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19=20
陳若若第一次見到海油學院傳聞中的小黑屋,所有犯了事的學生都會被叫到此間教室,面對嚴肅的班主任,多少有些不安。
這裏,除了班主任和攝像頭就她自己一個人。
攝像頭用來記錄學生的談話,看視頻的人則是海油學院的領導。
“先說說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打架。”班主任坐在椅子上,手指搭在桌邊,完全不是那天溫柔細聲安慰她有沒有事的樣子。
若若默默的吸了口氣,這兒吓到她了,大概靠近陰面太陽照射不到所以格外的冷,她不知道自己是冷的打顫還是緊張害怕的哆嗦……
總之怕不比*警*察*局*差到哪去。
想起昨天晚上在江月的幫助下和薛沛串通好的口供,心裏稍稍平緩了些許,薛沛也是這樣被例行詢問的吧?
站在此間教室,面對着班主任、攝像機、還有攝像機背後的領導,等待着審判的滋味不好受……沛沛應該也在害怕吧?她是要擔下一切責任的,心裏的負擔肯定比自己重很多!
可薛沛出來的時候表情放松,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是什麽意思?讓她放寬心去撒謊麽……
過了一會兒,陳若若才回過神開始答話:“老師,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和薛沛不應該參與打架,當時我倆屬實無奈之舉。”
陳若若态度誠懇,并沒有選擇直接推卸責任,反而陳述性的總結起來。
班主任眉頭挑了挑:“我怎麽聽薛沛同學說,是她央求你站在她前面,才有了後面發生的事?就為了方便出去吃飯,違反了最基本的紀律?”
若若心裏咯噔一下,違反紀律?那可不行!絕對不能是這個走向。
她根本不知道剛才薛沛從此間教室出來都說了什麽,但至少不能以她們違反紀律作為處分的主要基調。
“首先身為您帶領的17級02班的新生給您和學校添了麻煩。其次,我作為薛沛的閨蜜和室友沒有起到保護的責任讓她三番兩次身體不适。第一次是軍訓時她體弱暈倒,我扶她去了醫務室,教官特許她減少訓練。第二次因為她早晨起來沒能夠吃上飯,加上訓練難度增大,薛沛想讓我站在她的前面以防萬一暈倒。老師,至于您說方便出去吃飯這事,也是真的,我不狡辯,因為那個時候她非常餓,又沒辦法脫離隊伍。”陳若若站在那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很後悔這樣的做法,但友情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沒能跟教官商量也因為不可抗力,沒能跟李家寶商量更是不成熟的做法。”
“再來一次你還是會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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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趾高氣揚一眼看穿的表情讓陳若若有些不爽快,少女點了點頭:“我還是會換位置,如果有重來一遍的機會,李家寶這邊,我事先跟她商量,說明站在她後面的原因;也會和教官報備一聲,如果能提前陪着薛沛去吃飯,結果更好;但如果不可以,我還是選擇義無反顧站在她的前面。”
班主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老師對不起,我說的都是實話。在我的理解中,上了大學除了學習海油的知識和技能,也算是半只腳提前踏入了社會,學習人際交往更多、為人處事更多,所以我不能看到閨蜜難受向我提出要求而置之不理……”
班主任“嗯”了一聲:“暫且抛開你們換位置事出有因,可打架你跟薛沛逃脫不了責任了吧?”
身為老師自然知道學生心裏的小九九,打架本身就會受到處分,換位置違反紀律更會嚴懲,兩個處分加在身上比03班的李家寶背得分數還要多,到時候可不單單只是扣分30分、10分那麽簡單了。
她的學生倒挺能言善辯。
班主任盯着陳若若,想看看那張嘴還能蹦出什麽偷換概念的說辭。
“打架的的确确是我們的不對,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薛沛進了醫院,我嘴角被撕爛,李家寶的臉腫了……沒人得到好處,反倒一身傷。”
“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就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吧!”
“我站在李家寶的後邊,也就是在薛沛的前面,可能李家寶覺得我礙事就說了我幾句。開始也就只是說幾句,但後來她推搡了我一下,薛沛看不過去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你也參與了吧?”
