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塌了?
好端端的怎麽就塌了呢?
靳然根本來不及想,拐下去的路線又直了回來,徑直沖向了頂層的宿舍。
樓頂塌掉的石板裂成了幾大塊從樓層邊緣掉落,在地面砸下一個大坑。
裘郁正坐在一張同樣垮掉的床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啾。”
頭頂一聲鳥鳴,久違了的聲音,裘郁從呆滞中回過神來,擡頭看向旁邊斷裂的地面……的一根鋼筋上。
上面站着一只紅色的鳥,和之前一樣的胖,眼睛一樣的有神,除此之外沒有一個地方和原來相似。
裘郁瞳孔微微瞪大,“你……”
不等他發出疑問,靳然已經撲閃着翅膀飛到他面前,蹲在他盤起的腿上,一爪子踢走了他腿上掉落的石子兒。
“啾!”
兩只小爪子就着自己剛剛清出來的一片空地,站了上去。
裘郁:“……”
這麽熟練不客氣的動作,已經足夠說明他的身份了。
靳然在他腿上蹦了兩下,伸長了腦袋啄了啄他垂放在腿上的手。
裘郁很配合地翻開了手心。
Advertisement
靳然快速檢查了一下,小尖腦袋一歪,眼中露出不解。
這妖力也沒失控啊!
有他前兩天在一中的壓制,現在安分着呢!
可既然不是妖力暴走,房子怎麽塌了?
就算他很好奇的問了青龍裘郁被忌憚的原因,這人也用不着親自給他示範吧?
而且手還受傷了。
靳然看着他手腕上不知道被哪塊石頭割出來的一條口子,伸出翅膀在他滲血的地方扇了扇:“啾?”
疼嗎?
他邊扇邊仰着腦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裘郁。
裘郁這次也不知道怎麽就聽懂了他的意思,目光柔和道:“不疼。”
“……”
靳然卻不太信,小翅膀扇得更用力了。
然而他扇起來的那點兒風,還不如裘郁自己吹口氣呢!
裘郁不由得失笑。
但是看着小胖鳥這麽認真地用翅膀給他呼呼,他心裏也湧起一股甜意。
像喝了蜜一樣。
正想翻轉手心将鳥捧起來,頭頂忽然有巨物落地,又震了一堆石屑下來,剛巧落在一人一鳥身側的位置。
裘郁:“……”
在一片廢墟裏溫存,實在一點兒都不浪漫。
最先趕到的學生會成員是程算,他直接從頂上跳下來,好在樓層垮了地板沒垮,人跳下來也有落腳的地方,“會長,沒事吧?”
裘郁終于肯從他裂開的床上下來,細心将鳥捧起來道:“沒事。”
很快聞甜也趕了過來,青色的鳥兒直接飛進來化回人形,神色難掩擔憂:“出什麽事了?”
裘郁面不改色道:“睡着了,做了個噩夢。”
“……”
“……”
程算指了指周圍的一片狼藉,“你……夢游?”
裘郁說:“差不多。”
聽到這話的兩個人臉色更複雜了。
靳然更在意他做了什麽噩夢。
他們做妖怪的,什麽大場面沒見過?
尤其是裘郁,他自己就是很多大場面的制造者。
能讓他都覺得是噩夢的夢,那得多可怕?
但他還沒來得及打聽清楚,裘郁突然道:“行了,沒什麽事,都走吧。”
“可是你這裏……”程算遲疑道:“不需要幫忙?”
裘郁道:“不用。”
“……”
程算和聞甜對視一眼,“那好吧。”
他倆正要轉身,裘郁又道:“等等,把他帶走。”
靳然:“???”
他忽然伸手,靳然下意識用爪子勾住了他的手指。
不想走。
聞甜和程算這才注意到他手裏還捧着一只鳥。
通體橙紅,看着有點眼熟。
“他是……”程算問。
裘郁道:“校長養的那只。”
“!”
聞甜驚道:“是那只金絲雀?”
程算道:“校長什麽時候給他把羽毛染了?還做了個發型噗。”
靳然:“啾啾啾!”
最後那一聲是在笑吧?
是在笑他吧?
他那是剛長出來的冠羽!
什麽發型?發型有他的冠羽好看嗎?
靳然在裘郁手心裏發出抗議的聲音。
聞甜簡直要被他萌化了,小心地伸手,“會長,他好像不願意走啊,這幾天在學校都沒見到他,你是不是把他帶去一中了?”
靳然:“……”
裘郁沒回答她,直接道:“先帶他出去。”
直到出了宿舍樓,靳然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被裘郁趕出來了。
裘郁把他趕出來了?
一時沒能接受這個事實的靳然迷迷糊糊地被聞甜捧回了學生會辦公室。
在他們離開後,裘郁頓時擰眉,腦仁一陣抽疼,一些夢裏出現過的片段像真實發生過一樣不斷浮現在他腦中,揮都揮不走。
他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擡手,把宿舍樓恢複原樣。
另一邊靳然越想越不對勁,在辦公室裏被人當真.鳥逗了一會兒之後,他趁人不注意又溜了出來。
蹲在行政樓的樓頂,可以清楚的看到學生會宿舍樓的頂層。
那裏已經被恢複得和塌掉之前一模一樣。
能這麽精細地把塌掉的樓層恢複原狀,更說明了裘郁的妖力收攏自如沒有暴走。
既然妖力平穩,樓是怎麽塌的?
