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樹上有一個鳥窩。鳥媽媽和小鳥都在窩裏安睡,穆薩擡頭望着露出個溫柔的笑。

池小魚看着他的側臉,那輪廓分明,在黑暗中描摹出一條流暢鮮明的銀邊。原來這就是光的樣子,池小魚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忽然從裏頭出來三個人,已經換上了普通便衣,甚至十分陳舊。

穆薩靜靜道,“他們來了。”

池小魚聽見細細的腳步聲慢慢放大,輕輕嗯。

吳白瞧見池小魚,快速将她拉進一輛簡陋的便車中,看起來快要報廢了一樣。一進去便是一股子濃烈的汽油味。

秦軍勇正在駕駛座上,問道,“準備好了沒?”

衆人皆道,“好了。”

孔學義見到池小魚現在這活蹦亂跳的樣子,不由得鼻頭一酸,卻沒有說話。他的手铐腳鐐已經被去掉了,池小魚聽得出來,有沒有戴的響動很不一樣。

池小魚見師父并沒有說話,自己便先問,“師父,你還好嗎?”

哪知孔學義像是被戳穿了淚腺,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

噗……

在座的人都笑了,孔學義哭起來為什麽像豬叫。秦軍勇先笑着,“孔叔,咱們早點查清楚,早一點還你清白。”

吳白笑了一霎,便收住了,心中始終放松不了。

孔學義卻哭個沒完,穆薩巴不得離他在遠一點,眼淚是穆薩害怕的東西。池小魚抱住自家的師父,安慰他道,“師父乖,以後別随便背叛我。有報應的,因為我可是被天使保護的人哪。”

穆薩一怔,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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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勇笑着說,“小魚很像我女兒,我女兒也是常常說,天使會保護她的,真是天真得可愛。”

池小魚悄悄在心中非議,‘這可不是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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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放屍體的地方正是在靠近濱城的邊界,林場下面有很大的一塊空地,荒郊野嶺最适合做殡儀館。由于在邊陲地區,就算開車走小路也還是要整整一個小時。窗外的樹影裹着黑色飛速倒退,俠客一般飛掠而過。

吳白又抽了一根煙,“這邱婆婆天天在警局裏瞎鬧什麽?”

秦軍勇嘆了一口氣,“要賠償呢,也不去領屍體。現在還放在那殡儀館呢。”

“沒有調查清楚是怎麽死的嗎?”吳白問,又吐了一口煙起來。

“說是自殺,确實沒有他殺的痕跡。你小子什麽時候把抽煙學會了。”秦軍勇納悶兒地瞧着吞雲吐霧的吳白,瞪大了雙眼,跟牛眼睛似的。

“就随便抽了抽,就會了。”吳白抖抖煙灰,一根盡了,又想要點上一根,整個車內就像是熏臘肉一樣。

雖然開了窗但是還是會飄到池小魚的鼻尖她咳了咳,這煙味着實上頭。穆薩瞧見吸煙的吳白,眼神恨恨的。接着就在他點煙的時候,使了點小伎倆讓這打火機就是點不着。

吳白:“……什麽情況?”

秦軍勇一邊開車一邊瞟一眼,“你這有意思。像是故意不讓你抽似的。”

池小魚觀察正在噘嘴的穆薩,心下了然,太陽穴左側還有幾根黑線,天使這是在吹蠟燭似的。她的嘴裏輕言道,“穆薩,你過生日呢。”

穆薩繼續噘嘴吹蠟燭,誓死與這吳白點煙的手一決高下。只要我的嘴巴氣夠多,他就點不了這根煙。

吳白倒也不惱,“算了。”

池小魚:“……”戴着眼鏡的孔學義:“……”

吳白繼續問道,“那個小女孩失蹤案你沒跟進了嗎?”

秦軍勇重重嘆了口氣,“哎,忙不過來,轉交給其他組了。那個案子也是玄玄乎乎的。小女孩和他爸爸的案子都是別組負責了。我們現在就把手頭上的案子辦好。”

吳白沉默的點了點頭。他心裏很清楚,江家的案子有很多好處可以撈,但是這次重案組的沒有來,省廳的沒有來,所有比他們強的、設備好的都沒來。他就知道,這次案子想要破,可能比彗星撞地球還難。說到底,他們不過是擋槍的。

終于,他們到了殡儀館,深夜只有兩個守夜的人在值崗亭中登記來往的車輛。

秦軍勇遞過自己的證件,那保安看了看,便也就讓他通行了。在這殡儀館守夜的人大多數是老年人,根本認不得幾個字,但是八字都挺硬。

但是看着這秦軍勇是個警察卻跟見到什麽一樣害怕,根本就不會攔他。

他早就在這殡儀館中打聽好了,本來之前就是他的同事們把這對雙胞胎護送到殡儀館的。

自然略微詢問一下位置便知道。那雙胞胎位于A棟樓一層;那被淹死的邱婆婆的兒子在B棟的一層。

A棟在裏面,B棟在外面,若是要去那對雙胞胎的位置,必定要經過那棟樓。

孔學義腳下有點癢,“咱們能不能先去B棟,我想看看那個溺水男。”

月亮藏得很深,今夜很暗,大家都成了盲人。他們還專挑黑的地方走,盡量少暴露。

吳白露着個白牙齒問道,“為什麽?”

