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梁倍今早的心情還算不錯。
期中考的試卷經過兩天的批閱,高二年級的成績已經出得差不多了,雖然年級總排名還沒出來,但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他們十四班這次的總成績應該能排進年級前三。
高中每次期中期末的班級總成績是跟班主任的年終獎挂鈎的,這也是一種榮譽。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年級第一應該是他們班的瞿西。
瞿西那個學生單論成績是個好胚子,就是性格差了點,而且和靳然走得太近。
他都不明白瞿西整天在想些什麽,和靳然來往這麽久,家裏的生活條件還是那樣,按理說他也沒從靳然那裏拿到過什麽好處,怎麽就喜歡幫着靳然說話?
如果不是有人撐腰,以靳然以前那種軟弱的性格,怎麽可能在論壇上那麽硬氣地和他擡杠?
他還收買了學生會的人。
想到昨晚那麽好的局勢,竟然被突然回來的校長給攪和了,梁倍到現在還覺得有點堵心。
校長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剛好在兩邊打起來的時候回來了,還直接轟走了妖管局的人,害他一通心思全白費了。
不過校長可能有點蠢,他越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着裘郁,妖管局的人就越不會放過裘郁。
裘郁在校的時間還長,他總還有失控的時候。
他就等着妖管局的人再找上門來。
目前最緊要的是想辦法把靳然趕出學校,好拿到另外一半的錢。
心裏有了主意,梁倍在校外吃完早餐,大步走進校門。
此時在校門口不遠處的公示牌前面已經擠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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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倍原本不想去看,但耐不住好奇心強勢,把他拖到了公示牌前。
“十四班……是靳然的班上吧?”
“竟然他才是被收買的,賊喊捉賊這招玩的挺溜啊。”
“這樣的人竟然還當老師,幸好他不是我們班上的。”
“……”
聲音從人群中心傳出來,梁倍還在人群後方,沒怎麽聽清楚,就是模糊地聽到了“靳然班上”,“收買”等字眼。
他心中微動。
難道是靳然收買證人的事情有人找到證據了?
“讓一讓,都讓讓。”梁倍迫不及待地想擠進去。
圍觀的學生們本來聽到他這話是很不耐煩的,可是轉頭一看到說話的人是誰,頓時換了一副吃瓜的面孔,紛紛把路讓開。
梁倍壓着笑意鑽進去,看到公示內容的瞬間,神色陡然僵住,帶着點兒扭曲,看起來很怪異。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是……開除他的公告?!
可他連學校的處分決定都沒收到!
難道是弄錯了?
可是弄錯的話,怎麽會連開除的理由都列得清清楚楚?
梁倍急忙從兜裏拿出手機,開鎖的時候手指還抖了一下,他撥通了校務處的電話,提示音響了兩聲才接通。
他迫不及待道:“應校長,公示牌上的公告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事先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電話裏傳來一個很平靜的聲音:“梁老師啊,開除你的決定是校長親自定的,連公告都是校長親自寫的,原因在公示牌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冤沒冤枉你你自己心裏有數,好自為之吧。”
說完應校長直接挂斷了電話。
梁倍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着眼。
怎麽會這樣?
學校按收賄賂的理由把他開除,就算他離開蒙斯特去別的學校,也不會有學校收他的。
這等于是斷了他繼續當老師的機會!
周圍的學生不停地朝他投來諷刺鄙夷等異樣的眼光,梁倍臉上燒熱,快速從告示牌前離開,找了個隐秘的地方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幾次接觸之後,他已經知道給他錢的那個人姓什麽,電話接通,他直接道:“鄒女士,你是不是把我收你錢的事告訴別人了,我都說了你要求的事我會想辦法,你這麽過河拆橋,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剛剛被學校開除了!”
他越想越氣憤。
收人賄賂的事情他沒告訴任何人,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學校怎麽可能知道?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給他錢的人把他賣了。
然而電話裏的聲音很震驚,“你被開除了?!”
