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兩人靜靜地在溫泉池裏相望。
裴池能從時語眼中看出了悲傷的情緒,越發肯定自己猜測的沒錯。
他喜歡的這個時語要走了,要消失了。
這一天依舊是到來了。
他沒想到那麽快。
不過短短十多天而已,那接下來每一分一秒和時語的相處時間都彌足珍貴。
裴池笑了笑,恢複往日的散漫,眉梢一挑,試圖讓氣氛輕松一點:“想聽冷笑話嗎?”
時語鼻尖突地發酸。
她搖了搖頭,她更加不想看裴池如無其事的模樣。
“這是好事,那我們為什麽不慶祝一下呢?”裴池勾起唇角,聲音寡淡,拿起飲料瓶,想和時語幹杯。
時語偏過頭去,将飲料杯放下。
大抵是裴池這幅模樣,讓自己更加難過。
一直随心所欲的人,卻強顏歡笑,明明是他被自己抛下,卻還來安慰她。
“別因為我難過,我只想要你想起和我一起的日子,是開心快樂的。”
裴池想擡手撫摸一下時語圓圓的腦袋,可手中已經沾了溫泉池的水。
他只覺得自己手髒,不配碰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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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語一顆心下沉得厲害,裴池永遠這樣,永遠不讓她為難,永遠想讓她開心快樂。
她無意識地在溫泉池中推着水,讓水面泛起的波瀾在溫泉池裏一圈一圈地朝外湧去。
連貢悅都可能是自己那個世界的,那裴池呢?
會不會也是?
時語來到這個世界,這兒的明星,這兒播出的劇,和自己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唯一相似得是,自己身邊的親人,在那邊世界也一樣。
假設是貢悅構造了這個世界時,只把她們共同的親人放了進來,所以其他人都不是呢?
時語又看向裴池,可他确實也有些奇怪。
比如沒有十八歲的記憶,還有今天比賽時,玩槍那麽熟稔。
據她所知,裴池從未說過。
“裴池,你為什麽玩槍的時候這麽熟練?”時語問出了這個讓她疑惑的事情。
裴池勾起唇角,黑眸閃亮,依舊試圖讓氣氛輕松點,所以帶着點青春氣息,“我國服第一。”
“好好說話!”時語失笑。
“怎麽了?很重要嗎?”裴池不解。
時語點頭。
“和朋友玩過,第一次玩拿到手上就很熟悉,可能以前碰過?不過18歲以前的事情,我得回去問問我媽。”裴池沉思道,他沒什麽記憶。
也沒怎麽和家人聊過18歲以前的記憶,只知道大概輪廓,因為失去記憶但沒有連一些知識、常識都忘記,對生活影響不大。
“照片呢?模型呢,這麽會玩總應該有的。”時語現在就想知道答案,她覺得不能拖下去。
一種直覺。
裴池看向時語,擡了擡眉骨:“你在懷疑什麽?我确實沒有相關的照片和模型,這确實有些奇怪。”
時語的心瞬間提起來,她眼神閃亮。
自己這段時間,開始出現了遺忘自己世界的記憶。
但裴池會不會和她一樣?很早就來到這個世界,可忘記了回家的記憶。
貢悅,時語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她恨不得現在就結束節目,找一個時機去試探貢悅,裴池到底是不是那個世界的人。
時語眼含期待,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抖,目不轉睛地看着裴池。
她在心中默默說着,裴池,也許我們不用分離。
時語這副模樣,讓裴池黑眸裏欲念加深,他黑幽幽地眸子緊緊地看着時語。
她在期待自己吻她嗎?
離別前的狂歡?
