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你大爺

和漂亮的人發生性關系,會讓王錦獲得較大的愉悅感,但他的私生活并不混亂,他在一個時間段內總會有固定的美貌床伴,倦怠期到來之前,他也不會在外獵豔。

和上一個床伴相處了三個月有餘,兩周前分開,原因是對方遇到了真命,他送了祝福,真心希望對方能過得很好。

帶彥容回家的時候,他的确有心想和這個漂亮的男孩子發展一段穩定的關系,只要男孩本人不反對。

昨晚彥容在床上的反應雖然略顯生澀,但主動又坦蕩,以王錦的經驗來看,一個剛剛受過情傷的年輕人,通常不會拒絕在痊愈之前,享受短期的、互不束縛的性愛關系。

這一切推論的前提是——具有完全責任能力的成年人。

而彥容距離這個界限,“剛過六天”。

混血兒發育的比普通亞洲人要好,如果不看彥容的證件,說是大學生也不會有人懷疑,而且昨天晚上是彥容主動投懷送抱,這事兒的責任其實也不全在王錦。

可王錦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司機,對方是個小孩兒,被他硬生生開了苞,還哭得梨花帶雨,說破了天也沒人站在他這一邊。

王錦對着鏡子長嘆了一聲,真是造孽啊。

他從衛生間裏出來,男孩赤身裸體的蹲在地板上,正在撿那件皺巴巴的T恤。

兩人對視了一眼,彥容迅速低下頭,有些惶然的縮了縮身體。

被當成禽獸的王錦尴尬道:“我去幫你找件幹淨衣服……不如你先洗個澡?”

彥容蹲在那裏沒有動。

王錦讪讪的出去,把房門關好,故意加重腳步噠噠噠的走遠。

彥容擡起頭聽了聽,慢慢站起來,想去反鎖房門,可是一想,這是別人家裏,鎖門也只是防好人。

路上拉個陌生人就回來做這種事,會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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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給醫院打電話請了半天假,然後到三樓他弟弟房間衣櫃裏找衣服,他一米八八,彥容看起來最多一米七五,穿他的衣服肯定是不行。他弟弟一米八二,将就穿還行。

他現在住的這棟別墅是他爸的,老頭子嫌棄北京的空氣,前幾年就帶着他媽回東北老家去了。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本來都住在這裏,哥哥結婚搬了出去,弟弟工作後嫌這兒離公司遠也搬了出去,只剩下他一個人住了這套一千多平的三層別墅,晚上在樓下客廳打個電話都能聽見回聲。

房間裏的彥容快速沖了澡,皮膚上的黏膩感總算好了不少,可是身體內部的不适卻沖不掉,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還有不嚴重卻真實存在的痛感,胸口的兩個突起充血腫脹成了深紅色,就連性器都有一點酸痛。

他記得昨晚努力張開身體容納對方的羞澀和窘迫,當時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難堪。

王錦拿了衣服過來,快到自己房門前時加重了腳步,故意咳嗽兩聲,然後才敲了敲門。

房門慢慢打開,彥容躲在門後,只露出一張漂亮的臉,眼睛紅紅的,頭發還向下滴着水。

王錦把衣服遞上去,道:“新的,吊牌還沒摘,就是有點大,你湊合一下。”

彥容猶豫着接了過去。

王錦朝他笑了笑,轉過身走開。

這件襯衣果然有點長,彥容便把它紮進牛仔褲裏,袖子挽了幾圈,然後把自己的外套穿好,摸摸口袋,只有信用卡和學生證,零錢包和手機都不見了。

他倒是不懷疑那個男人,看這房子裏的家具、衛浴和裝修,對方還不至于拿他的幾十塊錢和一部用了半年的手機,八成是昨天喝醉以後不小心弄丢了。

國際學校聖誕節放假,他卻沒有回家,手機也丢了。

他有一點冷漠的想,家裏人找不到他,會着急的吧。

他衣着整齊的下樓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的男人放下手機,問道:“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男人的态度很溫和,和最初淫賤的模樣判若兩人,這種态度的轉變發生在看過他的證件之後。

