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察覺到身上趴了個人,裘郁瞬間僵直了身體。

窗外正值深夜,卧室裏燈光明亮,耳邊呼吸聲起伏,那人半趴在他身上,睡得死沉。

裘郁微微仰頭,避開頸窩裏有點紮人的腦袋,一雙手平放在身側,一動也不敢動。

宿舍外設有結界,宿舍內沒人開門,加上枕頭邊消失的鳥兒,現在趴在他床上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可就算知道這人是鳥化了人形,他還是沒法兒像對待鳥一樣直接把身上的人挪到一邊去。

他都多久沒和人有過直面的身體接觸了?

緊貼在一起的溫熱柔軟的觸感,他像是第一次接觸一般感覺到無比陌生。

他剛醒來時緩出的一口氣,不知不覺又屏了回去,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

懷裏的人睡得倒是安逸,呼吸平穩,毫無所覺。

睡夢中那人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嘴裏“咕哝”一聲,貼在他胸前的半張臉無意識地蹭了蹭。

“……”裘郁頓時渾身繃緊。

在那人連手也開始不自覺亂動時,裘郁終于忍不住,擡手抓住了搭在他身前的一只爪子。

他試着動了動另一條被壓得有點發麻的臂膀,試圖把扒拉在他身上的人推下去。

他手肘用力,将壓着他的人的身子頂開,才剛頂開一點,身上的人突然道:“巧克力棒……太甜了。”

裘郁聽他開口又是一僵,等了半天沒有反應,才發現那人說的只是一句夢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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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

裘郁有點不敢把人吵醒了。

以他們倆現在這種狀态,醒了得是尴尬火葬場!

可他要拿這人怎麽辦?

好不容易撐到一半的手肘因為一句突然的夢話,又緩緩收力貼回了床面。

而趴在他胸前的人,因為剛剛的推頂,腦袋從胸口的位置滑到了肩頭,柔軟的發絲擦過裘郁沒有任何防備的脖頸,留下一長串的無形似有形的軌跡。

裘郁現在低頭,勉強能看到正仰面朝向他的小半張面孔。

皮膚瓷白,下颚線條完美,憑這小半張臉,裘郁已經能分辨出他是誰。

雖然早就已經懷疑過,可真正直觀地看到的時候,靳然這張臉還是對他有很大的沖擊性。

産生靳然和金絲雀其實是同一個人的想法,最初是在請靳然幫忙找妖的時候。

只是那時因為靳然父母的意外,他暫時打消了疑慮。

可在後來,博物館樓頂出事和靳然去往博物館的時間的沖突,博物館金絲雀引雷和靳然剛回校那天在校外差點被雷劈的巧合,還有金絲雀出現就看不見靳然的種種偶然……

很多不尋常的地方讓他開始懷疑,開始注意靳然。

那天在辦公室發現靳然無意識做出的和金絲雀玩耍時十分相似的動作,他幾乎就可以确定,靳然就是幫他的那只小妖。

而除了這些,還有靳然對校長的态度。

校門口初遇那天,靳然被程算指責,那時候他的态度是卑遜有禮的,可他對校長的态度卻很随意,随意到……讓人覺得這是不自然的親昵。

可猜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一直都能察覺到靳然對他的防備,他從沒想過那只金絲雀有一天會在他面前顯出人形。

可現在不僅顯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裘郁看着他睡顏恬靜的那小半張臉。

從他的視角,只能看到靳然被碎發擋了大半的精致的鼻尖和微張着平穩呼吸的粉嫩的唇。

靳然的體溫比正常人要高一些,他蓬松柔軟的發間散發着一種淺淡的洗發水的清香,和他之前在金絲雀身上聞到過的一樣。

唯一反差比較大的地方,就是他以鳥的形态睡的時候很“穩重”,而現在的人形……很會折騰。

在裘郁放棄掙紮之後才一小會兒,一條腿已經蜷起,向上搭在了他的腰上。

“……”

裘郁深吸一口氣,又盯了一會兒他的臉,直接合上眼睑,閉目養神。

等人醒了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靳然這一覺睡得很飽,也很舒服。

提前被生物鐘叫醒時,天邊才剛有了點兒光亮,他側身偏頭,正面窗戶的位置,一臉享受地欣賞了一會兒破曉的天光,才決定要翻身爬起來。

下意識要用手撐着翻身,忽然覺得觸感有點不對。

他的床什麽時候這麽軟硬不均了?

……手感還挺柔韌。

他皺了皺眉,掌根用力想把身體撐起來,擡頭的瞬間忽然看到一片溝壑分明的鎖骨,和一個堅毅性感的下颚。

“……”好像是裘郁。

“!”

靳然倏地瞪眼,掌根同時卸了力道。

裘郁?!

裘郁怎麽會在他身下躺着?

