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衆人在“影帝居然會彈吉他而且還彈得這麽好”和“這到底是哪首歌”之間反複橫跳。

何汐原本對男神的賭注躍躍欲試并非常有信心, 也跟着衆人一起懵逼了。

他看了看旁邊的晏初,對方雖然也在看着顧文州,但眼神卻沒有聚焦,看上去是魂游天外了。

果然, 何汐想, 像自己這種絕對的帝國小曲庫都沒反應過來的歌, 晏初肯定也不知道, 估計是想不出來就幹脆不想了,才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他胳膊碰了碰晏初,小聲吐槽:“男神這是從哪找的歌,根本沒聽過啊。”

晏初抿着唇, 想笑卻又不敢, 只笑而不語地聽着何汐抱怨。

說話間顧文州又彈了一段,何汐更加肯定這歌自己沒有一點印象,轉頭看了一圈,賀景在冥思苦想;齊央看上去在看星星,實際上眉頭皺的死緊。葉芙倒是完全沉浸在顧文州帶來的曲調中, 看上去壓根就沒想着接唱這回事,段霏看表情也有向葉芙的方向發展的趨勢。

何汐更加篤定了, 他湊在晏初身邊嘀咕:“我覺得隊長就不想滿足別人的要求。”

晏初奇怪地看着他:“為什麽這麽說?”

何汐把事情自顧自串成了一串:“隊長今天特別反常啊, 他一向對唱歌表演樂器這種事避而遠之的, 今天居然主動要彈?而且還彈了這麽一首沒人聽過的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晏初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就這麽說你男神啊?”

何汐立刻捂住嘴:“我就是随便猜猜,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晏初好奇的問:“什麽可能?”

何汐撇嘴,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就是男神他吉他水平不太行,完全彈錯了調子, 所以我們才都聽不出來。”

晏初:……

何汐絕對是個假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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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顧文州,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該為對方的做法暗喜還是為他竟然有何汐這樣的假粉而哭笑不得。

說話間,顧文州的彈奏結束了。

他手掌按住猶在震顫的琴弦,将悠久的餘音都截停在手掌下。海灘的空氣中散發着海洋的氣息,這片海灘因為顧文州演奏的停止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只有海風打着旋帶着些許聲響掠過。

顧文州看着衆人茫然的表情,微微牽動了嘴角,沒多說話,将吉他平放在了膝蓋上。

衆人這才慢慢反應過來,七嘴八舌的猜測起來。

他們是真的沒有聽過這首歌,但沒有規定說沒聽過的歌不能随便猜的,便都各自根據聽到旋律的感覺猜測起相似的旋律來。

他們一口氣爆出了好多歌名,理所當然的,沒有一個答對。

顧文州的眼神在圍坐成一圈的衆人臉上劃過,在和晏初對視時微妙的停頓了下。

Omega臉頰微紅,垂着眼,看上去是不想和他對視的樣子,但在感受到顧文州的目光時,卻又忍不住似的擡眼看他。

一雙桃花眼圓圓的,眸子黑黝黝像兩顆黑葡萄似的,水水潤潤,像是藏着好多想說的話。

顧文州停頓一秒,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卻有些心虛的不敢再與對方對視,迅速劃走了視線。

他緩緩開口:“如果沒人知道的話,那剛才的條件就不作數了哦。”

他這話一出,大家終于忍不住開始控訴起來。

“真的沒聽過,影帝是不是現場編了一首曲子來诓我們的呀?”段霏心直口快。

何汐也在怼男神的路上狂奔:“也許是隊長記錯了調子,所以彈錯了才聽不出來。”

賀景也猜錯了,他說話卻還帶着微笑,仿佛一點也不惱:“話不能這麽說,我們也不可能聽過所有的歌不是嗎?既然文州能彈的這麽流暢,肯定是已經完成的曲子。”

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顧文州以前那絕不碰樂器和音樂的架勢,實在不像可以随手撥出一手曲子的樣子。

衆人開始認真考慮是自己孤陋寡聞。

何汐看了看大家,想了想:“既然大家都猜不出來,不如隊長換一個題目吧?”