“你裝什麽糊塗,學校都已經公示了,我現在……”
“我現在沒空聽你說這些,短期內不要打電話給我,以後我會再聯系你。”
“……”
梁倍愕然瞪眼,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又被挂斷。
他一通氣沒發出來,差點直接把手機摔了。
而挂了電話的鄒雁也沒比他好過。
這幾天不知道是誰把靳然之前發在蒙斯特學校論壇上的“澄清言論”轉發到了網上,被媒體大做文章,現在他們被公司股東質疑,要求靳尚峥交出公司的管理權。
今天好不容易把輿論壓下去了,如果被媒體知道之前針對靳然的班主任已經被學校開除,只怕又是一番鬧騰。
鄒雁現在只覺得焦頭爛額。
……
靳然現在很輕松。
開除梁倍的公告發出去之後,他加入學生會的事也通知了各年級的學生。
就像秦煜說的,直接說明他加入學生會的原因之後,學生對他破例加入學生會的事情并沒有多大排斥。
就算有個別人不滿,在論壇上吐槽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加上之前他陪學生會的人調查高二理科班的教學樓,有很多“目擊證人”能證明他的能力,在論壇上替他說話,把反對的聲音壓下去了。
“恭喜靳然學弟加入咱們學生會!”
程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禮炮,砸了靳然一身的彩紙彩帶。
他一根根地扒拉下來,還要笑着說:“謝謝學長。”
聞甜一邊幫他清理,一邊調侃道:“怎麽樣啊小學弟,你現在還是落到我們學生會手裏了。”
“……”
“不過你也挺厲害的,竟然敢提換班主任這麽高的要求,如果不是剛好你的班主任違反了學校規定,我還挺想知道校長會怎麽滿足你的要求的。”
靳然只能讪笑。
如果梁倍沒有違反規定,那他就不會用這個理由了。
一旁安弦摸着下巴說:“我覺得校長可能會曉之以理,直接用道理訓他一頓。”
“……”
可以,這很校長!
聞甜看了安弦一眼,拉了靳然道:“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安弦,是高三理科一班的,那邊那個是周娜,文科一班,你叫他們學長學姐就行。”
靳然依言叫了一聲。
他一副乖巧的模樣,“學姐”叫得周娜心花怒放。
這位新加入的學弟真好看,比照片上還好看。
面對帥哥總是要矜持的,她沒好意思太熱情,但安弦就不一樣了,直接湊過去道:“既然你都叫我一聲學長了,作為迎新禮物,我幫你算個卦吧?你想知道什麽?我什麽都……啊啊啊辮子辮子!要斷了要斷了!”
他說着話突然後仰,聞甜拽着他紮在腦後的小辮,沒好氣道:“你又開始了是吧?警告過你多少次了?”
“我這是本性……哎喲卧槽,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算了!”
等到安弦開始求饒,聞甜終于放過了他的小辮,對靳然道:“你別介意,他就這樣,喜歡給人算卦,他……”
“我知道。”靳然笑道:“學長是玄龜,會占蔔。”
玄龜其實也是一種有神性的妖怪,長得和玄武挺相似,擅長蔔卦,古代道士占蔔,也多是用的龜殼。
聽靳然這麽說,首次見識到靳然“識別”能力的安弦有點小震驚,還有點感動,他像是得到認可的小盆友一樣對聞甜說:“看到沒有,人家多有眼光,是知音啊。”
聞甜嗤道:“學弟當然有眼光,但你是會占蔔,又不是占的準,學藝不精就不要到處禍禍別人了好吧?”
“……”
安弦雖然已經成功返祖,可他體內血脈不純,所以占蔔難免會受點兒影響。
被聞甜這麽說他也不能辯駁,擡手扯了扯自己的小辮,撇撇嘴不說話了。
學生會的幾個成員,程算是虎妖,戰力在學校裏算拔尖了。
聞甜是青耕,打架不行,但是治療是小能手。
還有靳然新認識的周娜,是一只火鼠。
傳說火鼠是從火中誕生的,重千斤,毛長二尺餘,細如絲……周娜的頭發是挺長的,但她應該不是很重,看起來只是微胖,還挺可愛的。
所有人中靳然看不透的就只有裘郁。
他今天加入學生會,所有人對他都挺熱情的,只有裘郁一直神色淡淡……雖然這好像就是他的常态。
可靳然記得,他上次去裘郁宿舍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态度明明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因為那時候他不會說話?
人類面對沒有威脅的不會言語的動物,總是會不自覺地放松警惕,或許裘郁也是這樣。
他看着想着,不覺入了神,靜坐在窗邊的人突然擡眼。
裘郁看他盯着自己,頓了一會兒說:“恭喜。”
靳然:“……”
這人反應弧好像有點長。
但他還是禮貌的道了謝。
程算見氣氛有點尴尬,偷偷對靳然說:“他情緒不好,你別上心。”
“情緒不好?”
他有情緒這東西嗎?
靳然很懷疑這個問題。
程算說:“你還不知道吧?咱們費盡心思找的那只金絲雀,其實是校長養的鳥,昨天晚上那場大雨就是那只鳥整出來的,結果鳥到手之後還沒捂熱,又飛了,這人生大起大落的,換了是我怕是要得心髒病。”
“……”
這麽嚴重?
