧,汝公沒想跟你好才編出我們下毒的理由。”

林稚靈十指相扣,活動骨節咔咔作響,“你別當我傻,要不是你們欺負他,他會指名道姓的怨恨你們嗎!”

舒晉閉着眼睛道:“我們是有做得過火的地方,但汝公騙你也确有其事。我們有錯,可我們幫汝公博得一軍之主的位子,可算将功補過。”

林稚靈拍拍手掌的灰塵,警告道:“哼,況且放過你們,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我相公的話,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尉矢連連答應:“是是是,我們不敢了。”

林稚靈轉身凝着有魚:“你到底騙沒騙我?”

有魚一個勁擺頭:“沒有,我不敢。”

林稚靈頤指氣使道:“我先回家,你晚上記得按時回來。”

有魚愣愣的點着頭,尉矢挨了林稚靈幾掌有點頭暈目眩,不過見有魚惶恐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笑了。想到有魚日後夜夜要面對這樣的女人,身上的痛頓時都好了,痛快。

林稚靈走後,有魚得意的氣焰立馬消散,做出一副乖乖就擒的無辜狀,“吶,是你們害我在先的,別怪我。”

尉矢趴在地上捧腹大笑,“這娘們夠勁,汝公你可要操心了,哈哈……”

舒晉身上蒸着冷冷的惡氣,嚴肅而冷漠,“請汝公日後勿帶家屬來軍營鬧事,否則依軍法處置。”

舒晉平常不會放狠話的,這次尉矢被打,多罷是心疼了。

解藥是沒法依靠女人奪來了,有魚淡淡的“哦”了一聲,失落的走進軍帳。

尉矢有件事正要跟舒晉說,一邊為舒晉撲打身上的塵土,一邊邀請道:“後天坤王會召集各王侯商讨伐刑大業,各軍首可帶三人參謀,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個假晉奴?”

舒晉打聽到坤王的來歷,他是蒼鸾找到的,被衆諸侯尊為王,而确認他身份的是他項上帶着的護身玉符。舒晉想來覺得荒謬,玉符只在自己手裏并且獨一無二,哪怕再好的玉做出來也不會是郦國的象征。濫竽充數,指鹿為馬,看來蒼鸾是迫不及待要伐刑了。

舒晉一遍低頭前行一遍說道:“一個被晏王支起來的傀儡有什麽可看。”

“傀儡?”尉矢覺得不可思議,“坤王是衆諸侯之首,滅刑後就會是皇帝,投奔來的百姓四成是郦裔。”

“晏王是利用坤王的名譽來集結複仇的百姓,而且坤王也把這四成百姓分配給了晏王。誰有兵誰就有天下,等破刑之後,你認為晏王會把江山拱手相讓嗎?只怕到時候坤王難逃一死。”

“怎見得晏王有此野心?”

“從他的一舉一動,字裏行間。”

尉矢撓着腦袋,不解何意,“為什麽我就看不出來。”

“晏王野心豈能讓人人看出。”

尉矢忽然想到些什麽事,拍了拍腦門,“我差點就忘了,林老爺私下叫我教化小黃毛,挑起他追名逐利之心,以好打天下。”

舒晉聽完拽住尉失的手,“不可,放任他與世無争。”

尉矢頭大了:“為什麽?”

“保命。”

尉矢皺起眉頭,些許焦慮:“到底怎麽了啊?”

“破刑後,晏王要占擁天下必會做一件事:殺有志之士,屠有權之人。”

尉矢眉頭越皺越深,“我私心想恢複郦國。”

“忍,時下不是時機。”

——

封淡淼祭了祖後舉旗抗刑,當年跟随封源南征北戰的将士紛紛趕來,加上崇拜封氏、慕名而來的百姓,三天內果然湊上了一萬兵馬。盟軍的勢力日益曾長,刑二世越來越惶恐,下令集中軍力攻打盟軍,不能再拖延,唯恐盟軍強大到不可攻克的地步。

封淡淼和尉矢随同有魚赴商議,有魚的小算盤又打起來。既然不得不出兵打仗,那他一定會争取一個最保險的陣容,就是請求坤王允許汝軍擔任總後勤——一個負責洗衣做飯炒菜的炊事部隊。不約而同,封淡淼也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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