葉芙瘋狂點頭。

何汐主意打的可好了,讓顧文州換一個題目,既可以讓他多彈一首,自己再享受一首,又可以多争取一次答題的機會,萬一自己猜對了呢!

小曲庫是不會被輕易打敗的!

其他人紛紛同意,賀景最後才慢悠悠的笑着點頭:“這主意挺好的。”

顧文州牽了牽嘴角,眼神往晏初那邊飄了又飄,卻好像有點失望地收回了視線,怼一衆起哄的人:“每天的彩票可只能買一次。”

“你也知道你的機會像彩票一樣啊!”衆人起哄,“剛才這首難度比買彩票還大!”

起哄聲中,悄悄地舉起了一只手。

顧文州嘴角在衆人不注意時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何汐被晏初的手擋住了看顧文州的視線,伸手把他的胳膊往下扒拉。

晏初:……

他右手被扒拉下去,便又舉起了左手。

何汐終于注意到晏初不是在跟自己搗亂,而是在舉手。

何汐納悶:“你舉手幹什麽?”

晏初微微垂着頭:“那首歌,我知道。”

何汐以為自己聽錯了:“???”

晏初看着他的表情,無奈地又重複了一遍:“那歌我知道,我會彈,也會唱。”

何汐臉上狐疑的表情怎麽也沒能消退。

晏初有些無奈,唯一聽到的何汐不相信,對面那四位大概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各自聊得熱火朝天。

唯一一個關注他的人,居然是顧文州。

晏初這會兒最不敢看的,就是他。

Omega躲着顧文州的眼神,幹脆拿起了吉他,二話不說,接着後面的內容彈了起來。

這首歌時間已經很久遠,以至于他最開始彈奏的幾句還有些生疏,但他很快就進入了狀态。

他沒有接着顧文州截斷的部分繼續,而是從頭開始。

樂音如同溪水一般潺潺而來,與顧文州彈出的內容,略有不同,卻又那麽相似。

顧文州的樂曲比晏初的風格更狂放些,晏初的彈奏更接近于娓娓道來。

随着他的音樂聲,衆人漸漸停下了讨論,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完美的接唱,完整的一首歌。

顧文州臉上揚起毫不掩飾的笑意,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omega通紅的耳朵尖。

他知道,晏初彈吉他時是完全不需要低着頭看琴弦的。

能讓他一直低着頭的,不是為了看,而是為了躲避。

而被躲避的顧文州,卻一點都不生氣,甚至有些開心。

奶香慢慢彌散開來,卻與顧文州這兩天一直擔心的晏初可能會信息素紊亂不同,這次是緩緩地。

何汐略有些不适的皺了皺鼻子,左右轉着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但沒找到,也就作罷。

晏初一首歌唱完,周圍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靜。他看了看大家,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吉他放下,安安靜靜的坐在原位上,手很乖巧的搭在膝蓋上,坐姿正經的像個剛學會規矩的小朋友。

直到何汐喃喃開口:“小晏初,你該不會是現場編的曲子吧?”

晏初噗嗤一下笑了。

“你剛才說文州的歌曲是編的,我唱出來了,難道這是我和他一起編的?”他笑着問。

何汐倒是理直氣壯:“你的創作能力我們都是知道的,哪怕随便給你幾個音符都能現場譜一首曲子出來,更別提剛才隊長已經演奏了那麽大一段了,對你有什麽難的,對吧?”

何汐說着,最後的反問非常自然地在問和他們一同出道的賀景和齊央,他們不但一起出道,也在一起比賽,對于對方的拿手部分都非常了解。賀景和齊央卻都沒什麽表現,反而是葉芙身為節目迷妹,非常認真的點頭。

晏初被他這一通彩虹屁吹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總之不是編的啦,這首歌一直有的。”

他被逼問的有點囧,不禁想到,自己忍不住開了口,坐實了這首歌确實存在過,如果大家刨根問底,該怎麽辦?

“所以,獎勵歸你了”,顧文州替他解了圍。

大家顯然對這首歌還有點好奇,但既然顧文州開了口,話題就自然而然的轉移了。

“快快快,有什麽願望?”何汐撺掇着身邊的omega,“這可是顧影帝的賭注,可以敲一筆大的!”