彥容的心裏其實有點別扭,他對和陌生人上床這件事還耿耿于懷,可他也不喜歡被人當小孩兒看待。

于是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個對一夜情無所謂的成年人,板着臉說:“我不餓,我要回家了。”

王錦自然看得出,也不戳穿,臉色不變的說道:“家在哪兒?我送你。”

彥容拒絕道:“不用,我自己會回去。”

王錦道:“你身上沒有現金,也沒有手機,怎麽回去?”

彥容道:“不用你管。”

他梗着脖子朝外面走。

王錦看到那兩條小細腿微微抖着,恐怕連小區大門都走不出去。

和王錦想的一樣,彥容出去後只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徹底走不動了,後面發熱脹痛,兩條腿沒有力氣,腰酸得幾乎直不起來,只得彎下腰撐着膝蓋,頭昏眼花的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一輛紅色的車慢慢停在他旁邊,車窗放下來,駕駛座上的王錦看着他。

彥容臉色蒼白,喘着氣看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王錦也不出聲,就在那裏等着。

彥容覺得自己真是太狼狽了,床笫之間的醜态,崩潰大哭的難看模樣,全都被這個人看過,他一點都不願意再在這個人面前丢臉。

可是他真的一步也走不動了。

半分鐘後,他直起身,拉開副駕的車門,坐了進去。

王錦其實有點想笑,可是看他紅着眼睛又快哭了的樣子,只好忍了回去,問道:“去哪兒?”

彥容的聲音比剛才啞了些,說了一個小區的名字,是去年開盤的一個歐式高檔小區。

王錦點了下頭,道:“知道在哪兒,我有個朋友也住那裏,他剛搬家的時候我去過。”

彥容沒做聲,他現在只覺得悲憤。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王錦估摸着他心情平複了些,才沒話找話的問:“聽你口音,來中國沒多久?”

彥容低着頭,倒沒有再不理人,說:“五個月。”

“那中文還算不錯,”王錦指了下副駕前面的儲物抽屜,道,“裏面有巧克力和果汁,自己打開拿。”

彥容道:“不要。”

王錦便不再提,又說:“跟爸媽一起來的?他們哪個是中國人?”

過了片刻,彥容才很慢的說道:“我媽媽是華裔。”

王錦察覺到了什麽。

彥容接着說:“他們都死了,墜機事故。”

王錦一愣。

彥容不想被他同情,故作不在意道:“我被領養了,我的,我的養父,他對我很好。”

王錦抓着方向盤的手心出了汗,瑞典籍,被領養,住在同一個小區。

不會那麽巧吧?

他看了看彥容,問道:“梁玺是你爸?”

彥容也愣了,“你認識他?”

何止認識?

梁玺是王錦的發小,比他小兩歲,倆人穿開裆褲的時候就在一起玩泥巴,即使長大以後工作都忙,來往不如以前頻繁,但關系還是很好,沒事兒還會經常聯系。梁玺是同性戀,他的對象是個影帝,好了沒多久就雙雙入了瑞典籍,拿了結婚證。

今年春天,梁玺到處向朋友炫耀說馬上就要領養個小baby,結果到了夏天,又垂頭喪氣的告訴大家,瑞典的有關部門太扯蛋了,申請書上說的好好的是要領養個粉粉嫩嫩可愛無比的小baby,結果福利機構發給他們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還他媽給發不給退。本來說好要帶孩子給大家觀賞的事兒也沒了影兒,聽其他朋友說,梁玺直接把那小子扔進國際學校裏,讓他自生自滅去了。

那個小子,就是彥容?

彥容驚疑不定的看着王錦,腦子裏想了幾種可能,緊張的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王錦直視着前方,道:“我是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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