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聚會
臨近年末的時候，中原中也的公司一般都非常忙碌。
我其實也很能理解，上班族和我這樣的學生不一樣。
我在年底之前定了實驗室的導師方向，寒假暑假都是正常放的，現在也沒有什麽大事。
在回家和家人一起過年之前，我還是在公寓這邊和男朋友一起住一段時間。
要說原因的話…沒什麽原因。
談戀愛，想和喜歡的人住在一起，沒什麽理由吧？
“今天內部要開會，”中也打電話過來，“晚上應該會回來的很晚。”
我懶洋洋的打着哈欠：“行，需要開車過去接你嗎？”
沒等他開口，我直接說了，“我開車過去接你吧，聚會的話，記得少喝點酒。”
雖然他抽煙喝酒都不落，但是其實中也的酒品很不好。
我對這一點簡直太清楚了，出于累累的前科，他雖然沒有一杯倒這麽誇張，三四杯也差不多了。
“…不用過來接我，我自己開車回去。”
中原中也的聲音很抗拒，甚至隐隐有些不爽。
“也就比我大一歲多，不用覺得處處都要照顧好我啊，”我好笑的說，“我接你下班怎麽了？”
“酒後開車可是違法的，你想讓我在警局保釋你？”
我說的漫不經心，實際上我男朋友還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好公民，過馬路都會扶老奶奶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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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不太喜歡和警方打交道，我也不清楚他對此是什麽态度。
我又提了兩句，他才勉強答應。
“車庫裏的車随便開，”他叮囑我，“鑰匙你知道的，自己拿。”
為什麽說中原中也很有錢——
愛收藏酒，愛收集車，随便一輛車的價格就抵得上我一年的花銷。
雖然我的家庭條件也不算特別差，但是真的很難對比。
這麽折騰下來，我甚至記不得他剛加入他現在在的公司的時候，過的窘迫，我還接濟了他挺久呢。
…這個漲薪速度真是非人類的不科學。
挂了電話，我繼續呆在開暖氣的房子裏看看番，打打游戲。
下午的時候收到三個快遞兩個上門配送電話，都是中也的東西，他有時候生活的比我要挑剔的多。
衣服鞋子都精心搭配過的，也能嘗出不同紅酒的區別，更多的時候都是矜貴又傲氣的。
可能工作很久的人都是這樣吧？
但是，我也見過。
他穿着T恤短褲，懶懶散散的把雪糕分一半給我後開懷大笑的樣子；
他和我一起在游戲機店，打輸了之後懊惱的過來勒我脖子的舉動；
月底他花銷見底，吃不起飯，我把自己的零用一分掰成兩半花，一起吃茶泡飯的辛酸過往。
亦或者是，他心情不好拉我喝酒，我把這個醉鬼背回家還吐我一身的悲慘經歷。
這麽看來，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就和他滾上.床的。
比起當情侶，我們可能當兄弟的時候更長吧？
如果沒有銀給我打電話的話，我的晚上應該就是十點之後才考慮出門。
“抱歉，”女孩子的聲音很軟，“哥哥的藥在家裏忘記拿了，我聽說你要來接中原先生，可以請你幫忙帶一下嗎？”
芥川銀，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商店街，我正在溜達着買菜。
當然啦，我廚藝也很一般，不過我和中也，總要有一個人會做飯吧，不然難道天天吃外賣嗎。
中也工作太忙，我就只能撸袖子先下廚了。
芥川銀那個時候正在認真挑選菜，她先認出的我。
“啊！是，是你啊。”她一聲小小的驚呼，吸引了我的注意。
“對不起，”她快速道歉，“我看到你…覺得，和我上司身邊的人很像。”
我看着黑色長發的柔弱女孩子，愣了一下。
“上司，”我突然福至心靈，“你說的不會是，中原中也吧？”
沒錯，就是中原中也。
“你是他的下屬啊，”我有些好奇，“我沒怎麽聽他說過，中也在公司麻煩你們關照了。”
我自認為自己說的是很職場的客氣話，芥川銀卻連忙擺手。
“我不是中原先生手下的，我，我接觸不到他的。”
芥川銀明顯有些不安，又沖我溫婉的笑了笑，“我哥哥是中原先生的下屬，嗯…應該是。”
我不是很明白，中原中也在公司的形象是有多差勁，連女孩子都這個反應。
以我對中原中也的了解，那家夥雖然脾氣是暴躁了些，但是大部分時候都很好說話，其實骨子裏是一個好人。
“是芥川龍之介嗎？”
“诶，是的。”
芥川銀微微瞪大眸子，又開心的笑起來。
從那之後，我和她的關系就有在慢慢的走近。
其實主要也是後來幫過她兩次忙，再加上和中也一起在外面逛街的時候遇到過她和她哥哥，才會比較熟。
因為想着她哥哥要吃藥的緣故，我沒有等到很晚才過去。
