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得鳥的魚

第二天天剛微亮,黎明的濕氣未幹,幾許風吹過攜着入秋的寒意。

有魚盡管懶惰但還是早早的起了床,悄悄地潛入舒晉的帳子求今日的解藥和跌打藥酒,這種瓶瓶罐罐的東西有魚知道舒晉有。

帳子裏有兩張床,有魚進來見一張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另一張床上尉矢死沉沉的睡着,卻不見舒晉。有魚捏了捏鼻,嗅到空氣中漫着一股由雄性物種分泌出來的“不明液體”特有的那啥味。有魚捂嘴偷笑着,再看尉矢的睡姿,一定在做春夢。

睡得沉甚好,有魚輕悄地翻箱倒櫃搜尋解藥,然而找了好一陣子都沒找着,不得已去搖醒尉矢,看到尉矢的黑眼圈好重。“老尉醒醒,給我解藥。”

尉矢撐開眼皮,看到是無關緊要的人物,轉過頭去,“你莫鬧,一邊呆去。”

“你要不給我解藥和跌打藥酒,我不走了。”有魚一邊說着一邊開始動手動腳,伸手向被子裏摸去。

然而……有魚似乎碰到尉矢裸/露的臀部,觸電般迅速收回了手。“這麽累,昨晚打飛機了?”

尉矢更是一個鯉魚翻身坐起來用被子護住自己的下/身,恹恹欲睡的雙眼瞬間瞪得像銅陵,氣憤的從枕頭底下掏出小瓶蜂蜜扔向有魚。“喜歡裸着睡不行嗎,跌打藥酒在床底下自己摸去,再吵老子睡覺分分鐘拔光你小黃毛。”

有魚做了個不爽的鬼臉,趴到床底去找藥,小聲嘀咕着,“你早點告訴我不就沒事了麽。”

有魚拿到藥偷偷摸摸地跑去炊事兵的營,若是被封淡淼看見,一定冠以自己跟下屬“暧昧不清”的罪名,害別人遭罪。

火頭兵們早早起了床做早膳,有魚看見那姓甄的一瘸一拐的提着一桶水,不禁心酸,捂住臉悄悄走到甄氏身旁,把藥酒塞進他懷裏。“一定很疼吧,我給你捎來藥,很管用的。”

甄氏看見是汝公,連忙放下了水桶行軍禮,雙眼濕潤,“多謝汝公牽挂,小的從兵多年,從未見過也沒聽過主公給小子們送藥的,汝公真是宅心仁厚。”

“別這麽見外,都是兄弟。”有魚拍拍小兵的肩膀,“到底是因為我你才挨了板子,不說聲道歉我心不安。你的心意我領了,你要理解封将軍,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将軍他也是為全局着想。”

甄氏跪下身子,感動流涕:“汝公深明大義,小的寧死跟從。”

有魚忙扶起小兵,“你好生養傷,我得走了,不然讓将軍發現你又要被罰。”

小兵:“再謝汝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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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魚蒙着頭噌噌的蹿回自己的營帳,松了口大氣,自言自語道:“哼哼,天衣無縫。”

【滴滴:恭喜完成支線任務“安撫下屬”,獲得聲望值10。】

有魚驚喜:“來得容易啊。”

然而将軍帳裏……

“報将軍,汝公方才私見了甄氏,要不要把甄氏抓起來。”

封淡淼微微低首,閉着眼睛搖了搖頭,“不必,就裝作什麽沒看見。”

“将軍不是說不能助長歪風邪氣,如今汝公優待甄氏,不怕他變本加厲嗎?”

“汝公偷偷摸摸去見甄氏,說明汝公怕我知道,若姓甄的再敢賄賂豈不是打了汝公的臉。這樣便好,汝公只需要稍施憐憫,就會有人心悅誠服追随他。”封淡淼喝下一杯溫熱的清茶,潤了潤喉,“戲都是做給人看的,軍隊裏總該有人唱黑臉,總得有人僞聖賢。”

營帳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啼聲,封淡淼微微揚起了嘴角,“真是悅耳,還有兩天可到黔州,不知尉矢肯不肯去勸降,如果他肯了,給我逮三千只鳥來。”

“額……尉參乘喜歡鳥嗎?”

封淡淼淡淡的瞄一眼呆萌呆萌的小士兵,反問:“我說過要送他鳥了嗎。”

一巡兵走進帳來:“報将軍,舒先生一個人在營外吹了一個時辰的涼風。”

莫非倆人為了勸降一事鬧冷戰?

封淡淼若有所思,問道:“那尉矢呢?”

巡兵:“好像還在營帳裏睡覺。”

封淡淼點了頭,松了口氣,尉矢能睡說明問題結了。“你們去逮鳥吧。”

——

黔州,汝軍駐紮黔都城外。

三千只飛鳥已經抓獲,關在了幾十個竹條編織的大籠子裏。為抓這些鳥軍隊拖延了一天的行程,并沒有人知道封淡淼的計劃是什麽。

有魚蹲在籠子前看裏面各種各樣的鳥類,尋思找一只獨特的鳥來做寵物。舒晉站在他身後,有魚好奇的問道:“你說淡大是不是想吃烤鳥?”

