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77=78
她非常嫌惡的用腳尖踢了踢那堆像極了從幹媽實驗室裏見到的人體骨骼模型,嘴裏嘟囔着:“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醫官姓甚名誰,人間敗類果然不配擁有姓名。”
陸經年嗤笑一聲:“人間敗類?”
陳若若聽見陸經年不屑一顧的笑聲,揚起頭:“他不是敗類是什麽?真是生而在世,枉為人!”
陸經年微微蹙了蹙眉,擡眸,眼底眸色很深,是一種毫無雜質的墨色,在那雙湛藍的瞳仁裏慢慢凝結,他言:“我見過比醫官更沒人性的畜生。”
陳若若啞然,她一想起陸經年堪比悲慘世界的童年和衰運,心裏就忍不住泛起憐憫。
可是,陸經年要說的卻不是她心裏所想的。
他那張臉蒼白得恍若透明,沒有一丁點血色:“我還是小孩的時候聽養母說起過一個監獄,它位于孤島上,四面環海,裏面囚禁的犯人就算有能力越獄,也抵不過一個浪頭打來屍骨無存。想要逃出去,比登天還要難。在這所監獄裏有一個最高統治者——指揮官,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是整片領土的主宰,哪怕随意将犯人斬首也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某天,他興致大發,用監獄關押的犯人做實驗,那把精致的手術刀對着一個編號叫做B1243號大漢的脖頸開了一個細微的小口,靜待因失血過多而死的犯人咽下最後一口氣。”
“你都說是在孤島上了,而且裏面都是犯人,想必能被流放到孤島監獄的犯人也不單單是作奸犯科那麽簡單了吧?”陳若若何其敏銳,她一下子抓到了重點,也許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理解,她認為對就對、錯就錯,殺人就要償命,既然進了孤島上的監獄那麽就是死刑,甚至受到比死刑更加殘忍的刑罰都不足為過。
陸經年臉色驟變,表情已冷:“犯人也是人。”
陳若若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陸經年銳利的視線劃過,她趕緊閉上嘴,示意道:您請說。
“指揮官恨整個監獄裏的犯人,每天都會想盡辦法去折磨他們。于是,關押幾百人的監獄以迅速遞減的方式消亡,他便開始更加殘忍的計劃,男女一組關進地牢,每日三餐不落,大魚大肉喂養,期待新生命的出現。最終嬰兒的哭叫聲響破監牢,而指揮官卻當着新生父母的面把嬰兒的四肢卸下,屍骸裝進攪拌機裏熬成肉泥,逼着他們喝下去,美其名曰【母子連心】。”
他的聲帶受損,音色本就不似正常人,尤其在這種環境裏說一些令人顫心的話更是像極了某種掌控蠱蟲的巫術,任其不管不顧蠻不講理地鑽進人心,再游遍四肢百骸,占據每一寸神經。
當你不自覺的跟着他所描述的話語陷入其中,便能切膚體會到寒心徹骨的痛楚。
“這人是變态吧!小孩有什麽錯啊?”陳若若不可置信的說。
他面不改色,簡明扼要:“既然你說監獄裏的那個嬰兒沒有錯,為什麽仍舊要替呂煥玡的小孩做決定呢?”
陳若若詫異的眯了眯眸子:“诶,陸美人,你是不是給我挖坑呢?”她說話時眼睛彎彎的,似有水汽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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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理解不了,這是小孩子的人生,你沒有權利打着為他好的名義去替他做任何決定。” 陸經年目光落在若若身上,語氣淡淡。
“游戲是游戲,現實生活是現實生活。”陳若若遲疑了很短的時間,鄭重其事的開口,“我們的目的就是出禦林城,破解陰宅背後的秘密。況且能出城的通關文牒在呂煥玡手裏,一手交孩子一手交通關文牒,玡玡的怨氣才能消散。可是身為母親,她的戾氣太重,小嬰兒是不可能被【怨】養大,不被吸食陽氣就不錯了。如果一開始就注定我們是個死局,我認為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我們現在人都在這裏了,還能怎樣?”陸經年無奈之下,嘆了口氣。
“那現在需要幹點什麽呢?我的選擇是殺掉小孩,那這個密室會不會和小孩有關?”燈火通明的新密室裏除了醫官的幹屍也沒有值得搜查的物證,這讓陳若若一頭霧水。
VR眼鏡在他們進入這間密室五分鐘後才給出新的任務提示。
【醫官費盡心思挖通地下密室解救出愛妻,他對妻子的嘴巴情有獨鐘,請根據之前的劇情點提示,結合現有線索,在此間密室裏找到呂煥玡的屍體,向系統提問。】
陳若若瞳孔猛地放大:“哦!難道!”
“我确定這具幹屍是醫官本人的。”陸經年打斷她的話。
“這麽小的密室一覽無餘,什麽線索都沒有全憑猜測?”
陸經年解惑,說:“Situition puzzle又情景推理游戲,俗稱海龜湯,另名水平思考游戲或是/不是游戲,是一種猜測情境型事件真相的智力游戲。出題者提出一個難以理解的事件,參與猜題者可以提出任何問題以試圖縮小範圍并找出事件背後真正的原因,但出題者僅能則以是、不是或是也不是、不重要,來回答問題。”
“我好像明白了。”陳若若躍躍欲試,按下眼前虛拟的麥克風光圈對系統說道,“呂煥玡死前是不是沒有掙紮?”