去車庫裏把中也的跑車開了，我先到了芥川家。
按照她的意思進去拿了藥，才又開着車，準備送去公司總部，我還是知道這家大公司具體地址在哪裏的。
雖然其實沒去過幾次，中也好像也不太喜歡提。
“喂？芥川小姐，我在樓下了。”
“你來的這麽早嗎？”她有點驚訝，耳邊又是鬧哄哄的。
大概是在聚會場地裏，芥川銀猶豫片刻，“我帶你上來吧，上面人很多，應該不會注意到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讓我一個人在車裏坐着等，雖然我自己其實是沒關系的。
我在車裏等了沒一會兒，披着黑色長發的芥川小姐就匆匆下來。
把車順利的停進停車場，我拎着紙袋下車，把東西交給她。
“你穿的衣服…”我遲疑的詢問，“這是什麽cosplay嗎？挺有意思的。”
和芥川小姐平常穿的衣服很不一樣，看起來更像是，忍者？
“是，是有時候會這麽穿。”芥川小姐輕聲說。
她有些不好意思，“跟我來吧，宴會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我先帶你去和哥哥說一聲。”
我沒有意識到她話裏的古怪，還在思考這個公司居然會開變裝晚會。
這就是所謂的，企業文化之類的東西嗎？
這家公司就如同我料想的一樣，占據的樓層很多，也很高。
因為過于優越的薪資待遇，再加上如同地标一樣的建築，在橫濱都是很有名的。
我和芥川銀一起到了三十層，電梯剛開，就聽到外面喧鬧的動靜。
“你先跟我來，等一等。”芥川銀語氣冷靜下來。
我看着她把頭發紮起來，這副模樣更像是忍者了，變裝的還挺認真。
有她領着我，聚會裏正在吵吵鬧鬧喝酒的黑西裝們都沒有注意這邊。
“銀，”一個穿着黑西裝的金發女人攔下她，皺起眉頭，“這個人是誰？”
她擡了擡下颚，語氣有些冷：“你應該知道吧，這種場合不允許帶外人進來。”
金頭發女人紮着馬尾，推了推眼鏡，看起來不茍言笑的樣子很嚴厲。
“樋口小姐，”芥川銀咳嗽一聲，才低聲說，“這位是我和哥哥的朋友，也是中原先生的…戀人。”
她說後半句的時候說的又快又急，還有些像是噎住似的。
樋口一葉一頓，有些驚吓的看着我，好一會兒才說，“…中原大人的？”
“是，你好，”我主動問好，“我叫高橋千澤。”
不知道為什麽，這家公司的人好像都很怕中也。
這是我進來之後就察覺到的事情，說起來，還覺得很難以置信。
樋口小姐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沒說什麽，讓開了地方。
芥川銀帶我找到了芥川龍之介，把藥交給他。
頭發末尾染白的青年面無表情的接了過去，朝我微微颔首，“中原前輩正在和高層們一起，你先跟着銀一起吧。”
我都沒什麽意見，不過我還是站在芥川龍之介身邊。
“芥川先生這裏就挺好的，”我打量了下，“好像也沒什麽人。”
“我亂跑的話，也不合适吧。”
畢竟是年末聚會，我其實不太想給他們添麻煩。
答應芥川銀上來，也就是稍微…有一點點好奇，中也工作的地方而已。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皺起眉頭，還是沒轉移地方。
“那你留在這裏，”芥川龍之介直接道，“想吃什麽，讓銀給你拿。”
“我知道千澤的口味，”芥川銀聲音很軟，“我過去給哥哥和你一起拿。”
我本來不太想讓女孩子幫忙做這些，不過她語氣很輕快。
我也沒有阻止，看着她跑開，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她還是挺開心的。
“銀好像很開心。”
“有嗎？”
芥川龍之介話很少，大部分時候都比較沉默寡言。
他頓了頓，才用那雙沉暗的，讓人有些悚然的眼睛看過來，“可能是因為你吧。”
“因為我？”
我有點好笑：“怎麽可能，我也沒做什麽。”
芥川龍之介又用那種說不出古怪的目光看着我。
好一會兒，他才移開視線，拿出手機，好像在處理什麽事情。
我靠在牆邊，等着芥川銀回來，卻先看見宴會廳的門被推開。
“為了BOSS！”那個我很熟悉的，披着黑色西裝外套的身影沖了進來。
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高舉着酒杯，明顯有點喝高了，聲音拔高，“為了港口——”
褚發的年輕男人的話說到一半，眸子瞪大，就因為看見另一個人而卡殼。
“為了港口——”
“首領！”
“中也君真的有些喝多了，”女人無奈的聲音響起，“我們…嗯？”
穿着和服的女人扶着頭上的發飾，微笑道：“這不是千澤麽。”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短篇，不會很長，所以中也掉馬的速度會很快：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