不對,他們怎麽會躺一塊兒的?

靳然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昨晚睡過去之前的記憶。

他昨晚被裘郁帶回宿舍,在客廳裏玩了一會兒,兩個人一起買了東西,然後裘郁回宿舍看書,他看着看着犯困,然後就在書桌上睡過去了……

一切都很平常。

可是……可是他現在的視角,他現在半邊臉上的觸感,這……這不是一只鳥該有的啊!

他變回人形了啊!

他什麽時候變回人形的?

裘郁看到了嗎?

他是不是知道了?

不行,冷靜!要冷靜!

靳然強自平複了一下心境,小幅度地深呼吸了幾下,認真思考。

如果裘郁已經看到他化形的話,應該會很震驚才對,應該要迫不及待地把他叫醒向他質問才對。

可他一覺睡到現在沒有任何人打擾他。

所以……所以情況應該還沒到最糟的那一步。

靳然漸漸平靜下來,他試探着叫了一聲:“裘郁。”

聲音壓得很低,他僵直着身體不敢動作。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應,他又叫了一聲。

“……”

确認人還沒醒,靳然稍稍松了口氣,他把搭在裘郁腰上的一條腿收回來,摁在裘郁肋骨和胸肌之間的一只手也小心翼翼地擡起來,輕輕放到了裘郁另一邊空着的位置。

他另一只手同樣按在自己剛剛躺過的位置。

然後雙手同時用力,他像做俯卧撐一樣,把自己的身體整個撐起來,懸空在了裘郁上方。

撐好之後他就停住了。

身下裘郁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和他近在咫尺,他連裘郁眼睛上長而卷翹的睫毛都看得清楚,根根分明。

他不由得呼吸一窒,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被這張臉給煞的。

裘郁依舊睡得沉穩,對他的行動沒有任何反應。

靳然更加放心了,他屏住呼吸,慎之又慎地把一條腿從床沿放下,踩穩之後用腳支撐,将另一只腳也挪過去,全程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和裘郁有過任何的接觸。

終于雙腿成功越獄,只剩下兩只手。

他撐在裘郁身體兩側,大概是覺得勝券在握了,身體稍稍放松,看着裘郁的臉都有了欣賞的心思,甚至把臉靠的更近。

如果他此時能夠再仔細一點,或許他就能發現,哪怕兩個人隔得這麽近,他都是不能聽到呼吸聲的。

但靳然沒有注意到。

他在感慨,裘郁這麽一個不愛運動的人,竟然還會有胸肌?

薄薄的睡衣布料遮蓋不了他的好身材,領口處因為某個人的扒拉敞開了一大片,露出結實的胸膛,肌肉線條流暢。

想到剛剛無意間按到的柔韌有彈性的手感,靳然爪子又有點癢。

他覺得他現在這樣,好像一個想要趁人之危的變态哦!

暗自唾棄了自己一把,靳然将兩只手也依次從裘郁身側挪開,終于在他床邊站穩了。

他拍了拍自己被弄得皺巴巴的校服。

蒙斯特學校的校服是特制的,為了避免妖怪返祖後恢複人形會沒有衣服穿身上。

也多虧了這套校服,靳然才不至于每次變換人形都落得裸奔的尴尬境地。

他舒了口氣,見裘郁依舊睡得沉,也不确定他昨晚到底有沒有察覺,但他現在不敢把人叫醒确認。

他得趁裘郁沒醒,離開這裏回教室去上課!

他輕手輕腳地從卧室裏出去,到了客廳裏用龍鱗劃開結界,逃離了裘郁的宿舍。

出結界的那一剎那,兩個人同時大喘了一口氣。

靳然從來沒有覺得早上的空氣這麽清新怡人,拍拍翅膀下到一樓,鑽回了自己的宿舍。

而卧室裏的裘郁,直到外面徹底沒了動靜,他才把屏住的那一口呼吸呼出來。

他比靳然還辛苦,尤其是靳然撐在他頭頂朝他靠近的那一刻,他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兒,幾乎能隔着距離感受到靳然臉上暖熱的溫度。

可他還得裝睡。

現在人走了,他如釋重負……又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覺得有點遺憾。

裘郁從床上坐起,甩了甩他依舊麻痹的一條手臂,蜷起一條腿用手肘撐着膝蓋,把自己的頭靠上去用手撐住。

他應付妖管局的人的時候都沒這麽累過!

不對,他避雷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累!

裘郁上高中後第一次放任自己,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一嘆,身體還真放松了不少。

而回到十四班的靳然,從回到座位上就開始發呆了。

瞿西背了一會兒書朝他看過去,見他還在發呆,笑話他說:“你終于堅持不下去了?”