晏初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何汐,對方在他眼裏看起來已經不是“粉絲”,簡直偏向于“黑粉”了。

其他人,包括顧文州也都在等着他提出所謂的要求。

晏初本來就沒有想好,這時候就心情更亂了。

他有什麽需要顧文州做的?并沒有。顧文州有什麽能為他做的?對方基本上已經全部做了。

“我……我沒想好”,他說,“不然我們欠着?”

“哪有欠着的道理呀”,衆人起哄,“彩票哪能開獎以後再買!”

正是剛才顧文州說的話。

大家也明白,突然要提個要求這種事确實挺突然的。

紛紛獻計獻策。

要知道,這可是讓顧文州出糗的最佳機會。于是提到晏初耳邊的,都是些惡搞的小游戲。

充斥着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項目。

“向見到的第一個人表白”,“在社交網站上說寂寞”,“與在場任意的人接吻三分鐘”之類的鬼點子層出不窮的冒出來。

晏初抿唇,被提議了很多可選擇內容卻并不開心,想到要讓顧文州現場随便親一個人就心口堵得慌。

他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麽好要求的,大家提的重口大冒險他不忍心,沒什麽挑戰的內容提了也沒意思。

“呃……”omega進退兩難,剛開口,旁邊就傳來了聲音。

“欠着也行。”這聲音……是顧文州。

晏初頓時眼睛就亮了。

“但是”,顧文州來了個大喘氣,“如果現在提,我百分百完成。如果以後提,我可不保證一定完成。”

“哪有這樣的!”晏初輕聲抱怨。

顧文州随手輕輕拍着吉他:“一般兌獎都是過期失效的,我已經延期了,你還不滿意?”

晏初擡眼小小的瞪他:“你這是霸王條款。”

顧文州笑着撥兩下琴弦,發出兩聲不像吉他似的低沉響動。

晏初眼睛瞪得更大了:“不要說我笨!”

衆人:???

影帝剛才沒說話啊?

是我眼花了還是晏初出現幻聽了?

顧文州聳肩:“我可沒說話。”

晏初氣鼓鼓的,轉頭一看大家都跟着顧文州的話點頭,一副“是你幻聽了”的樣子。

他頭禿。

他實在是不想解釋,顧文州剛才撥的兩個音符,就是他們以前經常玩的游戲。

用音符說對方是笨蛋。

這游戲聽上去實在是太幼稚了,他還想保全一點顏面。

“行吧,我就要先欠着!”晏初瞪他。

他帶着矛盾的心情,既想好好整整對方,又不想讓顧文州太難堪,決定先欠着,好好想想怎麽辦。

兩人在空氣中噼裏啪啦的對視了一會兒,各自神色嚣張的坐下。

等着看好戲的大家:???

這就完了?

吵架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吵架去得太快就像走開的龍卷風。

而且明明看上去是小小的吵了一架,怎麽坐下以後兩個人都帶着滿滿的笑意呢?

還有,我們想看的好戲哪去了?

顧文州手指輕輕的拍打着琴弦,笑而不語。

在他開口之前,晏初很明顯已經被一群人提的意見圍繞的暈頭轉向了,甚至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以他對晏初的了解,如果他不說話,對方一定會在剛才随便找個“向現場任意一個人告白”之類大冒險似的方法順從大家的話,讓節目的梗繼續下去。

他甚至可以想到,晏初挑的一定會是大家所有提議裏最不會駁他面子的那種。

雖然顧文州對告白類的大冒險并不介意……但他還是希望晏初把這個願望認認真真的留給自己。

而不是單純當做綜藝上的一點剪輯素材。

這一茬就這麽過去了。

何汐輕輕碰碰晏初的胳膊:“所以這首歌到底是誰的,這麽好聽我居然沒聽過!快告訴我,我回要去補他所有的歌!”

果然又回到了這個問題!

晏初心裏默默地尖叫,這該怎麽圓過去才好。

但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他回答,旁邊的顧文州輕笑一聲:“你猜呢?”

