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1+68=69
樓上所有燈光全部亮起,原本還在假山下的女掌櫃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米七的妖嬈女子,她搖着扇子,踮起腳尖,輕盈的腳步在二樓飄過。
女掌櫃的走路姿态顯然不是人類。
她突然朝着石像的方位停住,然後慢慢轉過身,脖子扭曲成90度,雙目瞪圓死死盯着下面。
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裝扮,可與那變異女掌櫃完全不同的是……這搖晃扇子提着煤油燈的女子有一副較為好看的容顏,連笑都是那麽妩媚。
沒有被魚線縫合嘴唇殘忍的手法。
沒有發膿腫脹的傷口。
那張大白臉塗着胭脂水粉,連指甲都是玫色的。
她悄無聲息的将煤油燈砸落在一樓無盡的黑暗裏,一瞬間光芒四濺,火星燃燒到花壇裏的草木。
女掌櫃報複性的勾起唇角,她不慌不忙的搖着扇子,紅得發紫的嘴唇輕輕開合,她在說着,都去死吧……
然而,密道裏還在向下伏地爬行的兩人并不知上面發生了什麽,他們克制住對黑暗和密閉空間的恐懼,硬着頭皮探尋秘密。
“我快呼吸不過來了……”陳若若痛苦的扯着嗓子,密閉空間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陸經年來不及思考直接踹開前面的木門,VR眼鏡給出紅色警告:道具已損壞。
其實,這裏應該是個密室,進來之後就出不去了,但由于他一腳把門踹開,密室也就不叫做密室了,現在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三級臺階,兩旁嵌入黑色鐵質扶手,裏面的房間是用鋼鐵制造出來的。
銅牆鐵壁下挂有壁燈,雖然已經生鏽,看上去一碰就會碎掉。
陳若若取下壁燈,黏在角落裏的蜘蛛絲從她手中滑過。
有了燈光,大體就能看清楚裏面的擺件,除了鑄劍用的東西,還有一些發了腐的木頭和幾臺冶煉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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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吸引到陳若若的自然是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靠着牆面有一張雙人床,床上擺放着一個提線木偶,牽引着它身體的線被挂在天花板上,木偶的雙眼直直的盯着上空。
當她靠近時,那只提線木偶扭轉了頭顱,視線與之相對。
VR眼鏡不停閃爍着藍光,陳若若按照提示點将木偶拿起來,盡管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還是扯斷了釣着它的線。
扯斷線的一瞬間,木偶失去了平衡,有東西從她身上 滾落,沒想到木偶腹部還藏着兩顆圓形的腦袋,它直接翻滾着撞到了尋找其他線索的陸經年腳邊。
“這是什麽?”陸經年撿起兩顆木頭腦袋,上面的人臉雕刻的惟妙惟肖,他蹙起眉頭,覺得這玩意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應該是提線木偶吧!或許是宅子主人給小孩子做的玩具。”她有些不安,總是覺得這個木偶陰森古怪,便對陸經年共享線索,“VR眼鏡給我的提示點就是扯下來。”
“不難理解。如果故事背景是這個宅子裏的女主人生下怪胎,自然要把孩子藏在一個外人發現不了又能保護孩子的地方。”陸經年手裏抓着這只提線木偶,它各個關節處還有被扯斷的線。
他走到床邊擡起頭看向天花板,神情有些凝重:“上面還有個房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小孩的父親把她娘親和孩子一起鎖到了這個密室裏。”
陳若若有些震驚:“她娘親曾經也在這……被囚禁着?”
陸經年點頭:“我剛才查看線索,除了一些小孩子的玩意,還發現衣櫃裏有很多女人用的衣服和東西。所以不難理解,當男人得知自己的妻子十月懷胎卻誕下怪物後也把她當成妖物鎖進了這個密室,到處都是銅牆鐵壁,出不去的。”
“可是那個木偶和天花板上面的密室又有什麽聯系呢?”陳若若搖搖頭,全是猜測,“莫不是 用來監視她們的?”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打量着陳若若的身高,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從底下等我,我自己去。”
“我跟你一起。”她非常堅定的望向陸經年。
陸經年拍了拍陳若若的小腦袋瓜說:“理想挺高大現實太矮矬。”他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鬼魅表情,“等你再長高個25厘米,我絕對跟你一起上去。”
切,瞧不起誰呢?
陳若若試了試,發現身高真的是硬傷後就放棄了去到天花板上面的念想,她乖乖地給陸經年騰地方,這男人臂力了得,上半身一撐,長腿蹬住牆壁直接蹿沒了影兒。
不到兩分鐘,男人就從上面跳下來,順便還拿了張線索卡。
陳若若看完之後,三觀震驚,她喃喃自語:“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個老将軍的腦子被驢踢了吧!”