舒晉沉默不語。

有魚早已體察到舒晉近兩天的異樣,比以往更安靜,不僅是對別人,對尉矢也少有說話。“你最近不對勁,老尉……欺負你了?”

有魚明知這個邏輯說不通,因為尉矢臉上沒有任何的愧疚感,反倒洋溢着一種莫名的愉悅。見舒晉沒搭理自己,有魚自言自語道:“按理說他欺負你不至于那麽幸福逍遙,這兩天見他胃口大開,挺嘚瑟的。你是不是滿足了他什麽?”

“汝公你想多了。”

舒晉也只是來看看這些鳥,不料有魚細思自己的私事,好不自在,轉身走開。

莫非舒晉有難堪事?那還不說出來讓大夥樂樂,有魚蹦跶的攔在舒晉跟前,見他白色面具下的膚色微微泛紅,得逞的笑問道:“瞅瞅,你臉紅了。”

舒晉難為情的撇開有魚,又被有魚擋住,內心躁怒:“你讓開。”

有魚:“哈哈,之前尉矢說你有孩子氣我還不……”

然而有魚話沒說完,就被人拽住了頭發,身後傳來一陣陰森的寒氣,只聽見:“你話多了。”

有魚下意識閉上嘴,乖乖的連連點頭。就知道這兩人“心心相惜、情不自禁”。

舒晉看了一眼有魚身後的尉矢,毫無情緒的離開。

到底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封淡淼從帳裏走來,斷開尉矢拽住有魚的手,“士兵在看着,汝公威嚴何在,放尊重些。”

是的有魚沒聽錯,淡大語氣憤憤不平,好像在替自己說話,有魚心裏些許欣慰。然而接着,封淡淼便傍住尉矢的肩膀,引尉矢到一旁說話去了。有魚情緒跌落,無趣的蹲下身子繼續看鳥,軍營真是個不适合想太多的地方。

封淡淼:“想你醞釀了兩天,說辭應該都爛記于心了吧。”

尉矢假惺惺的笑着:“沒醞釀,這兩天一直陶醉在夢裏。”

汝營多能人,會裝模作樣、敷衍了事的不只是封淡淼一人,尉矢也會。

封淡淼努了努嘴,不指望尉矢說老實話,“先禮後兵,就說我軍有十萬兵馬。”

尉矢臉色沉下來,“要你教?”

封淡淼:……

有魚瞄上一只色彩陰柔的錦雞,通體是翡翠綠和寶石藍混搭,腹部是柔和的熒光綠,羽毛豐滿柔順,體态臃腫,似乎冒着一股妖氣。鬼畜錦雞,錦雞中的戰鬥機。有魚看着就莫名喜歡,命人從籠子裏拿出來。

小兵為難道:“汝公,将軍有令,不得私放任何一只飛禽,違令者軍法處置。”

死心眼?

有魚态度強硬:“你先幫我拿出來,我當面去跟将軍說。”

小兵迫于無奈,給有魚拿出了藍色錦雞。

有魚捧着錦雞跑到封淡淼跟前,“跟你讨只雞,你不會介懷吧。”

封淡淼交叉了手臂,看着有魚近乎乞求的眼神,聳了聳肩道:“自然不介懷汝公了。”

淡大還是很好說話的,有魚裂開嘴笑了,問道:“你抓這麽多的鳥為什麽呀?”

“欲縱故擒。”

欲縱故擒?是什麽意思。有魚納悶道:“你要放了這些鳥?那你抓它們幹什麽。”

“抓來放。”

有魚:……

封淡淼看巡兵走來,問道:“看清是誰給汝公放出錦雞?”

巡兵回答:“張氏。”

封淡淼不鹹不淡的說道:“依軍法處置。”

有魚瞪掉大眼,阻止道:“喂喂!你不是說不會介懷的麽!”

“我只說不跟汝公介懷。”

“你!”有魚氣得把錦雞塞到封淡淼懷裏,“還給你,不許罰他。”

封淡淼拎起錦雞還給有魚,“既然張氏為了汝公甘願受罰,汝公又何必辜負別人一番心意。”

有魚咬牙切齒:“小兔牙你不可理喻。”

封淡淼轉身洋洋灑灑的走回軍營,勾起了嘴角拉長聲調:“今早兒是誰說的要理解封将軍。”

有魚木愣了,目瞪口呆,居然沒逃出他的法眼,臉刷的一下紅了。有魚經常幫別人辯護,但為什麽,幫封淡淼辯護會顯得那麽別扭呢?好像動機不純似的。

有魚搖晃着腦袋醒腦,朝封淡淼背影吼道:“你別賞臉不要臉!”

“謝汝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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