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雪公主

沙發上的醉鬼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睜開眼就看見王錦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玩手機,聽聲音是在玩歡樂鬥地主。

他記得昨天似乎吐在了地毯上,現在那塊地毯也不見了。

他有些讪讪,叫了聲:“二哥,你今兒不上班啊?”

王錦瞟他一眼,視線就又回了手機上,說:“休息。”

他身上蓋了條薄被子,肯定是王錦給他蓋的,天氣是不冷,可暖氣也停送了,要是就那樣在沙發上睡一晚上,估計是得感冒。

二哥還是對他很好的嘛。

他坐起來,抓了下頭發,腆着臉說:“二哥,有吃的嗎?我餓了。”

王錦道:“冰箱裏有,自己熱去。”

他就自己去熱了牛奶和面包,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面包片,吃着過來,說:“我那邊的家門鑰匙給弄丢了,白天給忘了,晚上喝多才想起來,就叫一起玩兒的哥們把我送這兒了。”

王錦嫌棄道:“把嘴裏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小謝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住嗎?”

就是上次來幫王超搬家的那個年輕人,叫謝竹星。

王超挨着王錦,在沙發扶手上坐下,道:“回老家了,他有個表哥結婚,讓他去當伴郎。”

王錦沒再說什麽。

王超邊囫囵吞棗的吃東西,邊看王錦鬥地主,食物也堵不住他的嘴:“你休息就在家玩兒這個?咱媽叫你學學麻将你也不學……出對兒九!管住!”

王錦偏沒出對兒九,出了對兒尖兒。

王超看了看,覺得他可能等會兒想三個鈎帶對兒九,又說:“你那小嫩草兒呢?這天兒這麽好,約着他出去浪會兒呗?在家悶着有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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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手指頓了一下,點了出牌。

王超:“……你這會兒出對兒九幹啥呀?你又沒對兒了。”

王錦板着臉。

另一個玩家趁機出完了幾乎要爛在手裏的兩個對兒。

王超惋惜道:“看看看,輸了吧,你別仗着歡樂豆多,淨瞎出牌。”

王錦直接按了鎖屏鍵,起身徑直上了樓。

王超坐在那,愣了會兒才想,操,八成是跟小嫩草兒又黃了,難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居然窩在家裏一個人鬥地主,真他媽凄涼。

二哥孤家寡人慘兮兮的,他沒忍心走,反正也沒事兒,就在這兒陪二哥待一天吧。

王錦回了房間,拿本書坐在書桌邊看,還沒看兩行就走了神。

其實也不用王超提醒,他每隔一會兒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彥容。

他是有些擔心的。

彥容敏感又執拗,陷入任何一種情緒裏都不容易出來。如果柏圖現在在家也還好,至少能陪着他,偏偏在家的是梁玺,躲他都只怕躲不及。

梁玺還真就是躲都只怕躲不及,昨天說有飯局,躲去了酒店,一晚上沒回家,到了今天下午,六點才慢吞吞回家一趟,路上買了兩人份的晚餐打包帶回去,好歹也是一起吃了頓飯的意思,計劃吃完再找理由出來。

結果家裏卻沒有人,他給彥容打電話,通了,也沒人接。

他一想,覺得彥容肯定是去王錦那了。

王錦正要和王超一起出門去吃飯,接到梁玺的電話,詫異道:“沒有來我這兒,你沒給他打電話問問看?”

梁玺說:“打了,沒人接,要不你打給他?有可能……他不想接我的電話。”

王錦覺得彥容不太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不留消息的獨自出門,謹慎的問道:“你怎麽他了?”

梁玺冤枉道:“我敢怎麽他?我媳婦兒會生氣的。”

王錦:“……我先給他打電話吧。”

他撥了彥容的手機號,同樣也是沒人接。

他又用王超手機打了一遍,還是不接。

王超一頭霧水的問:“怎麽了?離家出走了?”

王錦皺眉道:“不會,他很懂事的。”

王超猜測道:“那就是跟同學去玩兒了吧,那麽大的人了,還是個男孩兒,怕啥呀?”

