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其實很想你
維特的确很生氣,但并非小桃果所想的氣到不要他,而是想立馬把他綁回來重新調教的那種生氣。
他從未想過要對小桃果放手不管,假如小桃果能知道這一點,應該會振奮不少。
當時之所以把小桃果一個人扔在家裏,是因為玫瑰坦克要去北美巡演,為期一個月,沒空與他多啰嗦。當維特下飛機到了酒店,從家裏的監控畫面裏看到小桃果“越獄”,當場就踹爛了自己的吉他,手機像保齡球一樣飛出去,一路碰翻了好幾個紅酒瓶子。
隊友們早就習慣他突如其來的暴脾氣,小心翼翼收好各自的吃飯家夥,以免受池魚之禍,然後問他,“怎麽了?”
玫瑰坦克樂隊共有四位成員,維特是主唱兼吉他手,另三人分別是吉他手米拉(Mila Lange)、貝斯手卡爾(Karl Schulz)和鼓手阿莫(Amol Meyer)。卡爾、阿莫和維特三人是中學同學,米拉是去年才加入的新人,因一起事故失去了聲音,平時和大家都是文字交流。
她替維特把手機從牆角撿回來,放到桌上。維特的手機殼是小桃果給他買的“裝甲車”,造型十分帥氣,更難得的是結實耐摔,維特每次發狠摔手機都沒壞過,這會看着手機殼,想到那個不省心的家夥,心情更差了。
眼前是自己最親密的音樂夥伴,維特也不隐瞞,說,“桃果回中國了。”
衆人心中均想,可憐的小果子終于受不了你了?可老虎正在氣頭上,誰敢去捋虎須,都只能裝傻充愣。
卡爾做出誇張的驚訝表情,問,“為什麽回國啊,家裏有事嗎?”
“他說去試鏡。”
卡爾不解,“試鏡怎麽了?”心裏嘀咕,原來不是分手啊,那維特有什麽好氣的。
阿莫也安慰道,“不就是試個鏡嘛,去去就回了,拍電影至多也就個把月,我們巡演不也時常幾個月不回家?說不定等這邊圓滿搞定,回到德國,果子已經在家裏等你了。”
直男的安慰根本不在點子上,維特更心煩了,話也懶得說。
米拉是隊裏唯一的女生,最為心細,她拿出自己手機,在屏幕上寫了一行字,伸到維特面前:他會回來的。
維特皺眉不語。他自己也知道,桃果九成九會回來,但正是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讓他陷入失去全盤掌控的狂怒。
米拉又加了一行字:你在哪裏,他就會回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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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效果出奇的好,維特心頭郁結稍緩,也不繼續砸東西發洩了,只說,“累了,洗澡去了。”轉身離去。
阿莫和卡爾啧啧稱奇,米拉總比他們兩個老夥計更懂得怎麽讓那位暴君息怒,要不是清楚維特對小桃果的執念,準得誤會他和米拉之間有點什麽。
米拉原是一支叫盲月(Blind Moon)的小樂隊主唱兼吉他手,曾在比利時音樂節上給玫瑰坦克暖場,去年被求愛不成的瘋狂男粉絲毒啞,樂隊也随之解散。
維特一直想要讓自己音樂中的吉他元素更豐富多變,只是總也覓不着中意的吉他手,看到新聞後直接闖進醫院病房去挖人,原話是“來做我們坦克的炮膛,我會讓全歐洲都聽見你的聲音”。
新歌中的雙吉他合奏令人驚豔,所有人都想知道這是與哪位吉他手的合作,網上猜測了一大串人名,卻發現那些被提名的吉他大神們也都在問“是誰”。
到此時維特才正式公布這位搭檔的名字——先聲奪人,年輕的比利時姑娘用實力消湮了原本可能會針對她資歷、性別、背景等産生的種種質疑,樂迷們幾乎是立即就接納她為玫瑰坦克的一份子。
再說維特這會兒一個人回房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微信。來自小桃果的未讀信息已經顯示為99+,點開來看,起先是一句一句用德語發的道歉,接着是大段的中文,大概是德語儲備不夠用了,向維特解釋自己有多想得到這個機會,還附上了電視劇的宣傳海報,劇情簡介以及角色介紹。
最後是兩段語音,“我要登機了,對不起,維特,等我到了再和你繼續說。”
“等我回來,給我開門好不好?我沒有鑰匙了……”
第二段語音是中文,語氣聽着怪可憐的,維特想到小桃果的鑰匙串這會正躺在自己旅行箱裏,心裏的氣順了不少。
當然,回複是不可能回複的,必須讓狗崽子認識到錯誤的嚴重性。
分隔兩地的日子裏,小桃果持之以恒,每天發給維特的微信都是99+,給他看試鏡的場地,自己住的酒店,試鏡內容等等,就差把臺詞默寫下來了。
維特看消息時,心情仿佛過山車,一會兒想,怎麽住這麽差的酒店,身上的錢帶夠了嗎?一會兒想,這見鬼的電視劇居然要六十集,得拍多久啊?
