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對不起。”

視線左移,便瞧見那坐在旁邊,帽檐壓得很低的老年人,總是帶着幾分玄學的意味。忽然,吳白見他帽檐下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頓時心下慌張,竟然猛跳起來。

秦軍勇察覺到吳白的異常,“怎麽了?是不是太累了。”他說着別人,自己卻早已經接近虛脫邊緣了。

吳白搖搖頭,無事。

江琉穎坐了半晌覺得端的沒有意思了便說,“不是說認屍嗎?走着啊。”

那坐在凳子上至今還未發一言的老頭卻開口,“且慢。”聲音極度沙啞,像是一只被卡住的烏鴉。

江琉穎迅速端坐着,“怎麽了?”看起來十分恭敬。

“我們能夠看一看那犯罪嫌疑人嗎?”

秦軍勇臉色現難,但還是同意了。咬牙道,“可以。”

吳白有些憤怒:“秦哥!”

江琉穎剜了一眼吳白,随即便跟随着秦軍勇去到審訊室。

審訊室中,孔學義由于腰痛的折磨和長期的精神壓力,已經不是那個吵着要紅燒肉的壞老頭了。

真的是很可憐。

站在門外,江琉穎啧啧道,“沒想到年紀那麽大,卻那麽壞。”

聽見此話的孔學義立馬來勁兒,“你特麽才壞,你全家都壞!”

擡眼之際,便瞧見了那熟悉的人影晃動,那一身的黑袍,他再熟悉不過。

Advertisement

孔正義的眼中出現大大的驚駭。這正是他的同門,孔正道,原本大家都是青屏山上的徒弟。原本孔正道是師父十分器重的天師,卻被發現他偷偷學習禁術,與鬼怪整日厮混在一起。被逐出山門,還闖出一個乾元真人的名號,卻盡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孔正道?”孔學義的聲音充滿了不确定。

他哆嗦着手指,“你你你你……”

孔正道走近在孔學義耳邊低語,“你敗得一塌塗地。”

卻也用正常沙啞嗓音,對着秦軍勇說道,“這人像是瘋了。”

他們兩個自小一起長大,孔學義總是被壓制的那個。到後來,他們一個誤入歧途,一個空有冥瞳。在孔學義身上找尋優越感,是孔正道一直追求的事情。本來師父給他們倆取名,一個叫做學義,希望有學問和義氣;一個叫做正道,希望能在正道上行走。

卻好像都背道而馳。

秦軍勇看着這奇怪的氛圍,正打算說點什麽,卻被孔正道打斷。“只有這一個犯罪嫌疑人嗎?”

秦軍勇搖頭,“那倒不是。還有個小女娃,被人保釋出去了。”

江琉穎不太在意,“随便吧。”一個小女娃而已,能有什麽大波浪掀起來。

孔正道卻說,“明日再去認屍吧,今日有點晚了。”

秦軍勇能怎麽辦?還不是只有依着,寒暄幾句,他們甚至連案子的調查進展都沒問,便鑽進豪車走了。

在豪車內。

江琉穎唇上塗得鮮紅,面上跋扈;對着那孔正道說話的時候還是保持着幾分恭敬。“大師,你沒留下什麽馬腳吧。”

孔正道微微一笑,“江小姐放心。我做事情很幹淨。那對嬰屍必然是我們的,江荊玫的老公是道上有名的道一盜靈,楊楚遠,其血專克鬼煞。他們的小孩子用來煉成嬰屍就再好不過了。剛剛好可以壓制你那只不聽話的小鬼。”

江琉穎點點頭,戴着墨鏡給江依凝發出一條信息。【姑姑很忙,下次看你。叫你表姐帶你玩。】

孔正道看着豪華的內飾車,再看看沒多防備的江依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沙啞至極的聲音響起,“今晚就動身,頭七已過,那對小鬼勢頭正盛,應該封不了多久了。”

***

吳白心中百感交集,到走廊外吸煙,那裏人少,僻靜。

他靜靜思索着報警人為何遲遲查不到線索,像是生生被掐斷了一般。

他不會抽煙,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令他心煩,也學着抽一抽。剛剛吸入第一口,便被嗆了個辛辣。

腦海裏正想着是什麽人将池小魚保釋出去的時候——

手機鈴聲響起,顯示柳西藝校的教務處官方號,對方頗為正宗的播音腔,“您好,請問是傅璟年的哥哥吳白嗎?是這樣的,傅璟年本周已經遲到早退無故曠課三次了,我方才給吳傑輝先生打電話顯示無人接聽。所以只能打給您了。”

吳白禮貌道,“我父親可能正在給別人做手術,不好意思老師,是我弟弟調皮。非常抱歉。”

“如果再這樣的話,會被退學的。明天您有空來學校一趟嗎?今天傅璟年同學又曠課了,煩請您聯系一下。因為我們今天來了個新老師,他不熟悉情況,導致現在這麽晚了才通知您。真的十分抱歉。”

吳白心下汗顏,“沒事沒事。是我們家孩子的問題。”

“記得報平安哦,還有家長會也要記得來。”電話那頭的女聲很幹淨也很利索。吳白的心忽然被理順了。

他果斷撥下電話,怒吼着,“傅璟年!你丫又幹嘛呢!你信不信我告訴傅姨!”