何汐愣了愣,視線在他們兩個身上來來回回了好幾圈,忽然恍然大悟:“哦~”

晏初:?

何汐他明白了什麽?

何汐一拍他的肩膀:“你們居然在這裏打歌!”

晏初:……???

他驚訝的眉峰微微上挑,對何汐突如其來的問題表示不解。

但其他人卻反應比他更快,也紛紛恍然大悟狀。

晏初懵逼地去看顧文州,看到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

突然明白了何汐的問話。

顧文州曾經為了幫他,對外透露過他們兩個要一起合作一張專輯。

而他們剛才唱了一首,整個新世界裏除了他們兩人以外,沒有其他人知道的歌。

毫無疑問,何汐把這首歌當做了他們新專輯裏的曲子。

晏初看着顧文州的表情,忍不住去想,alpha是不是在彈奏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解釋?他明明有更多的歌曲可以演奏,為什麽偏偏是這首?

只是為了引出他們那個虛無缥缈的新專輯嗎?

顧文州低頭微笑:“嗯沒錯,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晏初壓下心中的疑問,淺笑着配合他:“這可是首發,我們連錄音棚都還沒進去呢。”

顧文州點頭嗯了聲,補充道:“只能聽,不能錄音,也不轉讓。”

晏初看他一眼,怎麽聽怎麽覺得這alpha話裏有話。

不遠處的陰影裏,齊央眼神向下瞥了一眼,看到旁邊的賀景握緊了拳頭。

***

後面大家放松的游戲起來,一邊吃一邊玩,吃high了甚至問節目組花重金買了幾瓶啤酒,仿佛真的是來野營的。

晏初吃的有點飽,摸了摸肚子,決定起來走兩步消消食,身為藝人,好歹還是要保持身材的。

夜晚的沙子慢慢退去了被日光曬得發燙的溫度,變成溫熱又柔軟的地墊。踩在上面會微微向下陷進去些,卻又穩穩當當的,感覺很奇妙。

夜晚的海風比白天涼些,晏初剛剛小小喝了幾杯酒,現在覺得臉有點熱,涼涼的風吹在臉上正舒服。

他走到了海邊一塊大石頭上,大概有一人高,略顯艱難的爬了上去。

明明這裏只比海灘高了不到兩米,但上面的風卻比站在地上大得多,晏初手撐在身後,整個人慵懶的靠在石頭上,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直到旁邊坐下了另一個人。

“小晏初,你怎麽在這呀?”是何汐的聲音,他聲音有點虛,仿佛有些緊張。

晏初眨眨眼睛看着他,笑起來:“這裏比較涼快,吃的有點熱。”

何汐摸了摸領口:熱嗎?海風明明挺涼快的呀。

但冷熱這種事本來就是個人的感受,也許晏初比較怕熱呢?他現在也不是過來說這件事的。

他看了看周圍,沒有攝像機器人,才放開了膽子。

“那個”,他手指緊張的搓着,開口說,“其實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晏初眨巴着眼睛看他。

何汐看上去有點為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耳朵:“這個事我不是故意瞞你的,确實是需要保密的事。”

晏初點頭,慢條斯理開口:“我明白,人人都有秘密。你為難的話可以不說的。”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裏面澄澈又溫柔的神色,很有耐心的樣子,看的何汐有些心虛。

“可是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畢竟和你有那麽一點點的關系。”

晏初繼續點頭,粉嫩的唇開合:“好,你說,我聽着。”

何汐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握拳頭:“其實我不是個omega。”

晏初沉默了一秒,微笑着點點頭:“嗯”。

何汐:???

“你就、就這個反應嗎?”他對于晏初的反應非常不解,“你一點都不驚訝?”

晏初晃晃腦袋:“我很驚訝呀。”

何汐咽了口空氣,相當艱難的說:“……還真沒看出來。”

晏初眼神有些疑惑,慢吞吞的說:“遠處就是其他人,如果我要表現的太驚訝,豈不是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何汐覺得晏初好像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而且他說的好有道理,何汐忍不住信了。

“好吧,”他說,“其實我剛才那句話也不太精準,準确的說我是個不太常規的omega。”

“哇哦。”晏初慢悠悠的說。

何汐:……

他忍住心中奇怪的感覺繼續說:“剛剛分化的時候,我被檢測的結果是alpha,但沒過多久,再次檢查時,又變成了omega。”

“哇”,晏初悶悶地感慨,“你變異了?”