要不是正趕上這趟巡演,他絕對已經飛過去逮人了。
維特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否希望小桃果試鏡成功。成功了,就會有連續幾個月見不到面,生氣;沒成功,等于說小桃果的努力和自己的眼光被雙雙否定,還是生氣。
說來說去,一切都是小桃果的錯,要不是他,自己何必為這種事情煩心?
想到這裏,就更不想回他消息了。
洛杉矶演唱會後,玫瑰坦克相約去酒吧喝一杯。維特本來沒有興致,被阿莫他們勸說去散散心,也便同行。
清一色的俊男美女,一米八大長腿,四人一進酒吧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很快有人認出他們,上來求簽名求合影。
維特懶得搭理,要了杯冰檸檬水,自顧自找了個角落入座——認識小桃果以後,他就戒酒了。
卡爾去跳舞,阿莫坐在吧臺點了杯威士忌,米拉則點了雞尾酒,但并沒和阿莫坐一塊兒,而是找到維特那桌,倆人排排坐看手機。
忙了一整天,維特到這會才有空閱讀小桃果今天的“工作彙報”。
由于被主人放置了好些天不理睬,小桃果明顯深受打擊,語音沒有了,大段大段的中文也沒有了,只用德語祝他演唱會順利,措辭也越來越小心。
最後還說了一句,試鏡結果下來了,他拿到了那個角色,明天就去簽合約。
維特內心煩躁不已,這不正是小桃果夢寐以求的嗎?為什麽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
他又登陸了微博,點入小桃果的主頁,看到一條數小時前發布的博文:
——願望實現了,卻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哭泣]
這家夥,到底想要怎麽樣啊。
維特給經紀人諾亞(Noah Herbers)打電話,“幫我辦中國簽證,要快。”
諾亞吓一跳,“多快?陛下,我們還在巡演呢!”
“總之巡演結束前我要看到簽證。”
維特挂斷電話,見米拉在看自己,便問,“怎麽了?你知道怎麽辦中國簽證?”
米拉微笑着搖了搖頭,手機上給他發了一行字,「我又沒有中國戀人。」
維特看到“戀人”二字,嫌惡地皺眉,“胡說什麽,我只是要去把那只不聽話的蠢狗帶回來而已。”
這就是維特現身鶴汀以前發生的故事。
小桃果站在角落,遠遠望着人群中心,那個讓他牽腸挂肚的身影。
沒有奢望對方是專程來找自己,可是知道主人沒有不要他,還願意管教他,就讓他幸福得要死掉了。
被咬破的嘴唇火辣辣地疼痛,心裏卻像正午時分烈日下的海潮般澎湃不歇,眼睛追随着維特,一刻也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太久沒有見面,太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那種渾身戰栗的快感,癡癡眷戀的情愫,都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假如這一刻維特提出讓自己辭演,恐怕自己真的會毀約,不顧一切地跟他回去。
他的主人,他的君王,永遠都是至高無上的。
維特被寧峥嵘拖住花式合影了半天,又被記者們纏着問中國文化的事,就差沒現場清唱《一剪梅》了。
寧峥嵘知道鶴來不喜在公共場合久留,所以露了個臉後就把他請下去休息,自己則去向到場的明星朋友們挨個致謝。
男星還含蓄些,彼此交換會心微笑,女星們可不管,一下鏡頭就興奮地挽着寧峥嵘胳膊咬耳朵,争着誇他眼光好,心上人美若天仙,讓他趕緊主動出擊,把人拿下。
這種在記者眼皮底下聊八卦的感覺太刺激了!