靳然呆呆的看向他。

瞿西說:“其實你沒必要這麽拼,你跑步那麽快,我覺得你報個體育班肯定比你現在努力學習靠譜。”

“……”

見他還盯着自己,瞿西頓了下,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突然湊過去用書擋住自己的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返祖了?你除了照妖鏡是不是還覺醒了其他的能力?”

不然怎麽解釋他在5000米長跑中贏了高三的羅笙這件事?

“照妖鏡”這個名字是長跑結束後班上根據靳然的能力取的名字。

自從靳然被取消了班級的4000米長跑資格,卻贏了附加賽5000米長跑之後,班上的人連敢和靳然說話的人都不剩幾個了。

以前就算知道靳然家裏有錢,知道了靳然加入了學生會,但大多數人心裏是不服氣的,都只當他是運氣好。

可這次十四班長跑失利,又見識了靳然颠覆賽場的實力,當初所有提議把靳然換掉的人都悔不當初。

靳然用實力诠釋了什麽叫曾經的我你愛理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也只有瞿西這樣一直對靳然表達善意的人,才敢像以前一樣若無其事地和靳然說話。

可靳然似乎沒有聽進去,他看了瞿西一會兒,說:“你跟人睡過覺嗎?”

“……”

瞿西愣住了:“啊?”

靳然繼續說:“如果半夜有人爬上你的床,壓在你身上睡覺……你會醒嗎?”

“!”

他說話聲音很輕,瞿西聽完之後,不自覺退開了一點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瞳孔微縮。

有人去爬靳然的床了?!

不會吧?

長跑比賽結束才多久啊?

就算有人因為靳然在賽場上的飒爽英姿迷上了他,也不該這麽瘋狂啊?

還是說那人有先見之明,看出了靳然的“前景”,想要捷足先登一把?

“你……你……”瞿西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沒出事吧?”

靳然不确定道:“可能……沒事吧。”

他也不知道裘郁到底知道了沒啊!

經過這一次之後,他越發體會到了裘郁對他的融合期的重要性。

如果裘郁知道他一直在騙他……

如果裘郁因此疏遠他……

那他下次靈魂融合怎麽辦?

而且……他不想裘郁疏遠他。

瞿西被他這回答給噎住。

什麽叫可能沒事?

“你……開葷了嗎?”瞿西直接問。

靳然懵道:“開葷是什麽?”

瞿西:“……”

“開葷就是……”

他滞了半天,怼道:“你是不是傻了,開葷都不知道,你小子耍我呢?”

靳然:“……”

他真的不知道。

他腦子裏有常識,可他腦子裏沒有詞典啊!

瞿西見他看着自己一臉無辜,神色幾經變換,最後嘆了一聲道:“好吧,那你跟我說,你們做到哪一步了?”

做到哪一步?靳然更茫然了。

什麽做到哪一步?

“就……就睡一起了。”

“……”

睡是一個過程,它是分步驟的啊!

瞿西覺得腦仁兒有點疼,他扶額道:“我的意思是……”

他想了想,看靳然懵逼的樣子,決定換個問法:“你在上面還是下面?”

不管是誰爬床,是男是女,主動還是被動,他總有一個上下之分吧!

終于,這題靳然會了:“我在上面。”

“……”

瞿西愣了半天,驀然瞪眼道:“你在上面你還問我會不會醒?你都上面了你還不醒,你夢游呢?”

他太過震驚,下意識撤了擋住自己的課本,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全班背書的人瞬間停了一大半,逐漸靜了下來。

靳然愣愣地眨眼。

他……他說的是被壓的人會不會醒,他又不是被壓的那個。

瞿西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現在不僅是瞿西誤會了什麽,全班停止背書的人全都誤會了什麽。

他們沒聽清最後瞿西說了什麽,但是“在上面”這幾個字因為重複了兩遍,幾乎都聽清了。

在上面?誰在上面?靳然?

瞿西到底問了什麽問題?

他們經不住八卦的誘惑朝靳然的座位看過去。

靳然似有察覺,擡頭看向前面。

對上靳然疑惑的目光,其他人像受驚的鳥兒,紛紛把頭轉了回去。

“……”

靳然正打算跟瞿西解釋一下,那人突然坐回去重新盯上書本了。

他再擡頭才發現,是因為前面毛玲玉老師已經走進了教室。

他不為所動,還想說清楚。

瞿西拿了他的課本翻開,義正言辭道:“別走神,背書要認真。”

“……”靳然道:“你剛剛好像說讓我不用這麽拼。”

瞿西道:“沒看見毛老師來了嗎?你作為我的同桌,必須做做樣子。”

靳然:“……”

崇拜班主任的學生真是可怕。

于是他真就拿起課本做做樣子,直到早自習下課,一句話都沒背進去。

中午照例去往學生會,靳然忍不住有點緊張。

推開辦公室的門,辦公室裏如常。

聞甜和周娜湊一塊在讨論着什麽,程算在忙着打游戲,安弦不知道去哪兒了不在辦公室裏,還有新加入的羅笙也沒在。

除他們之外就是裘郁。

目光落在長桌角落裏的那人,靳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裘郁今天沒在看書,拿着手機在玩。

神色看起來……好像和平時一樣。

不過就算天塌下來,他好像也不會有什麽情緒。

靳然以前很佩服他的定力和自制力,可現在他很苦惱。

要是他能從裘郁臉上看出點什麽就好了。

他在門口站着不動了,很快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偏頭道:“靳然,你怎麽不進來?”

