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憨！

〇縣小吃居然很是熱鬧，外賣小哥像簇麻雀似的五顏六色地堆在一個角落裏，等着外帶回家的食客就比較有保持社交距離的意識，各自占據一小塊地盤跟手機你侬我侬，堂食的是少數，結伴來吃的更少。

說白了只有遲史二人。

史辰：“你看人家用得着你照顧生意？”

遲為早：“蒼蠅腿兒也是肉。”

兩人并排站在高挂的菜單前，遲為早掃了兩眼就熟門熟路地點了湯飯套餐拌面和蒸餃，聽見史辰說要炸馄饨轉頭看他。

史辰：“不好吃啊？”

遲為早：“不是，一直想吃，怕踩雷一直沒點。”

史辰：“一筷子拌面換倆。”

遲為早：“行。”

史辰舉了一路的傘，風吹雨打的，小兄弟成功不舉，有點失落更多的是松了口氣的平和。性欲本來就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上床這種事趕巧不趕早，晚點兒剛剛好。

所謂遲為早。

思路推進到這裏，史辰簡直要起立給自己的文采鼓鼓掌。

樂呵呵地跟遲為早對上眼，後者又是一副看傻屌的眼神。

史辰：“看什麽看。”

遲為早不吱聲，端着大麥茶視線焦點稍稍偏移了點。史辰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轉回來用拇指指着身後廚房裏忙碌的廚子：“你喜歡的類型？”

一口茶水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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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辰跳起來抽出一堆紙擦臉擦衣服：“你幹什麽！”

“擦幹淨點兒，衣服是我的。”遲為早擦擦嘴，“高胖油膩中年男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再強調一遍。”

史辰抖着衣領重新坐下，扯紙擦桌子：“那經理的魅力在哪兒？人格？你喜歡說相聲的？你喜歡于謙？”

遲為早：“我，不喜歡，高胖、油膩、嘴貧、中年、已婚男。再說就把這幾個詞刻在你奶子上再畫個大叉。”

史辰：“那麻煩你把所謂的充分動機告訴我，我聽聽于懷山是怎麽把你迷住的。”

遲為早：“……我二十四。”

史辰：“你二十四跟這事……”

遲為早：“……”

史辰：“你二十幾？”

遲為早：“……”

史辰：“你二十四？我剛來店裏的時候你都幹三年開始帶徒弟了，現在我也來三年了你跟我說你才二十四？！”

遲為早：“……”

史辰：“我一直以為憨厚老實的長相看着顯年輕合着你真比我年輕？鏈〇招的人不能低于二十吧你十八歲什麽學歷啊你少年班嗎？”

遲為早：“……”

史辰：“我崩潰完了你可以繼續說了。”

遲為早：“我虛報年齡和學歷進的鏈〇，經理幫的我。”

史辰：“他這麽善良？”

遲為早：“反正六年前挺善良的，也可能是我當時太慘。”摸了摸兜裏的煙盒，沒掏，給自己重新倒了杯水，“當時一個人跑到北京打零工，搬磚端盤子刷牆搬家什麽都幹，有一次差點被騙去搞民工樂，半路跑出來蹲在路邊哭得跟傻屌似的，經理看見買了個肉夾馍給我，以為我是吃不飽飯餓的。”

他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真覺得有意思。史辰雖然沒聽說過民工樂，但基本能意會，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正巧鏈〇在招人，經理就說要不先簡歷造假試試看，二手房銷售沒那麽高的門檻，有業績誰管你幾歲高沒高過考。反正最後确實進來了，咱們公司的保險本來就稀裏糊塗一筆爛賬，渾水摸魚也很容易。”

遲為早的笑容漸漸消失，說完最後一個句點咽了口唾沫擡眼看着牆上的菜單，然後目光下滑投進史辰的眼睛，打開嘴唇道：

“我撒謊呢。”

史辰：“！！！”

遲為早拿了個蘸碟倒醋加辣椒油，掰開筷子夾蒸餃：“跟經理沒關系，就是我鑽了鏈〇的空子造了假進來的，經理憨不拉幾的，人也帥，也不查查簡歷就給我過了試用期，後續看我業績好就一直粘着我，我喜歡這種類型。”

史辰：“經理那叫帥？！？！”

遲為早：“六年前挺帥的。不信你找他要照片看看，歲月是把殺豬刀的典型案例。”

吃了個蒸餃又說：“所以你跟經理就差個粘着我了，加油。”

史辰：“我不憨！”

遲為早：“但你是小沙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