他甚至忍不住慢慢傾向時語,往日的漫不經心全部消失,神色緊張又忐忑,一顆熾熱滾燙的心狂跳不止。
随着兩人的靠近,裴池手臂輕輕擡起,就要碰到時語後腦勺時,他又立刻回神。
時語身體裏有兩個人格。
另一個人格還有晚上的記憶。
總覺得此刻他要是真的親上去,有些怪異的感覺。
時語還帶着點茫然,她剛升起一抹期待,沒準裴池和自己一樣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就見裴池奇怪的舉動。
但她很快說道:“裴池,讓你更了解我一點。”
她環住裴池的手腕,拉着他起身:“跟我回房間。”
裴池沒有動,而是反握住時語的手腕:“不好吧。”
還在節目裏。
就算時語要消失了,可這個身軀同樣還是另一個人格的。
自己不想看到這個身軀和其他男人親熱,而另一個人格喜歡的路周景也同樣如此。
“嗯?快點。”時語已經決定把紙條交給裴池。
由裴池保管,沈闌硯今天發現她包裏似乎有什麽,萬一明天原主沒守住。
這些紙條全部被沈闌硯搶走怎麽辦。
眼下,只能交給裴池。
或許是因為裴池聽出了她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信息,仍舊試圖讓自己好過一點。
這份心,還是感動了時語。
一直以來的警惕心,也放下不少。
今天裴池趕過來寧願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也要揍沈闌硯的模樣,那樣的保護自己。
對裴池的信任感,也加深不少。
“算了,沒必要。”裴池艱難地拒絕,時語熱情大膽的可怕,他只能憑着意志力抵禦來自時語的誘.惑。
“為什麽?你不想了解我嗎?”時語開始困惑。
纖細修長的手指握住裴池的下巴,讓他轉過頭來看自己。
她仔細打量裴池的神色,他怎麽了?
裴池向來知道自己的優勢,喜歡用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睛看着時語。
此刻卻低垂着,長長的睫毛掩蓋自己的欲.念。
“我想,但現在真的不合适。”裴池再次強調,耳廓開始泛紅。
“怎麽會?把攝像頭遮住就好了。”時語納悶。
現在把寫着記憶的紙條給裴池有什麽不合适的?
要不是擔心說出來的話,會讓原主聽到,她就直接問出來了。
時語還想着不經意間給裴池,讓原主誤以為還在包裏,明天看看沈闌硯到底會怎麽做。
這樣大膽的話語,讓裴池連白皙的脖子都開始泛紅。
他擡手将時語捏着他下巴的手拿下來,聲音有些嘶啞:“乖,別鬧。”
時語眯了眯眼睛,遲疑地看着裴池耳朵、脖子,甚至鎖骨都開始泛紅。
還有不自然看着自己的眼神,又很快移開的模樣。
“你......你是不是想什麽不該想的了?”她突然發覺兩人可能在雞同鴨講。
了解自己.......
時語頓悟,不是那種了解!
她立刻拉開兩人的距離,耳朵一寸一寸地紅了起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跟我來!”時語似乎有些惱羞成怒,語氣兇巴巴的。
裴池帶着點茫然,表情更加不自然。
“那......”
“快點!”時語繼續帶着一些兇意。
她已經大步離開溫泉池,一天的疲憊經過溫泉的浸泡。
此刻舒服很多,時語腳步很輕盈。
裴池立刻跨出池子,順手拿起凳子的T恤,往身上一套,跟上時語。
兩人回到度假村的酒店,酒店在頂樓,可以一覽無餘地看遍川山的景色。
時語進了房間,簡單沖洗後,才将放了記憶紙條的包包從鎖住的房間拿出來。
她将包包扔在沙發上,定睛看了一會兒裴池。
“我去給你拿罐飲料。”時語說道。
然後她轉身走去套房餐桌邊的小冰箱,緩慢地挑選着飲料。
讓裴池有時間把紙條都拿走。
等她再次轉身回來時,裴池朝她笑了笑,眉眼舒展,眼神瞥向了自己褲兜。
時語明白了,将可樂遞給了裴池。
兩人站在落地窗前,一起看着窗外。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和你看一次日出。”裴池語氣帶着一絲傷感。
時語垂着眼睛,沒有說話,在心裏默默地說道:一定會有的。
第二天一早,時語醒來時,便想起了沈闌硯對自己另一個人格做的事情。
還有裴池狠揍沈闌硯的模樣。
她心中頓時揪起,昨天沉睡得太快,來不及和沈闌硯解釋自己的情況。
結果沈闌硯就傷害了另一個人格,她愧疚得很。
而沈闌硯被揍的模樣,也心疼得很。
一時間眼眶泛紅,她迅速地在心裏默默說着:“對不起,我等會和沈闌硯解釋,你們別為了我争吵打架傷了對方。”
她說完後靜靜地等着,另一個人格回話。
可對方遲遲沒有出聲,時語心中更加難過,是生氣了吧,沈闌硯太急着保護她了。
時語立刻起身洗漱好後,學着大家說悄悄話把麥克風關閉,在客廳等着裴池。
出乎意料,裴池是從外邊回來,帶着白色運動發帶,額間有些汗意,似乎去晨跑了。
“有事?”裴池拿起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時語。
時語有些小心翼翼,昨晚上他兇狠地揍人,确實有些吓到她了。
見裴池晨跑也沒帶麥克風,就說道:“那個沈闌硯,他不是有意的......”
