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見沒?”
路荀指着他手臂上的印記, “這叫吻痕。”
蘇清珩面上熱度不減,好半響都不知道要自己要說什麽。
“你怎麽這麽容易害羞?”
蘇清珩氣鼓鼓的瞪他,“你怎麽可以這麽随便, 随便的……”
“随便的什麽?”
他惱羞的模樣, 甚是可愛,路荀瞧着他略顯嬰兒肥的臉頰, 很想上手捏一把, 于是也就這麽做了。
“你, 你幹嘛?”
許是被路荀方才的行徑給吓到了, 蘇清珩還沒緩過神,漂亮的眸子警惕的盯着他,那表情真的很像只受驚的貓兒。
“跟你說了多少次, 要叫師兄。”
蘇清珩偏過頭,小聲的道:“哪有你這樣的師兄。”
“我這樣是哪樣?”
蘇清珩垂下頭不說話,心裏嘀咕道:像你這樣随便吻自己師弟的師兄。
不過,這話蘇清珩沒敢說出來。
路荀倒也沒真和他計較,反倒是想起了更令人興奮的事,“走,帶你去看看有趣的東西。”
“哦……”
蘇清珩興致缺缺, 跟在路荀的身後, 來到了書房。
說是書房, 也就和路荀的寝居一室之隔。
路荀的書房不大, 書倒是很多, 書架上滿滿當當, 桌子上也堆成了高高的一摞。
“架子上的是一些劍術秘籍, 想看都可以拿。”
路荀走到書桌旁, “上次比試你拿了第一, 你想要什麽,過來挑。”
蘇清珩以為路荀說的是典籍或者傳記,他平日裏比較愛看這類的書,結果走過去才發現,路荀幾個抽屜裏,滿滿當當的都是話本。
“師兄,我不愛看話本,借你的典籍看看就好。”
路荀看着他笑的一臉暧昧,“這不是普通話本,你裴師兄好不容易托人找到的「精品」。”
蘇清珩狐疑的看着他,在路荀催促的視線下,随手拿起一本,翻開一看。
哪裏是什麽話本,應該是畫本才對,還是被明令禁止傳播的那一種。
雖然只是一眼,但蘇清珩還是清晰的記得畫本上的內容。
畫中的男子握住了女子的手,唇瓣貼在女子的手腕上,畫本畫工精細,他還看見男子伸出了舌頭,舔?着女修的手腕。
而男子的另一只手深進了女子的衣襟。
這一頁已經算是最為內斂的,該遮的地方都遮了,衣服半褪未褪,勾人遐想。
蘇清珩好不容易才才降下的熱度,突然又上升了,面色爆紅,滿腦子都是路荀吻他手臂的畫面。
路荀伸舌頭了嗎?
路荀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後知後覺也有那麽些尴尬,他抽出了蘇清珩手上的畫本,“要不看看其他的。”
見蘇清珩愣着不說話,只以為他是在害羞。
“你面子也太薄了吧,過完生辰就該十六歲了,如果沒有修道,十七歲的年紀也都結婚生子了。”
“我又不需要道侶。”蘇清珩小聲的反駁。
路荀只當他小孩言論,笑了笑沒做評價。這倒讓蘇清珩誤以為嘲笑,心裏又惱又羞,語氣都刻意冷了幾分。
“師兄平日看的都是這種畫本?”
他一直以為路荀看的是民間奇聞類的話本,誰能想到他私藏的竟然是這種不堪入目的話本。
“也不全是。這些是裴渝前幾日送來的,有的我也沒看過。”
說着,路荀随便拿了幾本,也不管蘇清珩願不願意,全數塞進他的手裏“拿了我的東西,那……我們就是共犯了,你可不許去告狀。”
“我真沒想到,你連這些都不懂?等你以後有了道侶後,難不成還要人姑娘主動嗎?”
蘇清珩很少也女修接觸,自然也沒有把未來的生活和任何一位女修劃上等號。更不能理解,修道便修道,為何一定要找道侶?