他總不能是自己閑的沒事拆房子玩兒吧?
靳然越想越不放心,他飛到行政樓下變回人形,正想去宿舍樓敲門,忽然想到裘郁手上的傷,又臨時轉道去了一趟校醫室。
等他提着藥敲響裘郁宿舍門的時候,給他開門的人和他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裘郁穿着一件寬敞的浴袍,頭發上還滴着水,可見他出來得匆忙。
他腰帶系得松散,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頭發上的水珠滴落在他胸前,順着肌肉線條滑進浴袍邊緣,腰帶下因為腳的站位小小的岔開,隐約能看到兩條修長強韌的腿。
“……”
所以趕他們走是因為要洗澡嗎?
被砸了一頭的灰,确實得洗洗。
靳然不自覺地咽了咽喉嚨。
裘郁愕然道:“你怎麽……”
不是讓他先回去了嗎?
靳然機械式地說:“我聽說你受傷了,來給你送藥。”
裘郁:“……”
裘郁挑眉,想問問他是聽誰說的,但是看他神色繃得有點緊,沒舍得再故意逗他,把門讓開道:“先進來吧。”
靳然點點頭。
他跟在裘郁身後進門,手腳莫名有點僵硬,目光落在裘郁身上。
穿着浴袍的裘郁,和平時穿校服的樣子大不一樣,很随意。
他的背影很好看,寬肩窄腰大長腿,還很……性感。
天地良心,這個詞是突然從靳然腦子裏冒出來的!
他自己也驚了一下,只覺得喉嚨有點幹,“你這裏有水嗎?我有點渴。”
話一出口,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靳然恨不得給自己一棒槌。
渴什麽渴?他不渴!
他忙道:“沒有也沒關系,我待會兒……”
“有。”裘郁輕聲打斷他。
靳然又看着他去拿水。
靳然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來。
裘郁把水遞給他的時候,靳然擡頭就看到他濕漉漉的頭發,心裏莫名一緊:“你要不要,先把頭發吹一下。”
現在都快入冬了,濕着頭發很冷的。
但裘郁是個怕什麽都不會怕冷的,他淡聲道:“不用……”
“怎麽不用?感冒了怎麽辦?”靳然有點急切的說。
他忽然又瞄到了裘郁手腕上的傷。
也不知道是怎麽傷的,傷口很長很寬,又正是關節活動的位置,只要動一動,傷口就會被拉扯到。
這樣會很疼吧?
裘郁是因為怕疼才不想吹頭發的?
靳然咕嚕兩口喝下了一杯水,起身道:“我幫你吧?”
“……”
裘郁怔了下,“你幫我?”
“嗯,你一只手也不方便。”靳然說:“吹風機呢?”
裘郁頓了頓說:“我這裏沒有吹風機。”
他洗完頭發從不用吹風機。
因為妖力不穩的時候使用電器非常危險,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
靳然:“……”
他愣了愣:“那毛巾總有吧?”
裘郁遲疑的點頭:“在洗手間。”
靳然輕車熟路地鑽進他的洗手間拿了毛巾,拉開毛巾把裘郁的頭裹住,輕輕地搓,“我第一次給別人擦頭發,你不舒服的話……不舒服就忍着點兒,很快的。”
裘郁:“……”
他唇角不自主地上揚,笑聲差點從喉嚨裏溢出來。
這人怎麽能這麽可愛?
靳然站在他背後,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雖然說了讓人不舒服忍着,但是怕裘郁真的不舒服,他動作放的很輕。
男生的頭發都短,所以擦起來很快。
大概是被熱水浸過,裘郁的頭發松松軟軟,靳然給他擦的半幹之後,忍不住用手指撥了撥,忽然看見了一點紅。
他快速撩起裘郁的劉海,看到一條傷口,比手腕上的要短,但是比手腕上的更深。
他瞳孔微縮:“這是怎麽弄的?是被石頭砸的?”
裘郁不在意地擡手碰了碰,“嗯”了一聲。
“……”
也是,天花板就這麽迎面塌下來砸在身上,只留下幾道口子,已經很幸運了。
靳然道:“為什麽不撐個結界?”
裘郁說:“睡着了。”
靳然:“……”
他眉頭微緊,低頭又去看裘郁的身上。
浴袍本來就寬敞,他現在坐着,交領敞得更開,靳然很容易就發現了他肩頭的一塊淤青。
他眉頭皺的更緊,想也不想就扯下了裘郁肩上的布料。
肩頭一涼,裘郁驀然一僵,有點不敢置信地轉頭。
靳然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還在扯他的浴袍:“你還有哪裏傷到了?你怎麽都不說啊?不疼嗎?”
話裏是掩飾不住的擔心。
裘郁心中劇震,眼見着人已經趴在了自己肩上,檢查傷口的手越來越往下,已經要碰到危險的區域。
裘郁喉嚨微梗,本能地抓住了那只危險的手。
他心神不定,一時沒控制好力道,靳然原本撐在他身上的手突然失去了着力點,被裘郁一帶,整個人被迫前傾,他慌亂中想抓住點兒什麽,直接扯開了裘郁腰間本就松散的腰帶。
裘郁:“……”
靳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24 16:51:08~2020-10-25 16:28: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今天落地成盒了麽 10瓶;
謝謝支持,麽麽啾(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