“時語,你要是信任我和另一個人格的話,就不要和沈闌硯接觸,”裴池沉聲勸告道,一雙眼睛銳利無比,泛着森冷的殺意,“他不是什麽好人。”
時語明白了裴池有多讨厭沈闌硯,她可以确定,如果沈闌硯再對另一個人動手,裴池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紅着眼眶,垂下眼睛,看着很是脆弱無助。
“你們不了解沈闌硯,他只是太關心我,而且心并不壞,行事風格有些偏激罷了,以前他不這樣的。”時語還想解釋。
“晚點回去,你可以問問路周景。”裴池雙眉緊蹙,作為時語原本的上司,他知道時語有多固執。
認定好的人,除非被真正被傷害,或許才會醒悟。
只能交給路周景了,這個人格喜歡路周景,或許能聽聽他的建議。
自己和她不過是因為另一個人格作為紐帶而相識,她自然不會特別信任他。
多說無益。
或許在這個人格的立場裏,他不想讓他的時語消失,才會說這樣的話。
時語嘆了口氣,眉眼間的破碎感明顯。
兩人沉默而又疏離地用了早餐後,走向要上了回小屋的車。
時語看了一眼裴池,見對方似乎有愁緒,悶悶不樂的樣子。
“你放心,我會勸住沈闌硯的,他不會再傷害另一個人格,可以請你別揍他嗎,他身體不好.......”時語帶着商量的口吻,又說道。
裴池擡眼看向時語,揉了揉眉心,“我看人很準的,沈闌硯不是善類,你仔細回想一下和他相處的細節,一定會發現問題的。”
時語張了張嘴,眼尾有一絲泛紅,似乎對裴池如此不願意聽自己說話,還有着一點兇的樣子,感到委屈和難過。
明明之前大家都很好,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呢。
夾在中間的為難感,讓她如此無力。
裴池掃過時語的表情,看着自己喜歡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盡管知道身體裏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格。
“好,我不揍他,如果他不對她動手動腳。”裴池承諾道。
時語感激地看了一眼裴池,“謝謝你,你別悶悶不樂了,另一個人格看到會難過的。”
這話讓裴池心中一軟,再次嘆了口氣。
但他的神情好了點,看着向往常一樣神色寡淡,不喜不悲,“走吧,回小屋。”
兩人上車後,裴池很快發動車子抵達小屋。
而時語朝裴池一揮手,就要立刻去找沈闌硯談談。
裴池關車門時,見時語這幅模樣,就覺得難辦。
沈闌硯似乎也一直等時語,他或許聽到車聲,早早就打開了小屋的門,等候着。
當時語小跑來找他時,他鷹目盯着裴池,勾起唇角,帶着些許耀武揚威模樣。
“闌硯哥哥,有事情找你談談.......”時語着急拉着沈闌硯往後院走。
不過她看到了,沈闌硯目光已經還在裴池身上,“快。”
時語怕這兩人又要打起來。
沈闌硯慢悠悠地被時語拉着去後院,路過客廳時,剛從廚房拿起冰水的路周景,看着時語一回來就找沈闌硯,眼神一暗。
【時語怎麽回事!到底喜歡誰呀,路周景很早就起床似乎就開始等時語了】
【路周景慘兮兮,昨晚上吃飯就開始心不在焉,一大早就起床】
【沈闌硯到底和時語什麽關系?我感覺他好像很早就認識時語】
時語将兩人麥克風關閉,又讓沈闌硯把攝像頭移開,才開口道:“闌硯哥哥,你不要對另一個人人格做什麽,她很好,她保護了我!”
沈闌硯卻一臉難過的樣子,他先是咳嗽了幾聲:“都快我,要不是我生病了,你也不會受欺負出現現在這個狀況。”
“不是你的錯,怎麽咳嗽了,癌症是不是還沒治好?”時語頓時很擔憂。
沈闌硯捂着腹部,一副難受的樣子,本家蒼白的膚色,讓他裝病起來壓根就沒事。
他又是咳嗽了很久。
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茍延殘喘罷了,腹部開過刀,昨天被裴池打到傷口處了。”
時語一臉焦急和擔憂:“那.......”