何汐“嘶”了聲:“雖然你猜對了,但你的語氣讓我瘆得慌。”

“抱歉”,晏初眨巴着小狗似的眼睛,非常認真的道了歉。

何汐:“醫生說這是生活環境造成的激素失衡,所以信息素紊亂了。最開始測試是alpha的時候,其實也不是alpha,只是擁有了一些可以瞞過機器檢測的因子。具體是什麽我也不太清楚,後來環境裏的幹擾因素被消滅了,就慢慢恢複了正常。但是之前的影響卻一直沒能消失。”

晏初思考了一會兒:“也就是說,你現在偶爾還可能變成alpha?”

何汐笑起來:“沒有這麽誇張,只是如果受到刺激,可能信息素會像之前一樣變成類alpha的信息素。但身體還是絕對的omega哦。”

晏初看着他,慢吞吞的問:“受到刺激……是指什麽?”

何汐撓了撓頭:“這個,不是很好說。很開心也算,很害怕也算,但是因為一直在治療,現在持續的時間已經很短了,我也會盡量控制。”

晏初低着頭思考。

很開心也會出現,那……見到顧文州算嗎?

“也算吧……”他聽到何汐有點害羞的回答,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心裏想的問題問了出去。

何汐擺擺手:“那可是我男神,活生生的男神!不過這幾天相處下來大概對他免疫了,也沒怎麽出現過應激反應。”

晏初點點頭,神情有些奇怪。

“那你這樣,會喜歡alpha,還是omega?”

何汐被他問的愣住,含含糊糊的回答:“你問這個幹什麽……別說要給我介紹對象啊。”

晏初盯着他:“喜歡alpha,對嗎?”

何汐臉色有點紅:“我、我都說了我只是信息素有問題,但身體還是純正的omega啊,喜歡alpha不是很正常嗎?”

晏初眨了眨眼睛:“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何汐原本來和晏初坦白這件事就心裏七上八下的,誰知道晏初今晚突然變得奇奇怪怪,而且幾句話就把他看得這麽透?

何汐有點慌。

“沒有沒有,影子都沒有呢。”

晏初抿住唇,好像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過了,轉移了話題:“那你為什麽突然來告訴我呀?”

他乖乖地看着何汐:“這是你的秘密,你不說也可以,我沒問題的。”

何汐側過臉,咬牙笑着說:“你是沒問題,但有人有問題啊。”

晏初:“啊?”

何汐連忙笑笑:“畢竟我們住在一起嘛,萬一我那應激反應的信息素對你造成什麽影響就不好了對吧,提前給你說一聲,萬一有什麽問題你不要害怕。”

晏初想了想,是這個道理,甜甜的笑了笑:“嗯,謝謝你啊!我記住啦。”

何汐看着他的笑臉,有點頭疼的跳下了大石頭:“那我就先過去玩了,你要過去嗎?”

晏初搖搖頭:“我吃飽了,想吹吹風。”

何汐點頭,這才帶着一絲疑惑回去加入了大家的游戲中。

晏初稍微動了動,整個人躺在了那塊大石頭上。

盯着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到這來是想學習一下腿腿嗎?”是顧文州的聲音。

晏初愣了愣,用略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半天,再往後一轉,才發現他現在坐着的,正是之前困住小狗的那塊石頭。

這堆石塊都很高,但中間卻很不巧的圍成了一個井狀的存在。每塊石頭都可以從外面緩緩地爬到頂端,但像小狗那樣從頂端掉下去,就怎麽也出不來了。

晏初轉了個身,趴在石頭上,順着那洞口往裏看,黑乎乎的。

“腿腿就是從這掉下去的,一只小笨蛋,爬都爬不上來。”

“嗯”,顧文州點頭,“這麽看來,你比它聰明,起碼你沒有掉下去。”

晏初晃着腦袋表示不滿,慢吞吞說話的樣子像個老夫子:“我當然比它聰明,而且我就算想掉也掉不下去呀,你看這洞口多小。”他伸手指着那洞口,臉上表情毫不掩飾的不屑:“你怎麽連這都看不清,是笨蛋吧。”

顧文州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聲,伸手在他頸側探了一把。

體溫有些高,心跳也快快的,臉色泛紅,但神智似乎還算清醒。

這身體……這麽禁不住酒的嗎?

