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晚上的, 齊央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晏初瞥他一眼，很警惕地看了看他身後，沒有看到拍攝機器人的影子，也沒有看到賀景。
想到在機場拍攝時齊央曾經說過的話, 晏初不太想理會他, 只稍微點頭算打了招呼, 便拿起手機, 想問問顧文州走到哪裏去了，還想催催他大概有多久才回來。
手機是節目組新發的，裏面沒有什麽東西，但已經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好了特殊的聯系賬號。
晏初打開手機, 剛發出一條“找到了嗎？”
後面想說的話還沒打出來, 餘光便注意到旁邊的齊央在往這邊看，他立刻收起手機。
雖說想說的并不是什麽特別需要隐私的內容，但就是不想讓齊央看到。
齊央偷看晏初的手機不成，雙手插兜，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站在岩石邊上, 正摸索着兜裏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來安撫一下裏面有些驚慌的小狗。
明明剛才他和顧文州發現的時候，小家夥還蔫蔫地叫喚, 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到沒有力氣了, 齊央出現之前就已經有一會兒沒聲了。晏初有些擔心。
他原本想無視旁邊的齊央, 但對方似乎并不想讓他無視自己。
晏初從石頭縫隙往裏看, 沒能看到小家夥的位置, 卻只聽到旁邊的齊央冷笑一聲，湊到他耳邊，語氣不屑：“裝什麽，你明知道我只要在海邊一定會散心, 你現在到這來不就是故意等我的嗎？”
晏初再不打算理會他，也着實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
渾身的雞皮疙瘩一瞬間全冒出來，晏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條件反射地想離齊央遠一點。
“過度自戀是病，要及時治療。”在齊央欺身上來之前，他退到了安全區域，冷眼望着對方說。
齊央原本想摟住他肩膀的手被撂在了半空，嘴角微微抽搐，和他對視半晌，笑起來：“果然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
他向前一步：“所以你是怎麽搞定文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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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腦海中警鈴大作，他察覺到什麽不太對勁，跟着齊央的動作向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背在身後慢慢握成拳：“與你無關。”
“呵，”齊央再逼近一步，“怎麽與我無關？你是拿住了他的把柄，還是簽了什麽合同？”
晏初無心聽他說什麽，只從漸漸逼近的beta身上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像是……信息素？
他略帶了些踉跄地向後退了一步。
Beta是沒有信息素的。
難道……齊央是裝作beta的！？
見他不答話，齊央再次逼近一步：“不回答？看來都不是，難道，你像以前勾引我那樣，用你的omega信息素，去勾引文州了嗎？”
晏初猛地搖了搖頭。
不對，他警覺起來，雖然聞起來有點像，但這不是信息素的感覺！
他微微喘着氣，盡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靜，不讓對方看出來自己有些不适。
他雖然來這裏不久，也沒有接觸過太多的alpha，但大概是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顧文州一直在他身邊，導致他除了自己緩和劑的味道之外，最敏感的大概就是對alpha信息素的反應。
