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孟娉婷忽然變得有些吞吞吐吐道:“我知道你給他下了‘千日醉’但是, ‘千日醉’只能讓他加重醉意,所以我,我又下了點別的東西, 讓他暫時變得可以聽我的話。”
至于別的什麽東西,孟娉婷沒說透, 這些東西是用在風月場所上的陰私玩意兒, 有時候用來對付客人,有時候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姑娘, 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只有長期浸淫在風月場所裏的人才會知道這些東西。
此前孟娉婷從不會在意自己的手段光不光明, 可如今她隐隐在意沈燼溫對她的看法。
沈燼溫似乎對她用什麽手段對付大都護一點都不在意,只蹙眉追問道:“暫時是多久?”
“最多半個時辰。”
沈燼溫臉色稍稍一變。
從宴廳到寝殿這會子功夫已經快半個時辰了。
他擡手一掌砍在大都護的脖根上, 大都護立即軟倒在地上, 陷入昏迷了。
沈燼溫拉着孟娉婷就往外, 一邊走一邊說:“東西已經到手,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走。
臨到門口, 沈燼溫忽然頓住, 扭頭不滿地看了一眼孟娉婷暴露的纖腰, 立即脫了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然後才繼續拉着她出門。
二人沿着原來的記號出門,剛到大門口, 正準備開門, 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神色一沉。
沈燼溫忙将門栓插上,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娘子,大都護好像同那個樓蘭舞姬正在……, 要是我們就這樣直接闖進去的話,會不會惹怒大都護?”
“都什麽時候了還管他怒不怒的。”
是殷氏的聲音,聽腳步聲,應該是只來了殷氏同她的侍女。
殷氏又道:“表哥派了親信過來傳信,說是昭王已經來了安西城,正在暗查西突厥掠境一事,還說已經有漏網的流民溜進了都中敲響了登聞鼓,還遞上了狀子,讓我們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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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殷氏?
沈燼溫豁然間明白了安西都護府為何會同沈齊佑沆瀣一氣了,原來這個殷氏是長安殷家的人,來給大都護做妾,想必是殷貴妃母家的某個庶女。
聽她的意思,看來是沈齊佑的人已經到了安西城。
侍女道:“那又怎麽樣?西突厥本就是年年南下騷擾北境,北境內有流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殷氏斥道:“你懂個屁!昭王是何人,他是章懿太子一手撫養大的好兄弟,你以為他來安西是查什麽來的?”
侍女道:“奴婢不懂。”
殷氏冷笑:“你若懂的話就不是奴婢的命了。”說着,人已經到了門前,她“咦”了一聲,道,“寝殿外面的守衛都去哪兒了?”
殷氏只猶疑了一瞬,便沖侍女道:“去敲門。”
侍女戰戰兢兢上前,“啪啪”地敲了兩下,裏面無任何回應。
殷氏見侍女一副‘怕的要死’的模樣,兩步上前推開了她,親自上手用力拍打門板,一面大喊:“老爺,開開門,妾有事求見。”
如此大的動靜,一定會很快引來府裏的守衛,若是大都護還沒反應,恐怕殷氏接下來會硬闖。
孟娉婷一扭頭,沈燼溫正好扭頭看過來,二人心有靈犀地點了一下頭。
他們只有兩個人,若是悄悄地溜走還大有勝算,但一旦驚動府裏的衛兵,想硬闖出去根本不可能,只能想回屋想辦法瞞住殷氏。
他們倆迅速轉身,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沈燼溫忽然又回頭去,将地上的染料用掌風震散了。
回到屋後,沈燼溫迅速合上門,四處飛快地看了一眼,目光在不遠處的床榻和大都護之間流轉了一圈後就大步朝地上的大都護走了過去,看樣子是要拖大都護上/床上去。
孟娉婷也走過去擡住大都護的雙腿,沈燼溫皺了一下眉,倒是什麽也沒說。二人默契地把大都護擡到床榻上,沈燼溫一腳将大都護踹滾到最裏側去,然後拉着孟娉婷趕緊上了榻,放下所有床帏,屏氣凝神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果然,外面敲了一陣子後很快引來了府裏的衛兵,嘈嘈雜雜地說着什麽。
一盞茶後,撞門的聲音響起,很快,門被撞開了,紛沓的腳步聲瞬間湧進了院子裏。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沈燼溫想應該是機關關閉的聲音,殷氏和那些護衛不知道怎麽闖陣,但殷氏應該知道如何關閉機關。