系統:是。
“根據之前找到的線索,醫官把玡玡從風水盤上救下來,那就說明這間地下室只有玡玡和醫官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獻祭龍神的玡玡早就沒有被釘在風水盤上。如果玡玡最終是死在這裏,只有一個答案,即便醫官再愛玡玡,他還是殺掉了妻子。”陳若若似乎有意去反駁最初陸經年說過醫官是愛呂煥玡的猜測。
陸經年認可陳若若的推理,他繼而對着系統開口:“呂煥玡是不是被醫官殺害的?”
系統:是。
陸經年沉思了一會問道:“醫官是不是愛呂煥玡?”
系統:是也不是。
男人勾唇一笑:“他比起愛呂煥玡是不是更愛呂煥玡的嘴巴?”
系統:是。
“醫官或許是因為惱羞成怒才殺掉了她,其主要原因是不是呂煥玡不想再承受每天從嘴巴上縫針的痛苦?”
系統:是。
“所以玡玡的屍體是被醫官藏起來的?”陳若若捂住嘴巴,“如果确定了醫官是殺害玡玡的兇手,那麽是不是就說明,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具屍體藏在哪裏?”
系統:是。
陳若若:“是藏在牆裏面麽?”
系統:不是。
她望向陸經年,小臉一皺,蹙成了八字眉:“難不成把她分屍了?”
系統:不是。
“醫官是不是把她丢進冶煉兵器的容器裏了?”
系統:是也不是。
“呂煥玡死後身體是殘缺的麽?”陸經年問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系統:是。
他的思路很快展開,直逼重點:“缺的那個身體部位是不是醫官最愛的嘴巴?”
系統:是。
陳若若感覺自己的三觀再次被颠覆了。
醫官每天都會從妻子的嘴巴上縫針,日複一日,最終呂煥玡堅持不住提出反抗。病态的醫官因看到原本臣服自己的物品不再順從便起了殺心,他認為自己創造出來的神女仙物是失敗的。
但終究還是舍不得,他留下了呂煥玡的嘴巴,這就是為什麽說,玡玡死後身體是殘缺的。
“我們是不是通關了?”陳若若問。
陸經年:“沒有,我們要找出呂煥玡的屍體藏在哪裏。”
現有條件下,已經知道:
呂煥玡反抗被殺→身體殘缺只留下嘴巴→藏屍
“既然沒有藏在牆裏,能找到的地方也都沒有找到呂煥玡屍體的蹤跡,那麽她能被藏在哪裏呢?”
陳若若問系統:“醫官藏屍的地方,我們是不是很難發現?”
系統:是。
呂煥玡死前沒有掙紮,沒有被分屍,只是割掉了嘴巴,既然沒有在身體和精神上受到痛苦與折磨。那麽醫官肯定是給她用了麻沸散。
難以想象的地方……
醫官對嘴唇的癡狂……
醫官很愛妻子,可又因為反抗而殺害她。
殺人手法會不會是以毒攻毒?醫官讨厭呂煥玡進食的嘴巴所以每天都重複縫針的動作,在某種儀式下将反抗的妻子吃進胃中,只留了那張令他情有獨鐘的嘴巴!?
系統:是。
系統:完成解鎖任務,請參與密逃的兩位客官請選擇是否了解原本真相?
陳若若搖搖頭,點了拒絕。
她真的不想看到最後醫官一口一口吃掉自己妻子的畫面……
陳若若的承受能力遠不如陸經年,她提出要緩一會兒再看VR眼鏡上的內容,于是便把頭上套着的眼鏡取了下來。
眼鏡摘下,原本鬼氣森森的地下室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有燈光照射跟平日居住的卧室沒有差別。
她揉了揉眼睛,不再去想這些細思極恐的線索。
反倒是陸經年,他依舊帶着眼鏡,開始走向化作白骨的醫官。
VR眼鏡提示點上閃動着亮光,分別是在醫官手指骨和腹部。
手指骨上的亮光是一串日期,惡月惡時,5月5日,卒。
腹部那幾條肋骨上的亮光日期比手指骨上的那串日期早了三天。
陸經年俯視着醫官輕聲呢喃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兩串分別是醫官與呂煥玡真正死亡的日期,只有把(海龜湯)破解出來才會顯現。
摘掉眼鏡的陳若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陸經年也并不打算把這串數字告訴她。
畢竟,無論醫官如何悔不當初也救不活呂煥玡了,他的确心裏患有疾病,在古代無法治愈所以被當成瘋魔的人,可再變态得人類也會生出愛。
古有,五月是陽氣到達端點而虧,陰氣開始萌生的月份。
因此每逢此時,都要避惡。
他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藥物身上,藥能治百病,也能治有毒的五月初五。于是,也有了另一個傳聞,五月五日是采藥最佳時日,百種藥材熬制,在這一天能讓枯樹在發新芽。
醫官自以為是,不斷采集各種草藥煎熬将呂煥玡的白骨浸泡在藥盅裏,藥物越來越多,他企圖在五月五日惡時讓呂煥玡魂歸故裏,再生血肉。
這簡直就是妄想,呂煥玡肉#體早就不複存在,白骨冶煉成灰。
醫官癱在窗帷下,滿心期許的望向裝有人骨的藥盅……
作者有話要說: 陳若若提出的問題:“醫官是不是把她丢進冶煉兵器的容器裏了?”
系統回答,是也不是。
真正的事實是,玡玡的骨頭被丢進熬制好的藥盅裏,慢慢的化為烏有,三天後醫官沒有迎來死而複生的呂煥玡。所以系統給出了是與不是。
陳若若拒絕看複盤劇情,我也沒有描寫這個場景是希望大家可以多一點點想象力再去試着想象一下,醫官吃掉了玡玡,為什麽也自殺了?還有,醫官對玡玡到底是不是愛,究竟能不能用愛來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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