寧峥嵘說,“他這麽仙,無懈可擊啊。”
某影後提議,“我可以把身體借你,傳個緋聞什麽的,讓他有危機感。”
寧峥嵘不禁笑了,“姐,你借出的是身體嗎?那可是你德藝雙馨的名聲。”
“要不找個年紀輕的,”影後姐姐開始亂點鴛鴦譜了,“哎,我看小花椒就不錯,花椒你是九五還是九六年的?”
被點名的當紅女歌手小花椒眉開眼笑,“我九六的,峥嵘哥,我可以!”
“各位女王陛下,公主殿下,你們就饒了我吧。”
寧峥嵘哪敢傳什麽緋聞啊,這不平白讓倆人之間多個疙瘩嘛。他趕緊找借口遁了,把今天最大牌的維特給拉了過來,大力宣傳了一波跨國兄弟情。
今天除了娛樂圈,商界名士也到場不少,檀中玉是“娘家人”,自然更不例外。他很高興地對寧峥嵘說,“大魔法師,回頭我讓部下來訂購,我們明光公司的每間會議室裏都要挂一幅雪老師的真跡。”
“是魔術,不是魔法啦。”
“不用妄自菲薄。仙仙一見你就冬去春來,就差沒開出花兒來了,還說你不會魔法?”
寧峥嵘俊顏微紅,“真的嗎?”
“我這當哥的還會騙你不成。”
檀中玉突然眼睛一亮,拉了拉寧峥嵘袖子,“小梅,那人是誰啊。”
寧峥嵘循着他視線望過去,見維特又在沒人的地方兇小桃果,小桃果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沒出息樣。
“那個大個子?叫小桃果。”
“哦!”檀中玉是個不折不扣的猛男控,看到肌肉就走不動路的那種,雖然現在心有所屬,但日常如有偶遇,還是樂于一飽眼福。
寧峥嵘有點緊張地說,“哥你別打他主意啊,他有主了,要是被他家那位知道,會引發世界大戰的。”
檀中玉瞪他,“你在說什麽呀,我也有主了!再胡說八道,我才要引發世界大戰呢!”
“哦對,我一個心急給忘了。”
檀中玉又往那兩人方向瞄了一眼,覺得畫面實在喜感——維特一八七的身高在近兩米的肌肉少年跟前顯得嬌小玲珑,偏偏還虎着臉在發脾氣,簡直像一只漂亮的布偶貓踮起腳來教訓一頭熊碩健壯的大黑犬。
檀中玉自言自語,“瞧他抖抖索索的樣子,像極了我朋友去醫院做結紮……”
寧峥嵘震驚了,“哥,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小劇場假如讓愛人去做結紮
融冰組
寧峥嵘:我跟鶴仙連性生活都沒有,結哪門子的紮?!
長聲果組
維特:下周三上午十點去診所做個結紮,給你預約好了。
小桃果:什麽是結紮?
維特:別讓我把話再重複一遍。
小桃果:知道了!我、我一定去!
談情說愛組
檀中玉:寶貝,哪天我們去醫院做個結紮吧,你說好不好?
磬澤:小玉哥,結紮是不是就是那種,避孕手術啊。
檀中玉:對呀。
磬澤:為什麽要做啊?
檀中玉:因為你太猛了,我怕自己懷孕。
磬澤:啊……那這個手術要割那裏嗎?
檀中玉:不割。
磬澤: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