王錦沒接話,心想……怕的可多了。

上次二月二他到學校去接彥容的時候,和彥容的老師簡短的聊過天,還留了老師的聯系方式,現在倒是用得上了。

老師把和彥容關系比較好的同學的電話發給了他。

他打了過去,對方是個女孩,那邊聲音很大很嘈,女孩幾乎是喊着說話:“你好!誰?你說你是誰?彥容?彥容和我們在一起啊!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在哪兒?我們在三裏屯!”

她說了個酒吧的名字,但是實在太吵了,她的普通話發音不标準,王錦沒有聽懂,好像是什麽輝,又好像是什麽飛,或者是什麽雷。

話也沒說完,通話就斷了,再打過去已經是關機,八成是沒電了。

王錦和梁玺都是知道彥容酒後遇到過什麽的,都有些着了急。

王錦說:“得去找。”

夜店小王子王超懵逼了:“……連名兒都不知道怎麽找啊?”

王錦拿了車鑰匙,道:“挨個找。”

王超雖然是歌手,但平時就是個整天泡夜店的公衆形象,只戴了頂帽子稍微遮掩一下就能在酒吧一條街進出自如。

可是梁玺不行,他太紅了,別說找人,去了就只能找麻煩,這事兒也不宜聲張,他只好先叫助理過去,和王錦他們一起找,又給常泡吧的朋友打電話,看有沒有今晚在那邊見過彥容。

要在那麽多家酒吧裏找一個人,還是不容易。

已經過了九點,王錦一無所獲,站在一家酒吧門口,深吸了幾口氣。

他以前剛學醫的時候誤飲過醫用酒精,記憶慘痛,從那以後再也不喝酒精飲料,也不喜歡酒精的味道。

平安夜那晚,他遇見酒醉的彥容,剛開始也是厭煩的,但看到彥容的長相,視覺壓倒性的戰勝了嗅覺。

彥容太漂亮了。

……現在要快點找到他。

王錦來到下一家酒吧,仔細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就要走時,耳朵卻聽到一句:“是混血兒啊?”

他站住了。

說話的是兩個年輕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流裏流氣。

“真是混血,混歐洲哪個國家的,我也忘了他怎麽說的,誰記那個,”其中染了黃毛的一個得意的說,“反正藍眼珠子,長得倍兒水靈。”

另一個說:“哎喲,白上還上了個進口貨,行啊你。”

“那是,你不看我是誰,買彩票都沒落過空。”

“我在廁所門口都聽見他叫了,叫的那騷勁兒,你別再被傳上什麽病,別看是個小孩兒,外國人可開葷早,有病的多了去了。”

“那倒不至于,我看他是喝多了把我認成了誰。雖然是真騷,可是也緊,操開了才騷起來的,剛開始還哭了兩嗓子呢。”

“啧啧。”

“混血是不一樣的,渾身雪白,連那兒都是粉的,跟白雪公主似的,也沒什麽經驗,他讓我戴套,我就騙他說我戴了,其實壓根沒戴,就射在裏面了,他一邊哭一邊叫哥哥的,別提多帶勁兒了,我沒忍住還尿進去了……啊喲!我操,你誰啊?”

他被揪着衣領掼到了牆上,撞得後背生疼。

王錦道:“人呢?”

黃毛罵罵咧咧道:“什麽人?”

王錦道:“就你說的,白雪公主。”

黃毛的身高體型并不輸給王錦,但看王錦臉色和眼神十分兇煞,他便有些露怯,旁邊又有人在看,慫道:“大家都看着啊,是他先動的手!”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黃毛摸了個酒瓶,怪叫一聲,朝王錦沖了過去。

離這沒多遠的另一家,王超找到了和幾個同學在一起的彥容,大松了口氣,擠過去一拍彥容的肩,喜道:“可算找着你了!”

彥容沒見過他,奇怪道:“你是誰?”

王超一想,嚴肅的自我介紹道:“彥容你好,我是你王叔叔,也是你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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