書上說過，當A和O的匹配度越高，他們的信息素互相之間的影響也就越大。
而他和顧文州在一起呆着時，哪怕是顧文州曾經用過的那招讓他幾乎要軟在對方懷裏的招數，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時，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渾身不适。
明明身體完全忍不住顫抖，但人卻莫名的困乏，眼睛好像不由自主的想要閉上。
好像被催眠了似的。
齊央似乎一點都沒發現他的變化，已經逼到了他面前。
晏初再退後一步，背後就是岩石，他遠離齊央，已經整個人貼在了岩石上。
他再一次察覺到了在這個世界的弱勢，卻也像是第一次感受到。
顧文州和他在alpha與omega的問題上給他帶來了出于生理本能的弱勢感，但卻從來沒有感覺到絕望。
但現在，他感受到的，是人類面對未知危險時的恐懼。
看着齊央俯身壓過來，晏初緩緩握住了拳頭。
雖然現在好像沒有什麽力氣，也不知道自己的拳頭能發揮多少威力，但憑借他的經驗和技巧，出其不意把齊央一招制服應該還是可以的。
“晏初”，齊央忽然叫他的名字，一改剛才瞧不起的語氣，溫柔的要命。
溫柔到晏初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是恨我嗎？”齊央說。
晏初隐約覺得對方可能要說出什麽他的思維現在還串聯不起來的秘密，手仍舊握成拳，但猶豫着還沒有出手。
“你是不是恨我沒有标記你？”齊央說，“我知道你想要一個标記，但我是個beta啊。”
晏初抿唇。
果然，對方身上奇怪的味道并不是信息素，他真的是一個beta。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的，真的是對方身上的味道嗎？
他剛才覺得有點想昏過去，難道是麻醉藥？
可如果是麻醉藥，齊央塗了那麽多在身上，他自己為什麽沒昏迷？
這事情有太多難以理解的問題，晏初一下子沒能想完整。
“你去勾引文州，我不怪你”，齊央說，“但我是愛你的，你看，這是什麽？”
他揣在兜裏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個針管。
針管是密封的，裏面有一管透明無色的液體。
這是什麽！？晏初一下子警覺起來，眼神淩厲地看着對方。
齊央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愣，他們相處過那麽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晏初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就像下一秒就會一拳揮到他的臉上。
難道藥失效了？齊央微微皺眉。
不可能啊，他想，那麽久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而且晏初明顯對藥物有反應，雖然有點硬撐的意思，但很明顯身為omega的晏初的反應還是該有的反應。
他勉強自己冷靜下來，輕輕笑了下，安撫晏初道：“怎麽，幾個月不見，你連這個都不想要了嗎？”
齊央微微低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傷心：“我知道，我比不上alpha，你如果選擇別的alpha也沒關系，但在他标記你之前，你可以先用着這個。”
他擡起頭，虛弱的笑了笑，“以前每次發情期不都是用這個扛過去的嗎，在結婚之前要保護好自己。”
發情期？晏初微微皺眉。
他知道，對于沒有結婚的omega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抑制帖和緩和劑強行壓制發情期，讓它不要出現。如果實在洶湧，抑制帖和緩和劑也無法處理，就可以用帝國統一生産的仿A信息素壓制。
因為發情期被強行壓制實在是違反生理規律而且痛苦，所以帝國會有對所有到達年齡的alpha和omega進行匹配度連線的規定和做法。