靳然不由得朝裘郁看過去,可那人的臉就跟定了型的臉譜一樣,什麽也看不出來。
“我覺得應該還好吧,校長不是回來了嗎?”
“這可不一樣。”程算瞅了裘郁一眼:“這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那金絲雀已經第三次從會長手裏飛了,人要是一直失敗呢,就會産生一種執念,不是還有句話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會長現在就是這種狀态……”
正低聲叨叨着,裘郁突然從辦公椅上起身,程算身體一僵,立馬站直。
“……”
靳然看着那人朝他走過來,心也跟着提起來。
裘郁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把手裏的一份資料遞給了旁邊的程算:“晚上的事你安排。”
然後又面無表情地和他們擦肩而過。
程算出于本能接了資料,等人走了才松口氣道:“會長他……沒聽到吧?”
靳然:“……”
怕人聽見你還敢說?
以裘郁的耳力,估計是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靳然在心裏嘆了一聲,擡頭道:“會長說晚上的事,有什麽事啊?”
“哦,就是晚上吃飯的事。”程算站直了身體說:“算是一場迎新宴吧,咱們學生會每多一個成員都會去校外聚個餐,你晚上想吃什麽?”
“我……”靳然想了想:“我都行,我不挑。”
“那行,我去聯系一下,定個位子。”
“……”
看着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靳然下意識轉頭去看那張已經空了的辦公椅,忽然無厘頭地想:晚上聚餐裘郁會去嗎?
他的口味比較淡,一般口味不合衆的人都不太喜歡去參加聚餐的活動。
不過這好像也不是他該操心的。
今天的學生會沒什麽事,和聞甜他們打了招呼之後,靳然回了教室。
因為新換了班主任,十四班上午的一節語文課改成了班課,新的班主任正在熟悉班上的學生。
這位新上任的班主任是一個女教師,叫毛玲玉,四五十歲的年紀,保養得很好,身材高挑很有氣質,而且人很親切。
見靳然回到教室,她笑着點頭,讓靳然回了座位。
既沒有因為靳然成了學生會的人對他有什麽特殊的态度,也沒有故意端着架子問多餘的話,她連正在進行的“演講”都沒停下。
靳然剛一回座位,就看到了情緒非常激動的瞿西。
“兄弟,我不怪你騙我的事了。”
靳然:“……”
因為隐瞞自己這幾天幫學生會辦事,昨天晚上突然失蹤并且不聲不響加入了學生會的這件事,瞿西其實是有點生氣的。
昨晚回宿舍之後靳然還被埋怨了一通。
本來整個宿舍一起圍觀博物館天臺圍觀得好好的,忽然一轉頭,四個人就少了一個。
當時宿舍樓外狂風驟雨電閃雷鳴,離開防護罩保護的宿舍那可不是鬧着玩的,瞿西生氣主要是被吓着了。
最後聽說靳然其實沒有離開宿舍樓,瞿西就更生氣了。
沒離開宿舍……沒離開宿舍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消失,那麽危急的情況下是在和他們玩躲貓貓呢?
瞿西根本沒信他的話,尤其是今天學校突然發布了開除梁倍并且讓靳然加入了學生會的消息,論壇上又有同教學樓的人說了靳然幫學生會找人的事,于是瞿西就更懷疑靳然昨晚其實是去給學生會幫忙了。
不然怎麽就那麽巧,隔了一個晚上,靳然就成了學生會的人了?
為了證實他的猜想,他打算等靳然回來就直接質問他。
然而靳然還沒回來,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因為他看到了毛玲玉。
“沒想到你加入學生會還有這種好事,毛老師啊,初中的時候她就是我的偶像。”
靳然頓了頓道:“毛老師……很厲害嗎?”