“我感覺我可能見過邱婆婆他兒子。”

于是一行人順利拐進B棟,在門口守夜的人已經睡着了,還在打呼。

他們鬼鬼祟祟地查看門牌上的存放屍體名稱,終于在盡頭處找到邱婆婆兒子的屍體。

冰冷的空氣,冷白色的牆,将燈一打開便可以看見停放在停屍間中排列整齊的屍體。

他們皆露出一雙腳在外邊,陰森恐怖。有的屍體直接放在床上,有的則是在牆壁中的櫃子裏用裹屍袋裝着。

秦軍勇膽大,将那牆壁上的櫃子打開,便瞧見一個屍袋,裏頭正是邱婆婆的兒子。

由于被溺死,已經面目全非,比活着時腫脹兩倍的身體根本看不清模樣。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正常人,見這着口鼻青紫的屍體沒有一個人反應過激。

秦軍勇是見怪不怪,吳白是天生冷淡,孔學義是天生冥瞳,而池小魚是個瞎子根本就看不見。穆薩,根本不屑一顧。

孔學義當然不是見這人的皮相,他們幹這一行的,能夠識骨相。哪怕躺在裹屍袋裏的人只剩下一副枯骨,他都能夠辨別出來。這正是那日在公園瞧見的那個男人,那個将他引進圈套的男人。

“就是他,那天在公園的時候,就是他與我說的。”

“目的何在看不出來。”秦軍勇道。

“不用猜了,肯定是受人所托,或者是被迫。”

忽然間在池小魚的耳朵裏響起細碎的陰風和腳步聲,兩個人,一男一女。她輕輕扯住穆薩的衣角,卻發現穆薩是隐身的,于是撲了個空。這樣的穆薩是非實體的。

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一愣之後迅速冷靜,“我好聽見有人的聲音。”

穆薩能夠聽見,但是其餘的所有人根本聽不見這樣細小的聲音。

秦軍勇道,“哪有人,你這姑娘又要講鬼故事了。”

他們現在在一個相對狹窄封閉的空間中,若是其他的地方傳來響動,恐怕保安室不會不知道。他覺得池小魚在扯淡,小屁孩就是喜歡吓人。

誰知孔學義一本正經,“在哪個方位?”

“在A棟。聽起來像是和我們一個水平線。”

幾人相視無語,吳白暗罵一聲,“糟了!可能是有人盜屍!”

孔學義顯然不這麽覺得,他覺得可能是與那兩人撞上了。

他們悄然來到A棟。

一樓間的所有房門全部緊閉,無數的紅燭均在那些緊閉的房門前,默默燃燒,鬼火搖曳,影子閃現如同鬼魅。

孔學義躲在門後,見着那悠長暗黑的走廊盡頭立着的兩個小娃娃,倒吸一口涼氣。太吓人了。這樣的場景,穆薩也能夠看見,但是其他人均不能,最多是覺得這裏怎麽點滿紅燭。

孔學義解釋,“我勸你們兩個走吧。”他看向秦軍勇和吳白。

“不管你們信不信,這是鬧鬼現場。你們普通人,可能受不了。”

吳白盯着面無懼色的池小魚,“那她呢?”難道他們兩個大男人還比不過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嗎?

孔學義瞧了一眼正斂着眼睛的穆薩,“她不是普通人。”池小魚不好意思地略略一笑,在黑暗中露出自己的白牙,但心中卻也是發虛。

秦軍勇堅持道,“不可能的,就算是真靈異,我也得把這個過程錄下來。到時候有證據。”

吳白也是堅決點頭,無奈之下,孔學義也就不多嘴了。

悠長得深不見底的長廊,兩排紅燭在長廊的門前。

穆薩問道,“為什麽是紅燭。”

“因為那人有病。”孔學義咬牙切齒的說。

秦軍勇摸了摸身上戴的配槍,想了想還是決定拿出來。吳白亦然。

池小魚耳尖,“什麽聲音。”

吳白低聲道,“無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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