當alpha和omega确認了關系之後，發情期的處理就變得簡單許多。
而beta因為沒有信息素，無法标記也無法被标記的原因，大多數都是選擇和beta在一起。
齊央手裏拿着的，難道是傳說中的仿A信息素？
他穿越之前的晏初，已經喜歡齊央到了無法用緩和劑壓制發情期，必須用仿A信息素來度過難關的地步了嗎？
那為什麽，齊央身上還要帶着那明顯對他不利的藥？
這事到處都透露着詭異。
晏初覺得把對方那管東西拿回去研究一下也不錯，便收回淩厲的眼神，裝作被對方說服，忍着看到齊央時整個人都不太舒服的現狀，伸手溫溫柔柔地從對方的手上接下了那個小小的針管。
“好”，他小聲答應。
齊央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臉色好像有些不對，”他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呸，晏初在心裏淬他。
身上帶着催眠藥的人，虛情假意的關心。
他正想說話，卻感到後頸一陣酥癢。
齊央竟然直接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手掌在後頸腺體上覆蓋着。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晏初甚至覺得他使勁蹭了蹭。
那是腺體啊！
是omega最敏感的地方，哪怕隔着抑制帖，晏初還是因為這一下幾乎軟了腿倒在地上。
這一下，他再也顧不上什麽演戲哄騙對方了，條件反射地擡起膝蓋直接給了身前的beta一個膝蓋重擊，齊央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立刻痛苦地捂着肚子彎下了腰。
“你！”他伸手指着晏初，語氣不善，忍着疼痛直起身子向晏初這邊撲過來，似乎想去擒住晏初的手。
晏初閃身躲過。
齊央被他踢到的時候，攬着他脖子的手不自覺的用力，這一下對他腺體的影響可不小。他現在手都還有些抖。
但他有信心将對方踹趴下。
在他再次出手之前，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是顧文州。
匆匆趕來的顧文州，手上還提着為了救岩石堆裏小崽子而找到的工具，一根繩上連着一個籃子。
他沉着臉，語氣也很低沉，低沉中透着危險。
他眼神如鷹一般盯在齊央身上。對方正彎着腰靠在石頭邊上，在顧文州的聲音響起來的一瞬間就變了一幅臉，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個無比虛弱的病人，手不住發抖。真·手抖的晏初：……
這是哪裏來的戲精！
晏初懶得吱聲，齊央笑了笑：“顧影帝，這麽巧，我們偶然遇到的，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晏初在照顧我。”
他說着偷偷看了晏初一眼，眼中有着隐隐約約的威脅。
雖然晏初剛才竟然敢動手反抗他，但可能是太久不見，他剛才的舉動确實有些心急。藥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晏初微微低着頭，斂目看向地面，并沒有理會齊央的威脅，只沉思着不說話。
顧文州提着籃子的手微微捏緊，提了提嘴角：“是嗎？”
齊央點點頭：“是啊，誰知道這麽巧，顧影帝也來了，真是心有靈犀。”
顧文州搖頭：“不巧，”他看一眼晏初，“他在等我。”
齊央：……
顧文州沒有看晏初，冷笑着問齊央：“你還好嗎？”
齊央緩緩開口：“還好……”
顧文州說：“那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齊央立刻眼前一亮：“好啊。”
晏初：……
顧文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晏初不知道，他悄悄擡眼，還沒看到顧文州的表情，就被對方猛地把籃子塞在自己懷裏，不得不抱了個滿懷。
“拿着”，顧文州說了兩個字，便再不看他。
晏初乖乖地抱着籃子，看着顧文州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去，扶住了齊央。