他的父母自小定親,青梅竹馬,也非常相愛,最終生下了他。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結婚生子這在正常不過。
但在仙門中,也存在很多并非相愛,而是出于某種目的在一起,這就是蘇清珩難以理解的。
而他之所以肯定自己不會找道侶,那是因為他真的和那些女修聊不到一塊,準确的說他應該和誰都聊不到一塊,師兄弟們都說他性子冷淡,根本不會有女修喜歡他。
當然,他也不喜歡那些女修。
被路荀強塞了一堆話本後,蘇清珩木讷的離開了他的書房。
接下去的日子,倒是悠閑,蘇清珩突然開竅,修行上沒有太大阻礙,進步顯著,大師兄說他不日就能築基。
路荀也很高興,築基了離金丹就不遠了,等蘇清珩金丹期便是秘境開啓之時,也就是他入魔走反派劇情的開始。
玄山派當前一片祥和,程元稹被關禁閉,平日挨他欺負的弟子們倒是舒心了,莫天揚也不知自己暴露的事實。
他信了風長眠所說,以為程元稹被罰,是因為他在路荀寒毒發作時,沒有及時收手,妄想借機打敗路荀,奪得名次。
但平靜的日子沒有多久,山下臨近的白昭城發來了求助,連續數月,發生了多起少女失蹤案,希望玄山派能派幾名弟子協助調查,抓住這個猖狂的采花賊。
然後,路荀被委以重任。
本身他也是要帶築基期的弟子下山歷練,只是時間提前了。
原書中,蘇清珩尚未築基但是也參加了這次歷練,且他們在中途遇上了魔族,危難之際,蘇清珩額前的封印有所松動,借着被封印的靈力,打退了魔族。
這個劇情點還是很關鍵的。
原書提到的幾次封印暫破,都是在蘇清珩垂危之際。
而眼下是第一次破除封印,至關重要。
見路荀随口就答應了下來,風長眠還有幾分疑惑,“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歡麻煩,怎麽答應的這麽快?”
路荀眨了眨眼,當即道:“這怎麽能是麻煩?帶師弟師妹們歷練,是我的職責。”
但,風長眠何其了解路荀,哪裏相信路荀會在一夕之間變得這麽有責任感。
“說吧,又有何事?”
路荀笑了笑,“還是掌門師叔了解我,也不是什麽大事。”
風長眠眉頭一蹙,只覺得這話似乎在哪裏聽過。
哦,想起來了。
是在路荀說要替雁伶月收徒時,所說的開場白。
風長眠:“…”
“師叔,你不要緊張,這次真的不是什麽大事。”
路荀無辜的看着他,“我只是想多增加一個名額。”
風長眠眉心一跳。
路荀淡淡開口,“反正帶幾個不是帶,我把小師弟捎上,這不為過吧?”
不為過是不為過。
可人新婚夫妻都不帶這麽黏糊的。
風長眠嘴角一抽,“就一個月的試煉時間,你們也分不開?”
路荀:“…”
這話怎麽哪裏怪怪的。
但左右不是什麽大事,風長眠也就答應了。
“那你把徐正陽一起帶去吧。”風長眠提議。
“為何?”
“帶幾個不是帶?”風長眠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路荀想了想也點頭答應,畢竟他帶的都是築基期的弟子,蘇清珩只是煉氣期,只帶他一個也确實說不過去。
把徐正陽一起帶上,正好兩人都是煉氣期階段。
同行的還有裴渝和程元稹。
加上徐正陽和蘇清珩,一共有十七人。
雖說是下山歷練,但還得先去山下的白昭城抓采花賊。
路荀給出半日的準備時間,吃過午飯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下山了。
白昭城離玄山派不算遠,但徒步還是得好幾日,自然是選擇禦劍飛行更快一些。
築基期的弟子都會禦劍飛行,但出于煉氣期的蘇清珩和徐正陽還沒學過,只能被帶着。
路荀自然是選擇了蘇清珩。
“小師弟,你要是害怕可以抱着我。”
蘇清珩搖頭,“我不怕……”
“行。那你站穩了……”蘇清珩捏了個口訣,仙劍緩緩升起。
這邊,裴渝自然的将徐正陽丢給了程元稹。
程元稹雖心裏不滿,可他出發前被風長眠叮囑過,要他必須聽路荀和裴渝的指揮,不許沖動行事。
路荀也就罷了,他次次都被路荀壓一頭倒也習慣。
可裴渝憑什麽?