顧文州回頭,看到遠處那聚集在一堆的人群,大家都玩high了,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顧文州有些頭疼。

晏初以前的酒量很好,幾乎沒有喝醉過,大概也形成了慣性,對酒沒有一點防備。

不過這也不能怪晏初,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幾杯啤酒都能醉呢!

怪不得說話奇奇怪怪的,感情已經醉了。

也不知道醉了多久,早知道他該早點過來。

“你坐好”,他說。

晏初看他一眼,臉上很不情願,但視線和他相觸之後,便如同腿腿一樣聽話的立刻轉了身坐直了。

“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他直直的盯着顧文州。

“嗯?”顧文州好不容易把人安頓好了,就聽到他這麽說,忍不住有些好奇,“一個什麽樣的人?”

晏初想了想:“一個很好看的人。”

哪怕是從小到大聽遍了各種恭維的顧文州,也忍不住為這句話勾起唇角。

“就只有很好看嗎?”他問。

晏初想了想:“也是個很好的人。”

顧文州的笑意更濃了,他刮了刮omega高挺的鼻梁:“那個人可能并不想聽到這種評價呢。”

晏初被他刮鼻子的一下弄得有些懵,小眼神委委屈屈的眨了兩下:“為什麽,我是在誇他呢。他真的很好,有那麽好,好多人都喜歡他。”

顧文州看着他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也許他并不在乎那麽多人呢。”

晏初雖然醉着,但思維卻很清醒。

又或者說,醉着的人,自有一套邏輯思維。

他很快的理解了顧文州的話:“我明白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顧文州:……

他忍不住要扶額。

這小家夥,喝醉了,居然還能這麽精準的get到他的意思。雖然只是表層。

“可是他這麽久了,還是沒取到他那一瓢呀”,晏初忽然說,說完就偷笑起來。

顧文州:……

Alpha忽然覺得手有點癢,牙也有點癢癢的。

這個甜甜的家夥,躺在自己身邊,在這裏不安分的轉來轉去,眼睛像水葡萄似的忽閃忽閃,奶糖的氣息都快把他淹沒了。

然後嘴裏還在嘲笑自己單身狗?

信不信一口下去,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單身狗的憤怒。

顧文州氣的牙癢癢,但看着對方因為背後說了壞話而偷笑的樣子,卻又心疼的可以。

他和一個喝醉了的小笨蛋較什麽勁呢?

晏初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心情,繼續說道:“可是沒關系,他遲早會有的。”

顧文州被吸引了興趣,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呀?”

“因為有那麽多人都喜歡他啊,他那麽好。”

“連我朋友都喜歡他”,晏初說,“噓,你不要告訴他。”

顧文州忍不住咧了咧嘴:“你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你……”

晏初撇嘴:“我才沒有無中生友。”

顧文州哄他:“好好好。”

晏初滿意了,開始傾訴:“我本來覺得他喜歡我朋友的。”

顧文州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晏初說的應該是何汐。

他有些無奈地看着晏初,這都解釋多少次了,怎麽不聽呢?

“但我剛才才知道,也許他真的不喜歡我朋友。”

顧文州微怔,剛才?

剛才何汐确實過來和晏初說話來着,是他和何汐約定好的,要讓對方告訴晏初的事。

不管怎麽說,誤會解除了就好,顧文州想。

晏初卻不讓他如願:“我本來以為,可以撮合他們的。”

顧文州覺得有些頭疼。

“之前他告訴我不喜歡的時候,我覺得他在瞞我,撮合不了了,不開心。”

“可現在,知道朋友喜歡他,我還是……不開心。”

晏初一反剛才慢吞吞說話的語氣,倒豆子一般說道。

顧文州心中一動:“你……不開心什麽?”