“沒事,別擔心我,你看起來像是自毀一樣,在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另一個人格,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放心,我會保護你。”沈闌硯溫和地笑着,眼裏似乎全是心疼之意。
時語搖着頭,她知道自己和另一個人格或許注定要消失一個。
可若不是另一個人格,她壓根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幸福。
她很知足了,雖然有時候也會貪心,希望能和路周景多點時間相處。
但不能以怨報恩。
“她是我,我也是她,身體交給她沒關系的,”時語堅定的說道,“這不是自毀,而是總要有人退讓,我願意這個退讓的人是我。”
沈闌硯輕笑了起來,“你果然還是像以前那樣傻,她不是你的另一個人格,是侵占你身體的孤魂野鬼,她報仇也不是為了你,是為了獲得你身體更好地生活,你被騙了知道嗎。”
時語詫異,她搖着頭不肯相信,如果是孤魂野鬼要害她就不會那樣溫柔鼓勵她過。
她在心裏呼喊着另一個人格,讓她說點什麽。
“她不是有秘密嗎,包裏放着什麽?”沈闌硯蠱惑道,“我會保護你的,你得相信我。”
時語退了一步,另一個人格連自己都不讓看,那不能給沈闌硯看。
雖然她相信沈闌硯,但不能因為自己的信任就把對方的秘密交給沈闌硯。
沈闌硯眼神沉了沉,他将時語拉了過來,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旁低聲說道:“看客廳。”
時語朝客廳望去,就看見路周景正和貢悅說着話。
而貢悅摸了摸頭發,歪着頭看着路周景,面帶笑容。
路周景突地伸手從貢悅頭發上取下什麽,似乎笑得很溫柔。
“路周景就是一個容易變心的混蛋,只是耍你而已,只有我,只有我一直在你身邊,相信我好不好。”沈闌硯磁性的聲音,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引誘。【看小說公衆號:玖橘推文】
時語難以置信,她覺得自己得去問問路周景,一定是看錯了。
路周景不會的,他明明那麽好,不可能是耍她。
一定有誤會.......
時語本人看着路周景的模樣,頓時猜測貢悅或許開始操作路周景的想法了,這個能力到底有多大?
同時她越發肯定貢悅才是那個擁有能力的人,只有“貢悅”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為了讓自己身邊的人都厭惡自己。
比如劇本裏所有人讨厭原主,比如現在,這的确是貢悅會幹出來的事情。
必須得盡早找機會試探貢悅!
而這時,時語感覺腰間的包包被打開,沈闌硯已經伸進去翻找了一番。
時語立刻躲開,将包包關上:“闌硯哥哥,如果你非要對付另一個人格,那我就沒辦法保護你了,聽我勸告好不好。”
沈闌硯臉色一沉,盡量讓自己溫和地說道:“你一直就很傻,沒關系,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讓我的時語消失的,告訴我,她把包裏的東西藏哪裏去了?”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和你說的,我已經厲害了很多,不用你再為我操那麽多心了,身體不好就要多休息,嗯?”時語耐心地勸告,只是眼睛時不時地瞥向客廳。
她有些着急,想去找路周景談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闌硯和另一個人格的矛盾,還有路周景的事情,她感覺好不容易好起來的生活又在逐漸混亂。
沈闌硯突地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時語回神,一臉擔憂地替沈闌硯拍着背部。
她想起沈闌硯躺在病床的模樣,心中更加疼惜。
還有大學裏是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永遠站在她身後,永遠支持她的那些記憶。
“我知道死亡的滋味,不想你也體驗,我是為了你好,和我站在一邊好不好?不要讓我難過。”沈闌硯脆弱地靠在樹上,眼神帶着祈求。
時語垂着眼睛,為難地咬着嘴唇,不願意說話。
誰又能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死亡。
但她做不到對付另一個人格,所以一直選擇逃避這個問題。
沈闌硯确實是為了她好,她知道自己勸不住攔不住了。