裴渝還得喊他一聲師兄,哪有師兄還得聽師弟指令的道理。
不滿歸不滿,他還是讓徐正陽站上了他的仙劍,“自己站好,掉下去我可不管。”
相比路荀的溫聲細語,徐正陽心底也大為不爽,這都多久過去了,不管他怎麽在程元稹面前奉承,這人永遠都是利益為上,心情好的時候願意搭理他,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氣。
後程元稹犯錯被罰,也就沒再去蘭亭苑給他們上課,正好他也不想總拿熱臉帖冷屁股。
心裏不樂意,面上還是要裝一裝。徐正陽笑了笑,“麻煩程師兄……”
一行人趕到白昭城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我們是直接去聞家嗎?”裴渝轉頭問路荀。
“去吧,聞家女兒都丢了好多天,聞老爺應該很着急,不然也不會一封求助信越過了城主,直接送到了玄山派。”
聞家可是白昭城的大戶人家,平日廣結善緣,助人為樂,倒不像是仇家尋仇。
且這段時日接連失蹤的少女,應該是被采花賊給擄走。
自從發生了多起案件後,城中夜晚守衛巡邏的次數也就變多了,從城東到城西,共分為六組護衛隊。
采花賊能避開重重守衛,又在有家丁防守的庭院中,悄無聲息的将人帶走,定不是普通人。
聞老爺年過三十才得此一女,寶貝的不行。但女兒早産剛出生時身體不好,聞老爺特地去廟裏求過簽,願意一輩子施善,只求女兒平平安安。
也正因如此,聞老爺頗得白昭城的民心,知道聞家小女失蹤,鎮民們也都義憤填膺,紛紛想替聞老爺找回女兒,願意出手相助的人不少,但結果并不盡人意。
一行人來到聞家後,聞老爺倒是熱情的招待了一番,但心裏惦挂這女兒的安慰,笑容略顯牽強。
“聞老爺,不必如此。”路荀看着一桌子菜肴,咽了下口水,“我們都是為了采花賊一事而來,還是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前幾日,蓉蓉染了風寒,早早就睡了。因為城中采花賊一事,我特意多聘了些家丁,将蓉蓉的院子裏裏外外都圍了起來。第二日清晨,侍女端着藥給蓉蓉送去,這才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
“憑空消失?”裴渝疑惑,“那為何認定是采花賊?”
“因為,那采花賊留了信件。”
說到此處,聞老爺心中酸澀,老淚縱橫,他顫抖的将袖中藏着的信件拿了出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路荀看了眼信上的內容,嘴角略微一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位君子在追求佳人。
留下這麽一封令人遐想的信件,又将人擄走,這采花賊膽子夠大。
“那看守的家丁,夜裏沒發現什麽異常?”
聞老爺搖了搖頭,“都問過了,夜裏很安靜。數十個人圍在院子裏,別說闖進一個人,就算是貓貓狗狗都難以進入。
“能帶我們去你女兒的房間看看嗎?”
聞老爺帶着他們,往自己女兒的院子走去。
蘇清珩一邊聽聞老爺說着相關的事情,一邊觀察周遭的環境,就連一路上栽了幾棵樹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行人嚴肅的讨論各種可能,他們沒有蘇清珩這麽強的記憶,但也都在盡量的多記一些線索。
唯有路荀步子悠閑,分明是他提議要來查看房間,卻是落在了最後一個。
若不是中間提出那麽一兩個相關問題,簡直像是來游園的。
其中,就屬程元稹最為積極。
比試的事他做的不光彩,不止風長眠對他失望,就連一些弟子們也都不動聲色的疏遠他。
程元稹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他必須盡快做些什麽來改變他們的看法。
若這次他能抓到采花賊,這些小弟子們又會恢複以往對他的尊敬崇拜。
風長眠也肯定會對他贊賞有加。
為了不讓自己在陷入現在的境遇,他必須搶先路荀一步,在他之前抓住這個采花賊。
“這院子還有其他的門嗎?”
