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權當賠罪
一束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背上
二更
精油抹在身體上的感覺有些奇妙。
冰涼濕滑的液體從看不見的後頸中央往兩側滑下,順着肩峰慢慢往鎖骨的方向蔓延,水滴在皮膚上游走,帶來一絲微癢和粘膩。
邵言銳肩胛骨微聳,情不自禁想瑟縮起來,卻被一雙大掌按住了肩,整個人又趴匐回了床榻上。
“別動,不疼的。”男人的聲音随着手掌的按揉一同輕輕拂過耳邊,溫和中帶着安撫,令邵言銳漸漸放松了肌肉。
寬大的手掌從肩側往頸部來回游移,冰冷的精油被一點點焐熱,撫散在整片肩頸,一股植物的自然香氣漸漸彌漫在空氣中,帶着舒緩又清新的味道。
“是昨晚沒睡好麽?”
徐澤手掌擡起,用掌尾的角骨在青年的斜方肌上一寸寸碾磨,随口問道。
邵言銳張了張嘴,本來想說沒有,是自己白天在酒店睡覺的姿勢太奇葩。但他轉念一想,導致自己在酒店糾結着睡過去的罪魁禍首不就是頭上這位麽,便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那怪我。”
徐澤将兩手的四指并攏,輕扣在頸側靜脈旁的乳突肌上,然後拇指插入青年的發尾,在枕骨上輕柔地摸索了兩下,尋找到了兩個關鍵的穴位,指腹按了上去。
“這裏條件不太好,睡一宿是挺不舒服的。”
昨晚陪小醉鬼吃完飯,徐澤便把人扶進了一間空着的按摩室。
在這裏留宿的客人還是少,盡管淩晨兩三點都還是有人來做項目,但大多都是消費完要回家休息的,總還是能找到空餘的房間。
邵言銳那時基本上已經沒什麽意識了,挨着床就往下栽,顯然也沒精力做按摩了。徐澤便半摟半抱地将人往床上放,又出去把儲物櫃裏自己的枕頭和毯子貢獻了出來,給小醉鬼鋪上,才離開去忙自己的事。
他本想着第二天早晨自己帶着邵言銳出門,跟老板娘說一聲,免了這單或者記在他頭上,畢竟客人什麽項目也沒做。但沒曾想等他開完晨會去房間時,裏面已空無一人。
想到這,徐澤又有些好笑。
“早上你該叫我一聲的,”他指腹在青年的風池穴上碾磨,緩緩道,“那時候按,效果更好。”
“哦。”邵言銳沒想到昨晚的事兒又被人翻出來說,昏暗中臉有些臊紅。他破罐子破摔,“我昨晚是不是發酒瘋了?不好意思啊,酒品不太好。”
他也沒想到自己又被安排給了八號技師服務,無緣無故也不好趕人家走。
邵言銳這會兒已經打定主意裝失憶,反正無知者無罪,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就不會顯得丢人。
徐澤胸腔微震,低笑了兩聲,沒有戳穿某人蹩腳的謊言。
“沒事,你醉了之後挺……”
最後幾個字,他含混地在嘴裏繞了一圈,邵言銳支起耳朵,卻聽不分明。
挺什麽的?
邵言銳心裏好奇地心癢,卻又不好意思再問。
“這裏疼不疼?”
男人的手指不知不覺往下來到了脖頸處,邵言銳感受到自己後頸椎骨旁的兩根筋被施了力道揉撥。他輕哼了兩聲,“不疼……有點酸。”
“酸脹是正常的,”精油漸漸滲入了肌膚,徐澤就着潤滑将青年偏硬的筋一點點揉軟,“平日裏都埋頭看手機,久而久之這裏的筋都硬了,稍稍一揉就會酸。”
“平時可以多做做肩頸的運動,”他示範性地一手從後伸到邵言銳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往左,一手扶住邵言銳的額骨往右壓,“像這樣。”
尤加利葉澄澀的味道湧入邵言銳的鼻尖。
男人沾着精油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颚,那只拇指似乎還不小心擦過下唇,在他柔軟的唇珠上留下了一抹潤澤的痕跡。
邵言銳忍不住舔了舔。
他現在幾乎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男人的身下,身體最脆弱的脖頸被人擒着,毫無反抗之力。
而其他的部位盡管掩藏在昏暗中,卻也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精油按摩,必須要脫衣服。
因此,他這會兒渾身上下,除了有一張薄毯蓋着,其餘空無一物。
“現在扭一扭脖子,看看還疼麽?”
不知不覺,已經按摩了近一個小時。徐澤松開雙手,對年輕的客人說道。
邵言銳此時只覺得整個肩頸都火辣辣的,不是疼,倒像是肌肉和血液都活了起來。
他試探着左右歪了歪脖子,又順時針逆時針把頭繞了一圈,然後就驚喜地發現,真的好像不疼了!?
邵言銳決定收回自己之前的偏見。
這位八號技師不僅是門面擔當,手藝也很不錯。
“挺好的。”
他撐起身,想跟徐澤道個謝,卻沒注意因為自己上半身擡起,蓋在身上的薄毯也跟着滑落了下來,堪堪搭疊在腰臀的部位。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束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背上,有些灼人。
隔壁似乎有什麽東西倒了,哐啷一聲,伴随着嬌俏的輕呼。
邵言銳的注意力被牽去,往傳出聲的牆壁望了眼,有些奇怪,“沒事吧?”
他問向身後的人。
“沒事的。”
徐澤忍不住搓了搓滑膩的指節,柔聲解釋,“有的項目動作會大一些。”
“哦,那……”邵言銳心想時間是不是到了,打算拿手機看一眼。
畢竟他這回清醒着,堅決不願意因為超時而多給這家店一分錢。
“時間還沒到。”
背脊忽然覆上了一只手,邵言銳身體一顫,被輕而易舉地又推回了床榻上。
“上一次全身按摩還沒做完,昨天您又破費了……”他聽見男人柔緩的話語在耳邊輕撓,宛若誘惑亞當摘下蘋果的撒旦。
“精油還有剩,我把剩下的部位也給您免費按了吧。”
“權當賠罪。”
別急,繼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