顧文州扶住齊央的一瞬間，對方臉上刷的一下，出現了一層冷汗。
晏初看着那邊兩個人的互動，注意到了齊央額頭的汗珠，不由得感慨，這人的戲可真好。
明明自己只踢了他一腳，還因為不舒服大概只用了五成力道，看他現在演的，簡直就像被人打碎了渾身的骨頭似的。
顧文州似乎很關切齊央，扶着對方一步步往前走。
齊央彎着的腰也越來越低。
兩人完全無視了晏初，往島上的醫務室走去。
晏初看着那兩人的背影，心頭忽然好像被什麽堵住了，有點不舒服。
他抱着籃子，手悄悄握緊了籃子的邊緣。
顧文州和齊央已經走得蠻遠的，晏初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身後的岩石堆裏，還有一只等待他拯救的小奶狗。
本來顧文州應該和自己一起的。
他正想着，前面遠處的兩個人忽然停了下來。
顧文州遠遠地沖他喊了句：“還不跟上？”
語氣聽上去并不怎麽高興。
晏初愣了愣，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岩石堆裏小家夥聽到顧文州的聲音，忽然叫了聲。
細細的小奶狗的聲音。
晏初心頭一顫。
顧文州站在遠處，原本只是叫他一聲。看他還是沒動靜，皺眉轉頭。
晏初頓了頓腳步，小跑過去，抿着唇垂着眼，不遠不近地墜在那兩人後面。
齊央整個人都靠在顧文州身上了，他想。
這個beta果然如他所說，是喜歡顧文州的，用盡一切機會接近對方。
島上的醫療室并不遠，三個人走了一會兒就到了。
到了醫療室門口，顧文州站定，問道：“需要送進去嗎？”
齊央連連搖頭，滿臉都是紅的：“不用不用，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呦，還欲擒故縱呢。晏初站在後面，看着這倆人的互動，翻了個白眼。
齊央極力推辭，顧文州也不為難他，也不強行要求，便讓齊央自己進去找醫生了。
等醫療室的門關上，顧文州沉下臉，重重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往晏初這邊走過來。
晏初立刻收回眼神。
Alpha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但卻一言不發。
晏初抱緊了籃子：“……”
“走”，顧文州只說了一個字，便邁開長腿繼續走。
等到跟着對方走了幾十米，晏初才忽然想到，自己又沒做什麽虧心事，為什麽要像做了錯事一樣跟在顧文州後面啊？
想到這裏，他突然頓悟，挺直身子，腳下錯了兩步，來到了顧文州的身邊。
顧文州轉頭看他，晏初睜大眼回看回去，顧文州轉回了頭。
晏初雖然勇敢地回瞪了他，但心裏還是直打鼓。
顧文州臉色很黑，好像真的生氣了。
雖然是老熟人，但顧文州生氣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吓人。
Alpha的身側都是他熟悉的氣息，暖洋洋的包裹着顧文州，晏初站在他身邊也蹭到了不少。他那被齊央身上的味道影響到的身體情況似乎也有了些好轉，除了頸後被曾到的地方還有些難受以外，身上沒有剛才奇奇怪怪的感覺了。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裏匹配度最高的人。
也是他認識了十幾年的老熟人。
他不知道顧文州為什麽這麽生氣。
但他知道顧文州最讨厭別人打架。
尤其是高中時，最讨厭看到他打架，每次被顧文州碰上都會被折騰的夠嗆。
只是高中之後，他就很少打架，也就很少看到顧文州生氣的臉。
但……
他小聲開口：“這次真的不是我挑事。”
顧文州沒反應。
晏初眨眨眼睛：“信我。”
顧文州微不可查的頓住，似乎嘆了口氣。
軟化了！晏初想。
他伸手，拽了拽對方的衣角，眼看着顧文州停了下來，小聲問：“我們要去哪？”
Alpha轉身，板着一張臉把他懷裏抱得緊緊地籃子接過去。
他的動作有些突然，晏初還沒反應過來，抱着籃子差點忘記撒手，alpha拽了三次才拿走。
顧文州轉身，語氣還是冷冰冰的：“你說呢？”
而他們的面前，已經是剛才那關着小奶狗的岩石堆了。
晏初：！
他還以為顧文州忘了呢。