一般院子裏都不會只有一個門,應該還會有兩三個偏門。
“有……”聞老爺道,“還有一個小門,那裏通着侍女們的寝居,主要是方便他們照顧蓉蓉。”
一行人來到了聞小姐的房間。
剛進門,路荀就打了個噴嚏。
他轉頭看了下其他人,見他們神色如常,他摸了摸鼻子将口中的話咽了下去。
房間整整齊齊,沒有絲毫打鬥或者反抗的痕跡。
“房間重新打掃過嗎?”路荀問道。
“沒有,之前城主也派人來調查過,還讓我們不要動房間裏的東西,不要破壞現場。”
這話倒是沒錯,路荀提議來這,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房間看似一切正常,但路荀卻覺得不太對。
“聞老爺方才說,聞小姐當晚早早入睡,但為何床上的被褥疊放的這般整齊?”
一點也不像是早早的就上床歇息。
“之前城主派來的人也這麽說過。”聞老爺道,“蓉蓉同我說要睡覺時,我才從他房間離開。他們猜測是在我離開後,蓉蓉就被擄走了。”
路荀還是覺得不對勁,一般大戶人家,主子若是要睡覺了,侍女也會在一旁貼身照看,有的甚至會在房裏守夜。
聞家的侍女就算沒有要求守夜,但也得等自己的主子躺下入睡後才離開。
“聞老爺離開後,是誰在貼身伺候聞小姐?”
“是春夏和秋冬。他們倆十三歲入府,在蓉蓉身邊好幾年了。”
裴渝和路荀對視了一眼,要說起來,相比無聲無息潛入的采花賊,身邊的人嫌疑會更大。
但,若只有聞家小姐失蹤,那也許身邊的人最有嫌疑,但其他失蹤的女子又該怎麽說?
明顯是多次作案。
“路仙長……”聞老爺見他神色嚴肅,不禁開口,“是發現了什麽嗎?”
路荀搖了搖頭,在線索不明朗的情況下,并不打算說出心中的疑慮,萬一那「采花賊」真在這府中,那就打草驚蛇。
檢查完房間,依照調查順序應該先詢問事發當晚所有在場的人。
程元稹讓聞老爺将府中所有的仆從招來,一一詢問。
路荀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要離開一會。
“你不跟着聽聽?”裴渝見他站起來,也跟着站了起來。
“身體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若有什麽發現,麻煩程師弟只會我一聲。”
他沖裴渝眨了眨眼,畢竟從小到大的默契,裴渝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寒毒未清,我給你看看。”
路荀點了點頭,一臉抱歉的對聞老爺道:“身體略有不适,就先去休息。有我程師弟在這,聞老爺盡管放心。”
程元稹正覺得疑惑,路荀怎麽可能會誇他?但見路荀捂着胸口,似乎真的不太舒服,也就沒有多在意。
他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病秧子……”
蘇清珩看不懂裴渝和路荀的眼神交流,真以為路荀真的身體不舒服。“師兄,我跟你一道走吧?”
他的眸子黑沉沉的,擔憂之意明顯。
于是,衆人只得目送三人離開。
“你方才不還懷疑聞老爺家的侍女有問題,怎麽又不聽她們的說辭?”
“不過随口一說,故意說給程元稹聽的。”路荀不在意的說。
他當然知道程元稹想着借這次的「采花賊」一案,來重振名聲,既然他這麽想查,就讓他查去吧。
裴渝一驚,“這事你不打算插手?”
路荀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這可是風長眠委派的任務,他怎麽可能不插手,只不過不想明着查,因為他有別的發現。
蘇清珩跟着走了幾步,也明白過來路荀是裝的。他清楚路荀不會拿甩手不管,也就猜到了路荀應該是有別的打算。
“師兄,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路荀看完傻子裴渝後,視線一轉,贊賞的看向蘇清珩。
“不愧是我師弟,真聰明。”
聽到這個,裴渝也就不計較路荀的眼神,湊上來問:“你發現了什麽?”
“香氣……”
路荀一進房間就聞到了,是那種甜膩香氣又不像是女孩子用的脂粉香。
一開始路荀沒在意,只以為是衣服上的熏香,還奇怪,這種詭異的香氣竟然沒有人嫌棄。後來,他發現他們好像真的都沒有聞到。
“我也聞到了,很淡很淡的味道。”
蘇清珩這麽說,裴渝有幾分狐疑,“你都聞到了,為什麽我沒聞到?”