線索卡是一張密道背景卡,大概就講了隋朝末年,将軍呂寒偉和其妻子典氏的愛恨曲折。典氏是機關世家的長女,聰慧過人,看過一眼的長*槍*兵*器制作圖紙就過目不忘。
呂寒偉為了軍隊能打贏勝仗便娶了一雙巧手慧眼的典氏,典氏進門後,呂寒偉以禮相待,其妾鳳花暗中使絆讓還在孕期的典氏誤吃了含有堕胎藥物的桂花糕。
呂寒偉知道典氏面臨喪子的痛苦,當着她的面承諾要讓鳳花付出慘痛的代價。
寒冬臘月,将軍府其妾鳳花被挑斷手筋腳筋帶入軍營充軍。
可想而知,跑也跑不掉的鳳花從高高在上的将軍府小妾淪為任人宰割的營妓。
這年冬天,是禦林城最冷的冬天,保住胎命的典氏非常期待肚子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小生命誕生。就連行軍打仗的呂寒偉也足足将戰事拖了一足月才上京面聖。
這一個月裏,他不再是南征北戰滿身戾氣的将軍,身上常年血洗沙場的死人味也為了愛妻消淡許多。
整個将軍府都在迎接小将軍和小郡主的到來。
呂寒偉從京城回到禦林,心裏念着的全是愛妻和女兒,他根本沒有把已經了無生色的将軍府放在眼裏,憂心忡忡地直接奔去院內,推門而入,便看到瘋魔的妻子。
典氏懷裏抱着的正是他們的孩子。
呂寒偉要當爹了,自然非常激動,他是個粗人便不會在意周圍人眼裏帶着的恐懼,這種恐懼他已經習以為常,甚至覺得這種恐懼是因為自己久經沙場,下人對主子的敬畏感。
殊不知。
他滿臉喜色迎上前去,看見了一團人不人鬼不鬼的嬰兒時,怔楞在原地。
一年後。
禦林城的将軍常住軍營,據說,那個被将軍丢過來的營妓被醫好了。
……
典氏抱着懷裏已經一歲大的嬰兒們渡着步子在一幢小樓裏生活了整整一年。
她被呂寒偉當妖物囚禁在這裏,乃是心甘情願。
“一生戎馬的将軍,不該有此污名,禦林城百姓們的信仰裏從來都沒有妖物之父這個名諱。”
典氏選擇自己鑄造了機關樓臺,每當月圓,她操控着成片的綠色螢火蟲從湖底升起,迷霧褪去則是她和将軍見面之時。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用廢鐵,木樁造就的機關,包括奄奄一息沒有波瀾的湖面和成批結隊的綠色螢火蟲。
所看之物,皆是虛假。
……
怪胎們越長越大,将軍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每次與孩子們交流的時候也不再走秘密通道,而是從天花板上放下一只提線木偶充當孩子們的爹爹。
直到,有一天,呂寒偉派出幾個貼身侍衛想要暗殺其子帶走典氏重回将軍府。
典氏便将自己反鎖進密室,重修機關,斷了所有人的後路。
宅子還是宅子,可再無典氏蹤影。
三個驚悚駭人的石像屹立在中庭,大門永久向禦林城的百姓所開,凡到此處者,絕無生還。
……
陳若若和陸經年把帶着芯片的線索卡從VR眼鏡上取下來,兩個人互相哀嘆,表情非常不好。
“我有個問題很好奇。”
陸經年看她一眼。
“典氏跟長大以後的連體嬰是靠吃什麽活下來的呢?最後連将軍都不願意來了,有些好奇的百姓尋着螢火蟲找過來,死傷的死傷消失的消失……她們娘倆會不會吃的是人肉飲的也是人血?”
陸經年用深不見底的眼旁注視了陳若若一會兒,然後語氣異常溫柔地喃喃着:“一切皆有可能。”
她晃晃腦袋,想要把這種毀三觀無法接受的想法從腦袋裏甩出去。
“我們現在知道陰宅背後的秘密了,直接去會會女掌櫃,問她知不知道通關文牒在哪裏,如果找到通關文牒就走吧!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從這裏呆了,就覺得心裏承受不了,典氏太慘了……”
“好。”陸經年答應着。
那個年代生下連體嬰就是罪孽,就會被當作妖物處置,哪怕将軍再愛典氏也不能為了她放棄一切,名聲對于男人來說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哪怕讓他泯滅掉親生女兒,也在所不辭。
陸經年和陳若若原路返回,他們爬到一半卻發現地面帶着火灼般的燙手,濃濃煙味彌漫而來——
“可能外面着火了。”陸經年回過頭,當即立下,“陳若若掉頭往回爬,我們走天花板!”
陳若若邊爬邊喊道:“你丫的,你不是說我爬不上去麽!”
“我背你上去。”
迫在眉睫,他一人上去都吃力,如果再背上陳若若,成功的幾率只有三分之一。
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他做不到呢?
陸經年推了一把陳若若,她從木門上跳下來,又來到銅牆鐵壁的密室裏。
他們二人望向天花板,神情凝重。
陳若若似乎想到什麽,雙手合十,沖他神秘的眨眨眼:“陸經年,我覺得這個密室裏還有其他出口。”
不置可否,小姑娘能想到的東西他自然也想到了,可是之前搜查過一遍,并沒有發現暗門。
“劇情裏不是說,典氏把自己反鎖進來陪伴孩子。可是,如果孩子餓了想要吃食,身為母親要養活這兩個連體嬰兒就必須出去 !”陳若若見陸經年面露不解,以為他沒get到,“而且,典氏不可能有成年男人那麽高,所以走天花板,是萬萬不可行的。”
作者有話要說: 解密是輔,震撼的體驗感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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