那只能在另一個人格出現時,盡量減少兩人的接觸。
“吃了早餐嗎?你的身體不好,得吃點營養的。”時語轉移話題,朝沈闌硯柔順地笑了笑。
他們兩人每次有分歧,無法向對方妥協的時候,就覺得去吃個東西,緩和氣氛。
把問題先放下,不能因為都堅持己見而傷了對方。
雖然,後面經常是在沈闌硯長時間的說服下,時語這邊妥協。
沈闌硯點頭,原本想把時語包裏的東西拿走,但顯然“時語”已經換了地方。
兩人一起走向客廳,同時也打開麥克風。
路周景見時語過來,沉默地而又無聲地看着他,不茍言笑。
同剛剛笑着對貢悅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時語一顆心下沉地厲害,不敢再繼續走過去,距離幾米遠看着。
還是別問了吧,什麽都不要問,當做沒看見、什麽都沒發生立刻離開就好。
她的鴕鳥心态就開始故态複萌,時語後退一步。
而沈闌硯見狀眼底浮現了一抹笑意,隐晦地和貢悅對視一眼。
“別聽沈闌硯的,貢悅有問題,路周景一定沒有變心,和他談談。”
時語聽着自己的聲色,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以為另一個人格會因為沈闌硯再也不理她。
那道和自己一樣的音色,說話永遠是自信果斷。
和自己猶豫完全不一樣。
“路周景......”時語鼓起勇氣輕聲叫着他名字。
路周景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恍惚了一下後,又浮現了一絲困惑。
“路周景,我們聊聊?”時語再次說道,眼神小心翼翼。
路周景眉毛輕皺,看了一眼貢悅,随後又跟着時語來到後院。
兩人又把麥克風關閉。
【??啊我這一天看啥呢,時語怎麽和每個人聊天都要關麥克風】
【這些嘉賓不對勁,不會是時語三個人一個一個的說服做自己魚塘裏最乖的魚吧?】
【路周景也好奇怪,剛剛竟然和貢悅做那麽暧昧的舉動,不會大家都要搞個大的吧!】
路周景想問時語,和沈闌硯是什麽關系,可覺得自己又沒有這個資格。
畢竟既不是時語男朋友,也開始不确定時語到底是不是喜歡自己?
“雖然,我這麽說不得體,可我覺得沈闌硯不好,你別太相信他。”路周景委婉地說道,背後裏說別人本就不夠好。
尤其是沈闌硯似乎和自己的情敵關系,這個舉動更加不正大光明。
時語感受到路周景的關心,之前那點遲疑一下子就消散。
果然,剛剛就是誤會了路周景。
還好,還好,這一次又沒有裝鴕鳥。
“沈闌硯是大學同學,他很照顧我,很多人都害怕他,總覺得他深不可測,其實他很單純的,你別擔心。”時語笑了笑,替沈闌硯解釋道。
路周景聽了時語心中放松一點,不是他以為的時語和沈闌硯是交往過或者,暗戀過的對象。
可他說不出更多指責沈闌硯的話,畢竟不了解沈闌硯,或許自己判斷失誤也有可能。
他還想問時語對裴池的看法,可更加問不出來。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看着對方,一個胡思亂想,一個滿心歡喜。
“對了,我剛剛.......”路周景想告訴時語,自己不知道怎麽回事,貢悅說自己腦袋上有東西,他就幫忙去取了下來。
但時語已經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接下來四天好好照顧自己,要按時吃飯呀,還有...還有。”我會想你的。
時語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只是笑得很甜,雙目澄澈帶着愛意。
路周景冷峻了一天,此刻也笑了起來,鋒利的眉眼一下子就柔和起來。
貢悅提着箱子跑到時語這兒,“姐姐,走吧,跟我一起回家吃飯吧,爸爸媽媽都很想你。”
時語立刻搖頭,另一個人格已經決定對付貢家.......
“答應她,去。”
時語本人立刻說道,原本以為這句話會無法對原主說出口,可似乎原主還是聽到了。
她正琢磨着要怎麽找貢悅試探,現在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當然要接。
時語又立刻點頭:“好,我去。”
貢悅僵笑了一下,看時語立刻拒絕又點頭,一定是那個“時語”指揮着時語答應去。
難道“時語”又有什麽計劃嗎?
她心中頓時又有些緊張,現在時間還早,立刻回家,中午就能抵達家裏,可以趕在“時語”控制身體前,騙這個時語簽下股份合同。
“那我們走吧,他們已經準備了一桌子菜等我們回去了。”貢悅讓自己笑得很甜,拉起時語的手,和路周景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