陳若若抿着嘴巴,心裏萬分惶恐,她把手背在身後努力讓班主任看不出自己在發顫,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我參與了,是當事人。”
班主任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陳若若:“我的意思是,你究竟動沒動手打人?”
陳若若嘴巴動了一下,‘沒有’這兩個字幾乎快要脫口而出,她又想起昨天晚上看似無意之間的笑話卻處處透着寒意。
或許是真的。
或許……
或許可以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進行有理由的狡辯。
陳若若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勇氣,似乎是打架出手的一瞬間,也或者是站在這裏的最後一搏。
沛沛說過,願意擔下一切的責任,受處分也不會難過,難過的是因為重修一年沒有辦法和她們一起畢業一起實習!
陳若若閉上眼睛,攸爾,輕輕開口,聲音不急不緩:“老師,您理解的打人指的是什麽?我挨揍不可以還手麽?任由她騎在我身上死命的打我?學生拉不開,教官管理三個班級,那個時候的我連還擊的舉動都不可以有麽?”
陳若若說的是薛沛,起碼她看到李家寶坐在薛沛身上不停地揪着沛沛的頭發,兩人互相毆打,沒有誰占上風誰吃虧了這一說。
“我承認我并沒有及時的上前幫助薛沛,因為害怕,因為打架這事也不是經常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連我作為閨蜜都不敢上前幫忙拉架,都會猶豫好久,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同學可是說看到你動手了。”班主任戳破陳若若的謊言,至始至終這孩子都沒承認自己動了手。
“我也不想動手啊!我猶豫的時候又有誰看到了?”陳若若睜開眼睛反問道。
班主任也不因她沒禮貌而生氣,只是臉上那一眼望穿的高傲笑容漸漸消失,與陳若若開始了相對于尊重,平等的矚目。
“我的确動手了。”事到如今,鐵證都扔臉上了,還要一個勁的不承認嗎?她咬咬牙,“但是,我跟其他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同學一樣呆在了原地沒有動,因為李家寶揍得那個人不是我,我何必過去挨打?”
“我是想做個縮頭烏龜,可挨打的那個人是我閨蜜,她在替我挨打啊!”少女站在那,孤立無援,她仿佛回到了當時的場景,顫抖着音調說道,“我攔過也旁觀過,如果當她被欺淩時并未挺身阻止,以後想起來也無法善終!我們不想當被霸淩的受害者。”
“論傷勢,薛沛最嚴重,其次是我,嘴角到現在還沒有好。老師相信您趕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李家寶除了頭發亂,臉有些腫,未曾見血。”陳若若再次鞠躬,卻沒有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對不起,我參與了打架,我們承擔責任,無論是扣分記過,一切聽學院處置。”
事态轉變成霸淩,班主任也不敢說話了。
眼見着班主任久久未說話,門外的薛沛也是急了,她沖進來:“老師,是我的錯,若若真的無辜!”
這和昨晚說好的不一樣,陳若若臨時變卦讓大家的心都提着一口氣。
班主任長嘆一口氣:“人沒事就行,我已經了解了情況會繼續核實,看看校領導怎麽處分你們吧!”
“老師……”薛沛還想再說什麽。
班主任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去吧!”
出了小黑屋,陳若若整個人癱在地上,雙手冰涼忍不住打哆嗦。
薛沛上去捂着:“你怎麽這傻啊!昨天晚上不都對好詞了麽!”
若若看着沛沛紅腫的鼻子,笑了笑:“可惜我大腦短路沒背過,這不就臨場發揮了麽?”
江月彎下腰,一把撈起陳若若摟在懷裏,輕聲耳語:“辛苦了。”
“嗯。”
“問題應該不大。”
薛沛激動,聲音在平靜的四周略顯突兀:“真的麽!”
江月點頭。
“那還愣着幹嘛!快點快點我們去撮一頓接風洗塵!”薛沛顯然就是那種上一秒哪怕發生了天大的不幸,下一秒若有什麽吸引到她注意力的事情也會瞬間忘幹淨。
陳若若與江月四目相對,突然間,笑了。
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
三個人的小團體比她自己一個人沉寂着拿到畢業證然後悄然離去好太多太多,這種給予莫大存在感的事情比成為低調不惹事的透明人更加令人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譚雨要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