“當然厲害了。”瞿西說:“毛老師曾經也是蒙斯特學校的學生,她是貓頭鷹返祖,大學碩博連讀,在全國最好的學校當過教授,還被國外的學校聘請過,她是去年才回到蒙斯特學校的,負責的是學校的奧數班,她進校的時候就說過,她是不打算在學校正式任教的。”
聽起來确實很牛逼啊。
靳然愣道:“她應該是咱們班上突然沒了班主任,她臨時來代課的吧。”
“不是,毛老師剛剛說了,她會帶我們到高三畢業。”
“……”
瞿西因為崇拜,情緒持續處于亢奮狀态,靳然受他影響,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講臺上。
班課已經過了師生熟悉的階段,毛玲玉正在說着馬上要開始的校園運動會。
“……據我了解,咱們十四班的體育項目在年級中一向是弱勢,在學校裏有意義的不僅僅只有學習,在運動會上取得成績,也是你們人生中的一項榮譽,所以我希望大家踴躍參加,最好是每個項目咱們都有學生參與,有意願的,下課之後找體育委員報名。”
她話音剛落,班上的學生就開始低聲議論,很多人躍躍欲試。
以前的十四班,梁倍并不重視運動會上的成績,在他看來不能返祖的學生是肯定比不過前面幾個班級的,與其準備運動會浪費時間,還不如讓學生在教室裏多做幾道題。
所以每次的運動會,他們班都只是梁倍随便指定兩個人去應付一下,一點都不民主。
但這次不一樣了,這次的運動會對十四班來說,肯定會很有意思。
下課之後,教室裏因為運動會的事情讨論個不停,但也有打量的視線不斷落在靳然身上。
畢竟一個十四班的學生能加入學生會,在學校裏還挺震撼的。
他們作為十四班的學生,與有榮焉的同時,還有更多的好奇,有幾個能和靳然說上話的,都在他耳邊叭叭個不停,其他的以前看不上靳然的,不太好意思搭話,但私底下的議論不會少。
靳然突然明白了聞甜他們總是待在學生會的原因——清淨自在。
被問的煩了,靳然打算去趟洗手間避一避。
然而在洗手間裏,也避免不了聽到關于“靳然”的話題。
“你說學生會說的那事是真的嗎?學校那麽多妖怪,靳然真的看一眼就能知道妖怪的原形是什麽?”
“應該是真的,他之前不是來過咱們教室嗎?當時他和會長一起,說話的時候我聽了一點,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他還挺厲害的,他們班的班主任也挺慘,看人好欺負說瞎話不過腦,直接踢鐵板上了。”
“……”
學生們對于不是自己班上的事情接受能力總是很強,才一上午的時間,梁倍已經只是一個被別人說笑的話題人物了。
靳然在隔間裏等了一會兒,突然又聽到人說:“鐵板是踢了,但他說的也不一定是瞎話,就算他被人收買是真的,這又不能說明靳然沒有收買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看他……”
“哐當!”
“……”
洗手間外突然有什麽東西砸下來的聲音,剛剛說話的那人被吓得“艹”了一聲:“誰特麽在門上面放的一桶水啊!”
另外兩個人“哈哈哈”笑道:“讓你嘴欠說人壞話,遭報應了吧。”
“……”
等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靳然才從隔間裏出來,看了眼地上濕噠噠的一片,旁邊還橫躺着一只小鐵桶,像是誰搞惡作劇故意放的。
他狐疑地盯着門框看了一會兒,又一臉狐疑地出了洗手間。
他記得他剛剛進洗手間推門的時候上面都沒有水的,他進洗手間的一會兒也沒聽到什麽動靜,那水是什麽時候放上去的?
他越想越奇怪,邊走邊回頭,突然身體一震,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抱歉……”
他下意識要道歉,擡頭看到撞到的人的時候忽然愣了一下:“是你啊?”
裘郁正從樓梯間下來,也是看到靳然奇奇怪怪的行為原地頓了片刻,然後這人就直接撞他身上了。
他手裏還拿着幾本教材課本,看了看靳然不斷回頭看的方向:“你在看什麽?”
靳然一怔,搖搖頭說:“沒什麽,你要去學生會嗎?一起吧。”
裘郁點點頭,走在了前面。
他把幾本書拿在手裏垂放在身側,靳然走在他後面瞄了一眼,是高二目前還沒有學到的教材。
……真是一只愛學習的妖。
他忽然想到了這人在宿舍“深夜苦讀”的場景,還有今天在講臺上上課的新的班主任,好的老師配好的學生,毛玲玉老師應該去給裘郁上課才對,怎麽安排到他們班上了?
靳然當然不信青龍是為了十四班的學習成績。
于是晚上聚餐的時候他偷偷問了一句。
不料青龍用一副怪異的面孔看着他說:“專門給你安排的最好的老師,你知道你這次期中考考了多少分嗎?”
靳然搖搖頭。
“總成績一百五十分。”
四門課考了一門課的滿分。
其中英語還占了九十幾分。
“考的這麽難看,以後記得認真聽課,以你現在的成績,畢業了去人類社會,連飯都讨不到吃。”
靳然:“……”
這人管他長得好不好看就算了,還管他的成績好不好看?!
……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在被哥哥嫌棄的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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