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已經變小的雨,終于同意。
兩個人像是半夜跑路的人,把鑰匙什麽放在了前臺,前臺值夜的小哥看着兩人一臉狐疑,“這麽早就退房。”
“我們家裏有急事,特別急,現在看着雨也小了,就着急想回去。”李全說。
李全開車繼續前往古築村,他不睡倒也無所謂了,只是他擔心小艾會抵不住,忍不住勸:“小艾,現在還早,你要不再睡會兒。”
小艾點點頭,眯了會兒眼,一下子就掉入噩夢中,平安陷在泥潭裏,她想拉發現自己越陷越深,直到被泥潭給吞沒,小艾尖叫着,“平安。”
天色漸亮,雨也停了。
“小艾!”李全叫了一聲。
小艾被驚醒,她發覺自己身上蓋了件外套,“哥,我們到哪兒了。”
“你可算醒了,你都陷入夢魇了,別胡思亂想了,我們就快到了。”李全目視前方,看到前方搭了不少帳篷,很多人走來走去。
李艾也注意到了前方的異樣,兩人疑惑着只能把車停在路邊,前方路給堵了,過不去了。
“我去看看,你待在這兒等我。”李全說着要下車。
他才開了車門,就發現李艾已經搶先一步開門下車,“我也去。”
帳篷外面裝了不少應急燈,李全拉住了一個帶着照相機的人,“前面發生什麽了?你們圍在這裏做什麽?”
“啊喲,你還不知道吧,前面山谷的一個村子發生了泥石流,解放軍都進去了救人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前方一陣騷動,“估計救出第一波村民了。”他用力擺脫了李全的束縛,跑到前面拍照去了。
“泥石流。”李艾重複了一遍,內心卻心如刀割,她也想要沖上前去,卻被李全一把抱住,“小艾,冷靜。”
“冷靜,我的女兒還在裏面,你讓我怎麽冷靜。”李艾用手肘向後頂,用了蠻力,李全痛得松開了雙手,小艾搶先一步跑了出去,她看到了不少熟人,但是卻見不到阿達和他媳婦。
她走上前去問被救出來的老太太,“婆婆,阿達家的人呢?”
婆婆說起來就想哭,“阿達沒事,是他來幫的我,只是阿達媳婦和她兒子被埋裏面了。”
李艾只覺四周晃得厲害,天地互換,頭疼得快要炸,轉瞬之間就倒在地上。
這天,整個宜城的頭條就是山谷泥石流,一個從未被人記得過的小村莊一下子成了熱門,一時間全程哀痛。
律師無意間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韓磊,韓磊面上不動聲色,等着律師離開回到小房間時,他一拳打在了石壁上,一時間手上血流不止。
李艾告訴過他,他們前段日子躲在古築村,她把平安托付給了鄰居,那邊的人都很好。
天氣放晴,陽光照在山谷裏,洪水退了很多,石橋又重新露出在地面,攝影師用畫面留下了這一幕讓人心碎的畫面,幾乎一半的房子全被泥沙埋沒,放眼望去,半邊山坡上已經都是碎石,原本的綠植都被沖得一幹二淨。
救援小隊依然堅持不懈地尋找幸存者,村長也帶着幾個人一同尋找着,阿達冒險回到了原來家的位置,房子已經被泥沙淹沒,只留下一個尖尖的屋頂,阿達跪下來試圖徒手挖,還沒一會兒已經滿手是血。
“阿萍,阿萍,小龍,小龍。”阿達一邊挖一邊喊着老婆兒子。
救援隊的人來了幾人想要拉開阿達,卻被阿達給推開,阿達像瘋了一樣,“阿萍,我不該沖你吼的。是我該死,是我該死。”
村長爬上幾步,走到阿達面前,還沒開口就給了阿達兩個響亮的巴掌,“你他媽給我清醒點,幫不了人就給我外頭待着,你再這樣,也喚不回阿萍和小龍啊!”