Alpha已經拿着東西忙碌起來。把籃子從岩石圍成的圈上面缺口放下去倒是不難，小家夥估計也是爬上來從這裏掉下去的，洞口大小正合适。
一會兒把籃子拉上來倒也很簡單，小家夥很小，很輕。
而唯一的難點是怎麽讓它乖乖地鑽進籃子。
小家夥大概摔下去的時候吓壞了，看到籃子不但不敢往裏鑽，反而直接躲進了角落裏。
顧文州試圖晃動繩子讓籃子擺到小狗跟前去，但卻有些失敗。
晏初趴在了顧文州旁邊，拿手機往黑漆漆的洞裏面打着光。
洞口狹小，他們兩個想要看清裏面的情況就只能腦袋挨着腦袋。
晏初小心地看了一眼顧文州，對方沒什麽反應。
這才大膽的在旁邊逗起小狗來。
“寶寶乖，往這邊走。”他說。
顧文州微怔，很輕的重複了聲：“……寶寶。”
晏初沒有注意到。
顧文州的晃繩法宣布失敗以後，晏初就開始了逗狗法。
他在洞口叫了半天，小家夥除了應了幾聲細嫩的尖叫以外，沒有任何反應。
“寶寶我們在救你呀，你得聽我們的。”他苦口婆心的勸說，小家夥表示：“汪。”
“噗”，顧文州忍俊不禁。
晏初覺得有點丢人，氣鼓鼓的：“笑什麽，你說話它也不聽啊。”
顧文州看他一眼，拿出了手機：“如果它聽了怎麽辦？”
晏初撇嘴：“沒用的，我剛才也晃了。”
顧文州不說話，默默将手機的光調整成了較細，又較亮的一小束，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亮亮的光斑，然後在洞裏晃了晃。
小家夥忽然嗷嗚了一聲。晏初看到，它伸出爪子在光斑的地方抓了抓。
晏初：？？？
顧文州又晃了晃，小家夥就跟着搖頭晃腦地往前走了兩步。
晏初：！！！
于是他眼見着小家夥，跟着顧文州故意調細的光斑，一步一步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像是被引路一般，邁開小爪子，踏進了他們準備好的籃子裏。
小家夥剛站穩，晏初便将籃子拉了上來。
突然升空的小家夥吓得嗚嗚叫喚，下一秒就被omega摟在了懷裏。
海島上晝夜溫差大，小家夥凍的發抖，晏初緊緊摟住了，幫它取暖。
顧文州站在旁邊，慢慢悠悠地把繩子和籃子收好，幽幽的說：“它聽了。”
晏初：“……”
怎麽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他抱着小崽子，微微側身，給顧文州留了半個後腦勺，輕聲反駁道：“我可沒和你打賭啊剛才。”
顧文州點頭：“是哦。”
他繞到晏初面前，彎下腰，伸手點了點omega懷裏小狗狗的鼻尖：“小家夥，害我費這麽大勁。”
晏初微微笑起來，伸手帶着小家夥的前爪晃了晃，搭在顧文州的手指上。
小家夥嗚了聲，很乖地任由他鼓搗。
“什麽事都躲着，寶寶自己一個躲着好玩嗎？”顧文州說。
晏初晃着小狗狗爪子的手忽然頓住了。
他眼神狐疑地在顧文州的臉上轉了兩圈。
Alpha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懷裏的小家夥，真是一腔真心話都說給狗聽。
晏初：……
是他的錯覺嗎，總感覺顧文州他……話裏有話。
顧文州仿佛完全沒察覺到晏初的想法，還在對“狗”彈琴。
“讓你信任就那麽難，明明是為了你好，能救你的，小傻子才往後躲呢。”
“氣的是你嗎，氣的是你不往籃子裏走！”
“以後乖乖地，有問題就找我，”顧文州直起身子，眼神既像是停留在他身上，又仿佛還是對着小狗崽。
“聽到沒，寶寶？”
晏初心跳如同被按了倍速一般加快了。
耳根不自覺的泛起粉色。
顧文州的聲音太溫柔了，就像他的信息素一樣，聽得人身子發酥。
晏初頸後的腺體突突直跳，與剛才遇到齊央時完全不同，這次的腺體幾乎和他的心跳同一頻率，心髒上如同有一只小鹿在奔跑。
他腦子裏一團亂，手下不由得稍微用了點力，小狗輕聲嗚嗚兩下，晏初立刻回過了神。
“你……你給它說，它又不懂，你讓它、怎麽回答你啊……”他斷斷續續地說，不敢看顧文州。
顧文州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它還小，那就主人幫他說吧”，顧文州說。
“既然我是你主人的alpha，你就得聽我的，相信我，不随意出頭，有任何事情記得找我。”他抓住小狗爪爪，又問了一遍：“記住沒，寶寶？”