殷氏很快帶着人來到了廊下,他們并沒有立馬闖進來,而是再次再門外敲了幾下門,禀道:“老爺,妾身有要事求見。”
沈燼溫立馬躺平,沖孟娉婷快速說:“坐上來,動一動。”
孟娉婷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沈燼溫想做什麽,她臉頰微微一紅,低着頭赧然地跨坐到沈燼溫的腰上。
一坐上去,沈燼溫全身立馬僵硬了。
說實話,這種男/下女/上的姿勢他們還沒嘗試過,尤其還有外人在場,雖然只是做戲,但是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沈燼溫繃着身子解釋道:“我的身形不太像大都護,只有躺下來才不會被發現。”
這床帳都是紗帳,帳芯又有熏燈,從外面看雖然看不清楚裏面的人,看是能看見朦朦胧胧的輪廓。
孟娉婷道:“我明白,一會兒殷氏帶人闖進來後,我知道該怎麽做。”
沈燼溫抵拳,尴尬地輕咳了一下。
殷氏見裏面無人響應,更加确定有問題了,立馬退後一步,沖守衛遞了個眼色。
兩個守衛立即上前,用力撞門。
誰知房門根本沒有拴,兩個護衛用盡全力一撞,門呼啦一下開了,兩個人收勢不住,沖進去後向前撲倒在地上。
殷氏立即帶人沖了進去,又猛地頓住。
因為床帳上面印着兩個交纏的影子,與此同時還有喘息聲傳來。
“官爺……官爺……”女子低低地喊着,聽得人渾身都跟着一酥。
一衆守衛你看我,我看你,轉而連忙求救似的看向殷氏。
殷氏臉色非常難看。
她本以為大都護聽不見外面的動靜是出事了,沒想到人家是醉心房中/術,所以才聽不見外面的動靜。
盡管如此,殷氏依舊鬥着膽子上前半步道:“老爺,妾身有要事想要禀報老爺。”
床帳內,孟娉婷故意弄出大動作,一邊緊閉着眼睛假裝呻/吟,然而,臉卻不由得變得通紅。
沈燼溫也好不到哪裏去,明明只是做戲,然他的身體竟有些扛不住,全身緊繃的像是在拉筋,臉上早已滲出了一層薄汗。
關鍵這個時候,外面的殷氏竟然還不知進退地想要禀報要事。
要是大都護此刻再不回答殷氏,恐怕下一刻殷氏還會大着膽子沖過來看一眼。
孟娉婷睜開了一眼,擔憂地看向沈燼溫,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那殷氏沒聽見大都護回應,果然開始一步一步地試探着走了過來。
沈燼溫沖她使了一個不要停的動作,然後他四下看了一眼,忽然頓了頓,迅速從頭下抽/出玉枕砸了出去。
嘭地一聲巨響。
殷氏吓了一大跳,連連向後面退了幾步。
沈燼溫喘着粗氣,模仿着大都護的聲音,夾雜着濃濃不悅的低啞吼道:“滾!”
懷疑歸懷疑,但若真的打擾了大都護的好事惹其生氣了,殷氏還是有些畏懼的,只好悻悻道:“妾身先告退。”
她一轉身,那些守衛們就像屁股着了火,從屋子裏逃了出來。
殷氏落在後面,心有不甘地回頭看了屋內一眼,守衛趕緊關上門。
床帳內,孟娉婷和沈齊佑同時送下一口氣。
就在這時,床裏側的大都護突然坐了起來。
孟娉婷一個不防神,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還是沈燼溫反應快,立即起身要去控制大都護。
不過,大都護大概藥力還在,瞳仁還有些呆滞,整個人木木地坐在那裏。
孟娉婷見狀,就知道大都護可能是在‘千日醉’和‘聽話散’兩重藥物下,還未徹底清醒過來。為了以防萬一,她對着大都護再度揚了一下水袖,水袖上的香粉和聽話散合二為一後,會促發和延長‘聽話散’的效用。
這時,門外的殷氏剛準備離開,餘光瞥見一點紅,她皺眉頓了頓,又退後一步沖侍女手裏拿過風燈對着地上照了照。
廊下的青磚上,有一些紅色的印子,雜亂無章,細細一看又像腳印,而且好像還是來回三四趟的腳印。
殷氏笑了,立即沉臉轉身,指着屋內道:“屋裏的人不是老爺,去把他們揪出來!”
那些守衛遲疑了一下。
是老爺他們怕,但若不是老爺他們更怕,只遲疑了一瞬,他們便如潮水似的湧了進去,迅速将裏裏外外包圍住。
殷氏對着紋絲不動地床帳冷笑道:“裏面的人還要做戲到什麽時候?還不出來!”
床帳開了一個縫隙,守衛們神色頓時一緊,一個身材壯碩的人從裏面慢慢地現身出來。
是大都護。
殷氏臉色一白,難道是她猜錯了。
然而,下一刻,架在大都護脖子上的匕首也露了出來。
很快,後面緊跟着走出來一個人,竟是新來的溫幕賓。
殷氏和衛兵們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時,從簾子後面又走出來一個女子,那女子的裝扮和豔若桃李臉一看就是樓蘭舞姬。
“竟然是你?”殷氏震驚道。
沈燼溫笑:“好說,還虧得殷娘子相告,我才得以知曉大都護的寝殿在哪兒?”
殷氏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随後,她想是想起什麽來,目光在沈燼溫身上探究地打量了一下,旋即神色驟變:“你是……昭王!”
“……”
沈燼溫笑看着她不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沒寫h啊,瘋了,一直鎖的人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