阿達被打了懵了一會兒,之前一直忍着不哭,這個時候卻像個小孩一樣坐在地上直接哭了起來。
有人上去想勸,被村長給制止了,“讓他哭會兒。”
宜城醫院裏,李艾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後醒了過來,她沒有大喊大叫,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睛傻傻地望着暗黃的天花板,簡直要把天花板看出一個洞來。
阿達通過村長聯系到了李全,李全剛買回來晚餐就看到在詢問護士的村長和阿達。
"村長。”拎着打包袋對着兩個人招了招手。
三人進入病房,李艾聽到聲響之後,終于回過神來,她沒有力氣,起不了身。
當看到阿達的時候,明明強忍着不哭的,眼角的淚也卻止也止不住一個勁地往下流,濕了枕頭。
“小艾。”李全輕輕喚着她的名字。
“咚”地一聲,阿達直接跪在了地上砰砰地直磕頭,“我真該死,沒有能夠照顧你們的孩子,我真該死。”
響亮的磕頭聲在安靜的病房顯得特別突兀,李艾說不出任何沒有關系。不是你的錯,這事真的不怪阿達,可是孩子沒了就是沒了,這事就像一根刺以後都會深深刻在李艾的心上了。
最後還是李全出面制止了,他一只手架起了阿達,“夠了,阿達。”阿達的額頭已經磕破,血跡冒出來剛才已經沾在了地上。
村長問候了幾句,就和阿達跟他們告別,李全送別兩人,他關上病房門,就看到李艾已經靠在床頭,表情深沉,“哥,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是順從還是叛逆,為什麽老天總是不能放過我,我已經,我已經沒有抗争的勇氣了......”李全走過去将李艾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小艾,別放棄,你還有我,”李全頓了頓,“還有韓磊,他會一直等着你的。”
阿達跟着村正走出了醫院,他問村長:“村長,為什麽不告訴他們孩子已經被那個少年帶走,或許根本不在村子裏。”
村長搖搖頭,“阿達,這事你就不要再過問了,你只要記住,他們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人物。”
沒幾日。
老韓的秘書,德叔找到了李艾,他說,“少奶奶。”
李艾穿好了衣服,留下了一個便條:哥,我該回去了,你好好保重。李艾。
第 7 章
對于孤兒院的孩子來說,平安是那個夏天的不速之客,不過這個适應性一級棒的家夥很快便把這個都是夥伴的地方當做了自己的家。
轉眼又是很多年後,小平安長大了很多,但是人卻越來越調皮。
平安的好動讓安陽十分頭痛,但是平安顯然不怕安陽,午睡的時候悄悄搞些小花樣,待到安陽發覺的時候,就又假裝睡得很香。
“平安!”安陽怒吼一聲,而平安則會假裝剛剛醒來,然後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安老師。”
安陽歇了口氣,“算了,好好睡覺。下次再被我看到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了。”
平安乖乖睡下,等安陽走出房間的時候,就得意地跟夥伴們比了個耶。
當然平安最怕的人就是俞院長了。
在平安的記憶力裏俞院長似乎從來都沒有笑過,至少沒有對她笑過,要知道她可是孤兒院的院花,小小年紀就長得亭亭玉立,很出挑。而且特別有人緣,差不多院裏的人都喜歡平安,不過人紅是非多,有人喜就會有人厭。比如說,圓圓就最讨厭平安了。
孤兒院因為政府的經費有限,所以能夠提供給孤兒上學的機會不多,而更多的時候當然也是最好的選擇就是為孤兒們找一個合适的收養家庭。
平安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大家臨別之時哭訴:“以後一定要記得我,不要忘記我。”
七歲過年的時候,平安許下了一個心願: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好爸爸和一個好媽媽。
只是之後大半年過去,平安還是繼續待在孤兒院,沒人願意收養平安很大原因還是因為平安這家夥實在是太皮了。
為此安陽還特別警告了平安,“平安,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然沒人願意要你。”
“哼!”平安表示不服。
“沒什麽可以哼的,平安你要注意收斂自己。要給養父和養母留個好印象,知道嗎?”安陽勸平安,可平安還是不大願意收斂自己愛玩的個性。
不過話雖這麽說,自從被安陽數落之後,平安顯然安靜了不少,至少孤兒院裏好長時間沒出現惡作劇之類的玩笑了。而平安自己每天睡覺之前也會趴在窗口,望着漫天星光,真誠許願。
而時間也一下子到了七月底,平安和其他的小朋友正在跟着安陽認字,就被俞院長帶走,平安歪着腦袋想她這段時間挺安分的呀,昨天就連安陽都誇了她幾句,那現在會是什麽事呢?
平安乖巧地跟在俞院長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院長辦公室。等到俞院長讓開站到一邊,平安就看到了一個嚴肅的大叔和一個和藹的阿姨,他