晏初覺得自己的臉就快在顧文州的眼神下燒起來了。
他晃了晃小狗的爪爪：“他說他記住了。”
顧文州很滿意，勾起唇角：“好，好乖。”
晏初臉色緋紅，徹底不敢再擡頭。
***
顧文州直起身，左右看了看，嘀咕了句什麽，脫下外套，二話不說，披頭罩在了晏初身上。
Omega被吓了一跳，連忙擡頭，看到只穿着薄襯衫站在夜風裏的顧文州。
晏初捏着外套的衣襟，有點不知所措：“為什麽給我衣服啊？我不冷的。”
顧文州看着他，眼神說不出的複雜：“笨。”
晏初上一秒還在感動，下一秒就被顧文州拽回了現實。
“我哪裏笨了！”
“先回家”，顧文州眼神裏帶着說不出來的嫌棄，伸手在小狗鼻子上點了點，“回家咯，寶寶”。
走時不忘記很自然地拽上了omega的手。
Alpha很紳士地輕輕握着他的手腕，掌心的溫熱順着手腕薄薄的衣物傳到晏初身上。
雖然只有一小塊接觸，甚至這接觸還擱着袖子。
晏初卻覺得那小小的一片仿佛燒起來了似的。
他們回去沒有走鋪好的小路，而是順着海邊一路走。
夜晚變得小一些的海潮一次次撲在他們身邊，卻總是差一點才能浸濕他們的鞋襪。
軟軟的沙灘因為陽光一天的照射，哪怕天已經黑了，也還有些溫熱。
他們來時在這裏踩出了四道腳印，回去時又新添了四道。
顧文州一言不發。
晏初盯着他被海風吹的微微晃動的發梢，忍不住開了口：“齊央喜歡你。”
顧文州的腳步頓了頓：“我知道。”
晏初心口微堵：“我剛才不是主動和他打架的，是他有問題。”
顧文州毫不猶豫：“相信你。”
晏初抿唇：“……你剛才對他那麽好。”
顧文州轉身，眼中帶着笑意：“你這語氣——”
晏初立刻打斷：“我就是怕他以後纏上你！萬一、萬一發現我們真正的關系怎麽辦。”
顧文州笑：“他不會纏着我的。”
除非他還想再一次感受下S級alpha近距離高強度威壓的話。
“……”晏初看着顧文州一言難盡，對一個對自己有興趣的人那麽溫柔，對方怎麽可能不從此纏着你。
顧文州回看他。
Alpha的眼神仿佛把他看透了。
晏初氣呼呼地擡眼繼續看顧文州：“行吧，我坦白了。”
“其實我以前喜歡過——”
顧文州的神情嚴肅起來。
“齊央”，晏初說。
顧影帝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去。
晏初覺得自己這話又歧義，連忙找補：“是說我穿越過來之前，原來那個晏初。”
顧影帝的臉色緩和了些。
“但我覺得他們兩個的關系不正常。”
顧文州皺眉：“怎麽說？”
“我覺得原來的晏初記憶的混亂可能和他有關系。他身上有種奇怪的味道，一靠近我，我就渾身不舒服，還會很強烈的犯困。”
“安眠藥？”
“但齊央他自己卻沒事。”
“……”顧文州神情嚴肅。
“他還想給我打針。”晏初掏了掏口袋，拿出了從齊央那裏騙來的那支針劑，“但這個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仿A信息素。”
“他肯定不喜歡原來的晏初，但原來的晏初很喜歡他，死心塌地的那種。而且我懷疑他在用愛欺騙原來的‘我’”，晏初語氣嚴肅的說。
“所以如果想要找回我混亂的記憶，可能就要從齊央和他身上的藥下手。”
顧文州點頭：“還有嗎？”
晏初想了想：“應該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顧文州嘆息着抱住了他。
晏初被alpha的懷抱弄得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他感覺到對方溫熱的手掌，那讓他心跳加速的手掌，輕輕覆蓋在了他的腺體上。
那曾經被齊央故意使壞的腺體，現在被最匹配他的alpha的氣息緊緊包裹着。
“你又不是來查案的，”顧文州說，“你沒發現你的信息素已經亂得一塌糊塗了嗎？”
晏初不争氣地腿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問：來的十幾天影帝學習了什麽技能
答：高精度操控S級alpha的信息素，水平絕對一流
今天入V啦，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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