晏初想了想:“不知道,不開心就是不開心,還必須有個理由嗎。”

顧文州笑了:“不用。”

晏初看他一眼:“你笑話我?”

顧文州立刻板起臉:“沒有,我感同身受,特別不開心。”

他看了看周圍:這石頭本來就在高處,晏初有點醉,躺在這裏,四處沒有任何擋風的東西,很容易着涼。

顧文州想着該把人弄回去才對。

沒成想他剛準備把人抱起來,就反而被抱住了胳膊。

Omega像個小刺猬似坐起來,攬着他的胳膊。

顧文州的動作頓住了,他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原地,沒有動彈。

Omega攬着他,陷入了沉思。

“你連信息素都很像他”,晏初說。

顧文州的胳膊忍不住抖了下,他險些撐不住。

“你既然這麽了解他”,顧文州說,“你們是什麽關系?”

晏初像是被問住了,轉着小腦袋想了想:“關系?我們的關系很複雜。”

顧文州被他說得笑起來。

“以前是死對頭!特別死特別死的那種!”晏初說着,幾乎要伸手比劃起來,顧文州連忙把他的手拉回來。

Alpha忍不住笑着說:“你這說的,好像是死黨一樣。”

“但是現在——”,晏初說話忽然頓住了。

顧文州扭頭看他。

Omega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肩膀上蹭着,柔軟的像一只棕栗色的小倉鼠。

“現在呢?”他忍不住追問。

“現在……”晏初想了想,“現在我只有他了。”

顧文州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他唇角帶着濃的化不開的柔情,伸出胳膊攬住了omega的肩膀,輕輕地在對方肩頭拍打着。

晏初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午休打了個盹忽然醒了似的,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成功的吓了顧文州一條。

顧文州:?

Alpha的手還舉在半空中。

這次晏初成功的認出了他:“文州?”

顧文州點頭:“是我。”

晏初笑起來:“你怎麽在這,不和他們一起玩嗎?”

顧文州想了想:“我陪陪你。”

晏初的臉因為醉意還泛着紅色,輕輕推他:“不用啦,不用你陪,你去玩吧。”

顧文州無奈,對醉酒的人實在是不能說任何拐彎抹角的話,幹脆直白的說:“你是omega,我陪着你。”

晏初愣了會兒,大概在想什麽是omega,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對。那你離我遠點。”

顧文州:?

晏初皺了皺鼻子:“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脖子疼。”

說着,他還伸手摸了摸後頸。

顧文州不動聲色,看着他的動作,眼裏的笑意簡直要溢出來。

他伸手,哄着人從大石塊上面跳下來。

晏初看上去清醒,但整個人都比平時情緒起伏更大了幾分,跳下來哼哼唧唧的。

顧文州看着他,心想還好離燒烤那比較遠。

遠遠地看着,那邊看上去也像要收攤了。

大家已經起身在收拾東西,何汐向他們這邊跑過來,看樣子是想叫他們一起回去。

顧文州往那邊擺了擺手,何汐看到了,懂了他的意思,便又繞回去了。

“他們一會兒回來”,何汐告訴其他人。

顧文州和晏初一起回到房間的時候,何汐已經在院子裏喝了一杯茶。

晏初進了院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和何汐打了個招呼,揉了揉眼睛表示很困,就進房間去休息。

何汐因為剛才晏初有些怪異的舉動目前對他有些敬而遠之,目送他進房間之後才看着顧文州:“我剛才都告訴他了。”

顧文州:……

Alpha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何汐這朝夕相處的,竟然沒看出來剛才晏初醉了嗎?

雖然對方醉的實在有些不着痕跡,但也不至于看不出來吧。

何汐打了個哆嗦:“從今天起,我對小晏初的敬佩又多了一層。”

顧文州:?

何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概說的就是他吧。”

顧文州:……

何汐一邊啧啧稱奇,一邊和顧文州打了招呼回了房間。

顧文州:……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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