“……”

其他人聽到聲音同時朝門口看過去,包括裘郁。

猝不及防對上眼的剎那,靳然呼吸一滞,忙避開他的視線,朝着聞甜他們坐的位置走去,随口道:“安弦學長呢?”

聞甜說:“他和羅笙在處理之前惡作劇的事,已經發了帖了,你看論壇了嗎?”

“……還沒有。”

靳然在他和周娜旁邊坐下來,拿出終于被他記着要随身攜帶的手機,解鎖的時候偷偷朝裘郁的方向瞄了一眼。

那人已經收回視線,繼續看他的手機了。

“……”

手機有那麽好看嗎?

靳然怕他盯着自己,可發現自己沒被盯着,他又有點失落是怎麽回事?

甩甩頭抛開雜念,他打開手機點進校園APP。

他剛一低頭,被他注視過的人就同步朝他看過來。

靳然沒再注意,他看到了學生會最新發布的關于惡作劇的公告。

公告沒有公布惡作劇的人是誰,原因是怕被人小心眼報複。

為什麽是小心眼?公告上列了“證據”,是羅笙搜集的一些惡意言論的截圖。

高二文科八班XX,去食堂的路上掉進坑裏。

截圖言論:【要我說十一班的某個女生,人長得不怎麽樣還整天學女神裝清高,要不是看她胸大屁股大,哪個男的肯搭理她?聽說初中還是在校外混的,估計早被人用過幾輪了……】

高三理科四XXX,擦黑板被粉筆灰砸中。

截圖言論:【某些人窮就不要總在別人面前蹦跶了行嗎?整天省吃的裝可憐,不就是想坑別人請你吃飯嗎?兩頓飯不吃能省幾個錢?看着那窮酸樣就惡心……】

高一文科十班XXX,上課時屜子裏選出小龍蝦。

截圖言論:【真不懂為什麽雞鴨魚可以吃貓狗不能吃,有些妖不是連人都吃嗎?】

高三文科七班……

羅笙挑選的都是一些過分的言論,正常人只要看着都會來氣。

原本因為被惡作劇整天在班上抱怨的人,被曝光這些言論之後,本來就不好的人緣變得更差了。

本以為自己是受害者,等着學校給他們一個公道。

到頭來他們根本是自作自受!

和他們說過的那些話比起來,那些小小的惡作劇根本無足輕重。

沒有人再追究惡作劇的人到底是誰,而且經過這次“公開處刑”之後,論壇上的風氣應該會好上很多。

羅笙這麽做,既讓那些口不擇言的人長了教訓,又把自己摘出來了。

盡管因為他突然加入學生會的事,很多人都猜測惡作劇的事和他有關。

但是身份的轉變,讓那些想報複的人也沒什麽辦法……當然有辦法也難不倒羅笙。

就算幹不過他還可以跑。

靳然看着公告上的一堆截圖。

這些截圖上的言論都很難聽,但這些不是全部。

難怪裘郁說羅笙的辦法是“殺雞儆猴”,挑了幾個有代表性的曝光,讓他們也體會體會被人瞧不起被人說閑話的心情。

靳然想着,又擡頭看向裘郁。

昨天晚上的事,裝傻不問好像也不是回事,如果他一直因為擔心躲着裘郁,那跟裘郁疏遠他有什麽區別?

先試探一下吧?

他左右看了看,去書櫃上拿了本數學題型解析,拿着當做掩護朝裘郁走過去。

“……”

他在裘郁身邊坐下來,想像之前一樣向他請教學習,靠近的瞬間,鼻息間好像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是一種很清冽的冷香,他以前也聞到過。

可經過早上那樣近距離感受過這種味道之後,現在再聞到總覺得心裏有點異樣。

他坐下之後突然愣住,裘郁不可察覺地僵硬了一瞬,若無其事地轉頭:“有題不會?”

他一如既往的淡然,靳然眼睛亮了亮:“嗯。”

靳然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激動,他随意翻開一頁,正想問題。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安弦走進來看到湊一塊的兩個人,目光有些複雜道:“你們兩個又做了什麽?這論壇上怎麽都開始讨論誰上誰下的問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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