哪知電話那頭的少年卻異常開心,冷靜,“哥哥,我把你們警局的池小魚保釋出來了!”

‘哥哥’兩個字喊得吳白心裏頭一震,這小子很少這樣,除非是真的很開心。

表哥

吳家,位于柳城的別墅區。

吳傑輝是國內有名的外科醫生,柳城人,柳城第一人民醫院的一把刀。曾經也在首都醫院工作過,後來身體抱恙,退居柳城,推動發展非一線城市的醫療水平健全。吳白就是吳傑輝的兒子,而傅璟年就是他們重組家庭中的一份子,吳白名義上的弟弟。

吳白的繼母,傅佩佩,曾經和吳傑輝是校友。傅佩佩被評為‘百年來最美校花之一’。

吳白對于他們的過往不甚了解,但是這麽多年他們一直相敬如賓,并未再生下屬于他倆的孩子。

吳白驅車前往自家,算不得多麽豪華,但是風景宜人,背靠大山,大樹成蔭,光線空氣都十分好。當初買的時候,吳白說這裏過于僻靜,但是吳傑輝卻是喜歡得緊。倒不像是選擇居住地,而是療養院。

推門而入,古色古香的木質地板亮的發光,滿是雕花的門把手是這間房子最為繁複的裝飾。光滑彎曲的樓梯一路蜿蜒而上至二樓,幾間房門靜靜緊閉着,走廊之間盡是書籍,各種各樣。

沙發同樣是至簡清冷的調子,銀白色的皮子,冷淡克制。

沙發上坐着三個人,一個是傅璟年,他在笑,眸若星辰。一個人是池小魚,臉上挂着抹拘泥的笑。

另一個少年,嘴唇殷紅而飽滿,像是滴出血來;一雙眼睛有着說不清的深沉。

吳白有些狐疑,“這位是?”

傅璟年一把攬過穆薩的肩膀,“怎麽樣,帥吧!”

吳白愣愣的點點頭,少年的長相确實溫潤而奇媚,雖然看起來十分純良,但是眉間總是透着那麽一股野性。他回過神來,“他是誰?”

傅璟年去警察局保釋池小魚的時候,本來只有小魚一人。剛剛一出門便撞上了這個少年,還出現了以下一幕——

傅璟年領着池小魚走出警局,池小魚開心中還透着驚訝,“那個,你為什麽保釋我出來?”

傅璟年卻是不答,眼中透着與年齡不符的光,在池小魚身上流轉。淡淡說道,“這個你不必知道,我當然有我的道理。”

池小魚也瞧不見這人的樣貌,只覺得聽起來很是年輕。心中暗暗提防,卻也不再詢問。

池小魚左右打量卻沒有瞧見穆薩,心下隐隐吐槽穆薩的不專業,擅離職守。

黑暗盡處,徐徐出現一個熟悉的影子,尋常那一身肅穆的黑色裝扮,看起來似乎年齡也更加小。

他佯裝着跌倒柔弱狀,撲向池小魚,“哎呀。”

池小魚當然看得見穆薩。只見他斂去翅膀,十分做作的假裝絆倒。她心下一驚,皺着眉,“幹嘛?碰瓷兒啊!”

傅璟年挑眉,保持警惕輕聲詢問卻不打算扶,“怎麽?還好吧。”

穆薩強裝鎮定,繼續以自己尴尬到摳腳的演技說道,“小魚,我是你遠方表哥,你忘了嗎?”

說罷,還不停地擠眉弄眼給池小魚使眼色。為了不使自己過于明顯,還擡手做擦眼淚的樣子。

傅璟年驚得下骸線延長:“遠方表哥?這人是你表哥?”這也太巧了吧。

池小魚恍然大悟,原來穆薩這是現原形了。只得咬牙應道,“是啊……呵呵……”

于是傅璟年和變成人的穆薩就這樣出現在傅璟年的簡樸別墅之中。

傅璟年望着吳白說,“哥,你就讓他們住在我們家吧。她遠房表哥都窮的在街上撿垃圾了。”

穆薩、池小魚一驚:這小子還挺會借題發揮的啊。誰特麽說了撿垃圾。

吳白心裏門兒清,這傅璟年嘴裏生花,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