路荀不客氣的怼了他一句,“那得問問你鼻子怎麽是個擺設。”
“你真的聞到了?”裴渝又問了蘇清珩一句。
“聞到了,像是好多香料混合在一起,不過氣味非常淡。”
蘇清珩突然想起來,轉頭看向路荀,問:“師兄你進門時打了噴嚏,是因為味道太嗆嗎?”
裴渝:“…”為什麽路荀打個噴嚏,你都記得那麽清楚?
路荀點頭,他本身對氣味敏感。而且修士本就比常人的五官更為敏銳,但這次連裴渝都沒聞到,更別說是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
但這樣應正了一件事,聞家小姐失蹤絕對不是普通人所為,而聞家院子中的家仆們,路荀方才釋放靈力探查過,各個都是沒有修行過的普通人。
但連裴渝和程元稹都沒聞到,也怪不得城主派來調查的人一無所獲。
路荀道:“這件事或許和所謂的「采花賊」沒有關系。”
“如果不是普通人,那就只有道修和魔修。”裴渝揉了揉鼻子,又道:“我怎麽就沒聞到。”
路荀倒是沒太在意這件事,對于蘇清珩的嗅覺超乎了裴渝等人也不驚奇。
畢竟是主角,又身負魔道兩修的靈根,不過七歲的年紀,便能讓魔尊有所忌憚,又怎麽能和一般修士相提并論。
見裴渝陷入了自我懷疑中,路荀戳了他一下,“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什麽好糾結的。我還有件更有意思的事,要不要一起?”
裴渝一聽,來了興致。
“何事?”
路荀看了眼蘇清珩,猶豫了下,他湊到裴渝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蘇清珩不滿被這麽區別對待,一雙黑沉沉的瞪着裴渝,見裴渝面上露出了興奮之色,心裏更加不爽。
裴渝面上笑的越發明媚,落到蘇清珩的眼中就成了「猥瑣」。
被路荀的手肘撞了一下,裴渝立刻收斂神色,“那啥,天色挺晚了。小孩子就回去睡覺吧,我和你師兄再去附近了解了解情況。”
蘇清珩又不是三歲小孩,哪裏會相信裴渝的說辭,但也沒有拆穿。
巴掌大的小臉,可憐兮兮的看着蘇清珩。“師兄,你要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嗎?”
路荀一怔,他倒是沒想到蘇清珩出門了反而這粘人,想着大概是因為在師門比較有安全感,而這聞府中,又是剛出事,難免有些害怕。
正在猶豫,一眼看穿的裴渝譏諷了一句。
“放心,你又是小姑娘,「采花賊」不會擄走你。”
被裴渝這麽一激,蘇清珩順勢靠近路荀,拽着他的衣袖,仰着頭可憐巴巴的看着路荀。
兩人僵持了沒一會,路荀立刻就妥協。“但是,你得聽話,還有要保密。”
“不是,你真的帶他去啊?”裴渝震驚,“他還沒滿十六吧?”
“我知道,我會讓他跟在身邊的。”
然後,蘇清珩帶着一肚子疑慮,跟着兩人來到了一條熱鬧的街巷。
在一棟紅磚綠瓦前停了下來。
蘇清珩擡頭看去,只見招牌上簡單直白的挂着兩個大字。
——花樓。
不等蘇清珩反應,二樓欄杆處,幾個穿着清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熱情的沖他招手。
沒一會,好幾個姑娘奔了出來。
“客人裏面請……”
“兩位小哥有些面生,這是第一次來?”
看清路荀的長相後,那幾名女子呆滞了一瞬,突然覺得自己和客人的身份對調了。
倒不是貶低路荀的意思,而是路荀長得實在太好看了吧。
就算是他們樓裏的花魁站在這,也只有黯然失色的份。
這哪裏像是來piao的,簡直像是來被她們piao的。
幾位姑娘心思一轉,紛紛争搶着要挨着路荀,就沖這張臉,讓她們花錢倒貼也值啊!
一個身穿綠衣的姑娘被擠在了外面,氣的直跺腳,正欲擡腳跟上,瞅見身旁的蘇清珩,眸色一亮。
蘇清珩長得清冷俊逸,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鼻梁高挺,不似前面那位客人妖冶豔麗,但也足矣令人為之傾心,只不過……
“這位弟弟,你走錯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